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凌年眼中多出的占有就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仿佛听见了他言语,少女神色安宁许多,手还是紧紧拽住他不准走,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指间多出一片叶朝窗外射出。 下一秒窗户打开,暗卫站在窗边树上作揖:“主子,在。” 奚凌年替她盖好被子,随意道:“去查她小时候的事,一件也不能落下。” “是。” 徐梵梨一睁眼就察觉床边坐着个人,脑中是一片空白,身子往后缩:“奚凌年?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奚凌年端详她羞恼的神情,给她倒了杯茶:“你半夜做梦,嘴里一直喊着我的名字不说,好心下来看你谁知你拽着我手就不肯松了,白白给你占了我一个晚上的便宜。” 他掀开袖子,给徐梵梨看小臂上清晰的抓痕。 真的是她做的?徐梵梨狐疑地动了动自己的手,小声道:“抱歉。” 她拧了拧太阳穴,许久没有梦到过以前的事了,倒也提醒她那些人还活着,没死。 还未结束。 徐梵梨喝了口茶,问:“节度使的事怎么样了?” 奚凌年道:“占了我一晚上的便宜不给个说法,现在倒是提起别的男人了,楚湘宁,你行啊。” 徐梵梨刚咽下去的茶差点要喷出来,拿帕子擦了擦嘴,按耐住把他踢下去的冲动:“正经点,在说正事呢。” 奚凌年这才正色:“他们之间盟约还在,你爹估计是把他儿子的死都推到你头上了,现在幽州节度使对你下了通缉令,全城通缉,还要召开四盟会邀请各州的节度使来商讨大统一事,这倒不意外,毕竟他又不止那一个儿子。” 儿子去世转头就办起盟会了,徐梵梨觉得事情愈发棘手。 现在三皇子那边的人可算是得罪完了,若他真继承大统不堪设想。 徐梵梨问:“现在出城把握大吗?” 他独自应该没问题,可眼下最难的是还带着一个人。 奚凌年沉声:“我尽力。” “其实可以不急,”徐梵梨披上外衣乔装打扮一番,对他眨眨眼,“他们不是打算要开那什么盟会吗?既然都是九死一生,为何不选对我们更有利的。” 正好破了这盟会。 四方盟会的消息很快传遍各州,李府上下这几日忙着张罗着盟会,才挂了几天的白灯笼又收着了,成天都有出去收菜的丫头办事腿脚不伶俐被骂。 管事招进来一批又走了几批,近日也是头疼,瞅见新来一个背着菜篓的姑娘身形很是瘦弱,就指着她骂道:“她是谁招进来的。” 王嬷嬷连忙站出来:“马上就要打仗了,这人是一天比一天难招,我是看这小贱蹄子无父无母的可怜才……” 处于争论中心的徐梵梨权当没有听见,赶在盟会前潜入李府,这么好的计策奚凌年居然看不上,留了几个暗卫就不知去谋算什么去了。 总感觉奚凌年才是一肚子坏水的那个。 管事旁边的小丫头叉着腰冷笑:“所以你招个病秧子是要李府白养吗?这不是做慈善的地方。” 徐梵梨倒也不生气,莞尔道:“嬷嬷,我把菜买来了。” 小丫头将信将疑挑挑拣拣了一会:“不是还要你买些香菜吗?” 明眼人倒也看出来是一记下马威,可徐梵梨像是不知进退,奇怪道:“没有啊,管事只说买几斤猪肉就行了。” 小丫头脸色涨红。 管事也脸色难看:“胡说!不记得就不记得,在这推卸什么责任?你这姑娘心思怎么就这么坏,去把衣服给我洗了,这个月月钱也不用去领了。” 说罢,他与一众人甩袖离开,王嬷嬷扯住徐梵梨,忧虑道:“何必呢?刚刚管事旁的那姑娘叫婳银,近日与二公子很是亲密,说不定哪天就成了府上的奶奶,原本忍忍咱也不吃亏,这下倒好了,把人得罪了。” 可再看徐梵梨依旧面色如常,即便是穿着府上下等丫头灰扑扑的衣裳,发髻很朴素,举手投足却尽显书卷气,好像站这的是一可个朱香门第的世家小姐。 王嬷嬷都怀疑自己看错了 ,徐梵梨轻笑一声,骨子里透出的端庄令对方愣住了。 她说:“无事。” 她姘头的亲兄弟都被她夫君送去见阎王了。 因着得罪了这两人,徐梵梨处处被刁难,连带着李府小姐对她态度也不好,挑最累的活给她。 最奇怪的是徐梵梨每次都完成的很好,笑眯眯地在府上闲逛。 李杰明再怎么说也是幽州节度使,幽州的布防图在府上应该有一份,只是究竟在哪呢? 她轻松,暗卫可就成天叫苦连连,白天干活,晚上还要查布防图。 奚凌年消失这么多天究竟去哪了?不会把她一个人留在幽州境内了吧,徐梵梨向他留下的暗卫打听,对方却守口如瓶。 行吧,功夫不负有心人,徐梵梨终于找到了布防图的位置,奚凌年到时候向她要那图想都别想。 明天就是盟会,徐梵梨换上夜行衣,柔和的眉眼竟也多了几分英气。 她脚踩过生满杂草的院子,推门拧动书桌上不起眼的笔架,咔嚓,惊动了门外之人:“谁在里面?” 他推门而入,手中的灯笼驱散黑暗,管事皱眉:“是你?没人跟你说过有些地方不能乱进?” 徐梵梨脸上虽没什么血色,但也没一点慌乱,不动声色地对旁边暗卫使了个眼色。 可暗卫还未来得及动手,管事却先倒下了。 徐梵梨忽而抬眸,黑衣少年靠在门边,发丝被晚风吹起,手中的剑在逆光中很暗,与眼中映出的月光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这么多天去哪了?”徐梵梨疑惑道。 奚凌年身形靠近,垂眸望着少女越来越苍白的脸色,直接了当道:“处理了点事为盟会做准备,你——这在担心我?” 他好似无意间说,眸光闪烁不定,视线都集中在徐梵梨身上。 徐梵梨笑道:“这不是怕你被抓了把我给供出来。” 她眉眼依旧很温和,好像没有一点心机,可说话的语气又很认真。 少年冷笑:“真没良心。” 两人进入暗室,借着火折子的光看清了密室中的景象,最上边挂着一副字画,在面前的是大齐形势图,在旁边赫然是一尊威风凛凛的关公像。 他们早就勾搭上了,徐梵梨想起参与过地窖案的那些权贵,幽州是其他一个,那其他州呢? 她翻箱倒柜,终于在一个匣子中发现了幽州布防图,奚凌年眯眼正要展开看,被徐梵梨按住手:“我先发现的。” 奚凌年望着她侧颜,促狭地笑了一下:“夫人这是也想拿这图打幽州?” 徐梵梨捏捏他手,也笑道:“不一定是我打啊,哪天投奔了别人这可以当一个投名状。” 奚凌年眼中几分划过危险:“行啊楚湘宁,还投名状,我怎么现在才发现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呢。” 他反抓住她手一步一步靠近,徐梵梨抬眸与他戏谑的眼眸对上,呼吸纠缠在一起很是暧昧,她尝试挣脱又挣不开,在奚凌年面前说这些话是不妥:“但话说回来是我先发现的,夫君要和我抢吗?” 她一楚楚可怜,奚凌年就松开了手:“若是喜欢拿去玩便是,以后再给你打几副图玩玩。” 他捏捏她脸,手间温热,是真的自信啊。 徐梵梨暗自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移开手:“布防图失窃,若我给了别人估计等那时候反而还会将人坑了,还是给你吧。”这样,日后你的路也能顺利点,至少不会那么狼狈。 奚凌年命人将布防图临摹了一份,他握紧了徐梵梨的手,很细心地替她理了理鬓发,低声道:“放心梨梨,我会为你打出一片安宁的地方。” 少年目光赤诚,语调张扬,徐梵梨移开目光始终垂着眼,温婉的脸上有几分红晕。 徐梵梨笑了笑,又暗自叹息着。 心中的那句我不信,她并没有说。 婳银很不喜欢徐梵梨,但奈何这段时间就她手脚最利落,也只好不情不愿地将她安排到待客厅。 要买的毒药都买好了,这场四方会盟也该来了,徐梵梨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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