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伴着沈沐辰骇人的目光,黄医师终是颤颤巍巍地在塌前站定。 只见,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将药箱中的脉枕和帕子取了出来,搁置在塌侧。 而后站在原地停顿了片刻后,他又一脸为难地抬头看着苏玥的那两只,尚被困于沈沐辰胸前的皓腕。 这——他都已走至塌前,准备好近身探脉。可这,这沈小将军,他——他竟还抱着小姐不放,且未有任何松手的迹象,这要他如何诊脉…… 但值得庆幸的是,就在他片刻的苦恼之际,沈小将军好似读懂了他眸中的为难,竟有了新的动作。 只见沈沐辰,一手箍着苏玥的腰肢,一手穿过被褥抱起苏玥的腿窝,而后微微发力便将苏玥原本趴卧在他身上的姿势,调整为靠坐在他身上的姿势。 待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结束后,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才稳稳拖住女人纤弱的手腕,置于脉枕之上。 可在这个姿势下,苏玥的手腕处,那一直被隐于衣袖之下的红痕,亦暴露出来。 这红痕正是两个时辰前,苏玥欲冲进雨幕中.去阻拦那暴戾的杖刑之时,被苏启明牢牢擒住后,所留下的痕迹。 可面前的沈沐辰不明缘由,而对面黄医师更是不知缘由。 是以,此时二人望着这抹突然出现的刺眼红痕,神色各异: 沈沐辰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大概比之外面遮天蔽日的雷雨,还要阴鸷几分。 不过,仅仅只是一瞬,他便收敛掉脸上的情绪。 除却苏玥腰间那只力道逐渐变重的大手之外,大概无人能知晓他的内里正在如何翻江倒海地涌动着。 而这边,与沈沐辰同时看到这抹红痕的黄医师,更是心间一抖,惊诧万分。 待其再结合上,这数十日来,坊间对沈沐辰“夜驭数娼”的传闻,更是当场联想到了一出:沈沐辰兽/姓大发,没忍住强/要/了苏玥的荒唐戏码。 继而,便能推演出,眼下苏玥这般发烧昏睡的模样,肯定是因为这戏码太过,病弱体虚的苏玥承受不住折腾,这才,才—— 黄医师独自联想出此等高门秘事后,其黑黄的脸都被吓白了几分,继而又再一次怔愣在了原地。 而对面的沈沐辰,亦是对他再一次的怔愣,再一次的误事,忍无可忍,大声怒斥道:“还不赶快诊脉!” 突如其来的呵斥声,打断了黄医师的浮想联翩。 但同时,耳边炸开的急躁呵斥声,仿若又成为了沈沐辰戾气深重的罪证之一。 此番,黄医师心下更加得以确认了,苏玥如今这般虚弱模样,定是被粗暴的沈沐辰在床/事上折腾出的。 他甚至已经无需出手诊脉,便已在心中默默为可怜的苏玥,配好了一副治疗虚热症的方子。 虽他心里已经想好,但在明面上,面对着沈沐辰如鹰眼般犀利的逼视,他只得暂时掩下心中想好的方子,准备先“装模作样”地诊完脉,再速速去为苏玥配药。 是以,他按照流程,先拿起塌边的帕子,盖在苏玥皓白的手腕处。 而后,黑黄带着些许老态的手,才隔着帕子,准备走过场式地探脉。 . 内寝便这样短暂地静默了几瞬。 但片刻后,正在探脉的黄医师不知为何,突然轻蹙了下眉头。 沈沐辰见此焦急地出声问道:“如何?玥儿,可是,可是不大好?” 这话问得黄医师一僵。 他一边讪讪地收回手,一边正色回道:“非也,还好,还好。只是寻常风寒引起的发热昏睡,服几日药,便能大好。” 话落,他又偷偷,瞥了眼对面听到答复后,表情疏朗了几分的沈沐辰。 见沈沐辰未再纠结于他,方才为何突然蹙眉之事,黄医师才敢悄悄吐了口浊气,放下心来。 这——方才他蹙眉只是因为太过意外,意外于苏小姐此次竟真得只是普通的风寒热症,而非那激烈的床/事所引起的虚热症。 幸而沈沐辰没有继续追问他为何蹙眉,不然他实在不知应该如何当场编造个借口。 而且眼下回想起,自己方才竟将沈沐辰想得那般不堪,一时惭愧不已。 . 沈沐辰并不知道黄医师内里的弯弯绕绕,只是再一次关切地问道: “你确认玥儿,无事吗?以前,她如若这般发热昏睡过去,都是极其危险的,柳太医甚至还说过,极有可能再也醒不来。” 本就惭愧的黄医师,听到沈沐辰这番恳切的询问,赶紧正色,事无巨细地回道: “沈小将军,有所不知,过去小姐的身体在却是如您所说的那般病弱,但凡是风寒发热便有性命之危。 但这一切自三年前柳姑爷入赘咱们相府后,便发生了好转。 柳姑爷,他为了小姐当真是尽心尽力。 其不仅仅是在药方和穴位上下功夫,更是在食补还有熏香上,都下足了功夫。这日复一日地,内外调治,小姐的身体便亦愈发地好,今日我观其脉象都比早年间有力了许多。 想这柳姑爷真乃医术奇才,当比其父甚至还要更胜一筹。 小姐得此赘婿,真是三生有幸,老夫也很是替她高兴。” 话毕,沈沐辰久久未言,其深邃的眸中,更是神色难辨。 黄医师见此,有些摸不着头脑,待其欲张口再说些什么时,沈沐辰的唇角突然苦笑了一下,而后先一步出声命他即刻将药配好。 黄医师只得赶紧起身,向外步去。 在黄医师出了门之后,沈沐辰又把视线固定在远处一直跪伏在地,不敢抬头的雪儿身上。 只听他出声吩咐道:“去药房帮他,尽快将药送来。” 雪儿哆哆嗦嗦地回了一句“是”后,便疾步退下。 一方内寝终于又只余沈沐辰和苏玥二人。 . 沈沐辰先是神色莫辨地望了一眼门扉处后,确认所有人都已离开,才敛掉了身上所有的苦意,所有的恐惧,所有的戾气,又恢复成以往的温柔缱绻。 只见,他先是低眸深情地望向怀中的苏玥,而后将自己的薄唇贴在她的耳边,低声软语道: “玥儿~你方才真的吓到我了。幸而医师说你只是寻常的寒热症,只要乖乖喝药,几日后便能痊愈。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话落,薄削的唇更进一步地贴紧了那烧红的耳侧,而后毫无间隙地吻了上去。 紧紧是清浅的一吻,便足以将沈沐辰空洞的内心填地满满当当。 是以,他似一个上瘾的赌徒般,爱不释手地将苏玥抱得更紧了一些,将苏玥耳侧那个清浅的吻又加深了些许…… 就在沈沐辰无法自拔地沉溺在情愫之中时,昏睡的苏玥突然有了反应。 不知是因为耳侧太过炙热、太过黏腻的感觉,令她不适; 还是因为畏寒发冷的她,迫切地想与这炙热的源头挨得更近一些。 她竟主动调整姿势,将自己的身子与沈沐辰贴紧了一些,其两条玉臂更是无意识地直接攀上了沈沐辰的脖子。 面对苏玥突然的回应,沈沐辰欣喜不已。 他的薄唇微微轻启,吐出了早已被亲吮熟透的耳,而后自欺欺人地向她诉说着情愫:“玥儿,你也需要我,对吗?你也无法离开我,对吗?” 一语话落,就像所有人心知肚明地那般,无论是昏睡中的苏玥,抑或是清醒后的苏玥,都无法答“是”。 可沈沐辰却依然自言自语地诱劝着:“你看,我只是一会儿不在你身边,你便成了这副可怜模样,所以,玥儿你不能没有我,对吗?你不要再赶我走了,好吗? 小病秧子,你以前不是说过,想永远和我在一起吗?为什么要食言,是因为柳世芝吗?他真的有那般好吗——” 本是缱绻的低语,但说着说着沈沐辰突然变了脸,幽怨的眸子中闪着狠厉的光。 而后他贴紧苏玥的耳轮,如恶魔般低语着:“我将他杀了,玥儿会难过吗?” 话落,可想而知的是,苏玥无法回应他。 反倒是外寝传来的阵阵脚步声,打破了这满室的阴鸷。 . 少顷,已换上干净衣服的雪儿便出现在内寝中。 方才,她在外寝便远远地看到,沈少爷依然明目张胆地抱着小姐,她吓得当即低下头,只得端着药碗,硬着头皮向内步去。 所幸的是,沈沐辰没有为难她,只命她将药碗放下后,去外寝候着。 闻此,雪儿赶紧逃似地出了内寝。 . 待雪儿离开后,沈沐辰微微欠身,将塌侧的药碗,拿了起来。 他先是毫不犹豫地沿着碗口,将那苦涩的黑汤含入自己的口中,而后才低头准备喂给昏睡中的苏玥。 这套喂药的动作,三年前他大概做过许多,许多次。 是以,时隔多年,依然未见生疏,反而颇为流畅。 只见,薄削的唇在含住一口黑汤后,没有一刻停息地便急急地覆到了苏玥的淡唇之上,而后炙热的舌轻轻/撬开了淡红的唇缝,将满嘴的苦韵渡了过去。 因怕苏玥被呛到,所以他渡过去的速度很慢很慢。 起初未尝到味道的苏玥,还下意识地跟着他的速度缓缓吞咽。 可渐渐地越来越多的苦意涌了上来,昏睡中的苏玥本能地想用舌头将难以下咽的苦意,推拒出去。 可身上为她渡药的那人,仿佛太过熟知她,竟然在她推拒之前,先一步用炙热的舌,压制住了苏玥的舌,令她无法反抗。 而后沈沐辰和苏玥二人的舌头,便在这样连续几轮的压制与被压制的姿势下,折腾了许久,才将一碗药喂完。 高大的男人终于得以起身,薄唇亦终于得空喘了口气。 可怀中“不听话的”人感知到压制的离去后,便不愿再将口中未尽的苦药吞咽下去,甚至大有悉数吐出的迹象。 刚得以缓口气的沈沐辰,只得喉结微动,再一次将唇抵了过去,压着她,迫着她,饮尽口中最后的余药。 但片刻后,不知为何,明明苏玥口中已无余药,只剩苦韵。 可沈沐辰炙热的唇依然未离开,甚至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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