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和贺随的赌约，郁茗扬更觉得干劲十足，她仿佛已经看到满天红艳艳的钞票把她淹没的场景了。 要是有随变的股份，将来公司发达了，她也赚大发了。 毕竟怎么会有人嫌钱多呢。 下午，郁茗扬离开公司去选拔地，外面已经有十几个女演员在等候，她们个个颜值超高，身材超好，而且每个人似乎都对这个角色势在必得。 不过郁茗扬第一个注意到的是沈荞，她正想跟沈荞打招呼，没想到肚子有点儿疼，她只好先去找卫生间。 坐在沈樵身边的女演员看着沈荞脚下的咖啡，有些烦躁地踢了踢，没踢动。 她皱着眉用力一踹，咖啡杯应声到底，焦褐色的液体流了一地，有小半杯直接倒在了女演员的高跟鞋上。 女演员惊叫一声跳了起来，沈荞也跟着吓了一跳，而咖啡杯还躺在那里。 “你的咖啡倒在我鞋上了，你没看到吗？”女演员比沈荞高出一截，说话语气盛气凌人，听着比锯子在耳边来回剌还难受。 “对不起。”沈荞低下头，几乎要哭了：“郑璐，我不是故意的，是你非要踢我放在地上的咖啡，它才洒了的……” “闭嘴！”郑璐不许她说话：“强词夺理什么？你的咖啡把我的鞋子弄脏了这难道不是事实？” “是……我道歉。” “道歉也没有用，洒都洒了，你说该怎么办？” 周围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上前拉架，她们都在为马上要来的面试做准备。 沈荞摇摇头：“我不知道。” 郑璐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看着沈荞：“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把我的鞋立刻清理干净。” 咖啡渍留下的印记不是那么容易洗干净的，而且马上就面试了，沈荞很为难：“这附近也没有洗衣店，现在怎么弄干净啊？” 郑璐似乎早就预料到沈荞会说什么：“那就只有第二个选择了。” 她突然俯身捡起了咖啡杯，杯里还残留着一杯底咖啡，郑璐看都不看，把咖啡杯泼向了沈荞。 沈荞的白衬衫立刻溅上了几块褐色污渍，就算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沈荞没想到郑璐竟然会这么做：“你要干什么？” 郑璐微笑：“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她捏了捏咖啡杯，像把空易拉罐扔进垃圾桶一样把咖啡杯扔到沈荞头上。 不过没有成功，因为沈荞被推开了：“郁茗扬？” 郁茗扬一出卫生间门口就见沈荞被为难，她想都没想，立刻把沈荞推开，咖啡杯滚落在地上，没有打中任何人。 洒了一地的咖啡，以及两人身上的咖啡渍让郁茗扬在一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知道沈荞肯定是触发了打脸剧情，眼前的女演员就是《当年蝶月》的女主演郑璐。 “你是谁？” “主持正义的人！”这是郁茗扬看小说里描述《当年蝶月》唯一的一句台词。 周围人全都一怔，没人想到郁茗扬竟然活学活用，把台词本上的台词直接搬过来了。 “哦，你是郁茗扬吧？我记得你和沈荞有过节呢？”郑璐开启了结交朋友同仇敌忾方案。 “有过节也可以成为朋友。”郁茗扬把沈荞拉到身后：“故意找茬的人就不一定了。” 郑璐听见郁茗扬话里的嘲讽，气的胸口不断起伏，门内突然传来了声音：“5号进来面试了。” 郑璐眼前一亮，她赶紧踩着高跟鞋离开，郁茗扬默默把那个被捏碎的咖啡杯踢到了郑璐脚边。 郑璐的鞋跟踩到了咖啡杯，扑通一声……整个人趴在了地上，而她领口的位置，正好是咖啡洒了一地的那一片。 “啊啊啊啊——”整个屋子立刻响起了一阵尖叫，郑璐脸都黑了，她死死地盯着郁茗扬，似乎要把她吃了：“我要杀了你！” 郁茗扬指了指面试间：“你不面试了？” 郑璐的脸瞬间由黑转白，从包里掏出湿巾一边擦一边进了面试间。 沈荞把郁茗扬的动作都看在眼里：“谢谢你，可是你为我出头，万一郑璐要报复你呢？” “她想报复就报复好了。”郁茗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只要不是红刀子进白刀子出之类的报复，郁茗扬觉得她都可以应对。 沈荞突然抽噎起来，郁茗扬见她眼眶红红鼻头红红，下意识哄她：“沈荞，你怎么了？” “我的衣服呜呜……被弄脏了呜呜……” “没事，我有湿巾！” 郁茗扬从自己包里掏出湿巾，还从里面翻出一瓶卸妆油，她低下头使劲地搓搓沈荞衣服上的污渍。 “卸妆油起效果了！”郁茗扬没想到这瓶卸妆油还挺管用，她加把劲继续搓，想把污渍边缘也搓干净。 沈荞没想到卸妆油还有这种作用，眼看衣服已经变得干净，她不由得露出了笑容，然后她听到了咔嚓一声—— 那是衣服碎裂的声响。 沈荞立刻低头，她的衣服领口被扯了一道口子，露出了里面的白色吊带背心。 这件衣服现在已经彻底没法穿了。 郁茗扬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她一心想帮沈荞把污渍弄干净，谁能想到这件衣服这么不禁扯，就这么被她扯坏了。 “沈荞，荞荞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荞的眼泪已经被逼到眼角，可是看见郁茗扬慌乱的样子，她又把眼泪憋了回去，反而安慰她：“不是你的错，是我的衣服质量太差了。” 郁茗扬很想附和，可是见沈荞捂住胸口慌乱的模样，她还是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面试间的门被打开，郑璐踩着高跟鞋出来，像一只挺胸抬头的花孔雀，似乎并没有因为衣服脏了而失了发挥。 “6号进来面试。” 郑璐看见了沈荞衣服上的豁口，瞬间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报应啊，沈荞你这衣服难不成是今年的春夏新款？” 这回轮到沈樵的脸发白了，如果只是单纯的弄脏了问题并不严重，可是她连衣服都坏了，连表演都没法做动作。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沈荞看到身旁女演员身旁的外套，急中生智，她捂住胸口向女演员寻求帮助：“小姐，你能不能把外套借我穿一下，我的衣服被扯坏了，我面试完就还给你。” 女演员从台词本中抬起头，看着沈荞焦急的面容和破烂风的衣服，下意识想要答应，郑璐见状突然开口：“在这儿候着的可都是竞争对手，不是什么你侬我侬的小姐妹，助人为乐小心自己先把机会丢了。” 女演员脸色一变，随后把衣服往背后藏了藏，直接拒绝了沈荞：“我的衣服也脏，不好意思。” 沈荞抬起头看向其他人，她们各自埋头看剧本，谁也没有看沈荞一眼。 沈荞捂着领口，血一点一点冷了下来，她咬了咬牙转头要走，郁茗扬赶紧拦住她：“沈荞，你去哪儿？” “我回家换衣服，我是15号，如果够快的话我可以赶上的！” 沈荞挣脱郁茗扬的手，径直往电梯口走去。 郁茗扬看着沈荞的背影，她觉得沈荞如果往返一趟肯定赶不上这次面试了。 “这是谁的袋子啊？”在女厕所的保洁阿姨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袋子。 郁茗扬一眼就认出那个袋子是她的：“是我的。” 她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去卫生间的时候把袋子留在了洗手台。 保洁阿姨把袋子给郁茗扬，絮絮叨叨地让郁茗扬以后千万别忘了拿东西，不然重要物件不见了麻烦就大了。 看着手里的袋子，郁茗扬却愣住了。 因为里面装着的是郁茗扬为了这次面试准备的旗袍，旗袍也是衣服，也可以是沈荞需要的衣服。 而且沈荞只比她矮了半头，但是和她的身材差不多，若是这件旗袍穿在沈荞身上也一定很合适。 沈荞的衣服也是她弄坏的，作为赔礼她本应该把衣服借给沈荞穿。 可是…… 郁茗扬无意识地抱紧了那个袋子，这件旗袍是她精心准备的道具，她专门查了很多和电影时代相关的资料，为了这一次得来不易的机会她根本睡不着觉，她不想把自己的准备送给别人。 而且沈荞根本不知道她准备了戏服，只要她等到了电梯下楼，她可以立刻进洗手间换上这件旗袍，然后靠这个准备成功通过面试，拿到她梦寐以求的女主角色—— 那是她十年以来日日夜夜做的梦。 “叮——” 电梯终于停在了这一层，电梯门打开。 郁茗扬紧张地倒数着，郑璐在一旁啧啧道：“太好了，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可是竞争对手的意义就是在公平的竞争中用实力击败对方，而不是用这种拙劣的方式。 沈荞觉得她等了半个世纪才等到电梯，她赶紧进入电梯，疯狂地按着关门键。 电梯门缓缓关上，郁茗扬突然冲了出来，挡住了电梯门：“等等，沈荞，你不能走。” 沈荞比她还要焦急：“郁茗扬，你别拦我，我真的来不及了！” 郁茗扬见说不明白，干脆直接把沈荞从电梯里拉了出来。似乎感应到电梯里没有人，电梯迅速关上门，往需要它的楼层去了。 沈荞几乎要哭了：“你为什么不让我走？” 郁茗扬咬了咬牙，把手里的袋子塞进她怀里：“我有衣服可以借给你穿。” 沈荞懵了，她眨了眨眼，眼泪顺着她的视线一起落在袋子里。 袋子里，一件湖蓝色的旗袍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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