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抬眼与土坑上的哨兵人相互对视的时候,我一直觉得他们会把我们抓起来,然后绑在一根木桩上,接着将我们折磨死,献给他们所侍奉的神明。 但我错了,这些不过都是影视剧里的桥段,实际情况是,当这些哨兵人一见到我们就对着我们拉弓射箭。 身在土坑中,哥们这是想躲都躲不了啊。 顾长风的反应比我要快很多,他掏出了自己腰间三四颗的手雷,在这些哨兵人刚拉满弓的时候,就将手榴弹丢了出去。 在手榴弹靠近哨兵人的一瞬间,顾长风掏枪对准其中一个手雷开了一枪,一瞬间,巨大的爆炸将这些拉弓的哨兵人的身体炸得粉碎,顾长风把我压在身下避免了爆炸的范围伤害。 坑中其他的雇佣兵抬手开枪,打死了土坑上握着长矛的哨兵人。 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干愣着的傻叉了,在顾长风没有指示的情况下,我就顺着人群的缺口纵身一跃,从土坑里爬了出去,随后一个劲往树林里冲。 顾长风和其他雇佣兵紧跟其后。 跑了没多久,林子中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哨兵人,五六个哨兵人拿着长矛刺向我的脖子。 我身子一颤,条件反射地蹲下身子,哨兵人的长矛刺空了。 紧接着,身后的顾长风托起挂在胸前的冲锋枪,对准哨兵人就是一阵扫射,我推开这些中弹的人,一个劲地往雨林跑去。 我奔跑的速度很快,顾长风在后面一边跑,一边问我这是什么方向。 我没空搭理他,一个不成熟的计划在我心中冉冉而升。 我也不是吃素的。 伴随着一阵嗷嗷的叫声,林子中一位哨兵人手握着石斧纵身一跃,这些人的肌肉素质很高,我身子并没有完全躲开,那把斧头就砍进了我胸前的肌肉里。 疼痛感袭遍全身,我下意识地按住了那名哨兵人的手,石斧才没有继续砍下去,只是伤及了皮肉。 一旦肋骨断裂伤及心肺,就这周围的医疗条件来说,我是必死无疑的。 此刻,林子右侧又跳出了一位哨兵人,他手握长矛直勾勾地刺向我。 “小心!”顾长风在我身边声嘶力竭地吼道。 我抓住握住石斧的哨兵人的手,将斧头往伤口里又拉了一下,随后一脚踩在哨兵人的膝盖上,他立即失去了站立能力。 我抓住他的手,用自己的身子带动哨兵人的身子在空中转了一圈,另一位哨兵人刚要用长矛刺进我喉咙的时候,我举起他的同伴,石斧哨兵人,用他的身躯挡住了这一突刺。 石斧哨兵人口吐鲜血死亡,长矛哨兵人瞪大着双眼嗷嗷叫着,眼神里不知道是愧疚还是惊恐。 我没有理他,而是取下插在胸肌上的石斧,然后挥舞着斧头,直接砍断了长矛哨兵人的肩膀。 那哨兵人还想继续攻击我,但我没在理他,而是转身继续朝丛林中跑去,身后的顾长风开枪打死了这位失去肩膀的哨兵人。 顾长风不知道我要干嘛,只能在我身后跟着。 我的身体素质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了,经过一年的高强度训练,我的奔跑速度不亚于这些雇佣兵。 快点,再快点。 这座岛上,最多能有八百人的哨兵人,他们在丛林里不断嗷嗷叫着传递信息,很快,这些人就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枪械不再是能解决他们的武器了。 所以,一定要想一个办法,一个绝佳的办法去分散这些哨兵人的注意力。 我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在林子中狂奔,很快,一座座草屋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那是我们之前来过的原始部落,此刻,里面不再是空荡荡的,而是密密麻麻,像军队一样威武的哨兵人。 “你疯了!” 我不知道顾长风有没有被我这反向跑毒的行为搞得破防,但是,从一开始逃亡的时候,我就在想,我们被这些哨兵人穷追不舍,那易飞扬和徐灿就会好受吗? 当然不会,我们分头行动,哨兵人一定也会分头行动,那也就是说,他们也在被追杀。 但易飞扬一定是一个有办法的人! 我用易飞扬的思维方式揣测他会怎么做。 最后,一个拿命做赌博的想法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一到部落前,那些哨兵人还没有来得及攻击我,部落的另一侧就传来了一阵阵爆炸声。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火光出现在了部落草屋上还有树林里。 那是易飞扬的手笔! 果然,这小子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将手伸进背包的防水兜,从里面摸出了把照明枪,然后对准那些草屋,打光了里面所有的照明弹,在草屋起火的一瞬间,我又取下自己身上所有的手榴弹扔进丛林,加大火势。 周围的哨兵人本来就被部落另一侧易飞扬烧的火搞得晕头转向了,我这一弄,他们又扭头准备先解决我。 我没有理会这些冲向我的哨兵人,而是取下自己身上所有的手榴弹,全部扔向他们身后的草屋,然后又丢了两个燃烧瓶在丛林里。 一瞬间,周围大火四起。 那些哨兵人手里的长矛就要刺穿我的脖子时,身后的顾长风立刻开枪,射杀了这些哨兵人。 这些雇佣兵都是受过专业训练,走过战场的人,他们瞬间明白了我要做什么,也立刻往部落屋子里丢着手榴弹和照明弹。 “可以了,我们撤!”我朝人群大声吼道。 接着,我就朝来时的路跑去,期间还与几个哨兵人扭打了一番,身上多了很多伤口。 但很快,他们就没再管我了,开始围绕着火焰嗷嗷叫着。 跑到一半的时候,我回头望了一眼被大火吞没的草屋部落,里面出来了孩童女人嘶哑的惨叫声。 顾长风砰的几声用枪打死了我身边的几个哨兵人,吼道: “看什么呢!赶紧跑啊!” 火光映照在我的眼神里,惨叫声连绵不断,我一咬牙,转身跟上了顾长风的步伐。 对不住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真的对不住。 —— 顺着岛中央海拔最高的位置一路往上,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得我跟顾长风都快要累晕的时候,一个山洞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一进入洞穴,我就累得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顾长风和剩下的十几名雇佣兵也倒在地上气喘吁吁。 就这样躺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我的体力恢复了三分之二,身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鲜血已经将我胸口的衣服染得鲜红。 “生堆火,休息一下,把背包里的物资都整理整理,拿点罐头出来补充点体力。” 顾长风指挥着那些雇佣兵。 老实说,一般情况下,人进入山洞这种幽闭黑暗的环境中后都会选择检查一下。 但如今的现实情况却是相反,室外的危险让我们一进入这个幽闭环境反而有了一种充实的安全感。 雇佣兵生起了一堆火,火光照耀着整个洞穴,有些温暖。 雇佣兵开始整理装备,顾长风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老板,先别睡,事情还没完。” 我一听到他说事情还没有完,整个人条件反射般地坐了起来,接着就开始四处观望,心说难道那些哨兵人又追上来了? 顾长风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放轻松,老板,他们没追上来,他们这会已经是自顾不暇了。” 顾长风将我扶了起来,随后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我: “放轻松,我一般以优质的服务获得各种各样的老板欢心。” 我咣咣喝完杯子里的水,随后问顾长风说的事情还没有完是什么意思。 顾长风叹了口气,指了指我胸口: “这么深的伤口,得先处理一下才行,这附近没有什么医院,到时候伤口感染,肌肉坏死,你就小命不保了。” 说着,顾长风开始翻找背包,从里面找处理伤口的工具。 我脱掉衣服,看着自己满身的伤痕,其他地方都是普通的皮外伤,只有胸口这一处伤口深不见底,还在往外渗着鲜血。 难怪我觉着有些头晕,原来是失血过多,这要放到一年前,我估计早晕过去了。 受伤胸口的另一侧,是从后背蔓延到胸口处的文身。 吴弦说过,在古时候,这种文身图腾是可以挡灾的,现在看来,吴师傅也并不是本领通天,挡灾这种说法,还是有点封建迷信了。 顾长风提着刀走过来,眼睛落在了我的文身上,道: “哟呵,齐老板,看您长得人畜无害的,想不到曾经还是个道上的人呐。” 我朝他摆了摆手,压根没工夫理他,但看到他拿着针线和匕首走过来,心还是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顾长风道:“抱歉,老板,我们这伙人的装备里没有佩戴酒精,处理您的伤口只能用特殊手段了。” 后来的一个多小时里,顾长风先用刀刃在篝火上炙烤,等刀子发红的时候,他就拿刀身在我伤口上烫来烫去。 这一开始我还能忍忍,可后来顾长风给我的伤口缝针的时候,我才明白,他说的优质服务全是假的。 很快,我就被他拙劣的手法给疼晕过去了。 —— 当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一个人赤裸着上半身躺在洞穴里。 洞穴里的篝火已经灭,洞外是一片绿油油的景色,清晨的阳光洒进洞穴,我动了动身子,忍着身上剧烈的疼痛坐了起来。 顾长风和那些雇佣兵并不在洞穴里,当看到我们的装备都尽数放在熄灭的篝火边上,我就知道这行人应该是外出探查情况了,且距离不会太远。 阳光将洞穴里的场景照得很清楚,洞内并不像想象中那样深不见底。 其实这就是一个十几二十平米的小空间,往洞里走几步后就到尽头了。 我站起身在洞穴里随便看了看,忽然就发现这些洞穴上居然雕刻着密密麻麻奇怪的图案。 这些图案的年代应该十分久远,久远到了极点。 但这些图案却又非常清晰,因为这些它们是用利器刻进去的。 图案的每一道纹路都深入石壁,其深度有我半根手指那么深,可见当年雕刻这些图案的人花费了多么大的力气。 等等! 人! 想到这,我忽然浑身一颤,妈的,什么人能在几千年前,在这座岛上都留下花纹啊! 要知道!这座岛上尽是原始人,他们连自己的语言和文字也没有,只能靠简单的叫声交流,怎么会有能刻画图案的能力呢? 如果说是外人刻画的,可是人类历史对于北森提奈岛的记载是从近代才开始的! 就算,就算有什么人在几千年前,人类毫无记载的情况下登上了北森提奈岛,从孟加拉湾沿海到这座岛上的航行设备在当时根本不存在。 这个人登上了岛又是怎么在岛上刻画图案的,我望着石壁上的图案,虽然简陋,但线条极其流畅,应当要花费很久时间才能做到,难道他没有受到哨兵人的攻击吗? 我开始打量石壁上的这些图案,石壁上的画雕刻得有些抽象,但过去一年中,吴弦有教过我观察各种各样历史文化的壁画,所以要看懂这些对于我来说并不是难事。 看着看着,图案上的内容我已知晓了一个大概,但看完这些画面的时候,我的后背上也出了一阵冷汗。 我咽了口唾沫,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去了,我不敢再看这些壁画了,每多看一眼,我就会觉得呼吸困难,那些画好像要将我的灵魂吸走一般。 画中的故事有些许漫长,但看完以后,我可以确定,吴弦对于史蒂芬提供的星图里的线索并没有判断错误! 这个北森提奈岛上,的确有着丹祀这样的东西! 而且是在几万年前,这里就有人已经掌握了这种东西! 正当我觉得后背发凉的时候,顾长风带着十几名雇佣兵回来了。 他们一行人手里提着一只野猪,野猪的脖子上插着一把刀,伤口处绑着几位雇佣兵的衣服。 这些士兵都很细节,即使捕捉到了猎物,也会避免血迹沿途低落,免得被那些原始人跟着血迹找到我们。 顾长风道:“我们去打了点猎物,包里的罐头食品要慢点吃,那是备用品。”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那些雇佣兵开始宰杀并烤制野猪,顾长风给了我些从岛上砍来的甘蔗一类的植物。 这类植物里有充分的淡水,且淡水很甜,可以补充碳水化合物。 之后,我们十几个人吃了一顿香喷喷的烤野猪肉。 吃饭的时候,顾长风有问我是否看懂了墙上的壁画。 我摇头说没有,因为他曾经是伊行彪的人,易飞扬长对我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并没有完全信任顾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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