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 陈司雨和沈云安一回去就被老太太安排的人带到各自的庭院去了,一进去,陈司雨的门就被锁起来了。 门外换了个陈司雨不认识的老婆子,身材粗壮,比起之前的杨婆子,她做事要更粗糙许多。 她呸了一声,“夫人,老太太说了,外面危险着呢,你还是在房中好生歇息,最近就不要出来了。” 元宝也对外面呸了一声,春红过来接她们的东西,陈司雨人都要废了,根本心情理会这些事情。 “春红,将屋内上好的金疮药拿来,还有,帮我打水,我要换洗。” 春红在陈司雨不在的时间里一直打理着陈司雨的庭院,因此附近的小丫头也比较听她的,她安排了,她们就下去做了。 陈司雨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她对元宝道:“元宝,你也下去换身衣服,累了下去睡觉,别伺候我了。” 元宝应了一声,然后又笑道:“多谢夫人体贴,那奴婢今日就偷懒了。” 陈司雨对她笑:“以后天天让你偷懒。” “那可得感谢夫人了。” “快下去歇着,我也累了,换洗了衣服就不要来伺候我了,我一个人在屋里睡着。” 春红给她换衣服,闻言扑哧一笑:“好好好,就让夫人好好睡,大家都去外间,绝对不吵着夫人。” 陈司雨笑笑,没说话,脸上却是疲倦之色,春红也不开口了,安排了人烧水,然后领着陈司雨去了洗漱间。 陈司雨不喜欢有人在旁边,春红留下药出去了。 她脱下衣服钻进水里,肩膀上的伤口没有碰水,她用毛巾擦拭着肩部以上,上好的金疮药被她不要钱地倒在肩膀上,陈司雨咬住嘴唇,随便泡了一会儿,起来将伤口包好了。 春红在外面等着,陈司雨一出去,她就过来扶陈司雨,直到她躺在自己的床上,盖上被子,春红都没有出去,反而给她按起了太阳穴。 “很舒服,不过我想一个人待着。” 陈司雨睁开眼睛看着她,春红也不尴尬,她轻轻地放下手,小声道:“夫人,那奴婢就下去了。” 太阳穴被按过,陈司雨一下午放松许多,渐渐进入了梦乡。 她足足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爬起来洗漱吃了糕点,接着又睡下了。 中午太阳渐起,陈司雨才从梦中彻底醒过来,太阳在外面亮得刺眼,她下床舒展身体,打开房门,没有一个人在外面。 她在屋内坐了会儿,又出去转了转,才发现春红和元宝带着一群人去别的地方了,难怪她这边很安静。 “夫人,你醒了。”元宝看见她走过来就小跑到她身边来。 陈司雨笑:“你腿没事了吗?” “没事了。”元宝踩了踩地板,她道:“普通的扭伤,还能走路。” 说完后,元宝低下头小声道:“夫人,我发听到了一个消息,听闻隔壁的沈二公子昨日被罚了,在佛堂里面跪了一夜,昨日老太太原本也是想来找您的,您睡得太香了,那婆子都不好意思喊您,干脆就走了。” “怎么?也是喊我来跪的吗?”陈司雨眉毛上挑。 “应该不是,据说是老太太昨日被梦魇着了,这才过来喊您。” 陈司雨道:“那还真是稀奇了。” 元宝也是满脸疑惑,“夫人,咱们该怎么办?” 陈司雨低头思索了一阵,“不用急,老太太有说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吗?” 她们两的目光都落在了那扇被锁住的门上,元宝老实摇头,她低声道:“没说,但是我听春红说,老太太好像很生气,这段时间都不准备让您出去了,还有沈二公子,昨天被跪了一晚上,今天晕了才被抬回去,门也被锁起来了。” 这倒引起了陈司雨的兴趣,说来也奇怪,沈家老太太并不喜欢沈云安,沈云安就算真的失踪了,她也未必会觉得难过,可为什么如今连着沈云安一起关呢? “春红。”陈司雨喊了她一句。 春红过来,陈司雨就问:“老太太的佛堂还是开着的吗?” “回夫人,老太太这几日经常去佛堂,想必是老太太在为夫人祈福,希望夫人早日脱离危险,早点回来。” 陈司雨听完道:“好,我知道了,春红,你去叫厨房弄点吃的,元宝,你跟我过来。” 打发走了春红,陈司雨也不准备在这一块待了,她回了自己的院子。 叫元宝来也不是别的事儿,她的脖子很疼,干脆让元宝给她捏捏脖子,春红从小厨房中端来了两菜一汤,陈司雨等肩膀放松了,她才慢慢吃起饭来。 “元宝,平奴呢?” 元宝指了指门外,“夫人,在门外守着呢,老太太说了,您是别想出去了。” 陈司雨叹息一声,她道:“也罢,等我伤好些再说。” 这个时候,她忽然想到了一直被自己遗忘的一件事,秦生身边的钱怜,好像没人管呐。 算了,都过去了。 陈司雨吃完饭,就在院子里消食,她在这边岁月静好,而沈云安那边就不一样了,他伤重,加上又被老太太关到了佛堂,冰寒交加之下,他发热了。 躺在佛堂的地面上,额头烫得吓人,脸都是通红的,原本是看着病弱,现在是真的病弱了,全身发软,丝毫抬不起来力气。 他都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眼前开始模糊,那盖着佛像的布似乎是自己掉了,沈云安看着金色在自己眼前闪烁。 他的身体十分饥渴,饥渴到他必须得吃点什么了,他后身的衣角处突然冒出来一只毛茸茸的尾巴,向佛像扫去,卷出了一个红色的东西。 沈云安嘴巴张开,吞食下去,身上受的重伤急速好转,虚弱的力气也慢慢回来。 他坐起来,几乎是麻木地看着眼前的佛像,休息了好一会儿,他才从佛像的贡品中拿了一个苹果吃了起来。 苹果又苦又涩,实在是不好吃。 他大口大口地将苹果吞吃下去,随后推开了佛堂的门,尚进在外面被许多人拦着,面露焦急之色,看见沈云安是完完好好地出来,他才放下心。 “沈二公子,一天一夜还没到呢。” 有个男奴拦下了他的去路,沈云安看都没看他,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滚。 这下,那人就尴尬了,呆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太太现在毕竟还是沈家的主事人,他肯定是要听的,至于沈云安,他也不敢把人得罪狠了,沈家大公子死了,以后继承沈家的肯定是沈家二公子,他也不想得罪沈云安。 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不要再说话了,直到沈云安和尚进离去,刚才说话的人道:“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如实禀报就好,我就不相信老太太真能让二公子跪死在佛堂里。” 沈云安听着他们的谈论,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丝僵硬的笑意。 尚进知道沈云安心里气很了,他解释道:“对不住,公子,昨日我实在是没拦住老太太的人,您一下马车就被他们拉走了,您又晕了,这才让他们把您扔进了佛堂。” 沈云安的脸越发苍白了,他的指甲泛着淡淡的青色,为了安抚一下尚进惶恐的情绪,他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说完之后,他就咳嗽了两声,掖紧了衣服。 尚进看他受不住风,准备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剪下来披给沈云安,沈云安用手挡了挡,“不用了,李玄息那边怎么样了?” “听说李县尉比我们走的还要早,他们怎么做的,我全然不知。” 沈云安疲惫地捏了捏太阳穴,两根手指并拢轻轻揉着,脚下步伐未停,他的眼睛看向尚进,“我知道了,放个消息出去,就说……” 他顿了顿,看向头上的眠桃院,原来他不知不觉走到了陈司雨的远门前了,只停顿了一下,他又继续走着。 眠桃院外多出了不少人,连那门也被锁起来了,想必也是沈老太太安排的。 “公子,什么?” 尚进两个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沈云安将他的头一按,尚进的头一偏,他还不知道自己怎么惹沈云安生气了。 “祥云寺不详,鬼怪横生,是个怨念之地,当不起祥云二字。” 尚进听完,犹豫道:“公子 ,这样是不是不好,毕竟是您的生长之地,如果这样的传言传了出去,未来恐怕对您不利。” 沈云安走进自己的院里,他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若是被人发现了他,对我恐怕更加不利。” 尚进一听,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沈云安口中的他,自然是沈云安的亲生父亲,沈家曾经的二公子沈余。 是的,沈云安并不是沈家大老爷的孩子,而是沈家大老爷的弟弟沈余之子。 至于沈府传的那些有的没的传闻,全都是假的。 至于二老爷沈余为何如此难以启齿,其实和当初沈云安的母亲有些关系。 听说沈云安的母亲是个半妖,沈老太太最讨厌那些妖物,沈余也知道,就瞒着老太太将沈云安的母亲养在了外面,谁料孩子大了,兜不住了,他才求到自己哥哥面前,让孩子认了沈大老爷做父亲。 这事呢,沈大老爷和他媳妇,以及沈云庭都知道,就是这沈老太太到最后还是不同意沈云安进来,于是沈余就将沈云安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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