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马匹都处理好之后,为了晚上的行动,吴贡鹤见初云一行人便原地扎营,通过睡眠来养好精神,毕竟晚上会碰到什么事他们谁也不知道,做好准备总归是没有错。
白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在天暗下来没多久,鹤见初云就收好东西,让沈意进入了自己的意识空间,跟着吴贡几人步行往冀州城的方向走去。
吴贡虽然仅来过冀州城两次,但对这里好像很熟悉,他带着鹤见初云在内的六个人,也不走大道,专门往边上地形复杂的小林子里钻,然后左拐右拐差点没把鹤见初云绕迷糊了。
别说她了,就连沈意看着她的视角一下左转一下右转的头都有些晕了。
一些他完全想不到地方竟然有一条路?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的世界豁然开朗。
“进城了这是?”见吴贡停住,后面的王中柱放松下来,扫了一圈,发现周围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卖东西用的摊棚,
至于什么时候?
之前他们走过很多条狭窄道路,其中一条可能就是城墙上不易让人看到的缝。
不过这可能吗?
吴贡很快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你好好给我看看。”
几人闻言在周围扫了一圈,才发现冀州城高大的城墙还在远处屹立着,表明着他们根本没有进城。
“哦。”
鹤见初云明白过来了,正如吴贡之前所言,他们不会进城,这样风险太大了,此刻他们正处于冀州城外的贫民窟区域,而吴贡刚刚带他们走的那些路,只是尽可能的避免被巡夜的守军发现而已。
城墙虽然高,但里面的建筑却更加宏伟,其中一座高楼顶部灯火通明,隐隐有歌舞声传来,比起城墙外黑灯瞎火的贫民窟,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吴贡左右看看确认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后,一招手就带着人进入了一条充斥各种异味的巷子。
冀州城城墙外的贫苦窟范围很大,这段路走得也很长,经常能看到路边堆积起来的粪便还有腐烂的动物尸体,全程鹤见初云捂着鼻子,紧皱着眉头。
走了大概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几人终于看到了前面有一些灯火的光亮,跟着吴贡又穿过一条脏兮兮的巷子后,他们来到了一片码头上。
因为天黑下来后还没有过多长时间,码头上还能看到不少正在忙碌的苦工。
吴贡看着眼前的景象,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很阴邪的笑容,随后望向旁边的陈金田,用眼神对他示意了一下。
陈金田立刻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当即上前走去,他也不怕生,在码头上随便找了一个苦工就很自来熟地拍了一下对方肩膀。
“嘿,老兄。”
那工人此时正在整理车舆上的货物,听到有人叫自己,便转过头看去,脸上带着一些不耐烦的神色,他嘴巴张开,看得出来,他正准备说出一个“滚”字,但陈金田人高马大的,光看那体格子就知道不好惹,所以嘴里的滚字还没吐出,就连忙闭上了嘴巴。
“你是谁?”
“我是从怀英城来的,来这里找一个人。”
“你找谁?”
“嗯……你是哪个堂口的人?”
“毒猛堂。”
“毒猛堂啊。”陈金田了然的点点头,看样子好像知道毒猛堂,但事实上他根本不了解毒猛堂是个什么样的势力,能问这些也都是吴贡教的。
“你来找的人是我们堂口中的?”
“不是,你可知道血鹰堂的人是在哪片地方?”
“血鹰堂?”眼前的码头搬运工皱了皱眉头,但最后手还是指向了一个方向,说道:“血鹰堂的人都在那边,往那边走就能见到他们的人了。”
“哪里?”
“那座蒸房过去,到木塔的那一片,都是血鹰堂的地盘。”
“哦,那谢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陈金田也不多留,道谢过后便回到了吴贡身边,将刚才问出来的信息全部告诉了他。
“老大,我问到了。”
“在哪里?”
“他说在那边,跟我来。”
“走。”
吴贡对其他人示意了一下,让陈金田带路,朝着远处那座蒸房走去。
到了之前那个搬运工说的位置后,几人就左右看了看,这里有不少人,刚下船的船夫,码头工,穿着艳丽的船妓,还有身穿黑衣腰间配刀的守卫。
他们想找个人的问话,但这里的人都很冷漠,一时间竟没有一个人理他们。
吴贡性格暴躁,没多久就不耐烦起来了,他随便拉来了一个过路的年轻码头工,捏着他的衣领很不客气地问道:“小兔崽子,老子要问你几个问题。”
这年轻码头工也是懵了一下,等回过神来,他
话音一落,他举起斧头就往吴贡头上劈来,可斧头刚下去,就被吴贡徒手轻轻松松地接住了,然后一用力,斧柄直接被他捏成了粉末,只剩下铁制的斧头哐哐掉落在地上。
这一幕,顿时吸引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说起来,这里的什么毒猛堂,血鹰堂,其实都是在码头上干活的工人们为了自保生存,不被人欺压抱团而形成的一个组织,他们内部以兄弟相称,平日里身上都会携带武器,只要有其他堂口的人来抢地盘,便能直接加入战斗。
看到年轻码头工被一个不认识的外人这般对待,与他在同一个堂口的其他码头工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于是就能看到周围不少人也相继取下了腰间别着的斧头,然后全部往这边围了过来。
不过吴贡几人又岂是好惹的?见情况不对,也纷纷拔刀,身上煞气凌然。
鹤见初云眉头微皱,但也只能抽出长剑,与围来的码头工人们对峙着。
“不想挨皮肉之苦的都给我赶紧滚!”
“再往前一步试试!”
“你,找死是不是?”
“……”
几人常年杀人身上培养出来的那种煞气根本就不是这些码头工人能够比的,只是吼了一句,他们还真被吓到了,有些不敢上前,可看着周围这么多同伴,心里的恐惧一下子消散了很多。
他们没有停下,继续朝着吴贡等人围来。
可一群普通人哪里对付得了吴贡这些通神者?
别说吴贡鹤见初云七人了,哪怕只有王中柱一人,都能将这些码头工拿捏的死死的。
所以战斗刚一开始,就有好几个码头工人倒飞而出,砸倒了后面一大片人。
尽管王中柱等人没有出全力,不至于让这些码头工人直接身死,但简简单单的一下也能让他们个把月内下不了床。
他们所展现出来的非人力量,便是最好的威胁,很快,剩下的码头工人全部停下了,忌惮的望着他们。
其中一人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对!来我们地盘上干什么?”
陈金田不屑地笑了笑,大声道:“我们只是来找个人而已,谁知道你们这么不识好歹,偏要找罪受。”
“找人就找人,好好说便是,打伤我们的人做什么?”
“哼,好好说又不理人,不这么做怎么行?”
“行了。”吴贡抬手让陈金田他们闭嘴,然后重新看向被自己捏着衣领的年轻码头工,喝问道:“能不能说话?”
“能能能!”对方连忙进行回应。
“好,先告诉我,你们这片是不是都是血鹰堂的人?”
“啊?是!我们就是血鹰堂的人。”
“你们堂口在哪?”
“往那边去就是我们堂口。”年轻码头工给吴贡指了一个大概的方向,他看了看,并没有太在意。
但在他问年轻码头工是不是血鹰堂的人之后,人群之中就有几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悄悄脱离人群,朝着年轻人所指的方向快步离去。
吴贡没注意到这些,哪怕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随后他又问道:“你们堂主是不是一个叫杜尚来的人?”
年轻码头工再次点头:“是是是,我们堂主就叫杜尚来,你……你找他做什么?”
得到回答,吴贡脸上终于露出满意之色,暗道自己没有找错。
“是就好,至于我找他做什么,这个用不着你管,我再问你,那杜尚来在不在你们堂口?”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小人物,杜堂主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很少能看到他,但大部分时候都应该在堂口里。”
说到这里,吴贡手上的力道松了松,放开了他。
“现在带我去你们那堂口看看。”
年轻码头工往人群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再望向吴贡时脸上欲哭无泪,但他有什么办法,只能带着吴贡往血鹰堂的堂口而去。
路上,鹤见初云问出心里的疑惑。
“老吴,你和杜尚来到底什么关系?”吴贡刚才那一番作为,根本不像是来寻老友的,更像是来寻仇。
要是其他人都像他这样,找老友上来就给人家手底下的手打一顿,还寻什么友啊,不结仇都算好的了。
不过吴贡却只是神秘的笑笑,没有给鹤见初云解释,只是自信道:“姜姑娘,你就放下心跟着我就好了,其他人我不敢保证,但要是我,我那老友肯定会帮我,这是他欠我的。”说这句话时,吴贡嘴里的“老友”二字咬得很重,而鹤见初云听完后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要是能坐上商船成功偷渡到大景风州,这再好不过。
至于吴贡与他那“老友”之间事,她也没理由参与,好奇也说不上。
冀州城城墙外的无数贫民窟和各种商贸集市混杂糅杂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导致道路很复杂,他们跟着这年轻码头工弯弯绕绕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才在一处破败但比之其它建筑却又比较正常的院子大门前停下。
“这就是你们的堂口?”
“对,就是这里!”年轻码头工很确定的点点头,不过吴贡看着紧锁的大门眉头却皱了皱。
思考了一会儿,吴贡让陈金田看着年轻码头工,然后自己上前抬手对着门敲了几下。
砰砰砰!
“里面有人没有?”
“开门!”
一边敲他一边喊了两声,但下一秒他脸上表情一变,回头对鹤见初云几人吼道:“闪开!”
后面的几人只觉得眼前一,吴贡吼完就好像闪现一样,唰地一下就出现在了门边,而王中柱几人就好像条件反射一样,本能地往一旁飞扑过去。
鹤见初云虽然不知道吴贡察觉到了什么,但也不敢不听,也跟着往边上闪开。
“小胜子!”
吴贡的声音再次响起,鹤见初云回头看去,就见武胜还愣着,便顺势一掌将他拍飞出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武胜刚被鹤见初云拍飞,整个人处于懵逼状态还没落地,下一刻院子大门就发出“轰”的一声巨响,直接炸成了一大片粉末,尘埃飞扬间,一根一丈长,堪比成年人手臂粗的巨型弩箭飞射而出!
所有人当中,只有还是普通人的年轻码头工没有反应过来,被巨型弩箭打了个正着,整个人当场爆成了一团血雾,愣是一丁点肉块没有留下。
巨型弩箭在轰碎院门和年轻码头工的身体后,威力不渐,一路势如破竹,碾碎了挡在面前的所有障碍,毁坏了不知道多少建筑。
躲过一劫的众人在起身后有些惊魂未定,特别是武胜,坐起来后看着鹤见初云恨不得给她跪下来。
“谢谢,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她没有回应,只是看向了吴贡,而他正看着空气飘洒着的血雾,脸色难看。
很快,吴贡双腿用力,整个人凌空而起,直接跃过了院墙,来到了里面,里面有着不少手持兵器的守卫,而在这些守卫之中,还有一台巨大的弩床,因为刚刚射出一箭,上面的人正在手忙脚乱填充下一根弩箭。
“好啊!真是好一个见面礼!”
此时的吴贡明显很生气,身上的杀气毫不掩饰的释放出来,刚才他用感识差点没认出那弩床是什么,要是反应慢了半拍,他只会和那年轻码头工落得一样的下场。
“那是什么东西?”
“他娘的!是破空机!”
“破空机?这些狗杂种怎么搞到的?”
“别管了老段,咱们进去宰了这些狗娘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