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沉言一个人站在殿中,等待被审。 元霁位主座,齐睿,轩辕冲和萧辰位两边上座,全都神情严肃的盯着她,唯独秦臻的位置空着,只有两个莫回谷弟子站在座位两侧。 等了一会儿,未听元霁开口,温胜轻咳一声提醒道:“掌门师兄。” 又等片刻,还是没反应,温胜不由得转头去看,这一看却让温胜霎时心中一惊。 元霁看沉言的眼神透着不可忽视的阴狠,兴奋。 就如猎鹰盯上猎物一样,仿佛下一瞬就要把人撕碎,搭在扶手上的手,用力到关节发白,青筋凸起。 温胜从未见过元霁这种神态,联想到之前在玄意宗差点入魔的事,心中大骇。 连忙上前一步,代为发问:“玄意宗主,我就不废话了。” “请你交出青丘狐妖。” “他不在我宗内。” 温胜眼眸微眯,明显不信。 “那在哪里?” “魔界。” “哦?怎么证明,他又是如何去的?” 沉言抬头对上温胜的目光,那目光坚定,虽在疑问,眼里却丝毫没有寻求答案的意味。 沉言知道,他不信,去魔界可不是如沉言说的这样轻巧,所以意在其他。 “你想搜山?” “未尝不可。” “进的去你就搜。” “你……”齐睿直接被气到站起。 众所周知,七里山有护山结界,无人能破,就是那大罗神仙来,进不去就是进不去。 但有时却又能让一个灵力废轻易进出,至今无人明白其中规律,反正在座各位都是进不去的。 而沉言的这句话表态很清楚,别指望能被她邀请。 “温兄,此种态度已不必费口舌,直接攻山,我就不信合我们之力,什么结界还拿不下。” 温胜抬手制止了齐睿的冲动行为,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按你的意思,我们是否可以理解成玄意宗不但包庇魔族,甚至还私放魔族?” “玄门子弟遇魔族,人人得而诛之,玄意宗主你想清楚了。” 听这话,沉言都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了。 “水镜一战,齐宗主和萧掌门应是在场,还有天门卫助战,怎么未诛之?” “啪”的一声,只见萧辰一掌拍在桌子上,怒视着沉言,但却说不出什么话反驳。 应该说在场所有人都说不出什么。 温胜没想到能被反将一军,只好换了种说法:“即便不是私放,可人毕竟是你玄意宗的,失察之责暂且不提,你可知此妖魔身份?” 沉言心中一惊,面上却不显神色,故作不解问道:“什么身份?” 温胜皱起眉头,也是一顿,道:“当日,两位掌门亲眼见证,狐妖入魔,功力不减反涨,瞬杀几十天门卫,如此异常,玄意宗主心中可有猜测?” 由灵堕魔者,若无必要条件,在没有重修之前,其修为必会大跌,灵力低的可能直接化为原型。 而且五派若想查小白身世,白非然这条线是肯定能查出来的,再结合传言猜测,身份便猜个八九不离十了,所以才弄了这么大阵仗。 之所以没有直接说出,大概是还保有一份谨慎,既然如此,沉言也没必要在藏着掖着。 “好吧,我确实知道......” “什么时候?”不等沉言说完,温胜便上前一步,开口打断,脸上还多了些愠怒之色。 本来打算说实话的沉言,想了想还是算了。 “比你们没早多久,而且,小狐狸只是被人操纵的傀儡,其背后有掌大局者,此人不除,你们做的一切将毫无意义。” 上位几人面面相觑,对于沉言的话,将信将疑。 “你如何得知?” “是我亲眼看着他被带走,之后那人给了我一个开启魔界缝隙的珠子,我去了一趟,魔界大军已经极具规模,估计不久就会挑起战争。” 几句话之间,信息量确是极大,所有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萧辰飞身到沉言面前,质问道:“什么珠子,拿出来。” “没了,我从魔界回来后就散了。” “那人为何给你珠子,还允许你踏足魔界?” “不知道。” 齐睿紧跟着起身,怒道:“哼,果然与魔族有染。” 萧辰没有理会齐睿,只给沉言下了一句警告:“你最好说的都是真的。” 随后便回去和几位掌门商议起什么,沉言只听得只言片语,大抵是和最近魔族频繁出现有关。 而这也正是沉言想要的效果,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小白一个人身上转移到整个魔族。 商议定后,温胜又问:“除了魔军集结,你还知道什么消息?” 沉言装作略微思考,遗憾回道:“没了。” “那你还有什么法子能去往魔界?” “没有。” 见再没什么消息能套出来,几人又商议了一番后,便各自离去,似乎是有了计划。 元霁则亲自将沉言带去了一个房间禁闭。 令沉言意外的是,这房间根本不像是禁闭用的,房内装饰整洁奢华,好像她是贵客一样。 待沉言踏进房间后,立马感觉到一道禁制落了下来。 元霁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凭眼神就能知道他此刻有多兴奋。 左右现在还不能抽身,沉言便老老实实的留在这里,还能顺便探听他们的计划。 之后的几天,沉言闲来无事便打坐恢复,利用火蝶探听消息然后传递给玄意宗。 五释几次表示要再上隅阳山,都被沉言说了回去。 “打得过那些人吗?” 唯一让沉言疑虑的是,元霁每日准时准点来送吃食,并且一定要亲眼看着沉言吃完才肯离开。 对此沉言怀疑饭菜里莫不是做了手脚,但过去几天都没有什么异样,实在是搞不懂。 直到元霁终于开口说话:“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少年吗?” 说话间,桌上已经空了的碗筷被一扇而飞,散落一地。 沉言下意识起身,催动灵力,下一瞬便觉四肢无力,跌倒在地,体内刚积蓄起的灵力迅速爆开消散。 沉言暗自懊悔,果然是饭菜有问题。 元霁挥手间,将沉言双手自半空吊起,掐着脖子迫使她抬头。 “玄意宗主,玄意宗主,偏偏是上官渡阳,我找了他整整七十年,早不死,晚不死,我找他那么多年的时候死,他死的太容易了,他死了,你成了玄意宗主,那就你来替他受着吧。” 元霁的话在沉言听来就是语无伦次,不过有一点她很明确,这俩人是有深仇啊。 呵,又一个烂摊子。 沉言再次在心里将玄阳凌迟八十八遍。 “所以,你们有什么仇?” 元霁松了手,背对沉言,负手而立。 “仇?他不配。”说完便摔门而去。 沉言试着凝聚灵力,但浑身筋骨就如同化了一样,别说灵力,动一下手指都很难。 虽然不痛,却难受得很,感觉犹如蠕虫在里面蠕动,还不如疼痛来的舒服。 回想元霁的话,他应是只知玄阳,而不识上官渡阳。 沉言听说过,玄阳这个名字是他拜入玄意宗后自己起的。 那他之前到底是如何在别人都没见过自己的情况下结下仇的? 第二日,元霁几时来的沉言都没有注意。 自从灵力被限制,沉言就变得有些昏昏沉沉的,五感变弱,恍若被什么东西包裹着。 直到嘴里被塞进一个小丸子才发觉,小东西入口即化,顺喉而下。 这时才勉强听见元霁的声音:“你可给我撑住了,千万别死。” 随着话音落,身体中原本感受不到的灵力忽然开始肆意翻涌起来,此时才是疼痛真正来临时。 一开始是心脏,每跳动一次灵力就翻涌一次,速度越来越快。 然后是四肢,最后是大脑,整个身体都像是要撑爆。 如火灼,然后猛然落入深水,听觉失灵,最后一眼只从眼缝中看到一身白衣的人离去的背影。 至此,沉言才回忆起来,这种感觉不就跟在培养皿里当试验品的时候一样吗。 来到这个世界三年之久,遇到玄意宗里这群不靠谱的人,导致她把过去的生活记忆掩埋了。 过了许久,意识逐渐清晰,听觉也开始恢复。 仪器检测的滴滴声传入耳中,还有听不清的争吵,唯独怎么都睁不开眼。 沉言知道自己大概处于梦中,只是这梦太过真实了,甚至都听到了自己实验员的声音。 她必须醒过来,可灵力无法聚集,想动也无力,被迫听着那些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梦里的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几天,现实的时间更不知道。 直到她听到仪器出现了警报,这声音代表她的实验出问题了,不得不说,这梦太真。 外面的人声嘈杂混乱,沉言的视线却逐渐明晰。 随着实验被修正,灵力开始有序游走,在警报解除的一瞬间,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自沉言身体中散发。 在梦里这么多天,现在她终于听清了。 “没死,命够硬,哈哈哈哈………” 元霁笑得癫狂,不过已经无所谓了,沉言双手一用力,轻松便挣脱了束缚。 抬眸看向元霁,毫不意外扑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 “你……你这是……怎么会……” 沉言毫不在意,探了一下自己的内息,得益于元霁的一番操作,身体反而恢复的更好,只是还没到最佳状态。 “选我试药,是你的失误。” 元霁眼神晦暗不明。 “你知道我用你试药?” 沉言没有回答。 元霁也不再追问,就算知道是试药又如何。 “死不了最好,我这可还有不少药,一样,一样的,挨个试。” 临走的时候,元霁又给房间加了第二重禁制,派了两个弟子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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