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刚开始的那个突如其来的事件,这一路上都顺风顺水,没有别的事情发生。 柳晚晚的情绪也在之后平复了下来。 马车一点点地接近南越,他们也越能发现,和车夫说的□□不差,南越无论是治安还是民生都趋近于保守。 和东陵的京城想必,完全是天差地别。 街道上只有摆出来的小摊位,但是却不见老板,直到有人来的时候,老板才慌慌张张地从里屋出来,结账一结束,就又回到了后面。 “好了,南越到了。”车夫把马车停在一家客栈旁边,对着里面说道。 听到声音,柳晚晚放下帘子,从车上下来。 “这里就是南越目前为数不多还在营业的客栈,两位先进去吧。” 柳晚晚抬头,一个巨大的“九转楼”映入眼底。 “没想到九转楼也能开在这里,真是想不到啊。” “为什么会觉得九转楼开不到这里?”男人有些失笑,“九转楼在整个大陆都是很有名的。” 从外面进去,里面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在吃饭,和东陵人满为患的场景完全不同。 “欢迎光临,二位想吃点什么?”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拿着菜单,朝着他们走过来。 “有住栈吗?” “有的,看看二位是想住天字房,还是地字房,或者是人字房?三种房间价格不一样,天字房最贵,人字房最便宜。” “来两间天字房吧。” 还没等她回复,男人就先说起来了。 “行。天字号每晚十两银子,看看二位准备住多长时间。” 柳晚晚看向他,“一个月?” 君烨翎沉吟一会,“一个月最少,那就先开一个月吧。” “好,两位一共是六百两银子。” 付完钱之后,那小二递给他们两个房牌号。 在上楼梯的时候,柳晚晚忍不住打趣他:“我还以为你会订一间房呢。” 她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反驳的准备,结果男人竟然实事求是地要了两间房。突然间就有一股有气没处使的感觉,让她有些不习惯。 “哦?”男人微微偏头,看向她,“爷在你眼里就那般不堪?” “……爷,您做的不堪的事情还少吗?”无语望天。 “啧。”男人无畏地低笑一声,“说实话,爷还蛮想和你住一间屋子的,这样不仅能抱着美人睡觉,还能省下三百两银子,不是吗?” 听到他这么说,她反而有些疑惑了,“那你为什么不订一间房?” “晚晚,这里是南越,百蛊之乡。一间房子里如果有人太多,难保不会引出什么你从来没有见过的虫子。” “……” 她就知道,这个狗男人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地让她住在一间房子里。 她真的是高看他了。 想到这里,柳晚晚就忍不住气冲冲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的钥匙不要了吗?”男人甩了甩手中的钥匙。 “……”刚刚还走在前面的柳晚晚,又灰溜溜的走到他身边,一把抢下钥匙,又往前走了。 “呵呵,真是小孩子心性。”男人无奈地摇摇头,跟在她后面。 回到房间的柳晚晚,一下子就躺在床上,这一路上马不停蹄地赶路,到了南越也已经是二十天后了。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响起。 这种时候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她没好气地拉开门,“干嘛?” “嗯……爷在想你要不要吃点东西?”说着男人把手里的饭菜往她跟前放了放。 然后强行挤进了她的房间。 好像自己才是这间房间的主人,“来吧,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再想个办法和皇庭的那位联系。” 不得不说,九转楼的饭菜,在东陵有东陵的特色,在南越有南越的特色。 “这九转楼背后的老板可真是个奇才。” 闻言,男人看向她,“此话怎讲?” “南越的九转楼能在这个敏感时期开起来,就足以说明他们老板是多么的聪明了。” “没想到你也会夸人。” 柳晚晚脸色一虎,不悦道:“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你也会夸人’?做的好就应该夸一夸怎么了?我觉得很合理。” “嗯,对,爷也觉得很合理。” 她还想和他争辩什么,就听见楼底下一阵骚动,凌乱的脚步声在整个客栈里震耳欲聋。 男人起身,把房间的一扇门,微微打开一条缝,不大,刚好可以看见外面一举一动。 “这是……官兵?” 那群人穿着统一的着装,腰间佩戴着长刀,为首的那人脖子上还盘旋着一条黝黑的蟒蛇。 正对着他们,丝丝地吐着舌头。 “别动,你吃你的饭。”男人把她往身后一拉,“吃饭,一切有爷。” “传巫师大人的命令,这栋楼也得关闭。限你两柱香之内,赶紧给老子关了。”为首那人粗重的声音传达着上面的命令。 但是那小二却好像闻所未闻,一只脚搭在了面前的收银桌上,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甚至还有闲情看话本。 “砰——” 那长刀一下子就插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老子和你说话呢,你是不是没听见。” 屋内两个人这才看清了男人的面孔,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直接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少年这才动了动身子,抬了抬眼皮,“九转楼的规矩,损坏一件三倍赔偿。回去告诉巫师,这个木桌要赔四百八十两银子。” 说完,他随手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来账本,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他们的欠条。 然后撕下来,从位置上站起来,工工整整地叠好,插在了那人胸前的衣襟上。 凶神恶煞的男人因为这个动作,瞬间就有些气场破坏了。 “你没听见老子说话吗?!”那人怒吼,对面前这个少年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件事,感觉到非常愤怒。 少年做完这一切,又恢复到了他原来的样子,甚至还挖了挖耳朵,“听见了。但是……” 说完,他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枚令牌,摔在了桌子上,“巫师的命令和我九转楼有什么关系?想让我关门,去找摄政王府,巫师在我这里不顶用。” “你……”那人又惊又怒,最后转头,对着自己的手下说道:“兄弟们,给老子砸,把他这家店给老子砸了——” 下面想起来一阵劈里啪啦的声音。 昂贵的桌子也被弄得稀巴烂,墙上,地上,全部都是刀刃砍出来的的痕迹,其凶悍程度,不亚于土匪进村。 看见这一幕,柳晚晚就想推门出去,刚走到门口,就被男人拦下来了。 “你干嘛呀,每看见他们都已经这么过分了吗?” “你现在出去了有什么用处?”君烨翎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咱们本身就是外来的人,没有文牒就进入南越,就已经很惹人怀疑了。现在出去,不就是告诉别人,东陵的丞相府嫡小姐和九王爷私自进入南越?” 柳晚晚听到他的话才冷静下来。 刚刚这群人的动作把她气得不轻,以至于脑子都不太好使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这么看着吗?” “等,那个人他一点都不慌张,肯定是有后手的。你看着就行了。” 下面的桌椅全部都变成了废墟,整间客栈的一楼,能看的就只剩下了少年的收银台。 等到,一切都做好了,那人才转过身,对着少年狞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刚刚让你关门,你不关。现在小爷强行给你关咯。” 接着,他对着自己身后的人高喊:“兄弟们,咱们走,把他的门关了——” “好——”一呼众应。 看见他们准备走了,少年才缓缓地合上手里的话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声音不悲不喜,“走?把这里搞成这样就想走?真当九转楼是什么好惹的?” 少年伸手,一颗一颗解下他衣服上的口子,一步一步地走到那人的跟前。 “刺啦——” 他的手腕上突然间冒出来一把短刀,一下就划破了面前男人的衣服,露出了里面伤痕累累的胸/膛。 泛着冷光的短刀,一下一下地拍在他的脸颊上。 “琤——” “呃啊——”男人带着颤抖的声音尖叫起来,紧闭着眼睛,以为对方要把自己的头颅砍下来。 却发现自己好像还能呼吸,只是脸颊传来细细密密的疼痛,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 那把短刀擦着他的脸颊,插/入了他身后的墙壁上。 没有什么致命伤口,但是他能嗅到铁锈的味道,也就是他的脸至少是擦伤。 “赔钱,或者偿命。”少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短刀。 客栈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关闭了,原本在这里吃饭的百姓全都跑完了。 “巫……巫师大人……不会……不会饶过你的……啊——” “啪”又是一声,不过这一次是少年把手里的短刀给收了回去。 “我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纠缠不休,还是那个问题,不要让我问第三遍:赔钱,或者偿命?” “赔……赔……赔钱……”那人终于是忍不住了,着急忙慌地说道。 “最迟半个月,如果你没有把钱送过来,别怪我去巫师塔亲自要账。”说完,少年拉着他的手,在上面摁下了手印。 他甚至还颇有心情地问了他叫什么名字,然后写了上去。 看完这一切的柳晚晚不禁有些感慨,“没想到这个少年,真人不露相啊。” “没有两把刷子,都不会在九转楼当掌柜的。”男人笑了笑。 “那下面的桌子怎么办?”她看着哪一片废墟。 “自然有人会收拾的,”男人说完,强行把她转过身子,“看也看了,赶紧吃饭。”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解药?” “先休息一天,明天或者后天去摄政王府。” 果然,就像君烨翎说的那样,没过一会儿,少年就招呼着人把那些已经不能看的桌椅,全部卸了下去,然后换上了新的。 少年走到收银桌上,拿起来令牌,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塞进了自己的胸口里。 “今天又收获一笔钱,真是太棒了。” 柳晚晚把目光从少年的身上收回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当然是因为爷神通广大了。” 柳晚晚:“……”你大可不必说出来。 她翻了个白眼,然后把放在桌子上的饭菜揽到自己跟前,全都吃完了。 “现在饭也吃了,戏也看了,九王爷是不是该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你可真是无情啊,用完爷就把爷扔一边,真的寒了爷的心。”说着,男人做出一副西施捧心的样子。 想要以此表达自己的哀思。 柳晚晚冷眼旁观他的戏码,红唇微张,“东施效颦。” 君烨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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