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种田四人组身上,明晃晃鄙夷的眼神扎得他们…… 额,毫发无伤。 这四人竟夷然不惧,人人握着武器,看起来随时可以暴起反抗。 季泽山简直要被他们这种城墙般厚的脸皮气笑了,说道:“人证物证俱在,将军,你还想如何狡辩!” 将军得意地看着对方只消肿了一半的猪头脸,道:“怎么,还想打架?” 季泽山怒道:“你!” “你什么你,用你的猪脑子想想,本姑娘做得出这种事么!”将军不屑道,“想不出就闭嘴,听到你声音就烦!” 卫曦犀利道:“你脸上的表情似怒又似喜。” “所以你现在是心痛灵田被毁,还是在高兴终于抓住了将军莫须有的把柄?因此哪怕心里知道她不太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还是想把脏水泼给她?” 他被说中最隐秘的心事,气得双目仿佛喷火,跳着脚骂出一连串的脏话,仿佛卫曦是他的什么最痛恨的仇人一样。 “贱人,你个小贱人!” 他口不择言,手指指着将军和后面的卫曦,恶狠狠道:“一个两个的,都是小贱人!” 二女眼中骤然冒出一丝凶光,同时直勾勾地盯着他。 如果不是季有常在周围,如果不是那么多宗师在周围,卫曦早就上去,一剑砸碎他大牙了。 饶是如此,卫曦凶戾的眼神,将军疯狗一般疯狂的眼神,在他看来简直就像是兽潮中最凶恶的两只狼,登时让他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他吓得浑身发抖,当即就朝后退了一步。 “好了!”季有常喝道,“丢人现眼的东西!”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这个儿子,把目光转向灵田。 无需灯火,他都能看到此刻灵田惨状,正是一片狼藉,不仅上面种的灵米被毁了个干净,连无时无刻不在运转的玄级阵法这会儿都被彻底捣毁,眼看着是不能用了。 里面储存的足够阵法运转一月的灵石被拿了干干净净。 现在才四月初啊,两天前季二刚把海量的灵石填进去! 季有常眼里闪过一丝心痛之色。 他再次看将军,冷漠道:“好厉害的口舌!” “你爹是个宽厚君子,你和你爹倒是一点不像。” 将军:“……” 你小子,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骂我是吗! 可惜形势比人强,她眼角瞥见季有常眼中不时闪过的凶光,按下心中愠怒,连面上不见一点生气之色,恭敬行礼,随后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复述一遍。 季有常不可置否,说道:“原来如此。” 闻言众人心中一缓。 场上剑拔弩张的情势登时一缓。 卫曦心中却仍旧萦绕着一股紧张不安的情绪,这股危险感久久不散,烦的她紧紧蹙着眉,用力握紧星汉,心神已经锁定乾坤袋中剩下的几个杀阵。 当是时,只见季有常双掌一交错,狞笑着欺身而上,身上宗师的气息越攀越高,直至越顶,盖压四方! 筑基期的方灵灵被这气息所摄,当场喷出一口鲜血。 他竟早就晋升宗师大成,也就是传说中的蜕凡之境! 离大宗师也就一步之遥! 换了之前的卫曦尚能对抗,可现在卫曦经脉俱断,根本无法抵抗,更不要说其余四人了! 她一声轻啸,喝道:“不可敌,速撤!” 将军惨然道:“撤不了啦,我们被围住了。” 只见季家人早就围在周围,眼看着是想要杀人灭口了。 将军叹气,再顾不得在季家面前隐藏实力,周身灵气涌动,浑身经脉震颤,经脉内灵气流动如汞,一柄巨大的重剑出现在她手里,疯狗般的气息若隐若现。 她怒声骂道:“呸,老匹夫,想杀人灭口?别想把这口锅扣我身上!” 卫曦觉得十分有趣,随了一句:“呸,老匹夫!” 任朝:“……”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记住获得的情报。 “你,你!”季泽山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你竟已进入宗师了!” 他和将军同龄,两人一向明争暗斗,将军一向打架不要命,但他的境界压将军一筹,二人一向争得有来有回。 哪知一个月下来什么都变了,什么都变得不对劲了! “老子进宗师了,怎么的,你来咬我啊!”将军挥动重剑,喝道。 星汉和重剑一左一右拦住季有常,可惜对方力道太大,卫曦一触即溃,在空中喷出一口鲜血,勉强才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将军则死死拦住季有常,剧痛让将军眼前发黑,巨大的力量顺着重剑涌入她的身体,她的左手臂突然扭曲,居然被这轻巧一掌直接拍断了! “我淦!老狗拿命来!”将军目中凶焰闪烁,狂笑着再次挥动重剑拦住他,不让他越过她们二人找方灵灵和季兆阳的麻烦。 季兆阳则带着失去战力的方灵灵,试图突围而出。 只见季家几个宗师越众而出,拦住了他。 二女同时攻上,星汉轻灵,刺向季有常要害,重剑力大,重重拍向季有常头颅。 随着一声爆喝,季有常身形如弓,双拳如箭,狠狠拍在二女剑身上。 他全凭自身恐怖力量,就是这种极致而霸道的力量,让二女急急后退! 卫曦依旧借力飞出,在空中调整身形,深吸一口气欲再度出剑。 将军连带重剑,连连退出几十丈,双脚在地上刮出一道深深划痕。 季有常也不好受,紧急卸力之下,双脚深深陷入地面,这样仍不够,又往后“噔噔噔”退出几步。 接着,只听“噗嗤”一声响,他的胸口被星汉锐利剑意所伤,他骇然看着这处伤口,如果不是被刺中时紧急变幻身形,如果不是身上还穿着一件地级的软甲……这一剑只怕能刺穿他的心脏! 他忍不住赞道:“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 然后狠狠蹬了一眼自己不争气的儿子。 卫曦警惕地看着他,就见他收手不再攻击,缓缓道:“我可以确定,这里发生的事肯定不是侄女所为。” 卫曦:“……” 任朝:“……” 呸,将军骂的果然没错,狗东西! 季有常指着灵田地上一道深深的坑,说道:“这里虽然被打出一个深坑,但明显能看到坑边有抓痕一样的痕迹。” “这么深的痕迹,要么来袭之人使用类似爪套一样的武器,要么修习爪类武技或者功法。” 将军脸色苍白,她给自己接上断臂,疼的满头大汗,叹道:“可惜我们几个在刚刚那样危险的情况之下,都没用出来,那就必然不可能是我们做的,对不对,季族长。” “正是。”季有常赞赏地看她一眼,“更何况,此前我心中仍有一惑未解,既然这些人这么厉害,那你们四个是如何逃脱的呢?” “我便试了一番,还望两位侄女不要介意。” “倒是要恭喜将家侄女,成功晋升宗师,将兄怎么也不说一声,好让我们为你庆贺一番。” 他的目光又转向卫曦;“卫阵法师的实力也是令人刮目相看。” “不知卫阵法师师承何人呢?这样高超的剑法,想必教导你的师傅也绝不是什么等闲的人物。你不如将他姓名告知,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卫曦淡淡说道:“不过山野小民,您这样的大人物是不会认识她的。” 正在这时,又有一队人马来此,当前一人脸色焦急,形容紧张,正是心念女儿安危的大宗师将虎。 冷不丁见到众多人在此,明火执仗围困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他前进的脚步一滞,随后更快朝前走来。 哪知到了这里就见到今晚的种田四人组人人带伤,看起来凄惨的很,他大惊失色道:“这是怎么了?” 他赶紧在乾坤袋里翻一瓶疗伤药,给女儿递上去。 将军便将发生的事情悉数说出,只隐去了季有常袭击她们一事。 他听后更是愤怒,朝前走了一段,果然见到灵田一片狼藉:“哪里来的敌人,敢毁我玉门关灵田?!” 他越想越怒,透过月光又见阵法皆被捣毁,心下一沉。 灵米被毁再种就是,阵法被捣毁,短时间内根本无法重建! 将虎登时便做决断道:“三块灵田尽毁,将军,这不是你胡闹的时候了,最后那块灵田,你必须得让出来种灵米!” 将军嘴巴一撇:“爹爹,我们种的东西,可比灵米强上百倍千倍!” 玉门关,半夜,月明星稀。 将虎和季有常遣散所有闲杂人等,跟着卫曦四人一起来到幸存的灵田处。 玄级聚灵阵灵气浓郁,他们打架这小半天时间,种下去的土豆居然都已经成熟了。 卫曦随手拔了一颗,就见下方带了七八颗土豆,经过任朝确认,她朝众人点头说道:“熟了。” 这波土豆没有除过花蕾,产量不如临湖别院那波,但也让将虎二人大吃一惊。 “这就是你说的能吃的东西?”将虎指着长相别致带着泥的土豆,不可思议问道。 五州多少人殚精竭虑想要攻克的东西,就被你一个小小阵法师找到了? 将军兴致勃勃地指挥季兆阳生火,说道:“爹爹,烤土豆滋味绝佳,等你吃了就知道了。” 十来颗土豆被简单清洗后就直接扔了进去,几人坐在火堆旁等着,身边跟着大宗师,卫曦不敢修炼,怕被看出蓬莱阁的根底,无聊地坐在那儿,看漫天星空。 没过多久,木柴燃烧的“哔啵”声想起,季兆阳拿树枝挑了一个土豆出来,掰开确认:“熟了。” 他熟练地撒上细盐,恭敬送到两个长辈跟前。 闻到烤土豆的清香,哪怕这两人一日前吃过灵米,并无饥饿的感觉,但仍觉得手指大动,大口大口嚼起来。 吃完半个之后又一人从火堆里拿了一个,随后周身灵气运转,想要检验其中毒性。 “怎么会……” 将虎尤在震惊之中,季有常嘿嘿一笑,说道:“今夜季家调走守卫,正是因为侄女你,是也不是?” 此话只有春秋笔法,但半点没有掺假,将军只能点头应道:“是。” 季有常指着火堆中土豆,道:“既然如此,那便允许你拿此物作为赔偿,我便不再追究此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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