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 怎么说得她像一个骗完他美色就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渣女一样…… 林时泱瞥见倪野颇为委屈的神情,抿抿唇辩解:“我哪有。” “你没有,那是谁主动给我开的门,哄骗我进来。”倪野气定神闲地抬了抬下巴,“你知不知道我鼓起多大勇气才走进这扇门。万一我真的轻了敌,你非要对我霸王硬上弓,那我的清白可就毁了。” 语毕,他又不紧不慢重复了一遍:“林时泱,我赌上的可是清白。我、的、清、白。” 倪野再度发挥无赖体质,坐在沙发上全然没有要挪地方的意思,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像只霸占领地的猫大王。 林时泱差点气笑,真的很想问问眼前这人今年到底几岁,幼儿园大班毕业了没有。 轻轻吐了口气,像对他妥协了似的。 下一秒,她一个大步向前,精准无误地捉住他的一只手,把他从沙发拉了起来。 看似强迫,其实她压根没用多大力气。 倪野表面像在耍无赖,但整个过程顺从又听话,乖乖地被她扯到门口,并没有和她唱反调。 “雨伞不要忘记带了。” 林时泱把他推到门边,见状松开手:“我不送了,衣服找机会还给你。” 她刚要把手松开,不料下一秒,对面那人力度忽然收紧,不紧不慢地将把她的手反向包裹住。 林时泱一怔。 手背传来他掌心的温度。 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火点,隐隐闪烁着,跳动着,围绕蔓延,试图将她点燃。 脸颊倏地腾起热意,林时泱努力挣脱了一下,以失败告终。 又努力扯了几下,那只手还是被他牢牢地箍在掌心里。 林时泱有点恼羞成怒了,怒视他:“倪野,你放开我。” 刚才拉他手,是想让他快点离开的无奈之举。 而现在被他反握住,指尖擦着指尖,两个人的举止似乎异常暧昧亲密,让她产生一种异样的不自在,心底酥酥麻麻,仿若触电。 倪野垂眸,盯着两个人拉在一起的手,嘴角不受控制地弯了弯,弧度越来越大。 “不松。”懒洋洋的语气。 非常无赖。 随即他轻慢笑了下,有点控诉的意味:“林时泱,是你先牵我的。怎么这么霸道,只许你占我便宜?” “你看清楚,到底是谁占谁便宜。”林时泱抬起那只被他紧握住的手,轻咬下唇,眼中怒火中烧。 她彻底见识了倪野睁眼说瞎话的能力。 倪野视线下移,像是这才看清楚两只手交握的情况,慢吞吞道:“哦,原来是我占你便宜。” 接着云淡风轻地松开她,自若收回动作,表情淡定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时泱后退了一大步,生怕他再次“发起攻击”:“你快点回家吧,不然一会雨又要下大了。” 倪野没再逗她,嗯了声,问:“衣服什么时候还给我?” “下次见面。”林时泱下意识地答。 说完才意识到这个答案有些太笼统,刚想再补充一个确切的时间,倪野忽然抄起一旁的伞,抬眼朝她笑:“好,下次见。” 门被轻轻合上,房间重新归于寂静。 林时泱的视线从紧闭的门,缓慢地转移到自己刚被他握住的那只手上。 扑通扑通,心跳清晰可闻。 实在是太糟糕了。 明明知道他是在耍无赖,明明知道他是在存心戏弄她,莫名其妙的,被他碰触过的地方似乎还在隐隐发烫。 林时泱走到阳台,决定开窗通通风。窗子一打开,清凉又带着潮湿雨气的风吹进来,让她一下子冷静了不少。 动作顿住,视线不经意瞥到楼下正打伞行走的少年。 思绪有些飘散,林时泱忍不住心里想,倪野确实好看得有些过分。 哪怕只穿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白衬衫,打着一把再单调不过的黑伞,他还是太亮眼,像是一件精雕细刻后的艺术品。 似是察觉到什么,楼下那人忽然抬起头,只听得“啪”一声,窗子紧闭。 林时泱心跳飞快,有些懊恼地捂住脸。 只是开窗通风,恰好看到他经过而已,又不是特意跑到阳台偷窥他。怎么她却在预感到他即将抬起头的一瞬间,慌不择路地伸手将窗子紧闭? 这种反应,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有点对自己的行为摸不着头脑,林时泱冷静几秒后,起身重新将窗子推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冰凉舒爽的风重新涌进来,屋内闷热的温度似乎一下子就变得清新适宜。 猝不及防的,她撞上一道意味不明的视线。 林时泱:“……” 谁来告诉她,这人怎么还没走。 倪野似笑非笑的神情,嘴角上扬,轻轻朝她晃了下手机,示意她看微信。 林时泱转过身装得若无其事,指尖稍稍停顿几秒,随后点进微信看了眼。 他只发了两个字。 [果然。] 林时泱没懂,回他:[什么?] 倪野:[你偷看我。] “……”身体僵住,莫名有点心虚。 她没回,他下一句紧跟着发来:[才分开半分钟而已,就这么舍不得我?] “……” 她几乎能想象到倪野发这几句话时嘴角上扬的表情。 林时泱握紧手机,正想义正言辞地辩驳她怎么可能做出偷看这种事。又忽然想到,她刚才的一系列举动确实算不得光明正大…… 等等,那是偷看吗?那只是开窗通风,视线不经意扫到楼下有个人,没忍住多看了几眼而已。 停顿了五分钟,屏幕停留在输入法页面,她还没想好应该说些什么。 她忍不住朝下面看了一眼,空无一人,他果然已经走远。 手机轻微震动一下,倪野又发来一句话。 这次只有短短三个字:[下次见。] 下次见…… 这三个字像具有神秘力量的特殊字符,让她的心跳短暂漏了一拍。 目光落在洗衣机里的衣服上,随后缓缓下移,角落里放着一瓶她新买的红石榴味洗衣液,还没有开封。 之前买的洗衣液还剩五分之一没用完,她习惯提前买一瓶新的备好。 鬼使神差的,她在新旧两瓶洗衣液里犹豫了很长时间。最后她贴着墙根蹲下,拆开石榴味洗衣液的包装,往洗衣机里倒了两瓶盖那么多。 一股清甜的红石榴香气蔓延出来,其中好似还隐隐参杂着淡奶油的醇厚味道,说不出的好闻。 林时泱嗅了嗅,又不动声色把洗衣液再度提起。 两瓶盖的量或许不太够,往里多加一点,就一点。 * 便利店里,陈思南和许杰正打游戏打得热火朝天。 听到脚步声,他们头都没抬:“要什么东西自己拿。” 雨伞被随手放到门口,倪野坐在他们身侧,抄起一旁的游戏机。 陈思南一开始没看他的脸,还觉得有些纳闷儿,这人怎么这么自来熟,刚想骂人,定睛一看:“卧槽,野哥?你怎么回来了?!” 倪野眉头一挑,注视着屏幕:“开一局。” “小白兔呢?没和你一起回来?”陈思南往门口看。 倪野:“她回家了。” “那你刚才不也说要回家来着……” 陈思南话说到一半,忽然卡壳了。他紧盯着倪野的脸,回想起方才不对劲的种种,忽然意识到某种惊人的可能性。 野哥他不会…… 陈思南倒吸了一口凉气,游戏都有点玩不下去。 他现在有一种被全世界欺骗,被全世界背叛的感觉。 倪野瞥他一眼,不知道这小子发什么疯:“?” “野哥,爱过,你现在伤透了我。”陈思南仰倒在沙发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如实交代吧,你和小白兔什么时候的事儿?” 倪野没明白他的意思:“我和她什么事儿?” 陈思南摇摇头,心灰意冷:“我都知道了,你不用再瞒我了,你和她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终于明白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倪野嗤地笑出声,淡淡道:“还没在一起。” 还没在一起……那就是快要在一起了?陈思南敏锐地嗅到一丝不寻常,作为八卦一线选手,他究竟错过了什么惊天大事件。 对于自己的好哥们即将背着自己偷偷脱单的事情,陈思南感到十分痛心疾首,正沉浸在悲伤中,他终于想起哪不对劲:“等会儿野哥,你之前不是和我信誓旦旦你对小白兔不感兴趣吗?!这才几天你就变卦了,速速如实交代!” 倪野忽然有点烦:“没什么可交代的,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我不信!你骗我!” “没骗。” “那为什么我一提起林时泱,你脸上就不自觉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陈思南义愤填膺,随即捂住胸口,“野哥,你惨了,你喜欢而不自知,你要坠入爱河了。” 他像唐僧念经一样,嗡嗡嗡个不停:“野哥你不是从来对情情爱爱不感兴趣吗!你知道爱情是个多么可怕的东西吗?你知道稍有不慎便会在爱河里溺水吗!你知道像你这种傻帅甜会被人家骗得体无完肤吗!” 倪野被他吵得耳朵疼,捏了捏眉心,出口威胁道:“陈思南,小心再多说一句,把你扔出去。” 陈思南立马噤声。 倪野忽然兴味索然,没了玩游戏的心思,随手把游戏机扔到一边,起身回家。 其实这几天他并非没有察觉不对劲,像是中了什么魔咒,每当她在场,他总是下意识地捕捉她的身影。 倪野眉头微蹙,忽然有些茫然。 他应该……没有喜欢上她。 或许林时泱确实有些特别,但他也只是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喜欢逗她玩罢了。 这种行径,其实和逗小猫没什么本质区别。 这样想着,他便觉得一切都可以解释得通。 直到这天夜里,某人再一次失眠,脑袋里像放映机卡带一般反复回放着今天和她相处时的场景。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 如果,被逗的小猫频繁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使他念念不忘,夜不能寐呢? 好吧。 那他八成……喜欢上了那只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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