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闲看到沈泊行出现的那一刻,整个人就蒙了。
至于沈泊行所说的那句他是股东,封闲彻底明白了。
他这是被沉鹿给耍了!
不仅仅是他,说不定封自霆也同样被沉鹿给骗了!
亏得他还以为沉鹿是真心和他们一个阵容,却不曾想,她一直都在哄骗他们!
封闲满胸腔的愤怒,死死看着沈泊行,似要将他给咬成稀碎。
“你什么时候能成我们封氏的股东了?”封自霆坐在主位上面,冷冷看着沈泊行。
“需要我将股权合同拿出来让你们瞧瞧吗?”沈泊行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声音里透着漫不经心。
沈泊行身后的慕容从包里掏出了一份股权合同,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沈泊行占有封氏百分之五的股权。
封自霆目光冷鸷,沈泊行竟然有百分之五之多的股权,是谁卖给他的?
他竟然会浪费几十亿的资金去买这些股权?
不,这怎么会是浪费,他光明正大的打入了封氏,以后封氏所有决策,都要通过他的耳目。
这完全是打入了封氏内部。
封自霆心里要吐血,只想把那个卖给沈泊行股权的人给大卸八块。
“开会啊。”沈泊行慢悠悠地翘起二郎腿,那模样,比坐在沈氏都要悠闲,“今天的股东大会,不开了?”
众人齐齐将目光看向封自霆。
封自霆咬紧了牙,冷冷看向主持这次会议的人,“不开会还等着干什么?”
这主持会议的人也知道沈泊行过来,不能说出封氏的机密,不过沈泊行来得突然,这次股东大会准备的材料也都很重要,完全没有办法筛选,要他当场编造一些其他完全不存在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困难。
主持会议的人,说话时都是满头大汗的,生怕自己一句话就把封氏很多事情暴露出来,所以战战兢兢地,生怕自己的饭碗不保。
不过饶是这般,沈泊行也听出了许多东西,他在一旁勾着唇笑,也不说话,看上去仿佛就是过来找茬的。
众多股东只觉得从来没有感觉过一个股东大会能让他们如此煎熬过。
挨了半个小时,这场折磨人的股东大会,才算结束。
而封自霆全程满脸乌云围绕,从开头到结束都没有露出一个笑容。
沈泊行第一个站起来,挑三拣四道,“封总,公司里的股东大会开得有些潦草,一个主持人都能把话说得这么磕磕巴巴,看来封氏还是有很多人需要挑挑拣拣了。”
“沈泊行,你说话注意一点。”有人看不过去沈泊行如此嚣张,站出来厉声说道。
“注意什么?”沈泊行低下头,拽了拽袖口,“大家都是股东,我为什么要注意?”
其他人几乎被沈泊行给气得上下喘不上气儿来。
沈泊行爽了,故意唉声叹气,“希望下次我再来参加股东大会时,能有所改进吧。”
说完,沈泊行便抬腿从会议室离开。
封自霆没有开口拦住他,反而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直到人走远,封自霆才看向在场的众人,“哪位和我解释解释,为什么封氏的股权,会到沈泊行的手中?”
封闲绝望闭上眼睛,只觉自己命不久矣。
其中一个股东默默抬起手,指向了封闲,小声说道,“封总,您妻子那百分之十的股权,在一个半月前进行过转让,小封总应当是将股权转让给了沈泊行……”
“不是的!爸!”
封闲还没说完,一个响亮的巴掌便打在了他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痛瞬间从脸上蔓延至全身,封闲只觉自己丢脸极了。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封自霆一字一句说道。
沈泊行从封氏大楼出来,他将外套脱掉坐在车子里,对一旁的慕容说道,“听清楚他们说的事情了?
”
慕容点点头,“虽然他们想模糊重点,不过一些东西我们还是能够提取出来。”
“照着那些痛点下手。”沈泊行声音冷淡。
“是。”
……
今天是培训的最后一天,明天沉鹿就要跟着代表团一起前往多和那,根据最近的表现众人会在今天下午所有人进行演讲时打出最后评分,然后选出一个上台演讲的人。
沉鹿自然也要参加,她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正如洛竹河说的那样,现在的她越出名越好,只有名利裹在她身上,哪怕只是短暂的,她就会很安全。
许许多多的人上去演讲之后,很快就轮到了沉鹿。
她研究过其他人和历届参加多和那进行演讲的人的稿子,最后写的也是众多演讲人没有触及过的领域。
她已经把稿子背了下来,站在众多挑剔之人的目光下,她多少有些紧张。
如果拿不到这次演讲机会怎么办,如果这次参加多和那并没有给她带来相应的东西又该怎么办?
沉鹿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门忽然打开了,从外面,走进了一个身形颀长,模样俊美无俦的男人。
沉鹿看到他,先是一愣,情绪冷静了片刻,才慢慢开口按照稿子上面所写的东西开始讲了起来。
沈泊行找了一个没人注意的位置,斜靠在墙壁上,一双丹凤眼落在她的身上,听她从紧张生涩到渐入佳境的侃侃而谈,唇角翘起了笑容。
沉鹿做完自己的演讲之后,便从台上下来了。
至于要如何取舍,就需要那些评委怎么做了。
因为沉鹿是最后一个,她下来之后,评委就开始讨论了。
“沉鹿这个同学真是会找痛点,她刚才讲的东西,基本上在峰会上还没有出现过。”
“她年纪太小了,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这次演讲我觉得有必要挑选一个稳重的人上台,文先生就不错。”
“咱们前几届在峰会上的稳重人士还少吗?”有人看向说话的人,“我觉得沉鹿也不错,年轻,有活力,我们之所以从白鹤大赛上挑选前三名加入代表团,就是为了彰显我们是一个有活力的团队,我们国家也是一个有活力的年轻的国家。”
有些人渐渐安静下来。
“她要是在台上闹出什么笑话来了怎么办?”
“这三天沉鹿的综合评分有九十六分之高,除却不可避免的意外,她很优秀。”
众人经过一系列的讨论,已然得到了答案。
沉鹿下来之后就跑到了沈泊行身边,仰着头看他,有些高兴,“你怎么来这里了?”
“不是你昨晚紧张得连觉都睡不着?”沈泊行抬手,将她跑乱的发丝别在耳后,含笑说道。
沉鹿耳朵微红,扭头看了看那边的评委,说道,“现在我也做了能做的所有事情,能不能拿到演讲的名额,就看评委那边的决策了。”
“不紧张了?”
沉鹿摇摇头,露出灿然的笑容,亲昵说道,“看到你就不紧张了。”
她比画着一个大拇指,“你就是定海神针!”
沈泊行被她这幅小模样逗笑了,“真要这般说,那我是不是还得跟着你去参加峰会,好让你在峰会上也看到我?”
“那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先搞到一张邀请函。”
沈泊行揉揉她的脑袋,二人一边说话,一边等着评委那边出结果。
没多久,其中一个略显年迈的老者站了起来,说了这次负责上台演讲的人员。
底下的人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这关乎着自己能不能将名声打出去。
没有哪个画家不想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
“历时三天的培训,想必各位对自己身边的朋友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大家每个人做得都很好,不过负责演讲的人每个国家只能有一位,我们经过慎重考虑和对在场各位的综合评判,决定将这次负责演讲的机会给予我们队伍中最年轻的一位。”
沉鹿听到这句话,顿时精神起来。
“沉鹿虽然年纪小,但她眼光独到,这次准备的演讲稿也带着众多人都没有发现的尖锐问题,她代表着我们新生代画家在大众中的影响度,身上也有新生代画家该有的担当,沉鹿希望你能担任起这个重担,不要辜负代表团对你的希望。”
这些话,其实是对在场的其他人说的。
意思很明显,代表团这次需要一个年轻一代来作为领头者。
而这个人,也就非沉鹿莫属了。
毕竟在场的所有人也许还没有她一个人在受众度上广泛。
沉鹿自然也听明白了,她脸上露出笑容。
沈泊行在她身后轻轻一推,眼底笑意不比沉鹿浅。
“挺直腰板,去吧。”他轻声在沉鹿耳边说道。
沉鹿握紧双手,依言将腰板挺直,在众多鼓掌声中,慢慢走向了中央的台子。
那些掌声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知道沉鹿的厉害,心愿臣服的。
接下来的便是场面话,以及交代众人明天早上九点出发的消息。
沉鹿在一片恭喜声中,和沈泊行一起离开了。
这已经不是沉鹿第一次出国了,不过上次有沈泊行带着,这次只有她自己跟着团队去了。
沉鹿和沈泊行一起出去吃饭,她咬着肉,忽然问道,“你能看到直播吗?”
“想让我看?”
沉鹿眼神飘忽,“看……我演讲?”
沈泊行往她嘴里又塞了一块牛肉,很是随意道,“那就要看我有没有时间了。”
“那你还是别看了。”沉鹿嘴巴被塞得鼓鼓的,“等我回来,咱们一起看回放。”
她眼睛滴溜溜的转。
沉鹿生日也快到了,也不知道她们要去多少天,如果时间长了,就不能和沈泊行一起过生日了。
沈泊行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她在打什么歪点子,“好好吃饭。”
沉鹿还是有些兴奋的,明不定就能看到大佬,她有点睡不着。
本想着她要一路奔波劳顿,打算饶她一晚的沈泊行,躺在床上额头轻跳。
这姑娘在他怀里动来动去的,完全没有半点睡意。
“真不想睡?”沈泊行把她压住,掐住她的脸。
“呃……现在想睡了?”沉鹿迟疑说道。
沈泊行冷笑一声,“晚了。”
沉鹿呜哇乱叫了两声,想从被中爬出来,被沈泊行抓住,又拖了回去。
临到半夜,沉鹿才昏睡过去,沈泊行就着夜色看她白净还透着微红的脸颊,他又将沉鹿紧紧抱在怀里。
他的姑娘,前途无量。
封家。
一声巴掌响将众多人震慑,所有仆人都战战兢兢的立在角落里,眼前,封自霆面前跪着封闲,他的妻子也两眼皆是泪的跌坐在地上。
“家主,我真不知道阿闲是把股权给沉鹿的,我以为他是想上进,才给了他百分之五的股权。”
“你给我闭嘴!”封自霆冷厉看向妻子,“当初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我才勉为其难给你股权,现在想来当真是做错了,让你白白给了别人!”
封闲脸上已经不能用红肿来说了。
“爸,这都是沉鹿下的陷阱,她是故意的!”封闲还想解释,“我是中计了!”
封自霆又给了他一巴掌,“你为了一个女人,和孙原争,也是她做的陷阱?!”
“我怎么会有你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
”封自霆怒极,“沈泊行摆明了给你下圈套你自己没脑子非要钻进去,现在好了!”
“二十亿就换走了封氏百分之五的股权,你可真是我的儿子!”
“家主,为今之计,还是要把股权给收回来才行,快想想办法吧……”封自霆的妻子还在哭,可她不忘将祸水引走。
“沉鹿一定没有她说的那样,对沈泊行一点用都没有,爸,把她抓住,我们就能以此威胁沈泊行,就像当初拿沈泊行的母亲对付沈泊行一样!”封闲抓住了封自霆的裤脚,艰难说道。
封自霆自然知道可以这么做。
他冷冷看了一眼封闲,继而将他踹开,“明天只要看到沉鹿,就把她给我抓过来!”
沉鹿当真是好大的胆子,敢戏弄他!
一旁站着的保镖立刻点了头。
可惜,第二天,保镖回来汇报时,脸上多了几分难看。
“家主,沉鹿乘坐上了那位领导人的专机,周围都是顶级高手,我们……抓不到她。”
“厉薄深,我嫁给你三年,你都不曾碰过我一次……我成全你和你的白月光,我放弃了这段婚姻……
等过了今晚,你就可以去找她了!现在,就当做是补偿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情感,行么……”
江阮阮说完这句话后,便侵身吻住眼前的男人,带着飞蛾扑火般的疯狂和……绝望。
她知道自己手段卑劣。
可她爱太久了,太辛苦了!
眼下只乞求这点慰藉而已。
“江阮阮,你敢!”
厉薄深咬牙切齿,精致俊美到妖孽面庞上,满是震怒。
他想推开身上的女人,可体内的躁动,横冲直撞,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
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居然敢给他下药!
“我没什么不敢的……”
江阮阮眼角沁出一滴泪,吻得越发急促,没任何经验的小手,在男人身上胡乱摸索。
她只是想完完整整,拥有他一次而已!
厉薄深怒不可遏。
奈何,眼下情况,已不受他控制。
不一会儿,身体本能反应被激起,随着升高的体温,最后一丝理智,也彻底随风而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江阮阮就醒了。
她忍着不适,从床上起来穿衣,再从抽屉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放在床头柜上,最后,才深深看了眼床上的男人……
“厉薄深,我放你自由。从此,我们一别两宽,再没任何瓜葛!”
江阮阮喃喃说出这话,便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走出厉家时,她内心充满了苦涩和难过。
她爱了厉薄深七年!
从少女时期到大学,一直念念不忘。
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嫁给他!
然而,厉薄深却讨厌她……
具体时间,就在她嫁进门的那天!
当时,薄家老爷子病重,需要冲喜,她八字恰好相符,被挑中。
她那视财如命的父亲和继母,二话不说,就将她打包送来了。
当时,她开心疯了,期待着新婚夜的到来。
可厉薄深出现后,却一脸厌恶地说,“江阮阮,你应该知道,我想娶的人,是傅薇宁,不是你!只有她,才有资格当我的妻子,你不配!”
江阮阮知道,厉薄深没义务喜欢自己,爱自己。
可她还是天真地抱着希望,想着,有一天能焐热这个男人的心。
结婚这三年来,她兢兢业业,努力当一个好妻子。
每天晚上,亲自下厨,只为他回来,能吃口热饭。
每次无论多晚,都要等他回家,才能安心。
他应酬喝醉了,她会细心照顾,从不假手于人。
生病了或者受点小伤,会比谁都担心。
每年入冬,也会为他提前开好暖气,放好热水,大清早提前起来,帮他把衣服弄暖,就希望他不会受冷……
然而,不爱就是不爱。
直到前天,她生日,厉薄深却在医院陪着傅薇宁,她终于明白。
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那男人的心,是她穷尽一生,都捂不热的。
他属于另一个女人!
江阮阮彻底死心了!
……
厉薄深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从床上起来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掐死江阮阮!
他堂堂厉氏集团总裁,向来以精明著称,在商界所向披靡,从来没人能算计到他,让他吃亏。
万万没想到,第一次竟栽在那女人手中!
他怒意滔天,扫视了房内一圈,却没瞧见那个女人的身影,眼角余光,倒是瞥见了床头柜上的文件。
“什么东西?”
厉薄深拧眉,拿过来一瞧。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瞬时跃入眼帘。
他瞳孔一缩,表情陡然变得阴沉起来。
先是用那种手段,和他发生关系,现在又提出离婚……把戏真是越来越多了!
厉薄深压根就不信江阮阮会跟自己离婚。
他豁然起身,穿了衣服,带着一身煞气下楼,质问管家,“看到江阮阮了吗?”
管家李叔一愣,立刻回道:“回少爷,少奶奶天没亮就出门了,还拖着行李。”
厉薄深整个怔愣住……
……
六年后。
Y国,VR医学研究所。
江阮阮刚从研究室出来,就听到助理琳达说,“江医生,陆教授有事找您,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江阮阮刚通宵一夜,原本还有些犯困,听到这话,顿时一激灵,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有说什么事么?不会是……研发成果,又被我家里那两个小魔王给破坏了吧?”
“显然是。”
琳达回应,眼中略有些同情。
自家这上司,办事一向利落,能力也极高,年纪轻轻,就成为医学界天花板——陆青鸿的得意弟子,在医学界颇有名气,从来没在这正事上挨过骂。
唯独每次,都要替家里那两个闯祸的萌娃背锅!
琳达下意识安慰,“这次您又连着三天,没出研究室,朝朝和暮暮担心您的身体,每天在陆教授办公室折腾……我瞧着陆教授的头发,又白了几根。”
江阮阮听了后,有些头疼,又有些好笑。
六年前,她从厉家离开后,就出国了!
原本打算好好进修学业,没想到,竟然怀孕了。
当时她也纠结过要不要拿掉,可临到医院,却退缩了,也舍不得。
最后选择把孩子留下!
是三胞胎,两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
生产的时候,女孩儿因为缺氧,夭折了,只留下两个宝贝儿子,小名朝朝、暮暮。
想到那两个智商逆天的小家伙,江阮阮内心是幸福的。
可转念想到,要替他们去挨骂,她瞬间就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