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有枝:“?” 我能说不是,然后我只是来找你炫耀一下,顺便让你给我当一下展示模特吗? 呜呜呜,不能,当然不能。 她好像就是,根本无法拒绝他。 杭有枝含泪点头。 “当然,我,拿帷帽来,就是为了,送你。” 于是,等杭有枝走后,本来靠竹子边上休息的傅誉之,开启了监工模式。 所谓监工模式,就是白衣竹帽,在扶峰和羽京旁边晃来晃去。 浑身上下,从衣摆到头发丝都写满了两个字,“得意”。 正在劈竹篾的扶峰:“……” 正在砍竹子的羽京:“……” 烦死了烦死了,之前怎么不知道这位爷这么,虚荣。 “扶峰大人。”羽京受不了了,垂下砍刀,偏头看着扶峰,面无表情。 扶峰停下手中动作,偏过头:“?” “采风?嗯?”羽京撇了撇地上的竹篾。 “嗯。”扶峰含泪点头。 “看谈恋爱?嗯?”又撇了撇旁边那个无声嘚瑟的白影。 “嗯。”含泪点头。 自己选的CP,跪着也要磕完。 傅誉之对扶峰和羽京造成工伤还不够,立志于将此消息最大化传播。 到了晚饭时间,傅誉之一进门,杭无辛见他一身素色,觉得顺眼非常,便随口夸道:“傅公子买新衣裳了?还挺合适的。” 傅誉之提起衣摆迈过门槛,又伸手扶了扶竹帽,走到桌边端起水来喝,挑眉笑道:“嗯,你怎么知道你姐给我买了新衣裳,还给我编了新帽子?” 正坐桌边喝水的杭无辛:“……” 端着菜出来恰好看到这一幕的常晚云:“……” 刚赶到案发现场的杭有枝:“……” 于是,只有傅誉之开心的世界达成了。 …… 所造成的影响是,杭有枝的名誉大为受损。 晚饭过后杭有枝去到杭无辛房间,打算关心一下亲弟弟的学习情况。 结果杭无辛一见到她,便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低头坐书桌边上,继续从书袋里取书出来,只悠悠飘出来了句。 “姐,你堕落了。” 杭有枝:“?” 怎么回事,你好像对我,很失望? 没等他问,杭无辛又抬起头来,愤然道:“你居然给傅誉之买衣服,还给他编竹帽,都没有给我买衣服,都没有给我编竹帽。” 杭有枝:“……” 就这啊,幼不幼稚,幼不幼稚…… “不就是衣服,赶明儿也给你买几身,至于竹帽,我编了一下午,屋里还多的是呢,你随便拿一个不就完了。”杭有枝站在书桌边,拿起本杭无辛的书翻了翻,随意道。 “说吧,你给他买衣裳花了多少钱,我看那衣裳应该挺贵的。”杭无辛稍微平复了一下心理,心平气和问道。 “没多贵,一两银子吧。”杭有枝把书放下,抬了下睫。 杭无辛震惊:“一两银子?” “你疯了,你绝对是疯了。”杭无辛已经不想跟杭有枝说话了,低下头兀自翻书。 杭有枝点了几下书桌,眉一挑,眼角稍弯,笑道:“是吗,其实我觉得,这一两银子花的,还挺值的。” 杭无辛:“???” 然后杭有枝就带着杭无辛来到屋后,看着眼前堆成山的竹篾,扬了扬眉,神色十分得意。 “喏,他下午劈的。” “……” 杭无辛无话可说,只觉得他姐是个伟大的教育家,给她生动演绎了什么叫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这么多竹篾,要是换做他劈,估计至少要劈三天三夜……而傅誉之,一下午,恐怖如斯…… 果然,压榨劳工,还得看他姐…… 不就一两银子,早回本了…… 稳赚不赔的买卖,所以,傅誉之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的…… 他现在已经不再怀疑傅誉之会带来危险,而是怀疑傅誉之是不是摔下山崖脑子摔坏了。 …… 并且后续的事实证明着,压榨劳工是没有底线的,买卖是一本万利的。 而傅誉之,果然很好哄。 第二天,杭有枝带傅誉之去卖竹帽。 摆好摊子,杭有枝就坐小板凳上开始编竹帽。 傅誉之站一旁,见杭有枝只带了一个凳子自己坐,以为是要他把竹帽挑过来,就回去劈竹篾,便低下睫,看向杭有枝道:“我回去劈竹篾了。” 杭有枝闻言停下手中动作,抬起头,“你别走,今天早上不用劈竹篾。” “?”傅誉之转过身,眸微敛,“那我坐哪,你是只带了一个小板凳自己坐吗?” “你站着。” “?” 傅誉之抿着唇,安静站一旁,看杭有枝编竹帽,没再说话。 过了没一会儿,他知道了杭有枝要他站着的深意。 今日是个好天气,晨雾散去,日照炫目。 杭有枝的竹帽契合了大太阳天的遮阳需要,并且款式漂亮做工精细,旁边还站着个现成的佩戴效果展示模特,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很快就有人来问价。 “姑娘,这位公子头上戴的帷帽,多少钱一个?” 杭有枝抬起头,不假思索。 “五百文。” “五百文?这么贵?” 杭有枝早就料到会有人嫌贵,于是拿起一个竹帽,起身展示了起来。 “阿姐你别看我这竹帽卖的贵,但是它质量上乘啊!” 杭有枝说着就把竹帽在空中抛了两下,“你看啊,这帽子首先就是重量很轻,戴头上负担小。” 又把竹帽用用力折了折,竹帽变形后瞬间就恢复成了原状,“强折不弯,韧性极强,经久耐用。” 接着展平白纱,透出竹帽上精巧的编织花纹,“精纱白帷,做工精良,镂空设计,透气舒适。” 就这样实物展示还嫌不够生动,又将模特拎了出来。 杭有枝走到傅誉之身旁,开始一顿鼓吹,“然后你再看看这位公子,带上我这帷帽是不是马上不一样了,气质直接就跟别人不一样了!” 虽然傅誉之本来就气质出众…… 拂了拂傅誉之的面前白纱,“这白帷,不光能防晒,还让人看起来有一种朦胧质朴的美。” 虽然白纱下的脸更美…… 她又站在傅誉之面前,伸手将他颈边的防风绳拉松,低声说了句,“转过去。” 经过杭有枝前面一系列操作,傅誉之的脸已经冷得不能再冷了,但不想当众拆她的台,还是配合地转了身,背向观众。 杭有枝将帷帽拉到他背后,得以继续介绍着,“并且这竹帽不戴的时候还能背在身后,美观又便携。” 最后轻拍了下傅誉之的肩,傅誉之又适时地转过身,面向观众。 于是看到这张俊美无俦的脸,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就真以为,是这竹帽赋予了眼前少年无边的美丽。 是人是鬼都得心动,没有人能逃得过杭有枝的推销。 “买!” “对的,喜欢就是要买!” “我要十个!” “好嘞,您走好,下次再来!” “可以问一下这位公子的家庭地址吗?” “不可以。” 新产品一经上市就大获成功,竹帽没一会儿就被抢购一空。 杭有枝寻思着傅誉之站半天也辛苦了,把小板凳让给傅誉之坐,自己坐摆摊的碎花布上数钱。 果然有了产品设计和广告营销加成就是不一样,除去买辅料白纱的成本,今儿的这些竹帽一共浅赚了二十多两银子,对于她来说简直是暴富了。 钱是赚到了,就是眼前的傅某人,好像有点不高兴。 杭有枝抬起眼,只见傅誉之摘下了帷帽,坐在她面前,微微低着头,墨发从额角垂下,修长分明的手捏着一方帕子,正认真擦拭着他的佩剑。 整个人都透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安静。 杭有枝弯起眼,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傅誉之。” 傅誉之闻声停下手中动作,掀起眼看着杭有枝,眼中却是旁人难以洞悉的晦暗不明。 方才他像个提线木偶般,被她摆弄来摆弄去,内心似乎也像提线木偶般,变得空洞起来。 所以,她有一点点在乎过他吗。 杭有枝看着傅誉之沉郁的双眸,感到一丝不妙。 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生气了,轻则罢工,重则跑路,后果不堪设想。 要不,哄哄? 于是杭有枝拉着他的袖子开始晃,还刻意地,声音变得很慢,语调拉得很长。 “傅誉之,别生气啦,我也是想赶紧把竹帽卖出去嘛,那样就能快些赚点钱开个小店了。” 傅誉之看着她,纹丝不动。 解释不听,利诱? 杭有枝继续拉着他晃。 “而且你也缺衣裳穿,我赚了钱就能给你买衣裳了,要不,我今天再给你买一套衣裳?” 傅誉之掀了下眼,纹丝不动。 “再给你编个竹帽,让你换着戴?” 傅誉之看了眼刚摘下竹帽,纹丝不动。 杭有枝这次松开了手,起身摊子也没收,走了。 傅誉之看着她的背影,垂下睫,有点失落。 这就,放弃了? 然后过了一会儿,就在傅誉之想要走了的时候,杭有枝回来了。 杭有枝从对面朝他走来,手背在身后,不知道拿了个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等到她走到他面前,又弯下腰,献宝似的把东西举了出来。 “傅之之,别生气啦,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傅誉之安静地看着她,她却十分生动。 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唇角是一个漂亮的弧度,笑容很是甜美。 他垂下睫,手中早已被塞了满怀,是一个面人。 是一个白衣黑发的少年,手中还负着一把长剑。 是他。 然后她叫他,傅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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