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伸手摸了半天,拿出一块小牌子来。 “莫姑娘,皇后娘娘不想再为您的事儿得罪皇上了,对您下手也是不得已啊。” 他说的是她堂弟造反之事吗?的确,宗世昌就此上了奏,可后来皇上并未准奏,她现在还好好的。当时她就想到或许是黛霜帮的忙。 “你的意思是,她怕以后再因为我惹上这样的事,和皇上闹不愉快?” “可不是嘛,莫姑娘,” 然而他话还未说完,就被莫雨清提了起来。 “死到临头了还胡乱攀咬。小霜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你说的这些,我一个字也不信。” 舒寒夜这时道:“倒也未必是冲你来的。” 莫雨清看向他。不是冲着她,就是冲着他。什么人要刺杀朝廷要员? “你觉得很奇怪是不是?”他瞧着她的神情,说道:“一点也不奇怪。只要同命案有涉,遭遇刺杀就是家常便饭。” 紧接着又看向地上那人,忽一个箭步上前掐住他的腮帮子,那人嘴巴张开,从里边吐出一枚黑色药丸来。原来他牙邦子后边藏着毒,就等说完了主子交代的话服毒自尽。 “你家主子告诉你,万一被发现了就攀咬新皇后,说明他知道本官现下和莫姑娘在一处。攀咬皇后的目的就是离间莫姑娘与她的友谊。”舒寒夜目光如炬,“是宗大人派你们来的。” “这个宗世昌!和离了不算,怎么非要把咱们姑娘逼入死路?”豆蔻不平道。 舒寒夜一把将那枚牌子扯过来,“你的这个物证,是假的。皇宫里的东西要比这精致许多。下次再要造假,也该弄得像一点儿。 现在,滚回去告诉你主子,让他好好吃饭睡觉。等过几日进了牢狱里,可就没有好日子了。” 那人连忙屁滚尿流地跑走了。莫雨清气不打一处来,“皇上怎么偏生现在病了,我真想现在就告状去。” 舒寒夜道:“听说圣上并非感染风寒,而是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你知道?” “大概听到点风声。”他说,“不过和我没什么关系。” 他这么说,她也就没继续问。两人解决了刺客,闷闷地下了山去。 快要走到山脚下时,迎面跑来一个老者,头发花白,累得气喘吁吁,对舒寒夜道:“大人啊,出事儿了!” 他一怔,忙问:“赵管家,您怎么来了?” 事先嘱咐过身边的人,这段时间别来打扰他,让他一个人活动。若不是真遇上大事,赵管家绝不会亲自前来。 “大人,您要节哀。”老头子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令堂她……去了。” “什么?”他感到不可置信,一时没反应过来,“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会呢?” 老管家叹了口气,“这人上了年纪都不好说啊。半夜起来摔了一跤,就、就……” “我马上回去。”他就要和老管家走,忽停住脚步,转身与她告别。“抱歉莫姑娘,失陪。待我处理完家中之事,再来找你。” “你去吧,不必着急,家中事情要紧。”她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大人节哀。” “多谢你。”他轻轻道了一声,转身消失在小树林尽头。 舒寒夜前脚刚走,忽然有大队的官兵朝她过来。为首那人她认识的。 “莫小姐,别来无恙啊。”宗世昌笑着朝她走过来,满脸的油光,“不知这段日子你过得好不好。” 豆蔻给吓了一跳,不明所以。莫雨清挑了挑眉,“荒山野岭的,宗大人带着一队官兵来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以为你应该清楚啊。”宗世昌上前笑道:“清清,你杀了人了,官府要拿你啊。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前不久刚调到刑部任职,也是此案的主审官。” “荒谬,我何时行凶过?” 宗世昌往山上指了指,“尸体还躺在那边呢,莫小姐难道要矢口否认?本官可都亲眼看到了。” “那些是刺客!”她看着眼前这人,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刚才的杀手是你派来的,你知道我今天会来这里,也早就带着人在山脚下等着。” “诶,怎么能空口白牙地污蔑别人是刺客呢?你有证据吗?”宗世昌阖目摇了摇头,“你没有证据,可是我有。我有证据,能证明他们是这山里的平头百姓。” 豆蔻正想解释,被莫雨清拦住。“算了,现在和他说什么也没用。” “本来是有人和你作伴的,可惜他刚刚跑了,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顶罪。”他仰头望天,“世上怎么还有这等人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把我抓紧监狱,定罪,砍头?” “当然不是。”他摇摇头,“我若想的话,早就动手了。清清,你我好歹夫妻一场,旧情难忘,我自然没有那么绝情。” 好一个夫妻一场,好一个旧情难忘。 他接着道:“只要你肯开金口,求我,我就放了你。” “不可能。” “你还是那么骄傲。” “宗世昌,你若不喜欢我,我们一拍两散再无牵扯,为何散了又来害我?” “我害你?哪里害你了?山上那几个人不是你杀的么?”他走过来,低声道:“你若不服也可以反抗,反正你武功好,打退我的人也不是问题。可我是朝廷命官,这些人也都是朝廷的兵,你要想好了。” 言下之意,她得顾及后果。 “对了,听说你前些日子还搜集了我的罪证,想去圣上那里告发我。”他低低笑道:“不急,咱们走着瞧。”转身大手一挥,“带走!” === 玉知微清醒过来的时候,是第三天清晨。天空刚泛起鱼肚白。他睁开酸涩的双眼,床顶华丽的图案慢慢清晰起来,忽然记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也不顾身体尚未痊愈,胡乱披件衣裳就下了榻来。 大监听到声音,匆忙跑进来,“陛下,您醒了?!诶陛下,您该在床上歇着啊……” “朕昏睡多久了?” 大监伸出两个指头,“两天。” “两天?!” 他竟然睡了两天,她不会跑得没影了吧?! “陛下放心,楼统领前日就命人在宫内也搜寻一番。” 宫内?对了,宫内!他那天晚上太急,只想到出宫去找,竟忘了宫内这片地方。“可找出人来没有?!” 大监陪着笑脸道:“陛下,如果有消息,相信楼统领会第一时间告知您的。” “楼藏月人在哪儿?” “陛下可是要召见他吗?” “不必。朕只是想知道他搜过多少地方了。”玉知微凝神片刻,“对了,把凝霜殿内外所有的宫人,全部给朕叫过来。” 顿了顿,又想道:“之前那个给朕报信的宫女在哪儿?也找来。” “陛下说那晚上来报信的宫人?楼统领之前也想拿人问话,谁知道那宫人已经死了。听其他宫人说,她当晚就自尽了。” 玉知微一张脸变得铁青。“尸首呢?!” 事有蹊跷。那女人竟敢这样耍他! 黛霜这两天不眠不休地赶路,已经走出老远,但离城关尚有一段路。她打算到西边的南疆去。 大渝五王子那儿已有了过节,她不能去人家的地盘,留在晋国也随时可能被找到,不如去南疆避避。想来玉知微或许就是求而不得、一时新鲜、贪恋美色,等她失踪时间久了,就会慢慢把她忘了。 红药小机灵一路上却也不是很开心,低头玩着自己的两根指头,也不说话。 “你怎么了?舍不得落星啊。”黛霜问她。 红药叹了口气,“那臭小子骗我,利用我,我为什么舍不得他呢?他到底有什么好的啊?”忽就振作起来,明媚笑道:“等到了南疆,我要找一个比他英俊温柔一百倍的小伙子!” 黛霜笑道:“听说南疆的男子普遍英俊,说不定你能梦想成真。” “那可不,我就不信天下没有比那臭小子更好的男人!哼。”红药说,“姑娘,我真替你高兴!咱们这一次总算是成功了。虽然……” “虽然什么?” “虽然皇上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他还会夜里冒雨出宫找你,把自己弄病了。” 黛霜道:“男人见到美色都是这样的。兴致上来了,什么都不管不顾,等过了这一阵儿,冷下来了,也就不惦念了。” 红药点点头,“还是姑娘说的是。要是换了我,肯定看不到这一层。可是姑娘,你确定皇上对你一丝真情也没有吗?他还大费周章地让你出家再接回来诶。” 这话把黛霜也问愣住了。凡事无绝对,她又怎么能肯定呢?但是她不想赌,她也累了。 “他若对我是真的,天涯海角也定能再找到我。若找不到,就是命里无缘。” 红药深吸一口气,“姑娘,你这个想法不错。可是,我怕……” “怕什么?” “你想啊,你在大婚之夜溜跑,让他那么没面子,他该多生气啊。万一又找到你了,那还得了,不知道会怎么对你呢……本来脾气就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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