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飞机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池沼感觉自己呼吸一滞,调整了呼吸才面色不改的往前走。 余光瞥了一眼公孙黎,见她总是不受高温的影响,也几乎不会流汗,无论何时都是一副清清爽爽的模样。 池沼看看自己,已经是个不爱流汗的体质了,可是长时间走在太阳底下依旧大汗淋漓,狼狈不已。 这会儿暴露于阳光底下的大多数都打着伞,脚步匆匆。 池沼又看了一眼公孙黎,她虽然不惧高温,但也打了一把黑底织金的伞,不紧不慢的往外走。 池沼发现她常用的衣服首饰都是走奢华路线,用色也大胆,像是正红,淡紫,黑底织金等等一般人驾驭不住的颜色,可是穿在她身上,就跟为她而生一样。 公孙黎戴着墨镜,如墨长发在额头两边向后拢,大波浪卷的披在身后,浓绿的连衣长裙随着她每一次穿着白皮珍珠细高跟鞋的脚迈开步子都荡开一圈圈涟漪。 公孙黎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白的反光,一路上频频有人看着她,惊呼,夸赞层出不穷。 池沼想,就凭她这张脸,要是进了娱乐圈得红成什么样。 只是又转念一想,娱乐圈那个地方也容不下像她这样不会低头的人。 只怕上午出道,下午就因为某些人的肮脏心思动了手,宣布永久退圈。 池沼脑补了许多,然后笑了。 出了机场大厅,走到外头,公孙黎站在路边,等池沼叫出租车。 “公孙黎,走吧,上车。我预约的车在那边,没抢到位置。”池沼一路小跑过来。 机场附近出租车非常多,想要好位置就得靠强,或者拉帮结派。 很显然,池沼预约的车没有抢到离大厅大门近的好位置。 公孙黎跟着池沼走,等池沼打开车门,她就将伞一收,弯腰坐了进去。 池沼坐在副驾位置。 “去莲花街啊,二位是来扬州旅游的吗?”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找池沼聊天。 池沼:“我是扬州人,回家一趟。” 司机抬眼瞄了一眼后视镜,了然笑着道:“带女朋友回家见父母,对吧。小伙子,你女朋友真漂亮,你真有眼光。” 池沼笑着解释:“大叔,你误会了,她不是我女朋友。” “啊?不是,哎呀,那是我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别介意啊。”司机哈哈笑着,一点也不觉得说错了尴尬,“不过,你俩男的帅,女的美,挺般配的。” 池沼:“我和她,不可能的。” 司机是个社牛,一路上这张嘴就没停过。 到了莲花街,池沼赶紧下了车。 池沼:“这大叔太能说了。” 公孙黎正欣赏着街上的古韵,就听到他的话,斜视他一眼:“你不是也聊得挺开心的。” 池沼:“我都这么多年没回来了,正好打听一下。” 池沼在前面带路:“这么多年了,这里还是这样 ,没什么变化。” 知了藏在树上不停的叫,听的人心里烦躁。 公孙黎看着河道里盛开的荷花,风一吹,摇曳生姿。 “扬州最大的特色就是这些古色古香的街道,吸人各地游客的也是这些,所以如非必要,不会有大改变的。” 池沼:“说起来,我也有十来年没有回来过了,邻里大概都不认识我了。” “小时候这条河道里一到夏天就开满了红的,粉的,白的,黄的各色荷花,漂亮极了,”池沼露出几分惆怅,道:“就是可惜,在我七八岁的时候,说是影响游客坐船游河,挖了一大片,就留下稀稀拉拉的几颗,现在看,倒是多了不少。” 走在青石板地面,公孙黎的高跟鞋发出“哒哒”声。 即使这样热的天气,依旧有游客从远方过来旅游,耐着高温打卡,发朋友圈,一结束立马躲进街边的开着空调的商店里。 池沼不能理解这种行为。 “再往前走,拐个弯穿过一条青石巷就是我家老宅了。” 穿过青石巷,来到一幢院子大门前。 公孙黎:“大户人家。” 池沼:“我不是早就说过了,我有点钱,不缺钱花。” 池沼看着红油漆不够鲜亮的大门,心头有点发酸,拿出钥匙,打开这幢时常出现在他梦中的院子。 这里承载了他儿童时期所有的记忆,也留下了他最大的伤痛。 推开大门,郁郁葱葱的植物,反而衬托出这幢院子的荒凉,与颓败。 池沼满目怀念,伸手抚摸着亭亭如盖的桂花树:“就算我每隔几年都会花钱请人检修,可是没人住的房子,即使再精心保护,都避免不了它的衰败。” 公孙黎:“这颗桂花树长得很好。” 池沼像是透过这棵树在怀念什么、 “这颗桂花树是我六岁生日那天和爸妈一起种的。数还在,人,却只剩下我一个了。” “你不用安慰我。”池沼摆摆手。 “???”并没有准备安慰的公孙黎,“节哀顺变。” 来到堂屋,一眼就看见正上方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一棵参天大树。 池沼见公孙黎似乎对这个画有兴趣,就介绍道:“这幅画,画的很不错吧,一棵树也画的大气磅礴,有种想要跪下磕头的感觉。” 公孙黎看到这画的第一眼就觉得眼熟,随后恍然大悟,这画的不就是她的原身嘛,难怪眼熟。 不过,她的原身画这幅画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这幅画是何人所作?”公孙黎坐下。 池沼:“是我奶奶画的,虽说只是爱好,可是水平是很不错的。听说曾经有人见了我奶奶的画,要出十几万买,不过,我奶奶也不缺那点钱,更何况每一幅画都是她的心血,我爷爷也舍不得。” 公孙黎奇怪道:“你知道这上面画的是谁吗?” “不就是一棵树吗?”池沼惊讶的看向公孙黎,“难倒是你?” 池沼记得公孙黎是古树化形,而她又那么问了,那画上自然就是公孙黎的原型了,只是他怎么觉得这么不可思议。 他奶奶竟然见过公孙黎的原型,估计不止一次,否则,怎么能画的栩栩如生,每一个细节都那么逼真。 公孙黎:“自我化形以来几乎没有暴露过原型,你奶奶是怎么看见的?” 不仅池沼觉得奇怪,公孙黎也不解。 池沼突然想起来,他奶奶留有几大木箱的画在她自己的房间。 他道:“或许我们应该看一遍我奶奶其他的画。也许能解开迷惑。” 二人去后院,打开尘封许久的木箱,里面放了满满的画。 池沼:“小时候,爸妈不许我进这件房,怕我不懂事,弄坏了这里面的东西。所以我也是第一次看这些画。” 展开画轴,里面是一位穿着青色长衫的年轻男子,他看着不远处的年轻女子。 根据题词可知,这画的是池沼的爷爷奶奶。 池沼是看过她爷爷奶奶年轻时的照片的,他爷爷满身书卷气,任谁看了都以为他是文人,绝对想不到他是做生意的商人。 他奶奶性格温温柔柔,外柔内刚,爱他爷爷如命,否则也不会在他爷爷去世后殉情了。 留下池沼他爹,一朝失了父母,不得不咬牙撑起家业。 好在后来他爸遇见了他妈,两人互相扶持,走出困境。 公孙黎看着这幅画的画中女子觉得似曾相识,念头一闪而过就被她排除了,这是不可能的。 随着一幅幅画卷展开,一切都渐渐明朗起来。 池沼就算是傻子,这会儿也该知道,他奶奶大约是和公孙黎有些关系的,只不过,他奶奶一个人类是怎么跟公孙黎有关系的,而且这年纪也对不上啊。 看到最后一幅画,池沼被震惊当场,一位少女一身绿裙置身于漫天火海之中,不受丝毫影响,火舌卷不到她。 “这是你。” 画中人赫然就是公孙黎。 “这………” 公孙黎:“这是我刚化形时的样子。” 池沼:“我奶奶她是怎么知道的?” 公孙黎:“她当时在现场。” “???”池沼,“我奶奶在火海里?” 公孙黎:“没错。” 池沼:“可是人类在这样的大火里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公孙黎:“有没有可能,你奶奶和我一样也是妖呢?” 池沼摇头:“不可能,难道人妖之间没有生殖隔离吗?” 他又加了一句:“我爸是我爷爷的亲生儿子,他俩长的很像。” “我没有怀疑这个。只是人妖结合确实无法怀孕生子,也不知你爷爷奶奶是用了什么法子有了你爸。”公孙黎自打化形就一直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从未与人有过爱情,自然也不会关注。 池沼脑子里还在不停刷屏:我奶奶是妖,那我还能算人吗?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次老宅之行给他这么大的震撼。 池沼:“因为我是妖的后代,所以可以破解封印?” 公孙黎:“你奶奶依附我而生,后来开了灵智,我总算是不孤单了。后来天火来袭,你奶奶妖力不足,我输送一部分妖力祝她度过难关,浴火而生。” “我想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 池沼没想到他奶奶竟然与公孙黎有这么深的牵绊。 他想到什么脸色一僵,道:“这么说,你和我奶奶是一个辈的了,那我……” 公孙黎笑着看他:“叫我一声姨奶奶。” “我不。”池沼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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