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扬拧眉,道,“澜儿你在搞什么东西?为何执意要我发这样的誓言?我是何时惹怒你了吗?” 池澜瞧着他,紧绷的身体松了几分。 “算了。”她将信纸夺了回来,神情恹恹,道,“不必发誓了,是我疯了,你就当我方才发病了……” “……” “好了,现在病好了,我先走了……” “池澜?”秦扬拧眉,眉心紧皱得很够夹死一只苍蝇,“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今日奇奇怪怪的?” “……”池澜身子一僵,倏然又松了,她撇开脸,道,“无事……” “……”秦扬一脸不相信。 伸出手,将她的脸捧住,池澜挣扎着,却没有他的力气大,没有挣开。 “你做什么!?” “我才要问你要做什么?” “你一见到我就这样气冲冲地质问我,问我有没有做了什么事,我倒是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你这样激动,激动到没有理智。” 池澜撇开脸,唇线抿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红了眼圈。 她能怎么办? 她现在也不能飞到上京去质问秦岸,只能将自己的猜疑对向可疑的人。 “怎么哭了?”秦扬用指腹将她的泪水拭去,不知轻重,将她的脸颊、眼尾摩挲得泛了红。 “你先放开我……”池澜还在挣扎着他的桎梏。 “……” 秦扬眸色暗了几分,还是听话地将她放开。 她道:“抱歉,我不应该用自己的一时猜疑去质问你,也不该怒气上头时冲你发火,抱歉……” “……”秦扬没说话。 “对不起,秦扬。” 秦扬笑了一下,伸手想要摸她的发顶,却被她下意识地躲了过去,面色一僵。 他笑道:“没事,既然你也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你回去好好歇息吧……” “……嗯。”池澜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捋了捋散落的发丝,也觉得自己今日过于冲动了,就算是秦义将秦岸寄回来的信件掉了包,里面的字迹一样,那也不能随意将脾气乱发给无辜的人。 池澜心中愧疚,谴责着自己方才的举动。 是她太冲动了。 她不敢想象,若真的不是秦义换了那封信,手中的这封信真的是秦岸所写,她又该怎么办? 那她以前坚信的承诺岂不成了一个笑话? 池澜咬牙,可恨她现在不能前往上京,不能打扰到他,等春闱一过,该是如何,那便如何吧。 * “姑娘!姑娘大事不好了!”福清急匆匆跑过来。 池澜听到这话如同应激一般,腾地一声就站了起来。 “怎么了?”她秀眉紧蹙,面上冷凝,问他道。 “姑娘,大事不好了……”福清瞟了眼四周,见无人偷听,他低声道,“就是那个梅花图被人截下来了……” 梅花图是池澜与秦岸的暗号,一般送过来的都是有关池家的线索。 池澜眼皮子一跳,她道:“谁?” “二公子……”福清给她解释来龙去脉,“今我将梅花图送过来时,被四姑娘瞧见了,她便想看看,奴说是您的,不让,结果四姑娘更是来劲了,非要强抢……奴又不敌她,就被她抢了过去……谁料,争抢时里面掉出来的东西,正好被二公子捡到,也被他瞧见了……” 池澜突感一阵眩晕,撑着桌子,问他:“还有谁知晓?” “许是只有二公子,因四姑娘也想看,被二公子呵斥,将梅花图扔给了奴,奴瞧他不将那东西给奴,便跑了过来,二公子许是还在来的路上……” 池澜唇瓣抿直,舒出一口气,落在秦扬手中,也总好落在阿娘,或是秦家任何一个人手里的好。 她摆了摆手,对他道:“没事,你也尽你所能护住了,没能护住也该是秦皎的过错,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我来处理。” “好!” 福清方出去一会儿,秦扬就到了。 两人目光相接,秦扬移开,走上前,将手中的东西给她。 “抱歉,我并非有意要看的,它掉落在小道上,我以为是谁掉的,便捡起来,然后就……” 池澜摇了摇头,道:“罢了,看到了就看到了吧……” 秦扬欲言又止。 池澜瞧见他的神色,疑惑道:“可还有什么事?” “你真的……”他顿了顿,“池家的事,我也知晓一些……” “!!!”池澜瞪圆了眼,道,“你如何知晓的!?” “那日我瞧见你与一男子进了酒楼,担心你有危险,便跟着你后面进去,然后……”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了,无非是偷听到了,然后顺藤摸瓜知道了她在做什么。 池澜一时语塞,不知作何感想。 “我知晓之后,也想帮你做一些事情,这些是我查到的……”他从袖中掏出几封信件,一同放在了桌上,与那梅花图挨着。 “你还知道了多少?”池澜睨他,想要看出他的葫芦里要买什么药,她不信他没有任何企图,只是为了帮她,秦岸帮她都是为了讨好她,她眉眼锐利,带着警惕试探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她道,“你想要做什么?或是说想要在我身上获得什么?” 秦扬苦笑,他道:“若是我想要用那最重要的信息,换你与我成婚如何?” “……” “愿吗?”秦扬盯着她的眼睛,想要看出她的迟疑,她的挣扎。 池澜道:“天底下好女子多的是,何必困囿于我?” 秦扬嗤笑了声。 “天下好女子多的是,但我只想要你一个。” 秦扬抓着她的手,眼神阴鸷,面容透露着必得不可的偏执。 池澜挣脱开,她道:“你这是因为不甘心?还是因为什么?” “……” “你觉得你是真的喜欢我的吗?”池澜毫不客气地质问他,“你到底是想要拿我证明什么?” “……不,我没有。”秦扬摇头,他试图与她争辩,“你从不看我,眼里只有大哥,你又怎知我心中没你?” 池澜后退着,目光警惕,她道:“我与你,并没有超出表兄妹的情意……” “那大哥为什么就可以?”秦扬额间青筋暴起,他厉声道,“你眼里只有大哥,何时看过我一眼,只要你看看我,你自然也不会只被大哥所蒙蔽。” “秦扬,你正常一点。” “我很正常。”秦扬苦笑着,忽地发觉自己的这一生过的太过窝囊,小时候有个惊才艳艳的大哥,一直被拿来与大哥做比较,他不懂,一笑而过;而如今,喜欢的女子依旧看到的只有大哥一人,他连作陪衬的机会都没有。 秦扬深吸了口气,他扯着唇角,道:“我知你在找那个山岐旧人,我知她在那里。” 池澜震惊,看着他,像是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人。 他笑道:“要不要与我做个交易?” “……” “我将你们要找的那个山岐旧人给你,而你,则要与我履行那个婚约,如何?” “……”池澜垂头思考了半晌,她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万一你是为了骗我的呢?” 秦扬自嘲地扯了扯唇角,他道:“我自然有证据。”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朱雀令牌,与她在普济寺时一行大师给的那个一模一样。 池澜接过,仔细查看。 看来这朱雀令牌与扶渊楼令牌一同出现,都与池家有关,想必其中有所关联,是同一人所为池澜心中快速地思索,权衡这个交易是否真的值得。 “这个令牌是从那个山岐人身上搜出来的,我知道你身上也有一枚一样的令牌。”顿了顿,秦扬又道,“你若是等大哥给你查找真相那可就晚了,我在寻找这些证据时,发现已经有人察觉到了,正在抹平一切痕迹……你难道不想早一点真的究竟是谁害了池家?若你不信……” “好,”池澜盯着他的眼睛,打断他的话,她道,“我答应你。” “!!!”秦扬欣喜若狂。 她冷声道:“你先告诉我,背后的主使人是谁?” “什么主使人?”秦扬装傻充愣。 “你背后的。” “没有。” 池澜看着他的眼睛良久,倏而嗤笑了声,她道:“算了,我就不问你了。” 秦扬闻言,并没有因她的不追问而感到高兴,反倒紧蹙着眉头。 “走吧。” “去哪?”秦扬一时呆愣。 池澜回头,冲他笑着,语气温柔地说道:“去跟她们说,说我们要成婚。” “好。” 两人一前一后往荣安堂走。 秦扬在后面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也不敢相信她真的愿意嫁给他了,脑袋有些晕呼呼的。 池澜没有回头,但是对他说的,她道:“你不去告诉你阿爹阿娘?” “哦、哦哦,也是,是应该告诉他们。”秦扬此刻也没了方才质问她的阴鸷,整个人呆愣愣的,反而真的像是一个得知心爱姑娘答应嫁给他而傻乎乐呵的男子。 池澜的笑意淡了些,冷眼看着他忙前忙后。 荣安堂内。 秦家人都被秦扬请了过来。 众人晕乎着,七嘴八舌地问他发生了何事。 秦扬瞄了眼池澜,只见她跪了下来,秦扬也紧跟着,两人并排跪下。 老太太大吃一惊,她道:“这、这是做什么?” 池澜笑意盈盈地,眼底却没有半丝笑,她对众人道:“澜儿是来请求老太太兑现婚约的。”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看向她。 老太太急忙道:“你要嫁谁?” 她笑答:“秦扬。” 池母不敢置信,她瞪圆了眼,身子半倾着,声音都变了又尖又细,她道:“你要嫁给谁!?” 池澜面不改色,脸上一直端着笑意,在众人的面前牵起秦扬的手,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女儿说——” “我要嫁给秦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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