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苑抬头,进入视线的是一张白皙没有顶点儿瑕疵的脸蛋。五官优越,明艳生动,讲话时唇角微微上扬,像朵绽放的红玫瑰,美的极具攻击性。 俞晚拿了两杯关东煮,一杯给了沈苑,另一杯则放到马舒展面前,“美女,赔你的关东煮。” 马舒展神色暗了暗,“说了不用。” “那多过意不去,我这种人最不喜欢欠别人了。”说罢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一百元放到对方面前,“这个应该够你的体恤钱了。” 话落,马舒展猛地抬头,脸上写满愤怒,“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的错我承担。” 眼看局面不对劲,徐陌慌忙打圆场,“小事小事,两位美女别因为一个意外伤了和气啊。” 俞晚侧眸,语气轻嘲,“的确是小事,没什么劲,不打扰各位用餐了。” 话毕,扫过沈苑时,她轻弯嘴角,“帅哥,关东煮趁热吃哦,专门给你买的。” 沈苑启唇,表情没什么变化“谢谢,我不太喜欢吃这个。” “那扔了吧。”她语气带笑,仿佛并不介意男生的冷淡。 本来撩拨沈苑并无他意,不过是一时兴起想膈应膈应那俩女生。 见人走远,徐陌掐着嗓子学俞晚说话,“帅哥,趁热吃哦,专门给你买的。”学完自己在那哈哈大笑,“沈苑可以啊你,出来吃饭还能走桃花运,而且对方还是个超级大美女。” “怎么样?”他挑眉“考虑来个早恋不?” “徐陌,你怎么那么吵!”马舒展赶在沈苑之前发话,“你喜欢人家,那去追啊!” 无辜被怼的徐陌有些受伤,“马舒展,你亲戚来了还是吃火药了?” “我……”马舒展噤声,双颊因愤怒而潮红,“关你什么事!” 眼看两人要battle,陈映雪慌忙出声,“徐陌,你少说两句吧,舒展她身体不舒服。” “哦,亲戚来了,怪不得这么凶呢。” 马舒展:“徐陌!” “沈苑。”陈映雪喊他,“你怎么不管管你兄弟?” 沈苑收起手机,将面前的关东煮推到徐陌面前,“吃东西堵住嘴,怎么老是欺负女生。” 徐陌拿了串鱼豆腐,“那我怎么不欺负沈夏?” “你敢吗?” “日!不吃了不吃了,我去游乐场玩。”徐陌气急败坏道。 话虽这么说,但走之前还是顺走了俞晚送给沈苑的关东煮。 马舒展虽然生气,但刚才沈苑出声维护她的行为仿佛冬日里的焰火,烘的她心头甜滋滋的。 她穿着他的衣服,嗅着属于他的气息,整个人似坐在粉红的泡泡内,感觉他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念想,而是伸手可触的梦中少年。 这顿饭吃的并不痛快,饭后俞晚和杨晴坐在桌前抽了两支烟,之后才动身前往五层的游乐场。 时值周五,人满为患。俞晚拿着兑好的币在各机器旁走走停停,她玩玩这个、敲敲那个,最后停在夹娃娃的机器旁边。 可怜她和杨晴没有天赋和运气,玩掉一大堆币也没夹住一个。 她气馁,见跳舞机还空两个位置,叫了杨晴玩双排。 两人一起玩过很多次,所以默契还行。但杨晴体力不及俞晚,玩了几局,气喘吁吁的倒在一边。 俞晚将包抛给她,顺势点了一首花火。女孩儿热情奔放,身体舒展,很快吸引一大批围观群众。 一曲结束,旁边打扮新潮的小伙儿向她发出邀请,“美女,合作一首吗?” 俞晚甩了甩头发,体内兴奋因子渐渐沸腾,“好啊,你选歌。” 男生最后选了首trouble ker。这歌原舞亲密又性感,有好多肢体上的接触。好在对方还算绅士,并没借机揩油。 两人都是练家子,脚底像安了弹簧,你来我往,随着音乐节拍,永不停歇。 眨眼间,跳舞机旁围了不少拿手机录视频的人。徐陌拿手肘撞身旁的沈苑,“这不是送你关东煮的那美女吗?” 站在一旁的马舒展听到这话,心头一紧、不由看向沈苑。 男生逆光而站,背影挺拔修长,像颗直立山尖儿的松柏。即使一言不语,也足以吸引人的眼光。 闻言,沈苑双手插兜,抬头看了过去,目光穿越层层人影,最终锁定在俞晚身上。 她正跳的忘形,柔顺长发随着音乐有节奏的甩动着。S身形看似柔软轻飘,却在每一个卡点上爆发出一股野蛮的力量。 气场足够强,hold住了全场,引得围观群众嗷嗷乱叫。 沈苑微微皱眉。收回目光的同时波澜不惊的说了六个字,“不喜欢,太闹腾。” 语调很轻,听起来像是评论一道他并不喜欢的菜。徐陌撇嘴,“沈苑,你丫是和尚吧!” “什么?” “清心寡欲,无欲无求。这么正点的美女你都不喜欢?那得比天仙还天仙的女生才能配你吧。” 闻言,陈映雪语气有点酸,“这女孩儿这么会玩,一看就是职高的。” “你知道?”徐陌不赞同的回头“万一是咱一高的呢,二高的也有可能啊。” 陈映雪像听到什么笑话,“得了吧,普高还能出这种学生?” “这种学生怎么了?不挺养眼的吗?哪像你们只知道闷头做卷子。” “学习不好吗?”陈映雪有些生气,“你们男生是不是都对这种比较野的女生感兴趣,肤不肤浅!” “得,我是肤浅。”徐陌指了下沈苑,“这不有个不肤浅的嘛。” 陈映雪看了眼沈苑,咬咬唇终是没再接茬儿。 马舒展全程没有参与徐陌和陈映雪的对话。刚刚沈苑说的六个字像把羽毛,刮的她心尖痒痒的。她低头,鼻尖触碰到衣服拉链顶端,轻轻嗅了下衣服上的气息,嘴巴则藏在衣领后面,无声的微笑。 出了兰大,俞晚又跟杨晴蹲在路边吃了几串烧烤,胡侃一阵之后才各回各家。 家里灯火通明,保姆林姨正在收捡垃圾,见到俞晚,一脸笑意,“吃饭了吗?晚晚。” 俞晚蹲在门口换拖鞋,“吃过了,舅舅回来了吗?” “阮先生今天晚上有饭局,估计得很晚回来。阮女士这会儿在家呢。” “我妈?”俞晚惊奇,她摁亮手机,“才八点多点儿,今天牌场散这么早吗?” 林姨套好外套,拿起钥匙,“说是要去旅游,提早回来收拾东西了。”她掂起两袋垃圾,“晚晚,我先回家了。锅里有绿豆粥,想喝了盛一碗。” “好。” 送走林姨,俞晚摸到厨房。从冰箱拿了盒玉米味的冰淇淋,之后汲着拖鞋上楼。 她们现在跟舅舅阮兵住一起。六年前,俞向威抛妻弃女,母亲阮金华受不了打击,频频寻死觅活。那时的俞晚刚十岁,白天看阮金华酗酒买醉,夜晚看她崩溃痛苦。那段时间她就像一个失智的妇人,疯疯癫癫、又哭又笑。 后来是阮兵看姐姐状况越来越糟,将人接到自己家,强制带她看了心理医生。坚持治疗三年,情况才慢慢好转,但她酗酒的习惯依然没有戒掉。 一开始,俞晚还跟着劝她。时间久了,话不顶用,她也就不再吭声。 用阮兵的话来说,酒是她转移疼痛的工具,总得给她留点念想。 其实,俞晚有时挺恨她妈的不争气,为了一个抛弃妻女的男人,来作贱自己的下半生,在她看来简直是愚蠢至极。 但阮金华却不以为然,反而觉得俞晚跟她爸一样冷酷无情,都是自私的主。 母女关系极具恶化,阮金华把对俞向威的怒气转移到俞晚身上,而正处叛逆期的俞晚更是据理力争。 两人经常发生争执,如果不是阮兵从中调和,母女关系怕是早已消耗殆尽。 二楼音乐舒缓,阮金华一边装衣服一边哼小曲儿,看起来心情不错。 俞晚抱着冰淇淋站在门口,刚要吭声,阮金华便看到了她,“去哪儿疯了?这么晚回来。” 俞晚推门走进去,“跟朋友去兰大了。”她巡视一圈,看到沙发、脚蹬上扔的都是衣服,不禁开口,“林姨说你要去旅游?” “嗯”她尾音上翘,“去芜湖玩两天。” 但看这装衣服的架势,可不像两天,倒像是半个月。 “一个人?”俞晚问道。 “跟朋友一块儿”她扭头,“想要什么礼物?回来带给你。” 俞晚吃了口冰淇淋,“都可以,我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停顿几秒她又问,“什么时候走?舅舅送你吗?” “明天走。你舅舅忙,我让朋友过来接我。” “哦”俞晚没了话。她靠着门框,脚尖点地,心不在焉的吃着冰淇淋,等到盒子见底才说道:“我回房间了,你自己…在外注意点儿。” 阮金华看她一眼,“知道了,你好好学习。” “嗯” 很没底气的回应。 开玩笑,她学习成绩什么样,阮金华能不知道。让她好好学习还不如让她好好睡觉。 俞晚觉得她跟阮金华之间终究是生分了,别人母女间再普通不过的关心问候,她们却需要斟酌一番才会开口。 亲情关系走到这一步,着实有点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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