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这个国家诞生时间太短,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种其因者,必食其果。”在总理府的内层圈亲信聚会上,思嘉当仁不让占据核心位置——希特勒的一侧。 酷爱新古典主义的元首私人会客厅装潢是暗红与暗金的色调。家具都是货真价实的古董。思嘉放下泡着枸杞菊花的描金茶杯,托腮说道,“从历史的角度看,美国干的许多事最终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希特勒也悠闲地捧着茶杯,一边品茗一边好奇想知道是什么事。 “举个例子吧,不仅仅是培养病毒最后在自家造成大流行这事。在柏林墙建立起来的历史里,您知道苏联的结局……”顿了顿,“美国作为外因促使苏联倒塌的过程中,曾在阿富汗等地扶持了一批当地人,CIA给钱给武器帮助训练那种。后来这批人脱离控制,反倒袭击了美国纽约的一幢著名摩天大楼令其垮塌,造成了数千人伤亡。” 这几句话蕴含着巨大信息量。希特勒喜欢猜字谜做拼图般探索“历史”。 “看来苏联未来卷入了阿富汗。”他说道,“是不是源自对南斯拉夫的那套做法?” “苏联的问题很复杂,不是我能推动更改的。而且您也知道后来苏联和中国关系一路恶化……”思嘉直截了当请求到,“元首阁下,我希望我的丈夫——他并不知道苏联的未来。如果某一天一些不好的事来临,我恳请您能予以我帮助。” “哪种程度的帮助?小姐?当然你为德国立下的功勋足以让我做出庇护决定。” “他不会来德国的。”思嘉叹息道,“但我需要德国提供力量,去监狱把人悄悄救出来。这种级别的帮助可以吗?” “这个没问题。我会训练一支特种部队专门干这事。”希特勒说完惋惜到,“那个监狱在西伯利亚吗?” “应该是莫斯科郊外的弗拉基米尔中央监狱,元首。请让德国的海外情报机构从现在起就埋伏钉子内应。” “这监狱鼎鼎大名,克里姆林宫在大清洗时送了许多人进去,他们很多默默消失在内。据说是猝死。”希特勒一边说一边看着思嘉越来越紧绷的脸色,示意同在会议室的党卫军头目跟进这事。 一口答应的希姆莱表示苏联监狱的安保一定会被党卫军悄悄渗透。 “您还是谨慎一点吧,苏联很快要建立叫克格勃的组织,那可是名动天下的情报机构。” “请小姐相信,克格勃纵然优秀也是苏联人水平。现在我们忠诚的德意志党卫军则是德国人的象征,是顶尖一流的秘密警察组织和情报机构。”希姆莱自信爆棚地说道。 ……好吧,你爱这么想就想吧。 “我保证会把你丈夫救出来。”希特勒盘算,记恩的小姐必定大手笔回报德国,“总不会比原来去悬崖绝壁营救墨索里尼更难。” 也是。营救行动也不是没干过。歌乐山都能大获成功。思嘉还是信任德国救援能力。 “我想要饱和式救援,让海茵茨的手下也组成一队,怎样?” 希特勒笑着答应了。“对啊,饱和式救援德国也该应用。” 安了些心,思嘉的话题得以继续,她感觉自己变成了山鲁佐德,两大魔王都对她所讲的,未来美国本土被袭击事件十分感兴趣。 “这就和未来的航空业有关了。元首阁下,你知道现在的军工科技很多都在未来进入民用领域了吧。您大胆想象一下携带航油的飞机可以搭载几百名旅客……” “我明白了。”希特勒在脑子里勾勒出来惊心动魄的场景,感慨后,他宣布未来在柏林的新建筑必须全部都是新古典主义风格,尤其禁止建超高摩天大楼。 “我打赌未来的中国游客会喜欢柏林。”思嘉附和道,“您的新柏林将诠释欧洲文化之美。” 得意的希特勒又召来了经济部长施佩尔,让他在德国飞机制造企业里,新发展一个民航客机部门。“争取十年之内打造欧洲民航航线。” 施佩尔一看到坐在那的思嘉就知道元首的决策灵感来自哪里。非战时的经济部长肩上担子一点儿也没变轻。因为尊敬的元首连续提出了许多计划:比如德国把几条军工厂的流水线调整为制造电视机,洗衣机和电冰箱等新产品的流水线。 他的演讲内容也与时俱进成了“我要让欧盟各国的人民,家家户户都有电视机可看”这种。 在小姐持续挖美国墙脚的支持下,希特勒雄心万丈要把以德国为核心发动机顺带法国的欧洲大陆变为取代美国的那个最强盛制造业经济体。他记得小姐说过从前德国不可能打赢苏联和美国的原因:缺乏可持续可转移的强大生产力!以大欧洲为界才能补足这个短板!而一个几家都有核的新世界,经济就是新战场! 希特勒也选定了经济战的盟友。 红墙黄瓦的北京东华门内,主管经济的某部长办公桌案头放着厚厚一叠德国和苏联两国“支援中国建设”的生产线项目。两国还展开了某种私下竞赛似的,今天苏联在长春援建一个汽车制造厂,明天德国就在上海援建一个制药厂。苏联刚提出一个156项目工程单子,德国就慷慨表示可以任由中国开单想要什么工业援建什么工业。哪怕是军工——德系武器质量怎样贵国早就有心得体会不是吗? 早就乐开花的部长忍不住想,我全都要好不好啊?包括原子弹……有了原子弹就不怕核威慑了。而朝鲜战场上缴获的美军用来铺路架桥准备逃跑的那些设备——我国也真想要制造出来啊! 这一年,在朝鲜战场取得优势的中国,国内开始轰轰烈烈的卫生运动和扫盲运动,很多学校开设俄语和德语课程。而也是从这一年起,中国开始由一个落后的农业国逐步转型为拥有全套工业体系的工业大国强国。 秋季乌桕树叶变为金红橙黄的时节,一片树叶飘飘荡荡落下,被气流一托,再度飞高,最终晃晃悠悠落在了卡车后车厢伸出的一只素手上。 “真漂亮。”手的主人想。她默默地把这片叶子收进包袱。 江苏某纺织厂门口,这辆大卡车上跳下来一批姑娘。她们都是新招来的纺织女工,年龄不一。有个怯怯的年轻姑娘抱着她的包袱下了车——干部说,她可以开始新生活了。这儿没人知道她曾经是上海爱多亚路的金花儿,她有了个新名字叫丽媛。 再不必出卖身体。我可以凭光荣的劳动堂堂正正挣钱养活自己。她排着队跟着大伙儿一起分配宿舍,接受培训。那站在机器旁的大姐昂首挺胸说话都带着一股子骄傲劲,“我们光明丝绸厂的订单都是远销欧洲为国家创汇的!” 专心致志望着她的丽媛打心眼里期盼能成为这样的女人,她曾死死羡慕过的,书寓里的那些穿金戴银娇贵姑娘们早已面目淡去模糊一片,玩物能有什么好?眼前的女工说咋们才是一切的主人! 车间里的机器轰鸣。喇叭里放着苏联歌曲纺织姑娘,一双双灵巧的手打结、穿经线、穿纬丝、穿胶边,她们像男人一样挣得工资,一样能养家糊口,是车间内挂着的宣传横幅:妇女能顶半边天的直接写照。 高级丝绸制成的纺织品最终漂洋过海来到欧洲。德意志总理府当然能采购一批价格不菲的床上真丝四件套,铺到那些房间的床上供人享用。 思嘉从她的两米大床上爬起来,又兴致勃勃地开始一天的工作。 她推给坐在对面的海因茨一张纸,“这是我抄来的一首美利坚新军歌~~~” 海因茨笑着看她眉梢眼角的得意洋洋,再低头看那串英文:“Gave up irlfriend and faly,我放弃了女朋友还有家人,Traded''''ein for an M-16,用他们换来了一架M16,Norndy,Korean,Alaska,Iraq,诺曼底,朝鲜或者还有阿拉斯加和伊拉克,I don''''t care if i ever co back. 我不在乎我是否会再次活着回来!Fropoor falies ,how far we roa从那贫穷的家里我们流浪了有多远?So the rich kids can just stay at ho那些有钱的孩子就可以呆在家里面。When i co ho with PTSD ,当我带着创伤后应激障碍再回家时,The V.A hospital won''''t care for .退伍军人管理局的医院不会照顾我。I''''ll probably end up holess out in the dark 我很可能会陷入黑暗中而无家可归, To be burned in the hooverville! 最后惨在胡佛村被烧!” 这是直白嘲笑美国的五星上将麦克阿瑟,因为他六月初在美国国会发表了演讲,名为《老兵不死》。那句老兵不死,只是凋零还引起了部分共鸣。而掌握着报纸收音机电台等媒体大权的德国当然要借机搞事:次日讥讽拉足头条们占据了报刊亭。有的就叫做,《老兵不死,全粘履带底。》有的则叫《我记得那年夏天你干了什么》 1932年7月28日,麦克阿瑟调集陆军精锐步兵团和轻型坦克,在巴顿将军等的率领下,将宾夕法尼亚大街上聚集的苦苦谋求一条生路的一战退役老兵们臭揍再火烧营地的事被扒了个底朝天。 时间过去不到二十年,有幸存者建在人世。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甚至找到了曾经在战场上救过巴顿将军却被他忘恩负义宣称不认识赶走的一位老年人,采访还通过电台播出。 老人沧桑的声音回忆着手持刺刀和军棍的陆军粗暴殴打他们,一辆辆坦克在营地毫不留情碾压而过,士兵们纵火烧掉了他们聚居点的帐篷和窝棚,人们身上仅有的财物被付之一炬甚至被抢走。 “当年我们在欧洲为了这个国家苦战时,绝没想到最后会被殴打辱骂,我们被当做垃圾一样抛弃,烧毁填埋。” “那位五星上将骗了我们,承诺要让我们体面撤离,实际要打断我们的脊梁骨。” 这下不但主谋麦克阿瑟和卷入这镇压事件的巴顿,艾森豪威尔的名声全部跌入谷底,美国那些已经加入军队或者还未加入的新一代年轻人也因此产生了动摇:这个国家既然对陷入困境的一战老兵大打出手,那么同样的事没准几年后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吧? 思嘉拿出来的这首歌谣正是应景。海因茨甚至从她的手机里看到了一段类似滑稽戏的影片,被教官带领唱着这首歌的美军们最后全都跑光了。 海因茨保证一个星期内这首歌在美国流行。 “真是辛苦你了。”思嘉由衷说到,“以及,谢谢你帮我制定苏联的营救计划。” “我们是朋友。帮助朋友是我的义务。”海茵茨温和地说。 随后他低声询问小姐,“戈培尔的生日在十月份,元首那一天将在总理府为他举行宴会,您是否会出席呢?” “他和他老婆都讨厌我。我干涉了宣传部动了他的权力嘛。但元首希望我参加。”思嘉耸耸肩,“好像我不去是怕了他们似的。我可不打算让出每周大部分圈内聚会的位置。” 总理府的明争暗斗都围绕着核心权利。 希特勒希望小姐能和他通过了历史考验,忠诚的心腹戈培尔夫妻达成和解。玛格达狂热地崇拜着元首,为了希特勒的心愿她什么都愿意干,所以思嘉收到了这女人亲手写的邀请函。 那天,思嘉应邀出现在总理府的宴会厅,她穿着衬衫裙,只有一对水滴状的珍珠耳环在她的鬓边耳垂上晃荡。她没有男伴,但没有人敢对此发表议论。他们窃窃私语上一次玛格达夫人和她共处一室还是194几年呢。据说当时还爆发了极不体面的厮打。 今晚戈培尔夫人玛格达打扮得如同一尊希腊女神雕塑。一众达官贵人们齐刷刷看着思嘉和她面对面——可能当年凡尔赛宫里路易十五协调王太子妃必须和自己的情妇招呼说话是一样的场景。 希特勒正看着她们。小胡子冰蓝色的眼睛有压迫力。 “欢迎你前来参加生日会。”玛格达率先说到,她扯动嘴唇露出笑意,要行贴面礼。 “今天这儿人真多啊。”思嘉也对玛格达说着客套话,假惺惺地回贴面礼——如此近距离接触玛格达,她发现这个德意志第一夫人的女人已经年过半百,纵然涂脂抹粉,但眼角嘴边的皱纹忠实反应了她的年纪。 玛格达则近距离观察到这个女人的脸和1943年她第一次出现在总理府时居然没有丝毫变化。她到底多少岁了? 看着玛格达和思嘉宛若冰释前嫌,希特勒露出满意笑容。 思嘉的目光慢慢落在站在一旁一起迎宾的玛格达所生的那六个孩子身上:女孩们穿着蓬蓬裙像小公主,连最小的男孩都已经长成漂亮的少年。这令她有一点儿感到安慰,生命就该这样有无限可能,不是冰冷僵躺在被单下啊。 随后她环顾金碧辉煌的大厅,暗想希特勒居然已经六十二了。今晚宴会以他为首,堪称复活的幽灵们齐聚一堂。那个服毒同时再举枪自尽追随希特勒的玛格达,戈培尔,咬碎□□的希姆莱,与笑容满面衣冠楚楚的这些人身影重叠,他们都活过了历史上的死亡时间,目前还活蹦乱跳。我这算改变了命运吗?德国能修正,可苏联那边呢?后年克里姆林宫那位依旧会中风去世吧,强人落幕代表权力更迭——德国的继承者,能不破坏动摇现在德国的国策? 希特勒希望她和戈培尔夫妇和解,这背后会有深意吗? 她转头看到斐迪南就在不远处,居然穿着他的陆军少将礼服也出席了这一社交活动,她招招手,“少将阁下,你今年多大啦?” 斐迪南昂起头,金发在水晶灯下闪闪亮。他说,“我和你的苏联飞行员同岁,小姐。假如他在被俘后登记的册子上填写的是真实出生年月日。” “萨沙生于1918年。”思嘉回忆道,“无论国籍种族,年轻的生命多美好——你能意识到他和你一样是人,他更是保家卫国的英勇优秀军人吗?” “你也该公平些。苏军对德军算保家卫国。对芬兰难道也是?”斐迪南看她噎住,继续昂着头,“不管怎样战争已经结束了,我都和他谈判道歉握过手,还曾面对面坐着共进晚餐,这还不能表明我的态度吗?” 好高傲的语气……算了,他就是这样的人。思嘉琢磨着万一希特勒把他忠诚的戈培尔立为继承者到时候自己是怂恿眼前人政变呢还是逃之夭夭…… 这时候斐迪南突然微微偏头,肩沉腰挺,表现出抵御般的肢体语言。 因为一位党卫军上校,施季里茨旗队长,正捧着酒杯彬彬有礼朝她走来。 这个舒伦堡的心腹,英俊潇洒的男人,他身上有种古怪的,令斐迪南无法表述的不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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