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听见他们的呼喊声，难承其重，立刻哆哆嗦嗦地起身。 列森这时用一只手穿过她的胳肢窝，抓住她一边的肩膀，拉起整个身体。 等奈奈站稳，列森简单地跟她介绍面前的三个人。 “涅蒙，黑旗军的统帅；维西尔，负责处理内务；辛基，你认识。” 奈奈对他们漏出笑容，正打算自己也介绍一下时，列森打断她，冲维西尔昂了昂下巴：“准备一下。” 维西尔得令，冲奈奈颔首，退了出去。 奈奈才注意到她是个女孩子。 她头发都剃光了，但是面容和善，气质像尼姑一般。 列森带着她回到军营中央最大的帐篷里，拉开帘子，又只有他们两个人。 中间有一个小火盆，让密闭的空间瞬间温暖，阻挡户外的所有风雪。 因为之前都没有见过地源的女孩子，奈奈好奇地问：“维西尔是她的名字吗？” 列森低头解开自己的腰带：“不是，统称。” 奈奈找一个椅子坐下，烤火：“那她的名字是？” 列森根本没有想：“不记得。” 奈奈想起涅蒙：“那黑旗军是什么？” 列森并不擅长解答问题，很简约地说：“一个军团。” 她砸砸嘴：“你都不告诉我，回到地源我很多常识都不懂，等于一个白痴呀。” 列森看了她一眼，转而低头把藏在口袋里的刀和其他重物扔下：“你回去要上课。” 奈奈瞪大眼睛看他：“什么课？通识课？文化课？” 列森说：“就是告知你刚才问我这些问题的答案，还有其他作为你身份要学习的东西。” 她的嘴巴形成一个圆形，样子看上去是明白了。 《地源女人养成课》，大概是这个意思呗。 不过有没有考试呢？如果有考试的话，还要温习背书，这样的话还是原来的工作有趣。 奈奈在自己的世界里，是互联网一款音乐产品的运营，平时写写方案，做点有意思的活动，不用背很重的kpi，同事氛围很不错，让她感觉进入社会比读书还要轻松。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时，列森已经一身轻松地蹲在她面前，深邃的面庞在她面前轻轻摇晃。 他一声不吭，看着她的眼睛，手却在脱她的衣服。 奈奈一惊，肩膀瞬间耸起来：“干什么？” “衣服脏了。” “有新衣服吗？” “待会维西尔会拿过来。” 她握住他作乱的手：“拿过来再脱。” “要擦身。” 说罢，列森扭头看了火盆旁边一大缸水，还冒着热气，看上去早就准备好了。 奈奈僵硬地把他沉重的手往外放：“我可以自己来，不劳烦你。” 她站起来，拿起毛巾往热水走去，列森无声地把奈奈从后面抱住她，轻轻一抱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手摆弄她的领口、袖口、衣摆，眼神透露着不容违抗的命令。 奈奈微靠在床头，眼睛随着他的手移动着，呼吸也随着他的动作起伏，他手上的薄茧轻轻地擦过肌肤时，犹如电流触碰，让奈奈忍不住一个激灵地颤动。 列森以为她冷，把被子拉过来，靠在身后。 但其实奈奈超级害怕他又在这里办了她，她已经被他脱了个精/光，脸上泛起红晕。 帐篷外响起维西尔淡淡的声音，奈奈立刻紧张地拍他的手：“有人有人有人有人！” 列森觉得她大惊小怪，被子一掀盖住她。 他走到外面，亲自来接东西，又进去了。 维西尔略显惊讶的回头，大家都看见她没进去侍奉莫玛，那这么意味是首领自己来！ 列森把一堆东西都放下，用毛巾浸湿了热水，把被子拿开，准备擦拭奈奈身上的伤口和其他地方。 她微微坐起来，看向他的眼睛，专注而沉静，收起了往日如狼一般的锋利，碎发盖下来，略显俊容柔软，生人勿进的气息已经消散而去了。 他好像确实没有这样的意思，只是…… “好烫好烫好烫！” 奈奈尖叫起来。 只是烫死自己的意思啊！ 列森把毛巾按在脸上，略带疑惑地看着像小鼹鼠一样缩回自己洞里的奈奈，说：“哪里烫？” 还没等奈奈回答，他便意识到她跟自己不一样，对温度的感知很敏锐。 他习惯性用大拇指灭蜡烛，她可能稍微接近蜡烛便感觉要被烧灼。 列森把毛巾摊开，轻轻地吹了吹。 散出来的热气氤氲，柔和了列森五官分明的棱角，不止是眼神，连着身体都完完全全卸下锐利，已经看不到平日坚毅如铁、强硬至极的模样。 奈奈见此，心弦微微一动。 所有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因为她的终点就是他。 她眼睛已经酸酸的了，水光荡漾，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可奈奈还是不想哭，都回到列森身边了，还要哭什么呀？ 她咬住嘴巴，忍住，把酸涩都吞下去，而后静静地看着他。 列森继续擦拭她身上的脏东西，最吸引人的脖颈喉结翻动着，偶尔的吞咽动让皮肤下的筋脉扩张，男人荷尔蒙带来的性感就在绽放在奈奈的面前。 原来他也在忍。 擦的差不多了，列森准备她涂药，他快要起身时对上奈奈的眼睛，眨眼间她昂着头，已经吻了上来。 奈奈闭着眼睛，睫毛颤动，列森却直直盯着她，立刻迎/合地搂紧腰身，眼底的冲动快要把她生吞活剥。 奈奈可不知道这个主动的吻掀起了列森内心多少的波澜，他想要紧抓她却不敢用力，床上的被褥都被他弄乱。 但他很快就克制了，因为他怕她伤口裂开。 他脸色不是很好地再次去拿药，腮帮子快要被咬的铁青，但是奈奈却得意地咯咯笑。 她用被子把自己包起来，开心地高喊：“通过测试！” 列森让她伸出一直胳膊：“什么测试？” 奈奈：“自制力测试，如果你刚才霸王硬上弓，那就是没有通过了。” 列森：“不通过会怎么样？” 奈奈：“那就要多考验几次了。” 列森：“你那边的习俗？” 她听此又绽放出更加开心的笑容。 以前列森可不会在意自己原本的生活怎么样，更不会问所谓“老家”的事，他只是认为是奴隶的故乡，没什么好知道的。 但是现在透露出一点点苗头，都是改善的大表现呀！ 奈奈跟他徐徐讲来：“差不多，比如说娶老婆的时候，伴娘都要给新郎和伴郎出题目出考验。全部通过才可以接到新娘。” 列森还是那个问题：“没通过怎么办，要离婚了？” 切入点真是不一样。 奈奈伸另一只手上的胳膊：“不是很难的考验，就算是很困难，新郎都是要契而不舍的，要让新娘看到对方的诚意。” 列森忽得抬起眼睛：“那你看到我的诚意了吗？” 奈奈立刻点头如捣蒜。 列森问：“那愿意嫁给我吗？” 奈奈那侃侃而谈的样子消散了。 真是该死，怎么自己这么不经逗呀！ 她吞吞吐吐：“只有诚意是不够的，诚意也要经历时间的考验。” “多久？” “好歹也得，额……”奈奈身边结婚的朋友还真没有，“最短半年，最长七八年都有。” 列森对这个规矩不是很满意，稍稍用力，奈奈就嗷嗷叫。 他给她涂完药之后，穿上衣服，再把头发泡在另外一个水里洗掉血块，才算干净。 奈奈在火盆边烤火，等头发干的时候，刚才背着大锅的炊事兵和其他男人把饭菜呈上来。 菜摆满一大桌，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的食材，烤乳鸽、爆炒牛肉、香辣兔头等等，她饿了很久，一点不想吃什么素菜，这些荤腥简直完全十分合胃口。 奈奈就要抓起一个鸡腿啃的时候，列森就站在她旁边，皱着眉头，低低地“嗯”一声，抓住她悬在空中的手：“等一下。” 奈奈扭头，自己快要饿成豆干了，还有啥事：“怎么了呀？” 在门口站着的炊事兵听闻一脸紧张。 列森拉了一个椅子坐下来：“你手涂药了。” 他们根本没有碗和筷子或者刀叉，都是用手。 他拿起她要拿的东西：“我喂你。” 众人惊掉下巴，但是在首领面前还是保持平静的表情，他认为士兵绝不能一惊一乍的。 “还有，”列森眼神像刀一样，“怎么没有备菜和水果？” 啊？首领外出一段时间，菜谱新增了这些东西吗？ 不是，菜……桌上不都是菜吗？ 尽管炊事兵们内心一万个不解，还是低头没有说出声。 “去找。” 列森赶了他们出去。 出了帐篷回到自己地盘——厨房的炊事兵们，百般不解。 “菜？什么菜啊？” “风源这冰寒地冻的破地方还有果子吗？” “菜是指……额，叶子吗？木头是菜吧。” “鸡蛋算水果不？在我眼里打下来的小鸟是水果。” “可以去打家劫舍，问风源他们知不知道。” “莫玛怎么不认为兔子是水果呢？” “走吧，抓个风源人问问。” …… 最终六个大汉子呈上了做好的烤黄瓜和爆炒海带呈上来。 其实做法都很奇怪，黄瓜可以生吃下火（但其实奈奈觉得这根本不是水果），海带可以做汤（其实奈奈觉得长绿色叶子的才是蔬菜），不过可以看出这群只会做荤菜的厨师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列森觉得勉强还行，跟奈奈说：“吃吧。” 六个男人齐刷刷地看着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麻烦满意吧，麻烦满意吧。 奈奈刚饱腹了一餐，实在吃不动，但是看着他们低垂的头颅，感觉他们压力倍大，吭哧吭哧地埋头苦吃，消灭了一半。 她可不想给自己招仇恨，立刻先说：“很棒！很棒！” 列森这才脸色缓和，那群厨师也跟着松一口气。 列森随后大步走出帐篷，望着在地上休息而略有松懈的武士们，他沉肃地高喊：“启程，原路返回！” 男人们迅速站起来，平原立刻回荡着战甲的声音，陆地上墨色的海洋开始翻涌，一股浓重而严寂的氛围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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