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三日了,也没见有什么邪祟出现啊。”,裴萱萱摇着手中的一把大蒲扇,坐在茶馆前嘟囔着。 “师姐是迫不及待想回门派了?” 田渊柏拿起茶壶先是替她面前的空杯续了茶,又为自己的杯子满上,紧接着轻呷了口,眯起眼意味深长地瞥了瞥她。 这小子啥意思?难不成是觉得她要回门派做什么坏事? 勾了勾嘴角,裴萱萱懒得与他拌嘴,便一把拿起面前的茶杯将茶一饮而尽。 “师姐豪爽,连喝茶都与喝酒一般,这人间第一侠女的称号,怕是非你莫属了。” 看到她不愿搭理自己,田渊柏也并没有表露出生气的神情,反倒是觉得自己膈应到了她,心底暗爽了几分。 “呵,师弟还是太年轻了。” “多专注你该专注的事,别总把心思放在毫无意义的地方。” 裴萱萱冷笑了一声,随即蹙起了好看的眉,在他疑惑的目光下开了口。 “按这人界的算法,现在应近乎到冬至。可你没发现吗?这大街上的人们,竟都还是穿着薄薄的短打。你不觉得,这的天气很不对劲?” 被她这么一提,田渊柏内心直呼是自己疏忽了。 看着头上高悬的烈日,他快速轻眨了眼,长长的睫毛连续扑闪了几下,在他的眼下打出一抹忽明忽暗的光影,随之戒备地看向来来往往的人群。 田渊柏的注意力被成功从她的身上转离了去,也不再挖苦她,裴萱萱松了口气,拿起茶杯状似抿了口茶,实则是在看着他,一脸看戏的表情。 该说不说,其实这家伙如果不是自己的死敌,乍一看还挺帅的。 又往自己的杯中续了茶,裴萱萱并没有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反倒是开始细细研究起他的脸来了。 “师姐为何这么看着我?” 然而心细如他,裴萱萱热烈的目光很快便被他抓住,一双狭长的瑞凤眼带着些许无奈,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师弟好看啊,我不多看几眼,以后若是被哪位同门抢了去,那我不就再也没机会看了。”,裴萱萱素来油嘴滑舌,但碍于她长得美,所以说出的话并不会让人感到不适,反倒像是真心的夸赞。 “你不生气了?” 本以为田渊柏会如先前那般恼羞成怒,说她吊儿郎当,但今时却不同往日,他竟突然冒出个没头没尾的问题,让她接都接不上。 “哈?”,她挑了挑眉,直道这人怎么说话越来越难懂,话题跳跃得如此之快。 “上次......”,田渊柏抿了抿唇,眼睛眨得很快,一副心虚模样。 “练剑的事。” 哦,那件事啊~ 她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不对,他这语气......难不成,是在哄她? “早就忘了。”,裴萱萱开始玩起手中的蒲扇,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是我不该这样,你放心,我已经与太定师弟说好了,以后你的剑术,让他来教,我就不插手了。” “省得你又嫌我吃你豆腐。”,她最后又在心底暗自补了句。 “你!......” 本以为会看到田渊柏释怀的表情,却不成想,他在听到这番话后竟拍桌而起,狠狠瞪了她一眼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留下一脸问号的裴萱萱在风中凌乱。 什么嘛?怎么又生气了?这人的心思也太难猜了吧。 裴萱萱微张着嘴满脸无辜,在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于人海后瞪大了眼,又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是丢下自己离开了,便无语地摇了摇头,继续为自己添了杯茶,摇着蒲扇望向人群。 * “我先前并非是那个意思,也不是责怪师姐你,我只是......” 田渊柏突然站定在人群中,腰板挺得直直的,手因为紧张而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为好,于是只能抓向腰侧的剑柄,声音略微颤抖着。 “我还是希望能由你来教我剑术。” “毕竟你是首席弟子,懂的定是比别的同门要多。” “我......我不是特指一定要你来教我剑术的意思,我就是想学得多一些。” “我真的没有非你不可的意思。” 往来的人群不断对他行注目礼,像是将他当成了一个怪胎,引得他尴尬地咳了几声。 又等了片刻,他的话还是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便急了。本想回头去与她理论,才发现她压根就没有追上来,此时他的身后,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没有她的身影。 “?????” 原他一直都在自言自语...... 得,他白说了这么多。 田渊柏挤出一个苦笑,却又不得不压着怒火折返茶馆寻她。 “你回来啦~” 看到田渊柏又返回来找自己,裴萱萱暗呼赌对了,心情都不禁好了几分,对着站在远处闹别扭的田渊柏不停挥着手。 “还挺可爱。” 看到她不停左右挥着手,还对自己甜甜地笑着,阳光打在她一身白衣上,衬得她此时似在发着光,田渊柏心底的阴霾瞬间烟消云散,但又怨恨这个没底线的自己,便佯装着还生气的样子,企图让她哄哄。 “你何故不来寻......” 还没等他说完,裴萱萱立马抢过了话头。 “你有没有看出这拨人群不对劲的地方?” 田渊柏抿唇无奈点了点头,但又不得不顺着她的话题说下去。 “你想说的不会是尽管人来人往,可仔细一看便会发现,其实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个长相的人吧?” “师弟属实聪慧。”,她会心一笑,知道是与他想到一块去了。 “以我捉妖多年的经验来看,估计是水妖在作怪。”,无视了她的吹捧,田渊柏皱起了眉,继续分析到。 “水妖最擅长将靠近水源的人拖入水中,从而吸食他们的魂魄以达到修炼的目的,最后再炼出伪装的皮,给人造成一种被吃掉的人从未消失的错觉。” “而近来水灾的成因,只怕是这妖邪吃了许多的人,导致妖力渐涨,这才能控制一波波的洪灾来袭,好令它能吞噬更多的人。” “冬季的水不易控制,易成冰,所以水妖一直将季节控制在不凉不热的初秋,好让它能更好地控制水的蔓延。” 咽了咽口水,田渊柏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正要伸手去拿原本放在桌上的杯子,却扑了个空。 “呃,那个。” “我以为你真走了,就让老板收走了。”,裴萱萱挤出一个尴尬的笑,随即又狗腿子般将自己那杯新倒的茶举到他的唇边,示意让他喝。 “要不你喝我这杯,没事的。” 此时她望向他的角度是微微仰视的,这样显得她上挑的眼尾不再如此具有邪性,反倒平添了一丝娇柔,外加她为了看清他的表情,下意识睁大了眼,显得更是勾人。 田渊柏止不住看着她的脸吞咽了一下,喉结上下翻动,本是个微小的动作,但却被裴萱萱看得一清二楚。下一秒,她露出了一个了然于心的表情,又继续诱哄到。 “师弟是想让师姐喂吗?” 说罢,她还故作纯良地歪了歪头,唇边带着抹狎笑。 田渊柏不敢再看她的脸,但红透的耳根完全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思。 可本以为低下头会好些,却发现此时她端着的那杯茶的杯沿处竟沾了她红色的口脂。 “回......回去。” 面对这般场面,田渊柏着实不知该如何应对。尽管此时人群攒动,但他仍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正疯狂地跳动着,仿若失去了控制。 “走,走。”,田渊柏头都不敢回,忙往人群冲去,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来来回回跑来跑去,田渊柏你不累的吗?” “真是个难琢磨的直男,阴晴不定。” 裴萱萱环起胸,叹了口气,从袖口摸出几锭碎银放在了桌上,却被老板止住。 “不用啦~小姑娘,你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长得最美的人,今日这顿茶钱,我请了!还望你以后常来啊。” 老板为人老实,笑起来憨憨的,让人不忍拒绝,但裴萱萱还是婉拒了他的好意。 “不必了,老板。” “我裴萱萱行走江湖,已经不打算靠脸了。” “因为脸加上实力,才是我要打出的最终王牌。” 老板脸上的憨笑在听及她的这番话后更盛,忙搓了搓手,问道:“我家尚有个未娶亲的小儿,也不知姑娘你现在是否有了婚配。” 说完,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顿了顿:“刚刚那位是你的......” “死敌。” 裴萱萱回得倒是很快,丝毫不拖泥带水,但凌冽的神情也成功吓退了老板,让他不敢再多问。 语毕,她双指夹起碎银深深看了一眼,又将它轻轻压回了桌上,使出的力道导致木质的桌面轻陷了一个小坑。 她不屑地挑了挑眉,对着老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 两人在客栈休憩了一日,一大早,田渊柏便带着她来到了一个湖泊旁。 “水妖藏在这?” 望着那深不见底的湖泊,裴萱萱本想用眼睛一探究竟,不成想竟被站在她身侧的田渊柏反向扯了扯。 “当心别掉下去。” 说完,他又立马松了手,连看都没看她。 嗐!真是奇了怪,这呆子又发什么神经。 裴萱萱揉了揉被他抓疼的手腕,一边划着圈放松一边看着他,企图探出几分他的想法。 昨日田渊柏连一句话没有跟她说过,后来也不是没有试图去找过他,不料竟吃了三回闭门羹。 这邪门的家伙,看似正直,其实心眼比谁都多,猜都猜不透,让她忧心死了。 正想着如何缓和与他的关系,身旁的田渊柏却难得主动开了口。 “一会我下去,你在岸上观察,若是我能将它逼出湖泊,你便趁机降了它。” 然而在说出“降”这个字时,田渊柏显然是心虚地顿了顿。这时,他发现裴萱萱的表情开始有些不对,便下意识担忧地看向她。 “你不舒服?若是如此,让我降服便是,你在一旁帮我看着点就好。” 可他哪知道裴萱萱是那个手握了一半剧本的人,本以为她是身子不适,实则,裴萱萱也只是在怕他会顺道将她给降了罢了。 “不,不是不舒服,只是......”,裴萱萱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能自保,踌躇之下,却看到田渊柏反手掏出了一个收妖壶。 人在极度紧张时会全身发麻,动弹不得,裴萱萱今日是领教到了。她双眼瞪得大大的,惊恐地看着那个能断她命的法器,若不是她一直死死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只怕她此时已经晕了过去。 完了完了,今日她是不是要与那水妖一同陨了? 她生得如此美,且事业还没达到人生巅峰,她还不想这么早死啊! 这么想着越来越觉不甘,导致她一口气没顺过去,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田渊柏慌张地喊了声她的名字。 呼!还好没答应,不然估计就要被他收到壶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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