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子看到沉鹿回来,高兴得不得了,爷孙二人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顾老爷子问了她许多问题,直到管家说该吃饭了,顾老爷子才从高兴中回过神来。
“你去请你师父过来,咱们三人吃个饭!”
沉鹿笑着点点头,“我正有这个想法呢,正好我也带回来了许多画,让师父看看我最近有没有长进。”
没多会儿,沉鹿就把晏老给请了回来。
晏老显然也很高兴,老哥俩开了一瓶白酒,一边说一边喝,时而教训教训沉鹿,对她说一些她还没有见过的经历。
沉鹿听得认真,不过越到后面,这俩年过半百的老人说话就越离谱。
“吴老二那货占了老子的名声还不承认,那时他到处在外宣传四季画展是他开办的。”晏老冷笑,面上挂着醉意,一拍桌子,“也不看看他那满身铜钱味儿的孬货肚子里有没有墨水儿!”
“我早劝过你让你和他尽快断了合作,你不听,还能怪谁?”
晏老面上悲怆,忽然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沉鹿吓了一跳,连忙拿了纸巾扶住晏老,手足无措地看着晏老,一时间也不知该做些什么才好。
“你以为老子不想和他断了合作。”晏老略显混沌的目光里闪烁着泪花,“芙芙她哪等得起我成名。”
芙芙?
沉鹿看着晏老,轻轻将手中的纸巾放在晏老的手中,默默也不说话。
顾老爷子闻声,也想起了自己过世的老妻,眼底光芒黯淡下来,又倒了杯酒,一口闷了下去。
晏老喝得有点多,顾老爷子也就不让他回去了,让沉鹿扶着他去了一楼的卧室休息睡觉。
沉鹿帮晏老打了水擦拭手脸,看着晏老睡觉时,满是皱纹的眼角带着泪花,心里也颇不是滋味。
在餐桌上师父所说的芙芙,大概就是师母了。
以前的事她不清楚,也不好去问,不过看晏老这般伤心,必定也是一件让人难过的往事。
沉鹿拿着毛巾从房间出来,顾老爷子也没睡,他喝得微醺,坐在那儿,满身都是孤寂。
“爷爷,您怎么不去睡觉?”沉鹿走过去,轻声问道。
顾老爷子看着她过来,笑了笑,柔声说道,“想你奶奶了。”
他只有沉鹿刚刚回来的那段时间会提起沉鹿的奶奶,沉鹿在简挽口中听过很多次。
他们口中的奶奶,一直都是一个女强人的形象,温柔又强大。
“一转眼,你奶奶去世都快四年了。”顾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我比你师父幸运。”
“师父他貌似……很想念……师母。”
“该想的。”
“四季系列画展开始举办之前,你师父只是有一点小名气,和现在的你差不多,那时候他自持才气,虽然有了深爱的女人,却经常发生矛盾。”
“单芙和你奶奶是好友,和你师父结婚后,前几年过得很幸福,彼此深爱,不过渐渐地你师父越来越忙,沟通越来越少,简单的矛盾因为冰冷的空荡而逐渐变大。”
“单芙受不了这种冷漠,就和你师父离婚了,你师父最开始还不以为意,认为单芙觉得自己还不够有名,便想继续事业,站到一个别人动不了的地位,然后再把单芙追回来。”
“因为要筹谋四季系列画展,和一个姓吴的商人合作,姓吴的商人得知他离了婚,就介绍给他自己的女儿。”
“本来你师父没同意,可谁知在宴会上被单芙瞧见了他和吴老板的女儿在一起。”
“单芙恍惚之下,开车回去的路上,和一辆货车相撞,急救没有救回来……”
说到这儿,顾老爷子又深深叹了一口气。
沉鹿听完,也明白了为什么师父这么痛苦了。
她也跟着叹气。
顾老爷子看她,笑道,“你以后一定要有事儿便和沈泊行那个家伙说,不要藏着掖着,明白吗?”
被教训的沉鹿满脸通红的点了点头。
“行了,快去睡觉吧,我也熬不住了。”
“我扶您。”沉鹿扶住顾老爷子的胳膊,带他往卧室走。
顾老爷子进门前,忽然听见沉鹿说道,“爷爷,我以后一定会陪着您的。”
“您是我唯一的至亲了。”
她对她的那双父母已经彻底死了心,现在顾老爷子是她唯一的,还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顾老爷子眼眶湿润,唇角笑意更浓了一些。
“去睡吧。”
沉鹿点点头,关上门,去楼上自己的房间。
说来还是她陪伴太少了。
顾老爷子孤零零的一人住在这儿,虽然有晏老,可难免太过孤单了些。
她还在外面求学,日后一定会越来越忙碌,陪伴顾老爷子的时间就会越来越少。
沉鹿洗完澡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出神。
她是不是……要找个宠物,让顾老爷子解解闷?
沉鹿迷迷瞪瞪地睡着了。
一早,沉鹿从床上起来,刚刚洗漱完从房间出来,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沉鹿有些疑惑,走下去一看,发现是沈泊行不知何时过来了,正在和顾老爷子还有晏老在一旁说话。
不得不说,如果沈泊行想讨一个人的欢心的话,实在是太简单了。
也许是因为今天没有太大的事情,沈泊行穿得很随意,一头黑短发发丝垂落下来,不曾盖住眉眼,为他清隽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温和,身上是黑色的圆领毛衣,开口较大,露出整个脖颈与些微若隐若现的锁骨。
他坐姿随性,却在顾老爷子与晏老面前没有什么出格的模样,说话谦逊,实在让人难以生起一丝不喜。
沉鹿盯着他看了半天,目光太过炽热,沈泊行很快就把视线给挪了过去,看到沉鹿,唇角一勾,笑意弥漫在眼底,熠熠生辉。
“鹿鹿,快过来。”
顾老爷子朝她招手。
沉鹿走了过去,坐在了唯一的空位置,沈泊行的身边,“爷爷,师父你们晚上休息得好吗?”
晏老似乎并没有断片,想起自己昨晚竟然在弟子面前给哭了出来,脸上便一阵热的害臊。
沉鹿却若无其事,也似乎并不想在昨天晚上的事情上多说什么。
她的手自然而然垂落在沙发上,沈泊行换了一个姿势坐,不经意就抓住了她放在沙发上的手,慢悠悠地把玩着,似乎是在把玩一件触之生温的玉器一般。
沉鹿抽了抽,没有抽出来,她暗自给了沈泊行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这么张狂。
沈泊行当作没有看到,仍旧自顾自的把玩,还在她手心画来画去的,也不知在干什么。
沉鹿任由他去了,心惊胆战地看着晏老和顾老爷子,生怕他们会发现自己和沈泊行的小动作。
顾老爷子乐呵呵说道,“睡得太香了。”
“就是这喝酒误人啊。”说着,顾老爷子便揶揄看了一眼晏老。
晏老当即说道,“吃不吃早餐了?不吃我可就走了!”
“吃吃,这不是等鹿鹿的吗,她来了我们就开饭。”
二人站起来。
沉鹿当即也站了起来。
沈泊行的手还没松开,沉鹿这么一站,二人相握的手,就这么大咧咧出现在两人面前。
客厅里一阵诡异的安静。
晏老和顾老爷子视线落在二人交握的手上,沉鹿看向了晏老和顾老爷子,而沈泊行,饶有兴致的看着沉鹿。
紧接着,沈泊行就看到了她的脸顿时红火一片,似乎是在证明什么,连忙把他的手松开。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比我们那时候要放得开。”
晏老和顾老爷子交谈的声音传了过来,“是啊是啊,不过这样也好,看着就情投意合。”
打趣的意味十足,
沉鹿满脸涨红,目光看向沈泊行,“都怪你,非要牵手。”
沈泊行挑着眉,站起来,好笑道,“你自己站起来自投罗网,怎么还能怨到我身上?”
沉鹿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我这不是心虚嘛。”
“我不能见人?”
那倒也不是。
沈泊行看了看顾老爷子和晏老离开的背影,捏着她的脸,低头短暂又浓重地在她口腔里搅了一番。
沉鹿震惊极了,连忙看向爷爷那边,“你干嘛!”
“让你尝尝刺激。”沈泊行翘着唇角说道,“薄荷味的牙膏。”
沉鹿:……
她拿拳头砸向沈泊行的胸口,没忍住笑了出来,“你的舌头真灵敏。”
四人吃过早餐,沉鹿说了要去沈家看看。
顾老爷子点了头,沉鹿拿了一些给沈家人的礼物,和沈泊行一起离开。
今天天气不好,阴沉沉的,似乎在憋着一场大雪。
“外面真冷啊。”沉鹿绑上安全带,看着外头猎猎冷风,感叹道。
沈泊行启动车子,道,“打开窗户?”
沉鹿立刻摇头,瞪圆了眼睛,“你想谋杀我吗?”
沈泊行闲适表情没绷住两秒钟,就被沉鹿给惹得大笑。
“你笑什么呀?”沉鹿拢紧了外套,“外面那么冷,你再开窗户,我就要被冻坏了。”
沈泊行眼底溢出的笑意不减,随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踩着油门将车子开出了别墅区,前往沈宅。
沈夫人早早就在家中等着了,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就看到了沉鹿和沈泊行一起走了进来。
“鹿鹿!”
“妈妈!”
沉鹿立刻跑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外面冷不冷呀?也不穿厚一点。”
沈夫人笑着将她抱在怀里,摸索了一下她露在外面的手,很是心疼的说道。
“不冷!就走了一小会儿!”沉鹿眉眼弯弯,笑意氤氲。
“厨房给你泡了热奶茶,快来坐!”
沈泊行被忽视了个彻底,他也不在意,跟在身后,来到客厅。
沈老爷子也在,端坐在那里,看上去很是严肃。
“老爷子。”
沈老爷子目光看向沈泊行,沉着嗯了一声,“坐吧。”
沉鹿想了想,弯着眼眸道,“老爷子。”
“嗯,来时受凉了?”
“没有,路上很暖和,没有受冻。”
沈老爷子矜持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三人落座后,沉鹿喝了一口热乎乎的奶茶,问沈夫人,“爸爸和大哥,三哥没在吗?”
“你爸爸和三哥去公司开会了。”沈夫人笑着解释,“你大哥上午出去了一趟,约摸着中午都能回来。”
沉鹿了然的点了点头。
“你回去看过你爷爷了?”
说起这个,沉鹿默默看了一眼沈泊行,道,“昨天回来的,和爷爷还有师父一起吃了饭,时间太晚,所以才今天早上过来的。”
“是应该的,你爷爷就你这么一个亲孙女。”
沉鹿道,“我也觉得爷爷自己一个人太孤单了,想着是不是去买一条狗狗陪爷爷。”
她不能一直留在北城,爷爷亦是不可能和她一起奔波。
“动物哪能代替人呢。”沈夫人摸摸她的脑袋,“不过宠物能让他分一些精力在其他地方,也并非不可以。”
“那明天我就去宠物市场看看。”沉鹿听到自己的念头被人同意,露出笑容。
四人在客厅里说着话,没多久,沈之明和沈云盛就回来了,沈青山回来的晚了一些,直到十一点前才到家。
沈云盛一回来,就趁着沈泊行和沈之明去谈事的空档,来到沉鹿身边。
他严肃又非常沉着的问道,“小叔还威胁你吗?”
沉鹿:“?”
“啊?”她茫然看向沈云盛。
“你不用装了,我都知道你和小叔在一起其实一直都是小叔在威胁你。”沈云盛信誓旦旦道,“委屈你在小叔威胁下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
沉鹿:“……”
不是……
沈云盛到底补脑了一些什么,才会认为是沈泊行威胁她,她才和沈泊行在一起的啊?
“没有没有,小叔没有威胁我,你想错了。”沉鹿当即摆摆手,解释道,“我是自愿和他在一起的。”
“他拿捏你的把柄了?”沈云盛脸上多了几分震惊。
沉鹿:“!”
“不是!”
沈云盛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沉鹿觉得沈云盛误会太深了,她必须在今天把沈云盛的补脑给掰过来。
她左右看了看,然后拉着沈云盛去了一旁,小声问他,“三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受沈泊行威胁的?”
沈云盛:!
他拳头硬了!
妹妹这是在向他求助啊!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373章 小叔还威胁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