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年后…… 位于翼望山山巅的荧泽宫,独立于四界的逍遥之所。其宫主浮生是天地初创至今唯一存世的上古神灵。是以,当今神族中的几大势力都愿意将自己的子弟送往荧泽宫,聆听教诲。荧泽宫内囊括了大大小小数百间亭台楼宇,浮生居于荧泽宫主位祈年殿,在祈年殿偏殿住着他最疼爱的徒弟林晚。近日天光大好,从偏殿窗户外面向内望去,只见林晚趴在书案上,阳光透过窗牖的缝隙,穿过窗边的蔷薇,洒在她的发丝上,灿若浮金,然而她似是陷入了深深的梦魇之中。 她回到了长明山庄…… 神女陨灭的三百年后,在凡间山脚下的一座钟庭院内,两个大男人正在对着一个小小的女婴发愁。 “仙——,不对,兄长,你说这已经过了多少时日了,她怎么还是这个样子?竟没有丝毫长大的趋势。”一个身穿青衣,面容俊朗的男子拿着一把竹扇,正盯着这个襁褓中面色红润的女婴。 他是长明山庄的副庄主朗舒,也是多年前就叛逃了的魔族战神。 旁边身着玄色衣裳的是长明山庄庄主林昭。林昭本是念北雪帝的嫡长子,原名雪木昭,后因缘际会,并未继承念北帝位。目前在位的是原来的三皇子雪木勋。他微微扶额,并未出声,只是心里默念道:“难道是当年那场大战也伤了她的仙元?可这几百年来,我并未测出她具体有何异样。”随后,伸手向孩子的囟门方向施法,“仙元完好无损,那这是为何呢?” 朗舒一把推开,“让我来,我先把她的灵智给开了,再直接把灵脉打通。” “不可。”玄色衣服的男子挡住冲上来的那人。 这时,有一个小厮进来禀报说:“启禀庄主、副庄主,门前有一位长者,他自称可以解庄主燃眉之急。” “那快请他进来呀。”朗舒急忙说道。 而后,一位头发花白的长者一身素衣,面容和善,缓缓而来。走近,他向两位庄主微微行礼,两位庄主也立即回礼。三人并未讲话,老者径直走到那女婴身边,他笑着轻轻抚摸了女婴的脸颊,女婴立马咯咯地笑了起来。 他嘴里念念有词道:“因果回环,万事有因。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终究还是我来看你了。我知道你辛苦了,肯定也会怪我不辞而别。但是你还是要振作起来。” 接着仅见男子轻轻摸了摸孩子的手,继续说道:“你可要好好长大,未来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随后,老者起身向两位庄主告别:“两位庄主不必担心,此孩子从今而后便会正常生长了。” “多谢先生。”两位庄主立马弯腰回礼。 林昭觉得很奇怪,之前从未见过这位长者,但总觉得似曾相识。朗舒倒是觉得亲络,微微笑了笑,首先开口道:“不知您如何称呼?” “俗名不足挂齿,待她稍长之后,请务必让她去翼望山荧泽宫学艺。”老者语重心长地说道。 “荧泽宫倒是好去处,可我却不想让她再踏入仙门。”林昭偏过头满眼忧心地看着榻上的女婴。 “庄主,请借一步说话。”随后,两人便在客房说了好一会儿。 出来后,只见林昭身体微躬,“晚生谨遵先生之命。” 说完,老者便起身离开了。“真假互生,变换莫测,命运回环,我们都逃不过。”…… 命运之轮终于又开始转动了。 十六年后,在长明山庄后花园。 此时的林晚已经长成一个翩翩而立的少女。一袭青衣,把手中的剑耍的极好。剑锋凌厉,出招准狠,若是碰上一般的对手足足可以应付。一套剑法习毕,林昭慢慢地从阑珊处走来,“晚儿的剑,如今已耍的极好了。” “父亲!您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练剑。”林晚雀跃地朝父亲迎了过去。 “我来看我的宝贝女儿,怎么能说有空没空呢。”说完,轻轻地敲了敲林晚的头。接着说道:“我知你从小便喜欢练剑,今日是你十四岁生辰,为父给你准备了一件生辰礼。”说着便把一枚戒指放到了林晚的手中。 “好漂亮的戒指,这上面的花是蔷薇花吗? “是的,但是这并不是普通的戒指,它其实是一把剑,名叫念薇。你戴上它,轻轻唤它名字,看它会不会认你作主。” 林晚把戒指戴到右手食指,正了正语气,厉声念到“念薇”,随后右下方一甩,果真,那戒指伴随着朵朵蔷薇花的掉落,化成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剑。林昭看见剑化形的一幕,惊羡的眼神中划过一丝淡淡的悲伤,但是这悲凉一闪而过,他又满眼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顿了顿想说什么,却又没开口,只是简单地说道:“这剑自带神力,今认你作主,你要好好珍视它!” “女儿明白,晚儿一定好好保管,好好使用。” 就在这时,不知朗舒从哪里冒出来,出来便和林晚过招。刚刚说林晚的剑锋凌厉,而当下来看,朗舒的剑招更是独特,与林晚的剑意不同,朗舒的剑意之间多了些宏大的气势,大开大合之间尽显功力。 自不用言,没过二十招,林晚就败下阵来。 “不打了,不打了,叔父净会欺负我。” “哎,你可别冤枉我,是你自己学艺不精,怎么还怪我出手重。”朗舒收起了剑,撞了撞身边的林昭,“这你也夸得出来?花拳绣腿。杀伤力太弱。” 林昭白了他一眼,心里想着我自己的女儿我怎么宠怎么来。 看着被自己逗得正想发火的林晚,朗舒赶紧找补道:“不过,你这已经在我手下出过二十招了,已算不错了。”他拍了拍林晚的肩膀,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林晚当然不吃他这一套,傲娇地别过头去。朗舒看她气呼呼地像个炸毛的粉色斗鸡,不禁笑出了声。 “你还笑还笑,叔父你不许笑。”紧接着追着朗舒说要打他,绕着林昭跑了两个圈后,朗舒赶紧从身后拿出一套淡紫色的罗裙,“好了好了,我不笑了。看,给你的生辰礼。” “哇,是古烟纹碧霞罗衣!”林晚的注意力完全被转移了,立马收了剑,去接衣服,“叔父你可真是太好了。” “别夸别夸,刚刚是谁说我只会欺负人的。” “是我是我,是我说错了,叔父最好了。” “咳咳,还是要勤加练习呀,多练剑。”父亲在一旁突然插嘴道。 林晚和朗舒都笑笑,“是是是,我知道的,父亲。” “去前厅看看吧,窈娘还给做了长寿面和寿糕呢,都是你爱吃的。” “真的吗,那我赶紧去把衣服换上,就去前厅。”说完,便跑着回内室了。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能有多久。那边有消息了吗?” “有了,就在这几天,他们可能就要起兵。事不宜迟,兄长,该动身了。虽然我曾许诺绝不踏入念北神族都城半步,但自从姚元结义之后,你就是我的亲兄长,我实在不忍心看你孤身犯险,就让我你护送你到北国都城城外吧。那次大战,你至今都没有完全恢复……” “我也明白自己的身体,但是如果你走了。晚儿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呀!” “话虽如此,但是让晚儿去神军营也不是一个好方法。那里人多口杂,万一有了闪失,岂不更加棘手。”朗舒叹了一口气,“还是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再来接她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这次叛乱是他挑起的吗?” “据战报来说是他。”朗舒默了默,长叹一口气。 他们口中的他是原来的念北四皇子雪木青,现在的鄞城王。 “兄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回去,雪帝是高兴多还是忧惧更多?” 林昭一时回答不出来,他知道朗舒的担忧没错,但是他不相信自己的亲弟弟会对自己下杀手。他无欲无求,只是不忍念北内乱至此。 “我回去也不只是为了他,更是为了念北神族的族人,而且念北统辖之下还有无数无辜的人族子民。他们本就不该为这些付出代价。” “若是雪木青能知道这些才是万事大吉。” “他变成今天这样,也有我这个兄长教诲不严之过。“ 朗舒一听他这样说,便气不打一处来。刷地一声收了手中的扇子,用扇子狠狠地敲了敲左手手掌。 “兄长,你为何要如此自苦,我们从不欠他任何。”他觉得自己太过疾言厉色,缓了缓神色,“兄长好好准备吧,我也先去收拾东西了。”他知道林昭心里比他难受多了,确实也不应该再多说什么了。 在林晚生辰当晚,林昭和朗舒和她草草告别,便启程去了念北。林晚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只知道他们只是像平常一样有事出去了而已,他们总是都不定时地离庄,这十几年间林晚都习惯了。但是这次林晚隐隐地有预感,父亲和叔父这次离庄应该会比以往的时间更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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