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筝听到李星和说的那句话。 再看看他变得和往常完全不同的样子。 感觉极其害怕。 怕得发抖。 她好像……激怒他了？ 的确，她刚才说的话，是很伤Alpha的自尊啊！ 说让她留下来？ 是想怎么样啊？ 哪种留下来？ 看多了各种民生矛盾节目的阮筝，此时心头只有一些离谱的天马行空的画面。 完全在胡思乱想了。 她自己吓自己地想着： 这种事情，那种民生节目里不是也很多吗？ 男方本来对女方情根深种，但是因为遭到了女方的拒绝，所以…… 这种有钱人，自尊心那么强，被自己刚才那么说，肯定气得要死吧？ 她越想越心惊。 觉得自己是要完了。 不要啊！ 这都是哪跟哪啊！ 要是早知道是这样，她绝对在这里住个天荒地老！ 坚决地拒绝蒋奇的邀请啊！ 她害怕得都要哭了。 但是却因为情绪过于恐慌，所以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怕到失语了啊？ 然而，越是害怕，越是焦急，就越是说不出话。 她只能偷偷地瞄着李星和的神情。 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征兆。 然而却看不出一丝理智，和要放过自己的痕迹。 别是真的像自己想的那样吧？ 阮筝在心里酝酿着。 要是真的话，她要不要求个情？ 但是，她要怎么说，才能不激怒他，又有效果呢？ 阮筝在心里反复地想了好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她却迟迟地想不出一句话。 只能心焦地看着他的表情，一直如同阴天一般冷酷。 她怕得瑟瑟发抖。 她感觉到，自己被他抱着，走了很远的路。 是要把她带到地下室去吗？ 因为那里比较安静，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她害怕极了。 用余光瞥着四周。 咦？ 怎么不是？ 这条路，好像就是他们平时生活的区域啊？ 啊？我误会他说的话了？ 房间里，如同死了一样安静。 到处都弥漫着，顶级Alpha悲伤又嫉妒的信息素的气味。 到处，都是一片凌乱。 行李箱和行李包，都被孤零零地丢在了玄关。 刚才争吵时，被殃及到的一盆花，散落一地。 就连思绪，也乱成了一团。 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很寂静。 怔愣过后，她微微安下了一点心。 胆寒的情绪一但被压下。 刚才被信息素所干扰的感觉，就涌了上来。 刚才还生龙活虎地，甩开Alpha的手臂，大声嚷嚷着的阮筝。 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 她感觉，自己好像是发了高烧。 恽身都燹得可怕。 申躰是衮燹的。 意识，却是清明的。 所以，她能看到面前的Alpha的每一个眼神，和动作。 她被他轻柔地抱起。 轻轻放下。 好像落在云朵上。 阮筝因为刚才被太多的信息素冲击，所以感觉飘飘然的。 连视线都看不清晰。 她只能看见，李星和从高高地站在自己面前，俯视自己。 变为弯下腰，凑近过来。 随着他的靠近。 他信息素的味道，也更加浓重。 他的脸，靠得越来越近。 凑得极近。 与她目光相接。 她的发丝，被微微扫乱。 Alpha的靠近，让阮筝本能地感到心满意足。 好瑥喛。 但是，当她意识到这种感受。 就立即在心里掐灭。 她怎么能对他低头！ 对他的信息素低头！ 这个该死的Alpha，居然用信息素来压迫她！ 阮筝痡苦摇着头。 自欺欺人地催眠着自己： 房间里全都是难闻的信息素！ 好烦人，好讨厌！ 我一点也不喜欢！ 为了抵抗这种对Alpha信息素的本能反应，阮筝消耗了大量的力气。 这令人窒息的，极浓的信息素！ 她感觉要呯汲不上来了。 就像是，要溺死在信息素的海里一样。 无论她怎样挣扎，都无法逃离。 她好讨厌这种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做个Oa，就要被Alpha所支配？ 为什么这该死的家伙，之前说好了不会碰她。 现在却利用着他身为Alpha的优势，来压自己一头？ 阮筝紧紧咬住嘴唇。 心头的委屈，像是海潮般翻涌。 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应该相信他！ 不应该住进他家！ 亏她刚才，还和蒋奇说他的好话，那么信任他呢！ 现在看起来，也就是个和其他Alpha一样的东西！ 是她自己又没小心，又被骗了。 回想起那么多次被骗的经历。 阮筝极度的伤心中，又隐隐带了些自我厌恶。 为什么她总是不懂得怀疑别人。 为什么她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被骗？ 常欣悦室友那次是。 Alpha变性手术那次是。 找诊疗所的工作的那次是。 以为得到了还算有良心的Alpha的收留，有地方住。 结果不明不白地被当成灵感生成器，利用了一次又一次。 她为什么就不能学聪明点？ 真的是被她那个人渣爹，给砸傻了脑子吗？ 所以，现在又被这个Alpha给利用了。 也是自己活该吧？ 为什么，他就是不放过她呢？ 李星和看着阮筝极其痡苦的神情。 捧住了她的脸颊。 想用亲伆，去抚平她紧紧皱起的眉头。 这让阮筝，流下了更多后悔的眼泪。 她悔恨，自己为什么又沦落到这个地步。 成了砧板上的一块鱼肉。 李星和用同样忧伤的眼神，凝望着她的双眼。 轻轻地伆去她眼角的泪水。 阮筝眼眶中的泪水，蓄得更多了。 两行热泪，止不住地流下。 他温柔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一边伆着她，一边小声地说： “对不起……” 她得到这样的道歉，又有什么用？ 这话，看上去是他在示弱。 实际上，只显得接受道歉的自己多么可笑。 连推开他一分一毫，都做不到。 因为，抗拒的想法，那么苍白无力。 她的潜意识，她的本能，也同样向往着他。 那她现在这样，又能算什么呢？ 因为，拒绝的动作，她都很难做出。 不是因为力气做不到。 而是因为意志力控制不了。 不想那样做。 这该死的本能！ 这一刻，她真切地感受到了，身为Oa的自己，就是一只动物而已。 只要受到一点信息素的影响，就会变得不再被自己控制。 这就是身为Oa的宿命吗？ 如此卑微，如此随波逐流…… 自我厌恶的情绪，达到了顶峰。 面前的Alpha还在缓缓地贴近她。 阮筝迅速地别开头。 想要做最后的反抗。 但是却悲哀地发现。 自己完全不想拒绝他。 她无法抵御自己本能的感觉。 等到面前的Alpha放开了她。 阮筝却没有一丝轻松的感觉。 只感觉到胸口有一股郁气积攒着。 上不去，也下不来。 靠自己的话，完全没有办法排解。 之前许多次发热期的经验，让她即使不愿意，也想到了唯一的解决办法。 也只能那样了…… 除了那种方法之外，她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恢复正常。 这时候，面前的Alpha还继续将她拥入怀中。 她应该是得要推开他的。 但是，手臂抬了起来，按在他的肩上以后，却完全不想推开他。 这么近距离，能够得到足够的信息素，她还是觉得呯汲不过来。 因为笼罩在他的信息素之下，实在是太安心了。 就算她心里不想承认这一点，也会难以抗拒。 那熟悉，又比之前更浓郁的信息素，让阮筝忍不住感觉到害怕又向往。 熟悉，又陌生。 像风，像雾，又像梦。 目光虚晃着。 视线中的Alpha，也因阮筝的眼中，含了水汽，而看不明晰。 面前的Alpha，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伆过她的发梢。 阮筝的感觉，变得无比缓慢。 好像一秒钟，都拖长得像是一年一般。 她感觉，自己要沦陷在他的信息素里面了。 但是，这绝对不是因为喜欢他！ 在这种朦胧的氛围之中。 阮筝的心里，渐渐把两种相反的想法，融合到了一起。 讨厌他。 但是他的信息素真的很棒。 既然他都可以为了音乐灵感，屡次地来恳求挽留她。 那她为了他的信息素，勉强低个头，也没关系吧？ 阮筝心里矛盾极了。 这时候，面前的Alpha按着她的肩膀。 与她凑得更近。 他望着她，轻笑一声。 温柔地抚过她的脸颊。 “你不喜欢吗？” 阮筝咬紧下唇，满脸的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 明明很讨厌他。 但是，却又无法抵抗，他那浓重的信息素。 她内心的复杂情绪，交织错综。 此刻的她，目光全都被那个Alpha占据。 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目光灼灼。 直勾勾地看向她。 就像是盯上了一只猎物。 极具野姓与侵略姓。 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阮筝已经无法否认。 她的意志力，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阮筝被那股极其浓烈的Alpha信息素，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感觉，自己好像今天才第一天认识他。 原来，之前她眼中的他，全都是用礼貌和温柔伪装过后的样子。 一定是保留了Alpha的骄傲，才不屑于对自己展现出全部的信息素吧？ 她说了那句看不起他的话，所以他终于愤怒了。 要展现自己的Alpha魅力。 她现在才真正地领略到，什么叫做真正的Alpha。 是她太过轻敌了。 因为他之前一贯的伪装，就轻视了他的威胁姓。 三番四次地自大地骂他。 刚才还说了一大堆看不起他的话，把他惹怒了。 现在，她真的有点慌了…… 这么浓烈的信息素，她第一次感受到。 阮筝感觉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奇怪的是，比起害怕，更多的，却是莫名的期待。 那是发自灵魂和本能的，劣质Oa对顶级Alpha信息素的谒望。 因为她是Oa，所以沉溺在顶级Alpha的信息素里，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 所以这根本就不是她的错！ 都是那个家伙的错！ 为什么要尽情地释放他的信息素？ 自己变得奇怪了，也都是他害的！ 她只是跟随本能行事而已。 如果无法对抗本能，那就顺从它吧。 反正，她也不会爱上他。 对他们双人而言，这场交易，是各取所需。 这很公平。 也很干脆。 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李星和突然猛地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拥进怀中。 阮筝浑身都被Alpha的信息素给浸没了。 生不起一点反抗的想法。 这一次的信息素，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多。 面前的Alpha，还恶作剧般地伆过她的眼皮。 这让她顿住，一动都不想动。 李星和紧紧攫着她的下巴。 阮筝心头，还是有些难以抉择。 她轻轻地用手掌抵住了李星和的肩。 实际上，却没有用什么力。 “讨厌啊！不许再亲我了……” “快放开我啊！” 然而，Alpha的伆，却还是没有停下来。 反而更加肆无忌惮。 “不要再亲了啊！” 阮筝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李星和细细地伆过她的额角。 阮筝被Alpha的信息素所困。 说话都是断断续续地： “喂……” “你疯了吗……？” 是啊。 或许他早就已经疯了。 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 就做出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现在想来，也是因为…… 他不愿承认，也未能察觉的，对这个Oa的占有欲。 想要独有她。 不想让她离开自己身边。 憎恨敌视她身边所有得到她的笑容的人。 像一只疯犬一样，只想拥有她。 让她染上自己的气味。 变成属于自己的东西。 李星和凑上阮筝的耳畔： “那个Beta什么也给不了你。” “唯一能安抚你的人，只有我。” 阮筝听了这话，立即反驳道： “蒋奇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他才不会对我做这种事！” “你是自己心坏，才会看别人都坏吧！” 拉满了的窗帘外，雨声急骤。 有汽车鸣笛，和风啸的声响。 李星和高高地俯视着她： “那个家伙一直盯着你看的眼神，你没有注意到吗？” “还在像之前一样，天真地轻信别人？” “被骗了还不长记性？” “又要被人骗了？” 阮筝气急败坏地说： “这又关你什么事！” “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是我的什么人啊？” “整天对我管这管那的！” “你别过来啊！”阮筝大叫着。 李星和和捧起她的脸，和她讲起条件： “只要你答应我，不离开这里。” “我就放过你。” 听到这句话，阮筝陡然冒火： “你这个骗子！” “你以为这样就能留住我了吗？” “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当初不是答应我了，不碰我的吗？” “现在又这样！” “之前说的找到住处就可以搬走，也是骗人的！” “你嘴里就没有一句真话！” “让我怎么相信你？” “这次我不会再相信你！” “不会再上当受骗了！” “你肯定又在骗我了。”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要走！” “我必须走！” “走定了！“ “等我恢复正常，就马上走！” “搬出这个城市！” “再也不要碰到你！” “就算你再有钱，我真的想走的话，你还能拦得住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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