俩人在小区门口的那番对话,辽原都听到了。 大致猜出来宋弥新应该是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她和赵嵩铭分手的事情,至于为什么,他不清楚。 “赵嵩铭,出来见一下我哥。” 辽原笑一声,得,他成同性恋赵嵩铭了。 京市赵嵩铭分铭很快下车,礼貌地和危安握手,笑:“你好,我是宋弥新的男朋友,赵嵩铭。” “你好,我是宋弥新的哥哥,”淡色眼眸里的怀疑闪了一下就消逝,“顶顶说你前不久出车祸了,现在都痊愈了?” “嗯,痊愈的差不多了,”辽原从善如流道,“顶顶是宋医生的小名?” “嗯。” 辽原瞥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宋弥新,黑沉的瞳孔溢出一点笑:“真可爱。” “妈妈取的小名。”宋弥新笑容虚假地配合辽原演了一下。 狂风刺骨,卷过时吹响一阵哨音,危安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说道:“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嗯。” 人走后,宋弥新默了一会儿,抬手扯过腰后的挎包,拉链窸窸窣窣从头响到尾,她找出两块大大泡泡糖,手掌摊开朝辽原送了送:“要么?谢礼。” 视线落在她掌心一搭,女孩的手太小,小到他一只手就可以完全拢住,和她的酷姐妆容相比,有种迷你的反差萌。 眼梢漫过忽微笑谑,手一伸掠过那两块泡泡糖,指尖的粗糙擦过柔嫩的手心,辽原有一两秒的愣神,倏地想起隋坚强的爪垫。 她的手心,和猫咪的爪垫一样柔软。 “嗯,”辽原撕开包装纸咬住泡泡糖的边角,舌尖一够捞进嘴里,嚼了两下,慢条斯理地评价道,“是比过期糖要好吃,那个糖吃着麻嘴。” 鉴于辽原不久前帮过自己,她不好卸磨杀驴,于是客气地开口:“我先上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辽原嚼着泡泡糖,缓慢吹出一个圆形泡泡,泡泡“噗”的一声炸开,舌尖卷起泡泡糖揉在一起,他站在朦胧的光里,视线跟着宋弥新一直走。 没白当一回那个人渣。 宋弥新的手机早该换了,满电的电量也撑不够一天,上班的时候还好,出门玩就很不方便,经常没电。回到家,手机刚一连上充电线,微信自动刷新出最新一条消息:【顶顶,知道你小名了。】 来自辽原。 宋弥新迅速回过去:【你不许喊。】 隔了两三分钟,辽源的消息懒懒回过来:【嗯,你是老大。】 下一条消息紧随其后:【你说了算。】 眼神暗了暗,宋弥新熄了屏幕,莫名有种一拳打进棉花里的感觉。 * 周一,辽原在家里休息,生物钟太固定了,一到六七点必醒。辽原习惯清早起来冲个澡,浴室的水声淅沥,掩盖了一道脚步声。 辽渡顶着一头睡乱的白毛在卧室里东翻西找,无意瞥见床头柜上的笔记本,他捞起本子翻开看了两页,都是一些课堂笔记,主科副科分别用不同颜色的水性笔做了记录,重点次重点一目了然,字迹遒劲洒脱,回到笔记本的第一页,页尾再次签了一个名字。 宋弥新,高三(3)班宋弥新。 眼神一转,看见床头柜上还放着一盒糖果以及一个NFC芯片贴,手机扫出来一首《简单爱》以及女孩的亲口祝福。 “辽原,生日快乐。” 浴室门打开,辽原侧着头揉擦湿漉漉的黑发,发尾的水珠贴着脖颈滑落,视线里突然多了一道人影,他神色一凛,疾步上前抢走辽渡手里的东西,脸色难看极了:“谁让你翻我东西。” “不翻怎么知道你喜欢宋弥新啊。” “我喜欢谁关你屁事,”辽原甩开毛巾,眼睫一耷,视线随之扫向敞开的房门,“滚出去。” 辽渡拿起兰博基尼钥匙,食指穿过钥匙环,钥匙让他转出了残影,他满不在乎地耸肩走出去:“钥匙我拿走了,和意哥说了,他车借我开两天。啊对……” “你喜欢宋弥新,”辽渡笑开,“那她喜欢你吗?是双向奔赴,还是舔狗的狂欢?” 辽原屹立不动,一字一顿地说:“干、你、屁、事。” “啊,明白了,”辽渡故意拖长了字音,讽刺意味明显,“看来你在一个人狂欢。” 手掌扣住门把手一拉,房门重重的合拢。辽原面无表情地拎起毛巾继续擦头发,柔软的毛巾吸附了发梢的水珠,他单手解锁手机,给置顶备注为顶顶的女人发了一条消息:【几点下班?接你去看电影?】 同一时刻,宋弥新还收到了辽渡的消息:【京市有做改装摩托车比较好的吗?上回那家做的碳纤维改装不行,价格也很不厚道,我想找一家改装技术不错的,你有推荐吗?】 宋弥新蹙了一下眉毛,心想不愧是兄弟,发消息都这么同步。 她无视了辽原的信息,单独给辽渡回了一条:【有,我的改装一直在我朋友那儿做的,她开了一家修理厂,我六点下班,你有时间吗?我可以带你过去。】 辽渡很快回复:【下班见。】 宋弥新下班一向积极,六点零五分,她准时出现在协和医院门口。附近有专门停放摩托车的停车位,她和辽渡约好在那里见面,走出去没两步,就让一辆黑色奥迪拦住了去路。 车窗缓缓降下,辽原半只手搭在车窗外,手指敲了敲车身,笑道:“上车。” “我没说要和你去看电影。” “是吗?我还以为你不回答是在默认,”辽原抬起眉骨,眉尾挑出一个弧度,“那怎么办,票都买了,辛苦大哥给个面子?” 下一秒,银白色机车笔直地朝前蹿了一段路,稳稳地停在奥迪边上,辽渡单腿支在地上,说道:“宋医生和我有约,哥,抱歉。” 随即,他发动车子开出去,擦过宋弥新的一瞬,大声说道:“前面路口等你。” 她轻嗯一声,然后走到奥迪车边,侧转过身体面对着辽原,低头俯视他,眼神坦荡地说道:“想了想还是要和你说清楚,在我这里,不回答是拒绝,因为懒得说我没时间下次约这种客套话,所以打算沉默过去。” 该说的说完了,她大步走到停车位,钥匙拧开开关,长腿往地面一支,宋弥新偏头看他,说道:“昨晚,还是要谢谢你。” 轰鸣声远去,黑色机车追着前面那辆银白色机车驰远。 辽原绷紧下颌,眼睛盯着那两道背影,他抬手拎起水杯架里的杨枝甘露,吸管怼着薄薄的一层封口纸捅进去,慢慢喝了两口,大概明白辽渡想干什么了。 杨枝甘露放回水杯架,辽原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说道:“出来看电影。” “什么电影?” “爱情电影,好想去你的世界爱你,”辽原睨了一眼水杯架里的两杯杨枝甘露,一杯戳了吸管,一杯没戳,“名字大概是这个,购票的时候看了一眼,记不太清。” 隋意沉默了两秒,说道:“你约我看什么爱情电影?有病。” 电话毫不留情地挂断。 锁屏熄掉,辽原调整座椅向后仰倒,随手拿起另一杯没拆封的,吸管戳进去,左右两手各捧了一杯杨枝甘露,含住两根吸管半躺着嘬了起来。 两杯小甜水,双倍快乐。 爽了。 * 许如柏的修理厂在整个京市都算有名,只是地点偏不好找,要不是声名在外,而她又确实技术好,真不一定有那么多人愿意绕路过来把车送给她修。 俩人互相加了微信,许如柏说:“前面排了几辆别的车,大概十天,十天后你过来取车。” “行。” 车送过来了,这附近打车都不好打,宋弥新拿开背包,说道:“上车,我送你回去。” 辽渡也不忸怩,重新调整了护颚便坐上机车,他抓好后座扶手,说道:“可以了。” 进了隧道,风声狂响,朦胧影绰的光流动着漂浮在隧道里,呼啸的风扬起宋弥新的长发,黑发拍打着辽渡的脸,风捧着那一缕椰子香送给他,心念微动,他觉得生活在变得有趣,且越来越。 八点,终点抵达,宋弥新摘下头盔,甩了甩凌乱的长发,说道:“下次见。” “下次见,”辽渡按住车把手,“你等一下。” “嗯?” 辽渡笑而不语,转身跑进别墅,宋弥新耐心地等在原地。不一会儿,他去而复返,拿着一盒白桃薄荷味儿的牛奶抵进她掌心,利乐包装的尖锐角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掌心的纹路。 泛起麻酥酥的痒。 “谢礼?” 抬眸对上他的眼睛,辽渡的眼头钝圆,少了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世俗感,多了几分少年气。 “嗯呢,”辽渡指了一下身后的别墅,“我先回去了,你到家了和我说一声。” “好,”宋弥新晃了晃手里那盒白桃薄荷味的牛奶,语气轻快,“我喝完牛奶就走。” 白色吸管戳进塑封的铝箔纸,她咬住吸管吸了一口,白桃和薄荷融合的很好,甜且清爽。她拿着牛奶盒准备喝完再走,外套兜里的手机倏地嗡响一声。 悬浮栏顶端有不少提醒,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推送,她点进微信,看见辽原刚刚发了一条消息:【你手里那盒白桃薄荷是我的。】 咬吸管的动作一顿,宋弥新拿开白桃薄荷看了两眼,又扫视了一圈周围,没看见辽原的影子,她于是敲出一个问号:【?想表达什么。】 辽原不紧不慢地回复:【辽渡在借花献佛。】 呼吸停顿了一秒,宋弥新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下一秒,新的消息蹿进视线:【你抬头看。】 宋弥新撩起眼皮,别墅二楼的超大卧室里,辽原拿着一盒同款白桃薄荷站在落地窗前。上半身单穿一件白色圆领抓绒卫衣,下半身是一条黑色运动裤,他赤脚踩在地毯上,单手揣着裤兜,慢条斯理地嘬了一口,低头在手机上打字:【好喝吧?】 牛奶还剩一半,不喝浪费。宋弥新轻牵唇角,咬着吸管一口气喝光了牛奶,反手往背包右侧的兜袋里一装。喝太大口了,咽下去的时候不小心呛了一下。 她正要熄了屏幕往回走,辽原适时地发了一条消息:【嘴角有奶渍,擦一下。还有,你头发勾进拉锁了。】 眼睛里涌入一丝诧异,隔这么远是怎么看见的?她攥紧袖子擦了擦嘴角,一边解救卡在拉锁里的头发,一边望向二楼。 落地窗前,辽原一手提溜着白桃薄荷牛奶,一手攥着望远镜,有条不紊地嘬一口牛奶,再调整望远镜的参数,以便看得更清晰。 宋弥新:“……” 操,他傻逼吧!!!!! 遛狗回来的隋意看见了宋弥新,他拍拍大腿示意三只狗随行,小跑走到宋弥新旁边,好奇地问道:“宋弥新,你怎么在这儿?” 宋弥新理好了头发,抬手一指二楼的辽原,求知若渴地问道:“他一直这么傻逼吗?”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辽原正举着望远镜往这里看,隋意点头,波澜不惊地说道:“一直都这样,习惯就好。” 作为亲密无间的好兄弟,只有隋意一个人知道辽原的小秘密,他有一整套的大象鼻内裤,大象鼻就是兜着小辽原的,看起来既壮观又傻逼。 想到这里,隋意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以后你就知道了,他还有更傻逼的呢。绝对让你大开眼界,大饱眼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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