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真的？
叶一和最后时刻，眼睛鼓得像头牛那样。
在他心中，可是笃定了秦川不可能对自己动手。
因为，他始终都认为自己那么一番说辞是非常有用的，这一次西塞突袭的事情都是因为秦川诈死的消息。
若不是这样，就是多给西塞十个熊心豹子胆，他们也肯定不敢随意来突袭的啊！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肆虐，这一处鸿沟之前，一具无头尸体倒下。
秦川没有继续去看这一具屋头尸体，他的神情格外的淡漠。
甚至，他压根就没有因为问斩了这样一个人而高兴。
相反，他心中还有一些难受。
因为没能够及时发现这样的人存在，因为没能及时将这些人在犯事之前就给收拾掉。
以至于，发生了当下的事情。
倘若……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便是能够将这一切都给预料到，那么也就不会发生这一次西塞突袭，然后边塞百姓死伤万数的事情。
可眼下，事情都已经切切实实的发生了。
有的事情，一旦发生了就没办法去挽救。
血与痛，都只能在这样的折磨之下继续去问责那难安的良心了。
齐道将这一切都给看在眼中。
以往，秦川卸任武王之位的时候，他曾经想过自己是不是也有机会坐上武王的位置。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更是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并不是那样一块料。
秦川可以成为北域武王，那是因为他用实实在在的战功将这一切都给打造了下来。
而他，西境统领的位置，不过也是靠着资历熬上来的。
战功上，他不如秦川。
魄力上，他更是不如秦川。
在家国情怀上，更是与秦川差了十万八千里。
试想一下，如果这一次的事情是发生在北域，而他在当初那一刻便是成为了北域的新王。
那么……
他不敢想
象，在这样收缩战线的情况下，域外那么一帮蛮寇铁骑南下的时候，他们九州还能不能有人可以阻拦那些铁骑。
那个时候，又是有多少老百姓要横死在这样的无妄之灾下。
“秦帅，这一次的事情是末将御下不言，此事末将责无旁贷。”
齐道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剩下这些人，就让末将来将他们都给送上路吧！”
最后一句话，齐道藏在了心中，他没有选择说出口。
说到底，这些人都是他西境的兵，犯下了这样的大事情，他这个身为统领的，送这些人最后一程，也是很有必要的。
秦川没有言语。
若不是叶一和的话实在是气人，他今天是真不想和这些人一般见识。
眼下，叶一和这个罪魁祸首已经被问斩，剩下这些人他也懒得去一一的掰扯。
做错了就要认。
这是亘古便是存在的道理。
特别这些人都是军武人，害死那么多老百姓，就是死上一百次都不足够。
齐道苦笑，秦川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明白了秦川这无言的意思。
无奈的摇着头，齐道将自己战刀重新举了起来。
不过……
没等他动手，鸿沟边上其他那些将士纷纷将自己手上的兵戈举了起来。
一个个的，看着齐道的神情格外凝重。
只是他们的眼神中并没有那种敌意，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懊悔。
“统领大人，这件事情是我们的责任，。”
“我们枉为军武人，那些老百姓的命我们是救不回来了，就让我们去下面给老百姓们开路。”
“阳世间，我们没能够让老百姓安心。就让我们在阴间，重新为老百姓杀出一条康庄大道。”
百十个将士齐声说道。
话语是很慷慨激昂，可是建立在他们做过的那些事情上，却是显得那样的空白无力。
噗噗噗——
一连串的自刎声。
这百十个将士全部都死在了自己的战刀之下。
到死的最后一刻，他们的眼睛都没有闭上，真正意义上的死不瞑目。
秦川没有对这些人怜悯，也没有感情波动。
这一切，不过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而已。
倘若……
他们在西塞突袭的时候，誓死守护在要塞的位置，那么就是最后战死了，好歹也是为家国而死。
但眼下，他们这样自刎谢罪，也没办法洗清他们做过的那些事情，他们永永远远的都是罪人。
“你将这些事情都安排妥当吧，我去要塞那处地走一走。”
“此次的事情不平凡，我倒是要去看看是西塞的哪一个神话境在插手沙场之事。”
“都以为我已经寂灭，那这一次就让他们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寂灭。”
秦川轻叹一口气，脚下一点，便是跨过了眼前这数十米宽的鸿沟。
阿紫和阿倩两女也是跟着从这一处地方纵身而过，留下了鸿沟这一头孤身的齐道。
闻着空气中那些淡淡的血腥味道，齐道笑了。
他的笑声，是那样的凄凉。
“哈哈哈……”
“我齐道戎马二十多载，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将领。”
“现在看来，我的合格只是局限在我的小世界中，对山河万里，我根本就不是合格的将领啊！”
“为何这一次的事情，会有那样多的百姓枉死，我齐道有何脸面去下面给他们赔罪啊！”
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齐道整个人都陷入了疯狂当中。
……
后方的事情，秦川大概是能感觉到一些。
没有在这种事情上太过用上心思，他也没有刻意去点拨齐道。
就齐道的一些表现，秦川多少可以看明白一些，不过是一个让麾下的人蒙蔽了双眼的将领而已。
这样一个人，若是一直被蒙蔽着双眼
，那么必定不会有太大作为。
但如果……
齐道可以从这一次的事情中振奋起来，那么对九州山河，未尝不会是一件好事。
兴许，用不了多少年，西境这一处地方也会有一尊王的升起。
“少主，你之前对这件事情似乎很生气，为何最后看起来又不是那样生气了？”
阿紫追赶上秦川，好奇的询问。
阿倩虽然没有问，但是眉宇之间的神色明显也是如此。
显然，她对这件事情也是十分好奇。
秦川微微一笑，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解释。
最开始，听闻有万数的百姓横死，他的确很生气。
因为，在第一直观想法上，这样的事情是西境将士的不作为。
但只需要仔细一想，这一次西塞的突袭队伍跨过险地，明显是有神话境的人在插手。
即便是守军方面在战线上殊死搏斗，最后的下场也是一样，并不会改变什么结果。
只不过两种的发生过程不太一样，会让人打心底的不舒服。
不管是强者还是后者，秦川知道那枉死的百姓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只是第一种是在告诉他人是他们这些军武人的问题。
眼下，将这样的一批军武人都给提拎了出来，全部都给问罪之后，自然而然的便是可以将事情逐渐放下。
并非是秦川冷血。
见惯了生离死别，秦川已经可以将自己的情感彻底控制住。
他可以从最理性的方向去分析一件事情的始终，从而让自己不会让某件事情给迷惑掉双眼。
见秦川不愿意解释，阿紫也没有追问。
一行三人，很快的便是来到了数十里之外的那一处要塞。
……
要塞处。
断壁残垣。
本来应该是一处钢铁城堡的要塞，现在却是破破烂烂的不像样子。
要塞内里，秦川看到了那些被西塞匪寇冲击过的村寨，空气
中到处都是血腥的味道。
放眼看去，只能够在村寨中看到一些零星存活着的村民。
甚至……
还可以看到这些村寨里面游走的西境的匪寇。
显而易见，西塞的那些人冲破了险地之后，便是在此地暂时性的安营扎寨了起来。
在这些西塞的人眼中，他们可能是想要将此地当成一处根据地，然后通过这个地方继续朝着九州内里发动进攻。
……
村寨中。
一些穿着西塞甲胄的匪寇大赤赤的走在街道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神气十足。
在他们四周，一些幸存的村民都是佝偻着身子，一个个不敢喘大气。
甚至，都没有几个人敢去看这些匪寇一眼。
因为只要多看那么一眼，最后迎来的肯定是这些匪寇的无情打击。
“真的舒服，这一次突袭竟然可以这样轻松。”
“不错，打了这么多年仗，就这一次最顺畅。”
“要我说，最开始咱们王就应该让大将亲自出手，这样我们早就给这一块地方攻陷了。”
“胡说八道什么，这一次要不是九州的那个统帅可能已经死了，大将肯定不会出手的。”
“管他死没死，刚刚你们没听见村寨中那些村民们说么，那个统帅还没死，只是成了废人了而已。”
“行了，别在这个事情上讨论了，要是让大将听到了，回头我们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一群西塞的匪寇哈哈大笑着。
每个人的神情都是那样的张狂，许是走的不太顺畅，直接朝着一个不小心瞄了他们一眼的村民冲了过去。
手中的战刀，已经高高扬起。
就着这样的情况，只需要他们冲过去，那个无辜的村民便是要横死在这个匪寇的战刀之下。
这个时候，一块石头从远处破空而来。
石头稳稳的打在了战刀上，随后洞穿这个欲要伤害村民的匪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