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不到两年,主要是进总理府区区大半年,思嘉就在德国拉了不少仇恨。明明元首才是一切政策的拍板决定者----不敢对元首有意见那就都冲着她来了。 空军功勋飞行员改教练因她而生。这被戈林视为她对空军指手划脚。施佩尔的上位根本就不关她的事,但管理经济权力被剥夺的戈林依旧对她恨之入骨。被这胖子当面叫女巫后,思嘉就当场管戈林叫,迈耶。赫尔曼迈耶。因为他曾夸口说盟军的轰炸机不可能飞到鲁尔区,如果来了,他就不姓戈林,改迈耶。 戈林脸涨成猪肝色。 希姆莱当场哈哈大笑,笑完了劝告戈林不要和一位有权住在总理府的小姐起冲突。这很不德国绅士,元首不会喜欢这种行为。 "叫他别惹我。不然包管德国地摊文学会出现他的事。还有什么料能瞒得过我?”思嘉威胁到。 “哦,什么事啊?”希姆莱好奇打听。他和戈林不和,思嘉就随意说了----比如后世传说戈林在卧室里根本很狼狈。你懂的。那么胖,想象一下都头脑污染。” 希姆莱又发出可怕的狂笑。笑完了才意识到思嘉是个女性,居然和他谈论这种事实在是----不,小姐早超越了性别概念,天使就没有性别。 思嘉对戈林算是完胜。而她掌控着小小电台“把持元首说英文”又令宣传部长戈培尔看她如眼中钉。 从1944年开始,只要思嘉愿意参加元首的午宴或者晚宴,这两人及其家眷就会在当天被移出元首在总理府的“内圈聚餐”,只得到“外圈聚餐”待遇。这是信赖较量的结果。 我戈林为元首流过血! 我戈培尔为帝国立过功!我们要在元首内圈信任核心人物中! 其实也不能怪希特勒。他很喜爱戈培尔家的六个孩子和戈林的独生女小公主。但因为第一次让小姐和戈培尔夫人等女眷一起用餐时,这两人爆发了大战。元首的情人爱娃又是站小姐的——敌视戈培尔夫人玛格达和戈林夫人艾美的她,几次对希特勒说自己更喜欢和思嘉一起吃饭。因为她会说很有意思的话,比如评价美男子……她敢说已经去世的海德里希就长相来说很一般,三庭五眼距离都不对,之所以给人英俊的错误印象可能是德军的军帽遮住了他的长脸,檐帽阴影遮住了他的短眼距。 连美术生元首在认识到三庭五眼后也觉得这才是美男子的比例模版,何况是爱娃呢?她总听得津津有味。啊,比听玛格达她们炫耀的话强多了。 戈培尔夫人玛格达是帝国目前身份最高的女人。爱娃虽然有元首作为伴侣,有价值连城的珠宝可佩戴,但她没有一个公开正式身份。 那晚,玛格达穿着一袭黑色丝绒晚礼服,修长的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她出身高贵容貌美丽,她爱丈夫,更爱元首,所以她开腔了。讥讽思嘉不像个女人。上流社会的讥讽其实还带一点语言艺术。 但思嘉把刀叉一搁,发出清脆声响。 “你够女人,可你老公出轨啊。你个家庭妇女。你老公要和捷克女明星Lída Baarová结婚。要不是元首阻止,早把你踹了。” “你生了六个孩子也没用。男人心不在你身上,就想甩了你。”思嘉说着,对聚餐上玛格达的几个孩子微微一笑,对目瞪口呆的娃说,“小心你妈哪天遭遇挫折疯起来先给你们喂安眠药再把你们毒死。可怜的孩子。” 玛格达尖叫,扑过来。 思嘉掀了桌子,砸了盘子,亲手把玛格达的脸摁进蛋糕里——据匆匆进去阻止大战的护卫队员说,他宁愿去东线战场也不想再干阻止女人打架这种事。 事后,因为玛格达的交际广泛,所以思嘉在柏林社交圈名声狼藉,被形容为总理府的女巫,疯女人----不过她压根就不在乎,也没参加过任何夫人们的社交,当然也没人邀请她。她的社交只限于和以汉斯马赛为首的那帮飞行员教练们谈天说地,例如谈美国的飞机优点缺点。 空军司令戈林则在这女人拿出美国的超级堡垒轰炸机B-29图纸和基本设计概念时就认输了。认识到元首宠爱面前,他不会是她的对手。 4月,德国社交季固定开始,上流社会贵族家适婚的男女青年们依例会被各自的父母亲人等带去聚会场所,互相介绍认识。 斐迪南有着元首新认定的三庭五眼脸,最近需要为德国军队拍摄一些宣传照片。他不太乐意却无法违抗元首的命令。他自认是军人,而非花瓶----满头金发的少校今天穿着簇新的军装,步下楼梯。旋梯下正对着门厅的地方有个小休闲区,他的表兄海因茨正靠在那的小沙发上。 这是他家在柏林附近的一座宅子。母亲正在楼下客厅招待社交季的客人们。 他冲海因茨点头示意。表兄冲他摆摆手,示意他止住脚步。 “怎么了?” “如果你不想今晚和一位美丽高贵的伯爵小姐,或者是另一位带巴伐利亚公国维特尔斯巴赫家族血统的小姐共进晚餐,甚至订婚的话,你就赶紧悄悄离开这。” 又是这样。 “你为什么不进去?”斐迪南问。 “我是残次品。”海因茨举起自己空荡荡的袖口。“还是战俘,已经被视为二流或者三流人选了。” 斐迪南想起了从前围绕着表兄的那些小姐,真的爱情不会是见他受伤被俘就消失无踪!他带着怒意和不甘,眸光变冷淡。“我不想逃避,我要亲口拒绝这种虚伪的交际。” 年轻的少校往会客厅走。他的军靴踩在波斯地毯上悄无声息。他听到母亲和另外几位夫人的声音—— 一个女声说,“那个荣誉雅利安人丢了我们真正雅利安人女性的脸。她都不穿裙子。你们敢想吗?她居然和男人一样穿裤子!” 斐迪南沉下了脸。一动不动继续听。 姨母的声音透着蔑视。“我听玛格达夫人说,她是个粗俗又恶毒的女人。出身肯定低贱,绝不是贵族。” “玛格达夫人作为德国的第一夫人。听说在总理府被这个女人无礼对待。” 另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响起,“可是她能在总理府出入。据说会东方的巫术,元首很相信这些。” 母亲的声音平静而冷淡,“阿尔玛,元首的行为不是我们该评价的。” “我倒是听说她和那个上不得正式身份的情妇爱娃是一丘之貉。都是同一款女人,渴望不择手段能攀附上某位大人。” 斐迪南再也无法忍耐了。他推门走进去。母亲姨母和几位夫人小姐正坐在对着喷泉的那扇拱顶下,窗明几净,锦缎长沙发上的主人和客人都穿着得体的长裙套装,捧着下午茶----钻石宝石珍珠在光下闪亮。母亲看到他,笑着站了起来。 斐迪南弯腰,向母亲和姨母各自行了个吻手礼节。他冷冷地朝其他的夫人和小姐点了点头。 “我的孩子,请允许我介绍一下阿尔玛小姐。孩子,和阿尔玛小姐一起去花园散步怎样?” 伯爵家的阿尔玛正从故意垂下的眼睫中欣赏这位年轻英俊的少校。她在新招贴画上看到过他!真人更是仪表堂堂!她等待他捧起自己的手----姑娘有点按捺不住激动。 “不必了,母亲。”斐迪南背着手,不客气说道,“您的安排,都不必了。我拒绝。” “这孩子是要去柏林吧。”姨母笑着说,“柏林区的参谋,元首委以重任。整天都很忙。” “姨母。”斐迪南说道,“您刚才口里批评的那个女人,我想我说过,海因茨是因为她向元首建议才能从斯大林格勒的战场上回来,而不是被送去西伯利亚死在途中----姨母,但凡您对您儿子的生命有一点儿珍视,就不该对他的救命恩人说出那样无知的评价!” 夫人小姐们惊讶得抽冷气。 “里希特!”他的母亲皱眉,“你是不是压力太大太累了?” 斐迪南的眼睛里有寒冰,说出的话更是冷酷无情:“我不累。妈妈,但我绝对不会约这位矫揉造作的阿尔玛小姐,或者和那位巴伐利亚千金去做任何事。不去。不去看歌剧,不去晚餐。绝不订婚。就这样。因为我要忠实于我自己的心。我有喜欢的人----您介绍的姑娘们连给她提鞋都不配呢!” !!被心仪之人这么羞辱,阿尔玛小姐眼睛一翻,昏厥了过去。 斐迪南没有丝毫要抱她起来的动作。背着手,冷淡地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年轻的女人昏倒时带翻了热茶,不慎泼在另一个姑娘身上,她嗷地跳起来,看到礼服上有了污渍而想哭。他的姨妈则在不停叫嚷她也要昏过去了,她也要昏过去了,海因茨苦恼地走进来,用仅剩的手搀扶她,“妈妈,我带您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他的母亲,老里希特夫人连忙让仆人来帮忙抬走昏迷的小姐,再去请医生,她代替儿子道歉,引另一位小姐去更衣。慌乱不堪之后,她总算找到机会再和斐迪南说话。 “你为什么今天如此粗鄙无礼,里希特。你不该这样对待淑女。” “我没看到淑女。”儿子冷淡说,“我只看到了愚不可及庸俗不堪的女人。” 夫人大怒,差点把扇子扔到斐迪南脸上,“你是在说我吗?” “没有。妈妈。但我不想看到您和一堆嚼舌根的人在一起打发时间。您不如去骑马,去慈善医院照看病人,甚至组织一场募捐活动都好。您为什么不花时间陪父亲打猎,甚至是散步一次呢?” “这是我和你父亲之间的事。里希特。” 斐迪南看着他的母亲,贵妇人的典范,说道,“所以这也是我绝对不要再缔结类似婚姻的原因。我亲爱的妈妈。父亲腿脚受伤后我从未看到过您搀扶他,您看父亲的眼神也从来没有一丝半点柔情,你们之间生硬得像石头,冷得像冰。你们都没有共度过一天快活日子,请别再把您的儿子推进同样的火坑里。” 里希特夫人愣住了,捧起儿子的脸颊。“那怎么一样,里希特,亲爱的!多的是有教养的小姐爱你!在你口吐恶言之前,你没看到阿尔玛看你的眼神吗?你别忘了你多受欢迎。” “那是爱吗?”斐迪南轻蔑一笑。“她们热切的眼神从前也包围着海因茨。她们爱的是什么?身份地位外表?帝国的荣耀?她们爱的是可供自己夸耀装饰的一个符号身份!真正爱海因茨的人现在应该还在追着他!不在乎他当过俘虏!不在意他受伤残疾悉心照料他,开解他陪伴他----哪怕和全德意志为敌也要维护心爱的男人!”他想着那苏联人得到的爱,几乎悲愤地质问,“这些小姐,她们有一个有吗?” 半响后,里希特夫人妥协一般笑了笑,“告诉我你喜欢的小姐是谁。里希特。我会为你准备好和她的订婚事宜。即使是平民也没关系。” 儿子的肩颓然地垮了一下,随后又恢复挺立。 “没有用,妈妈。我爱的人----”斐迪南已经可以冷静回答,“她不爱我,也不可能爱我。她心有所属。” “什么?”夫人不敢置信,“她为什么不爱你?” 她看到一个自嘲又苦涩的笑。 “因为我的出生,我所受的教育。我在她眼里全都彻彻底底输给了另外一个男人----那甚至不能称为输,我就没有得到过半点青睐。”斐迪南咬牙说道,“如果,我不在前年被安排去了那个该死的集中营,我一直是国防军军人身份,受伤也好,凯旋归来也好,我也许能和汉斯马赛一样得到她的另眼相看,我才有一丝半点机会----” 里希特夫人难得惊讶又困惑。 “妈妈。现在我只渴望能坚守我的心,她是我的公主----记得您在我小时候给我读的骑士故事吗?我想保护她,在她身边,在她需要时帮助她。” 我的里希特。母亲绝不相信世上有姑娘不中意她视若珍宝引以为傲的儿子,她鼓励他说,“如果她听到这一席话,怎么会不被你打动?她是铁石心肠吗?她心有所属又怎样?你就要这么投降认输?你是帝国最优秀的军人,德意志军团能横扫欧洲,你怎么能轻易放弃拿下意中人的心呢?来,现在告诉我,你的情敌是个什么男人?家世比你高吗?军阶比你高吗?别焦躁,告诉我吧。” …… 面对要给他出谋划策的母亲,斐迪南慢慢说道,“您记不记得萨克森豪森,驾驶轰炸机逃走的苏联战俘?” !!!你的情敌是斯拉夫人?!!母亲大惊失色。“低贱的斯拉夫人?!” “我心爱的人,就是你们无礼谈论的荣誉雅利安人。”斐迪南一边说,一边清晰看着母亲露出绝望神情,她嘴唇发着抖,不能接受事实。决不接受。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斐迪南想,母亲姨母她们眼里的血统论,人种贵贱高低,原来都是如此滑稽荒唐可笑。 就像从前的自己。在小姐眼里。 他呵呵轻笑起来,给自己端正戴上鹰徽与橡树叶包围的国防军徽章檐帽,对母亲微微欠了欠身,转身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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