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和哈特曼在东方（1 / 1）

作为德国王牌飞行员之冠——这光环是别人加他头上的。汉斯马赛一直是个谦逊的青年。1944年起，他被外派到了法国西南部的蒙德马桑空军基地，担当教练训练飞行员。在这个过程中，其万人迷属性加上冠绝空军的飞行员素质，当然也许还有外表的加持，即使是天生自带傲慢属性的法国学员也发现在他面前自己实在没什么可傲慢的，一个个都服服帖帖。

45年苏德达成和平协议后，二十三岁的汉斯马赛荣升空军少校。没有战事的法国天空一片蔚蓝，西南部行省薰衣草的季节更是让空气中都带着香味，飞行员们闲得会在空中盘旋做特技表演博得居民观众尖叫欢呼。在欧洲大一统的巧舌洗脑宣传浪潮下，驻军基地每周末还展开交谊舞会，电影欣赏晚会等一系列投法国人浪漫情怀的活动，因此德军及穿着帅气军装的当地募军都备受居民欢迎。姑娘们青睐他们，小伙子想成为其中一员，德国军队在外站稳了脚跟。德国飞行员更是备受追捧：英俊非凡的汉斯马赛早就成了当地名人，连逛趟博物馆都有爱慕者送他两手都抱不满的花。

驻法国的德军基本安排那些需要休养的部队轮换，比如从东线撤回的第六集团军残部，两年的休整后，整编达到二十万人，满血奔赴华沙墙——一些军官甚至还带上了法国妻子随军去波兰生活。

谁都视驻派浪漫的法国为香饽饽任务。但汉斯马赛单纯不想生活在这种安逸之极还有丰厚补贴的环境下。

“我觉得自己快要变成一只终日被围观的葵花鹦鹉了。”他在信里写道。他会给回到非洲的黑人朋友写信，交流生活。他也给德国的朋友写信，包括小姐——小姐开始和他频繁通信主动聊起东方战场的空军消息。这令汉斯马赛推开了一扇新窗户。

小姐虽然深得元首青睐，但她的每一封往来信件都会被希姆莱先拆阅再当成没发生过——汉斯马赛因此更反感党卫军，但小姐却不以为意，和他热情探讨着东方局势。

他们讨论近来日本给飞行员喝兴奋剂让他们一头撞向美国军舰。这种自杀行为就是穷途末路的体现，一个国家优秀飞行员损失殆尽而无法培养出继承者的极端下场。记得在战争之初，日本飞行员可以从三千米高空投弹投出三十米之内的误差，现在却仅被当成人肉武器使用，日本空军人力资源枯竭，无论如何无法与每个月都能培育出两千五百名飞行员补充血液的美国抗衡。

希特勒看到这封信的内容后，一边深感戈林真是不称职差点毁了德国空军，一边计算了一下目前大欧洲区的航校与出炉的飞行员。发现比美国还是有差距，仅仅能达到对方的四分之一，不过元首还是很有信心，飞行员的质量比数量更重要。再说要是能从英国补充飞行员——

他继续和希姆莱一起认真查阅研究小姐的每封信。后续的信中，小姐又和汉斯马赛说到了中国的空军——中国曾经有一批自己培养的年轻飞行员但都已在淞沪会战空战阶段牺牲，最后上场的是他们的教练。她谈及时对某些人的嫌弃之情溢出纸面。比如说那个第一夫人把买飞机的钱存银行里吃利息，堪称鼠目寸光。还把和希特勒通过信的那光头骂了个狗血淋头——他现在还是总统呢。

敏感的元首从这封信里看出了很多东西。为了德国的长远利益，他有些想法——中国是个大国，小姐的故乡，已知未来会繁荣强大。看看中国的地理位置——假如和德国东西夹击，苏联的腹地就像被前后捅匕首！他看过的历史教材流浪地球篇里，未来中国人和俄罗斯人关系亲近抱团？

他要求希姆莱搜集一些延安人物的背景消息报道。

当苏联答应沟通让德国轰炸机落地延安机场加油停驻时，汉斯马赛和哈特曼作为德国最优秀的飞行员都被元首亲自选中执行这趟伟大的任务。其中哈特曼会说中国话。更准确的是，他一口湖南长沙话。因为三岁到八岁时就在那生活。

1945年8月14日清晨，精心挑选的德国精英飞行员们开启了深藏功与名的航程。而苏联那头，著名的功勋飞行员，亚历山大·伊万诺夫斯基中校也接到了一项特殊任务。他将率领一支由高空性能极佳的米格-3型战斗机编队，承担一趟特殊秘密护航。

不要问多余的问题，不要打开无线电通讯和对方说话，不管你们看到什么，只为这支轰炸机编队护航，把其送出苏联国境。但是一旦发现对方投弹舱在苏联上空打开，必须不顾牺牲立刻将其击毁。

万米空中，苏联战斗机在中校的指挥下，采取一长机两僚机的编队方式，三比一护送从西边飞来的轰炸机机群。

这些轰炸机呈流线型，发动机极其强劲支持远距离。萨沙一眼判断它们和美国的最强轰炸机超级堡垒长得双胞胎般酷似。但这毫无疑问是德国飞机。

萨沙心里一动，他大概知道德国是怎么制造出这款美国飞机的。他的姑娘帮助了德国——她一定有这么做的理由。

最优秀的飞行员驾驶飞机在高空高速近距离伴飞时候，甚至能通过玻璃弦舱清楚看到对方的驾驶舱----戴着那款反光大墨镜的德国人实在太惹眼，正龇牙咧嘴地推了推墨镜，朝自己方向竖起大拇指。

这招牌动作令萨沙在心中确认了对方是谁，这么炫耀墨镜的还能有谁啊----熟人哈特曼，思嘉的朋友。

他的心上人又送了一幅墨镜给哈特曼，兴许其他德国飞行员也都被馈赠。但现在萨沙一点儿嫉妒情绪都没了，他伸出右手按了按飞行服前胸----他和思嘉的结婚合照就藏在贴身的坠子里，他们情比金坚。

亚历山大中校的战斗机紧紧咬着哈特曼的轰炸机，直至越过边境线——对面是中国，思嘉的故乡。只是这个时候，机翼下方的国家根本没有空军能干扰外国飞机自如来去。

萨沙微笑着，先朝哈特曼做了个祝好运手势。随后下令返航。他并不想肆意越境——他知道这片美丽的土地将来会迸发出怎样的生命力和奇迹，他深爱的姑娘就诞生于那样的未来中国。她的自信强大温柔美丽聪明，就是时代缩影。

14日延安时间下午。德国的轰炸机在延河北岸的机场安全降落。飞行员们有条不紊地换完油箱，目送六架飞机继续启程——汉斯马赛少校和哈特曼上尉都属于被留下的人员。

“你们好！大家好！谢谢你们！这是礼物！”

有一架轰炸机机舱里装的全都是德国军用各种药物，作为礼品送出。而大声说着一口流利长沙方言并担当德语和长沙方言转换翻译的哈特曼震惊了延安方面招待他们的人。

8月15日，日本三大城市遭遇毁灭性攻击。同一天，轰炸机全部安全返航，但油料耗尽，不足以飞回德国。

德国飞行员们按约定在延安逗留，苏联办事处也说只要普通招待他们就行了。因此，德国飞行员们也就像那些来访的外国记者一样，被安排了窑洞招待所入住，欢迎他们在这参观生产生活。

汉斯马赛发现这的士兵，乃至军官们的装束都非常简陋，但个个身上都有一种奇妙气质：乐观而自信。

“他们有的是老兵，身经百战。我能判断出来。”汉斯马赛评论着招待所外的警卫员。“这的队伍和我之前见过的部队，都不一样。”

“这儿也和我记得的中国完全不一样。”哈特曼惊讶地告诉同伴，“你知道，我是在中国中部的一个城市渡过童年岁月——很遗憾现在那个地方被大型火灾毁灭了。我父亲曾在那开诊所，那座城市的达官贵人坐在时髦的汽车里——虽然主要路面都是青石板完全不支持。穷人蹲在路边往儿女们头上插一根草希望有人能买走他们，和买卖牲畜鸡鸭没有任何区别——大部份人生病了不会有任何医治。我还在湘江旁看到过因为养不起而被家长溺死的婴儿，当时还有被逼结婚而用剪刀自尽在轿子里的少女。唉，在我的感觉里，中国是一个古老陈腐嘎嘎生锈的地方。”

但是眼前的中国延安，虽然肉眼可见的穷却有有一种振奋朝气！没有人在这的路旁卖儿卖女，所有士兵都保持着刷牙洗脸换衣服的良好卫生习惯，所有人都生机勃勃，军队常常组织卫生大扫除这种活动，所有人都踊跃参加！军队还会帮助村民们修房子！老人和孩子都得到照顾！这的女性和思嘉一样穿着裤子，和男人一样踊跃工作。据说这儿的风气是男女平等，官兵平等！延安的高级军官领导人都和普通士兵一样纺线种地！有文化的干部——一种和苏联政委很像的角色，还负责教士兵们和村民日常识字学习。

汉斯马赛甚至觉得自己理想中的那个人人平等的地方，可以在这看到雏形。“我相信在这群人的治理下，这儿绝不会一直穷下去——就像德国也能从泥泞中站起一样。”

“谁说不是呢。”哈特曼也赞同。

合计吃了四颗蛋的日本很快投降。消息公布后，延安举行了盛大的欢庆活动。德国飞行员们从未见过这种场面：锣鼓爆竹，穿着简朴却干净的男女老幼军民脸上都带着欢乐的笑意，好多人在腰上系着红布，开始跳舞，节奏奇怪的舞却简单热情！汉斯马赛也被中国人的欢乐感染了，他笑着比划，中方人员给了他找来了一台破旧手风琴，汉斯修长的手指按在琴键上，比在德国弹钢琴时还灵敏洋溢热情！他轻易弹出的好听的曲子令大家都给他热烈鼓掌！

哈特曼则更欢脱，早卷进了庆贺的人群中，腰上系了红绸带一起跳着。他会说中国长沙话，就操着自认无比地道的口音和身旁的人攀谈～～～这时候，有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被其他人拉着来跳舞，那人直摆手，“要不得要不得！我不晓得跳啊！”

嘿！童年的老乡口音！

哈特曼挤过去，热情地用长沙话招呼，“很好玩！来跳嘛！我可以教你！”

那人看着哈特曼，一口浓郁乡音，“唷！来自德国的贵客啊！连你都积极投入，看来我不跳也过分了。哈哈哈！”他跟着他的步伐学了学，有点儿笨拙，“我可不是四肢不协调的人唷！想当年我可是我老家优秀的足球守门员呢，现在让贵客见笑啦！哈哈哈！”

现场一派开心快乐。哈特曼还邀请他一起踢球玩。

“好啊！要是我有时间，一定，一定！”对方兴趣浓厚。

总之，德国和延安的第一次接触，双方都对彼此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汉斯马赛更是在了解到那位牺牲在延安的加拿大人白求恩大夫的事迹后，动了留下了的心思——可他是飞行教练，延安此时并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延安视角里的德国飞行员都是年轻高大健康的小伙子。他们很好打交道，也没有传说中的种族歧视之类。他们在两个军官的带动下，更会主动加入大扫除等活动，窑洞整理得比之前的美国飞行员强多了。德国人还不用延安的珍贵航油——他们需要的数量真的让主管这一块的干部突发心绞痛。

在延安不乱来，不占用航油，还运来一机舱各种药物！德国这些人真的很不错。

“虽然对方并不是苏维埃政权，但我们本来就应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调动一切可调动的积极因素嘛。甚至是曾经的敌人，也可以考虑转化为朋友。”

浓浓的乡音，为未来的发展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