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2日早晨,二夫人心事重重。她把自己关在房里,围着桌子转了一圈又一圈。巧儿端着茶,请道:二夫人,请用茶!二夫人扭着头,骂道:你个死奴婢,你也欺负我,夫人就夫人,为什么要在前面加一个“二”字!巧儿跪道:夫人,你用茶。二夫人见巧儿跪在地上,回道:茶,茶,茶,茶个屁,我哪有心情喝茶!巧儿低着头,应道:是,夫人。二夫人迈着脚,嘀咕道: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你还是叫我二夫人吧!巧儿爬起身,一声也没有吭。二夫人抓起茶杯,说道:小丫头片子,你太不让我省心了,那个穷光蛋有什么好!你一天到晚把他挂在嘴边。烦死了。巧儿唤道:二夫人,小姐尚小,府里全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他们与小姐的性格——格格不入,小姐喜欢和爱菊家的那个小子玩,也是情理之事。二夫人嚷道:雪儿去找谁玩!我都没有意见,可她偏偏跟那个野小子······“气死我了。”二夫人气道:巧儿接道:雪儿小姐不认识其他同龄人,她只接触过爱菊家那几个小子。二夫人想了片刻,小声道:你说的不错。“得把丫头片子稳住——再说。”二夫人唤道:“吃饭啦!吃饭啦!”窗外传来了鲍伯叫喊声。巧儿说道:二夫人,吃饭的时间到了。二夫人伸着手,喊道:扶我走。巧儿走上前,搀着二夫人——渐渐地走。她们走到大厅门口时。二夫人使劲的提脚。她的脚怎么也提不高!“二夫人,你换一个脚试试。”巧儿唤道:二夫人放下脚。她把另一只脚抬了起来,笑道:我抬起来了。巧儿说:二夫人,大家都在里面等你。二夫人抬起脚,一脚跨进大厅。“王妈,你把三夫人她们的饭送过去。”冯财主叫道:王妈应道:仆人马上就去。“娘,安好!”二夫人礼道:老夫人回道:芬儿(二夫人)不必多礼!二夫人抬起头,朝着大夫人笑了笑,礼道:姐姐好!大夫人唤道:二妹快坐。老夫人喊道:人都到齐了,大伙开饭吧!“三夫人,你的饭来了。”王妈敲了敲门,说:三夫人请道:王妈请进!王妈走进房,看见爱菊走过来。她停住脚步,问道:爱菊,你有啥事?爱菊回道:没事,我出来看看你。王妈微笑道:我有啥好看!爱菊说道:王妈,你把饭给我。王妈一边走着、一边辞道:不用了,我自己拿着,等会让旁人瞧见了,把它传到少爷耳朵里······“王妈,你干活兢兢业业,你真是我们后辈学习的榜样。”爱菊夸道:“我们做仆人的,主子高兴了,我们也就高兴。”王妈说:“王妈,你桌上坐。”三夫人见到王妈走进房,唤道:王妈将饭放在桌子上,说道:三夫人,你躺着别动!爱菊端出碗,道:三夫人,我来喂你。王妈鞠躬道:三夫人,饭已经送到,仆人告辞了。三夫人回道:王妈留步,你到凳子上歇会,你喝口茶再走。王妈辞道:不喝了,仆人还得赶回大厅去。爱菊拉住王妈的手,说:王妈,三夫人留你坐下,你坐下便是,你何必······“爱菊,少爷还在大厅里等我回去回话!”王妈辩道:“王妈,你从大厅走过来,你也走累了,你留下来歇会。”三夫人叫道:王妈瞅到三夫人如此体贴入微,作揖道:三夫人一片盛情,仆人却之不恭了。三夫人接道:你不要恭,你坐下来,我就高兴。王妈应道:三夫人不嫌弃老仆不中用,老仆心里非常高兴。爱菊放下饭勺,递了一杯温茶过来,小声道:王妈,你喝水。王妈端起杯子,欢喜道:平日里,仆人都是照顾别人,今天托三夫人的福,仆人也让他人照顾一回。“王妈,你刚刚这番话让我听着心酸,你已两鬓斑白,每天都是照顾别人!”三夫人说:“我是仆人,这些都是做仆人的宿命,有幸的是,我能照顾老夫人、少爷,以及三夫人这样的主子,我死了也会瞑目。”王妈解释道:“王妈,你不可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三夫人打断道:“话虽不吉利,它乃是我的肺腑之言。”王妈应道:“王妈,三夫人身上怀有身孕,你说那种话不适合!”爱菊端起碗,唤道:“呸呸呸!老仆说话口不择言,三夫人肚里的孩子会福星高照、鸿运当头、长命百岁。”王妈呸到:三夫人摸着肚子,笑道:呵呵~爱菊夹着饭,说道:三夫人,你吃饭了。三夫人顺手抓了一个鸡腿,叫道:王妈,你吃鸡腿。王妈看了一眼三夫人手中的鸡腿,谢道:谢谢三夫人!三夫人有孕在身,这是专门为你准备······“我天天都吃这个,王妈年纪大了,你还跑来为我送饭,我无以为报,我赏你一个鸡腿,聊表内心的一点敬意,王妈千万不可推脱。”三夫人答道:王妈起着身,回道:三夫人的心意,老仆心领,但是······“三夫人情真意切,王妈别在推却。”爱菊唤道:王妈应道:爱菊,你也是仆人,主仆有别!三夫人嚷道:在我房里,根本没有这一说。王妈慢吞吞地凑向床前,一手接过鸡腿。她咬了一口鸡腿,哽咽道:三夫人万福。“爱菊姐,你过去吃饭吧!”三夫人喊道:爱菊说:三夫人,我喂完你再吃。三夫人端过碗,说道:我自己吃。王妈鞠着躬,道:三夫人,仆人告退了。三夫人喊道:王妈,你别急着走,你吃点饭再走。“三夫人,仆人在这喝了茶,吃了鸡腿······”王妈回道:“王妈,我要去大厅办点事情,你把我盛出来的那碗饭吃了。”爱菊叫道:王妈应道:你要办什么事!爱菊接道:我家的几个孩子去了挖花生,我要把家里的钥匙拿给平伯。否则,平伯又会扑空。王妈唤道:那你快去。爱菊挪着脚,说道:王妈,你帮我看好三夫人。王妈说:爱菊放心。“爱菊姐,你走路慢点。”三夫人提醒道:当爱菊赶到大厅门口,仆人们统统在收拾碗筷。冯财主见到爱菊,问道:爱菊,你过来这里作甚!小雅呢?爱菊禀道:启禀少爷!三夫人由王妈看着,仆人来找平伯说点事情······“你有事来找平伯,平伯去了厨房。”冯财主打断道:“谢谢少爷!”爱菊直向厨房跑。她跑在前往厨房的路上,喊道:平伯,平伯······“你叫我有什么事!”平伯停止脚步,问道:爱菊唤道:咱们一边走,一边说。不时,平伯赶到了李村村口,他瞅见爱菊家门口蹲着一群人,他想着:这些人在那干啥!我也没有听爱菊说家里有事,他迈着步子——越走越近······水水哭道:唔唔~倩倩喊道:你们别打了,我告诉我娘去。平伯奔过去,吼道:你们在干什么!我扇你们两巴掌。7、8个小伙子吓得到处乱跑。平伯拉起土堆,问道:土堆,你有没有受伤?水水奔过去抱住土堆,哭道:二哥······土堆推开水水,嚷道:你哭什么!我没死。水水用手擦着眼泪,嘶哑道:我不哭。倩倩喊道:平伯,你进去屋里坐。平伯拍了拍土堆,叫道:土堆,你也进去吧!土堆拾掇着身上的衣服,应道:我一会就来。平伯牵着水水,说:水水,你下去。土堆挺直腰“扭了扭”,忽然觉得膝盖有点痒。他弯下腰去挠膝盖。他挠了两下膝盖,膝盖上面黏糊糊。他双手拉着裤衩。他看到自己的膝盖——血肉模糊,膝盖上面蹭破了一大块皮。他撑着脚,慢慢地走回了家。“土堆,你快点进来,我帮你上点药。”倩倩嚷道:土堆谢道:谢谢大嫂!我的脚上不上药都无所谓,它就是擦破了一点皮。倩倩拿了一瓶药酒过来,说道:你都流了这么多血,你还在逞强。土堆拉起裤子,骂道:那帮混蛋,一个个都是软蛋,没有一个敢和我单挑。倩倩掀开药酒盖,唤道:你闭嘴,你把裤子拉上一点。“这酒好香啊!”平伯伸着鼻子,叹道:土堆接道:它香吗!我家里有很多。平伯擦了擦嘴,微笑道:是吗!“平伯,你想喝酒了是不是!”倩倩小心翼翼地帮着土堆上药。“喝一点也行。”平伯摸着下巴,答道:倩倩接道:娘不让我们碰酒。平伯说:你家的酒这么香,不喝它,也会浪费掉。土堆论道:我爹以前很爱喝酒,这些酒都是他留下的,他死了后,娘就让我们把它藏在里面。平伯回道:你们的娘是怕睹物思人。“平伯,我拿一坛小的给你喝。”水水抱着一小坛子酒,嚷道:平伯伸着双手——去接酒坛,笑道:水水,你别把它摔坏了!土堆唤道:平伯,你要喝酒,你就自己喝,我们不会陪你喝。平伯坐到桌前,应道:你们不陪我喝,我自己喝,这么一点酒,我两碗就把它喝完了。倩倩拧着药酒瓶盖,说道:平伯,我去盛饭了,你想喝多少,你自己倒。土堆喊道:平伯,我来帮你倒酒。“用不着你们倒,我直接喝。”平伯举起酒坛,大口大口的喝。三、五分钟过后,酒坛就没酒了。土堆夹着饭,问道:平伯,你还要喝酒吗?平伯挥了挥手,道:不喝了,不喝了,我还要回府去。水水好奇道:平伯,酒是什么味!平伯想了想,说道:我也说不上来,你要想知道!你去尝两口!水水应道:我不喝,我要是喝了酒,我娘会打我。平伯回道:爱菊不让你们喝酒!“平伯,你别谈酒!我娘听到酒就烦。”土堆嚷道:平伯询问道:土堆,和你打架那些人是谁?你因为啥和他们打架?土堆答道:那几个都是我们的发小,我们偶尔会在一起玩,彼此也没少打闹,以前,他们觊觎我大哥,他们对我们都蛮恭敬。如今!平伯唤道:看起来,他们和石头年纪相差无几,你怎么打得过他们!你甭去招惹他们!土堆抢道:我没去惹他们,我挖花生回来的时候,他们在前面的路口把我拦住,叫我:牛屎堆,我没有搭理他们,他们一块喊我——牛屎堆,我也没有回声,接着,那个磊子追着我喊——牛屎堆,我气不过,回道:磊屎,磊屎,变成磊死。磊子应道:你再这样叫我,我就要打你,还说:我大哥不在,我连狗屎都不是,我听了这话,我继续叫了两声。随后,三、四个人冲过来打我。水水哽咽道:大哥去了哪!土堆嚷道:你最没出息,动不动就哭,如果大哥在家,那伙人就不会欺负我们,我也不会挨打。水水泣道:大哥,你在哪里!你快回来······土堆听到水水一哭。他彻底崩溃了,眼泪跟着往下流。水水瞅到土堆在哭。他哭得越发的伤心。倩倩见此一幕,放声地哭了起来。顿时!屋里哭成了一片泪海。平伯劝道:水水,土堆,倩倩,你们别哭了,我去给你们出气。水水他们的哭声依旧。平伯嚷道:你们在家等着,我让你们的娘去教训他们。话一说完,平伯提着空碗,急急忙忙地跑回冯府。平伯站在三夫人的房门口,喊道:爱菊,爱菊······爱菊走了出来,说道:你这么大声干嘛!你莫要吵醒三夫人!平伯皱着眉头,小声道:爱菊,我跟你说!爱菊抢道:你在哪里喝的马尿,一身都是尿臊味。平伯冷笑道:我在你家喝了一点点。爱菊喝道:混账,府里的第四条就是不准抽烟、嗜酒。平伯轻声道:爱菊,你教训的对,我一时兴起,我把它给忘了,我以后不会了。爱菊唤道:我进去端杯茶出来,你先给我醒醒酒。平伯道:爱菊,我······“你在门口等着。”爱菊轻手轻脚地迈进房间。平伯蹲在房门口,双手不停地擦着脸颊。“给。”爱菊递给平伯一茶杯,说道:平伯站起身,嘀咕道:我没醉。爱菊接道:你解解酒气。平伯接过茶,小口小口的抿。爱菊询问道:平伯,你过来找我到底有啥事?平伯举着杯子,应道:你家那几个小子,一块躲在家里面哭。爱菊追问道:他们为啥哭?平伯说:我去送饭那会,碰到土堆在跟别人打架······“这个坏小子,肯定又在跟村里那帮游手好闲的人打架。”爱菊责备道:平伯接道:那帮人中有个叫——磊······爱菊应道:叫——磊子。平伯说道:是叫——磊子,好像是他带头惹的土堆。爱菊回道:不管谁惹谁!打架不是好事,我回去再骂他。“他就跟石头一样,一有空就和别人打架。”爱菊续道:平伯问道:和土堆打架那几个小子是谁家的?爱菊说:他们都是同村的小孩,那个磊子要比石头的年纪——还大,其他几个和土堆的年纪不分上下。平伯喝着茶,嘀咕道:这些个小孩“无法无天”。爱菊论道:小孩子嘛!有点小打小闹——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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