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爷,你感觉怎么样?” 吴邪用力弓了下背,想坐起来,潘子上来扶他。 山洞里生着火。 几个睡袋和装备丢在四周,洞外一片漆黑。显然已经是晚上。 闷油瓶坐在篝火旁,正在煮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在这。”,吴邪道,“我不是在做梦吧?而且我不是死了吗?” “不是死了,是差点死了。要不是你胖爷我眼尖,看不到这东西,这时候你们已经在发臭了。” 说着,胖子一边玩弄手里的几枚铜钱,一边看向不远处的人。 “我,救了你,但是你不用感谢我,酬劳我已经收到。” 阿宁淡淡一笑,拿出自己的手带,丢给胖子。 “串起来,别丢了。买七赠一。” 之后潘子说了一下大概,吴邪一脸茫然 “所以,懂了吧。”,胖子道,“我们一直跟在你们队伍后面。” 潘子指了指闷油瓶就说。 “小三爷你不知道。其实你们进戈壁之后,三爷安排我和胖子马上跟了上去。 你们每一个宿营地,小哥都有留下记号,我们就保持着和你一站的距离,一直在后面,这是三爷的计策。 小哥和黑瞎子都是三爷安排的,目的是为了混进队伍,了解情况。 不过实在没想到,你也混了进去。 当时小哥留下信息,告诉我们你在队伍里。三爷还吓了一跳。 要我说小三爷你也真是,三爷不是让你别再这浑水了吗?你怎么还来?” 吴邪用力吸了一口气,突然感觉到很无力。 难怪那个黑眼镜一路过来这么照顾自己,看来,还是三叔的面子...... “那我三叔呢?” 潘子继续道,“三爷他们还在后面,你在里面,三爷不得不顾虑你的安全,所以让黑瞎子提点着你点。 这次排场很大。 裘德考还是棋差一着,以为这一次把三爷摆脱了。 没想到,咱们早就计划好了。” 说完,吴邪看了一边的阿宁,对方挑眉。 难怪那天晚上和闷油瓶长谈,说什么是站在自己这边。 当时吴邪实在没想到这一层。 老狐狸真的是老狐狸,和三叔斗,看来自己还真的不够格。 胖子就说,“也算你们命大。我们一直跟着你们。不然就你这体质,还想干这行。要我说,你就该回去好好倒腾你的小生意。” 吴邪瘪嘴。 “你还好意思说,不知道是哪个胖子,在我看完录像带之后,接了通电话,说接了单大活。结果这单大活,就是跟我三叔跑了?” 胖子语塞,拍着他的后背继续喂水。 “你看你,消消气,你三叔开的价,那实在高得离谱,胖爷我能不动心吗?” “除了你,小哥,甚至那什么黑眼镜,混到阿宁的队伍里,有拿一份钱的,有那两份钱的,只有我一个人,死乞白赖地跟来,连个毛票都没有,再这么下去,我可太亏了!” “行行行。”,胖子继续安慰。“我的天真别生气,乖,告诉你个秘密,你可是胖爷我背回来的。怎么样,在你胖爷背上睡得舒服吧。” 吴邪忙摆手,心忽然就静了下来,看着胖子,完全忘了之前的感觉。 “对了,你们是怎么找进来的?没有迷路?” 潘子就说,“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还是胖子厉害。我们现在待的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魔鬼城了。这里离原来的魔鬼城最起码有一百五十公里,是一片巨大的雅丹地貌群。由十几个小型的魔鬼城构成。中间是戈壁。所有魔鬼城都有岩山群相连,首尾相接。形成了一条巨大的魔鬼城链环。小三爷,你们就是顺着这链子走,那也有三千六百平方公里,你们走得出去吗? 吴邪一顿,皱眉。 “三千六百平方公里?难怪当时我和阿宁一路走来,感觉从来没有重复的景色,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原来这么大吗?” 胖子就道,“这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你顺着哪个方向走,是别人设计好的。那是因为这魔鬼城里有很多石头。这些石头的摆放非常的讲究,经常是绕过一座岩山,一边石头多,一边石头少。因为石头杂乱无章,你在瞬间意识判断不出哪边好走哪边难走,感觉差不多,但潜意识里,你却能分辨出石头少的方向,而条件反射的选择那个方向。” “结果我在这魔鬼城就一直在走别人给设计好的路线?” 潘子点头。 “而且小三爷,几乎每一个路口都是这样的情况,其实只要会看,就算有一个路口判断错了。那你接下来还是有无数个机会被纠正。” 胖子说,“这种招数在古代很普通,有一个非常朴素的劳动人民取的名字,就叫做奇门遁甲。” 说着,他看向闷油瓶。 “小哥我说的没错吧?” 闷油瓶点头。 吴邪忽然眼皮一跳,忙问潘子。 “所以潘子,你们是说这里的魔鬼城是一个环?” 潘子点头。 “这是我们的向导说的,怎么了?” 吴邪兴奋地在沙地里画了一圈。 “你不知道,我看过文锦的笔记。她说西王母是在无形的城墙保护之下。 这城墙别人看不到,但是碰到了,必然就会回头。 按照这样的说法,这里几千年前应该都是水,也就是说,这里有一条水带,类似护城河一样,围了一圈。 如果我们假设这条保护带,别人无法进入。 那么西王母国应该就在这个圈之内,也就是在这个魔鬼城圈的中间。” 说完后,所有人都无动于衷地看着。 吴邪被看得莫名其妙,摊手道,“我说的不对?” 胖子苦笑。 “这个,我们都知道,来来来,多喝水,多喝水。” 吴邪忙推开他。 “对了,你们找到我的时候,就只有我和阿宁吗?” 胖子有些诧异。 “不然呢,还是小哥先发现的。怎么?有问题?” 对方皱眉陷入沉思,想起昏迷时的感觉,摇摇头。 “不对,昏迷前我明显还感受到另一个人存在。” “那就是我和小哥,赶紧喝水吧你,喝完去睡觉。一天到晚净瞎想。” “小哥......” 看了看两人的方向,闷油瓶继续看着火,好像有心事。 ..... “......您说过,会应允我一个请求。 不管怎样,我很感激您给我机会,但第一次见面就跟您提出这样的话,我很抱歉。 我知道,您的纵容,是默认,也是故意。 很多东西不是我可以左右,想改就能改的。 这一切不管怎么变,最后都只是时间问题。 结局还是回到最初的状态,谁也逃不过。 毕竟命运,从来就不是这世界所有人可以掌控。 他们口中的为自己而活,其实,每时每刻都在因为选择,发生改变。 没有人能有主动选择的权利。 作为选择的提供者,几方争斗。 通过您,我知道每个身份、结局,时间、变化......可或许有些东西,并不只是我的记忆。 我知道,您不会关注过去发生的任何一切。 而我也才离开您,存在了不到一年时间。 很多事,我无法揣测您的意图,也无法置喙所有。 但现在,我想我可以提出请求。 我知道,所有局,您不会干预,任其发展。 但我还是希望,不要漠视,也不要伤害。也许他们,不止是棋.......” ...... 吴邪躺在地上,一如当初落水的他,没有一点意识,逐步沉入深渊。 四周波纹浮动,冰冷的指间轻触。 那是他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这种感觉,已经第几次了。 但每一次,他都不以为意,总觉得是自己的幻觉,之后很快也会忘记,就像那张脸。 如今完全想不起模样,只有一个大概模糊的轮廓。 也许那张脸的主人,并不是之前遇到的人。 只是这熟悉的冰冷,好像记忆深处,有什么东西一直记得。 ....... 胖子他们很快找到自己还有阿宁。 雨点轻落。 闷油瓶出现一刹。 一抹两人身侧,将散未散的残影,映入眼帘。 ....... 所有东西整理打包完毕。 胖子吆喝,闷油瓶打头,潘子殿后。 几人砍着树枝阔叶,就往峡谷深处走。 可前脚刚动,天又阴了下来,似乎是要下雨。 吴邪在心里感慨,大自然的奥妙真是无法穷尽。 没想到在干旱的柴达木戈壁的深处,竟然有这么一块潮湿多雨的绿洲。 真是天公造物,不拘一格。 整条峡谷不像在魔鬼城看到的那种雅丹地貌。 不是由风力雕琢而成的,好像是由地质运动产生的裂谷。 谷底不平坦,怪石嶙峋、层层叠叠,岩壁仿佛被利刀雕琢而成。 胖子道,“不觉得这地方像一个陨石坑吗?” 裂谷好比是陨石坠落的时候砸裂的地壳裂缝,产生的时候可能比现在深得多,逐渐风化,给填平了。 这样的峡谷在坑谷四周应该不是唯一。 峡谷很宽,进入密林之后,四周变得非常闷热。 石头和树上到处都有青苔,无法立足。 头顶上的树冠也密集得看不到阳光。 这确定不是在丛林里? 吴邪本来以为这种情况只有在峡谷的尽头才会碰到,没想到在峡谷中就已经如此了。 那坑谷里的情况估计更糟糕。 几人走得气喘连连。 看前面的情形,不知道这绿洲里面有没有什么动物。 ‘泥沼多蛇,遇人不惧。’ 这是文锦在笔记中写的,潘子也说得不错。 “雨林最多的就是蟒蛇!就是不知道这些蛇的大小。这里的生态环境十分特殊,大家一定要小心。” “主人,他们进去了。” 房间内,其中一个下属俯身贴近中年男子耳边低声言语。 对方饶有趣味地哦了一声,眼也不抬地继续看着手里的红头文件。 “有点意思。” “那,是留是丢?。” “你知道该怎么处理,不过一个女孩,过程也别让她太痛苦。” “那,要不要让那边知道?” 话音刚落,对方拿着文件的手猛地一紧,男人立马低头,声音颤抖不已。 “是,属下明白。” 一路过去,绿洲的景色十分绮丽。 可见当时的柴达木,应该还是一片富庶的河流密集之地,物种丰富。 不排除能在这里发现很多已经灭绝的动、植物。 但转念一想,吴邪觉得还是不要。 毕竟在山海经的传说里,西王母国是被一群人面的青鸟守护着,保不准就是长白山的那种怪鸟。 那还是灭绝了好。 然而走了不久,前面峭壁上,出现很多石窟。 密密麻麻,足有百来个。 覆满了青苔,不知道雕着什么东西,几人一下子紧张起来。 毕竟一路都没有看到任何关于西王母国的遗迹。 这突然看到,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有点恐怖。 胖子收拾起嬉闹的心情,上去查看。 石窟有大有小。 大的能并排开进去两辆解放卡车,小的只有半人多高,和敦煌的有很大不同。而且都很浅,在外面就能看到里面的雕像,只是被厚厚的青苔整个盖住。 吴邪爬上去拿出匕首,开始刮其中一座上的覆盖物。 在青苔中,里面逐渐露出了一座怪异的石雕。 是一座石刻的人面鸟身神像。 和之前在古沉船里发现的陶罐上的雕刻风格一样。 是真正的西王母国的雕刻。 只是经过千年的腐蚀,石雕表面布满了石斛,模糊不清。 等把上面的石斛全部去掉之后,雕刻的整体浮现出来。 是一尊立像。 鸟的头部是一张似人非人的女性怪脸。 长着两对眼睛,面无表情,冷酷异常。 两足下,雕琢着五个骷髅。 立于其中两个天灵盖上,形态极其生动。 看山石的表面,修凿之时应该还涂有颜料。 几人忙动手,将其他石窟的雕刻也一一刮开,里面都是一样的人面鸟的石雕。 有大有小,形态各异。 阿宁吸了口气。 “看来我们之前推断的没错。长白山中的人面猛禽便是西王母的图腾——三青鸟的原型。西王母手上可能掌握着一些我们所不了解的古老技术。可以驯养这种诡异的猛禽。 长白山的地下陵墓应该和西王母国的消失以及遗民的神秘东迁有关,那些怪鸟可能原本是栖息在这片绿洲之中,后来给那些分裂出来的遗民带到东方,充当陵墓的守护者。” “照你们这么说。这是那些鬼鸟的老家?”,胖子道,“那咱们这么进去不是送死吗?” “那倒不至于。” 吴邪皱眉。 “这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加上气候剧烈变化。原本大片的草原浓缩成了这一片绿洲,食物太少。人面鸟在这里可能已经绝迹了。我们在长白山看到的,可能是只是仅存的一些。 但不管怎么样,西王母国以青鸟为守护神,这里有这样的图腾,说明我们已经进入到西王母国界内,这种石窟图腾刻在这里,既是对外来人的一种标示,也是一种警告。反正后面我们大家小心就行。” 说完,几人相顾一下,都没有话说,神情复杂。 之后又耽搁了片刻。 阿宁给石像拍了照片,四处看了一圈。 几人最后看了一眼那些石窟,抖擞精神,离开崖壁,向峡谷的深处继续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受那些石窟雕像的影响。 慢慢地,吴邪总感觉到一种不安开始笼罩进丛林。 他们似乎正在走进一个无人理解的诡异世界,所以大家走得非常小心。 仔细注意着丛林中的每一个动静。 然而随着他们的深入,却并没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 一路无事。 甚至连西王母国的其他遗迹都没有看到。 只有雨林越来越密集,盘根错节,铺天盖地。 仿佛所有人是在远离西王母的王宫,而不是靠近。 只感觉到处是绿色的纠结的藤蔓,好像穿行在一碗发着绿霉的龙须面里,一直走到林子黑下来,两边的峡谷变成了剪影画,他们也并没有前进多少距离。 队伍中也没有了人说话,只剩下喘息和拍打蚊子的动静。 胖子走得气喘连连。 一边走,一边开始哼歌给自己提神。 毕竟他是开路手,不能迷糊。 潘子听不下去,开口就骂。 “这里这么热,你就不能唱点凉快点儿的?” “你胖爷唱的这是冰山上的来客,我唱起来,就想起长白山的冰川,多少能凉快点儿。” “那你唱白毛女多直接,还省得联想。” 两人有一句每一句地骂着。忽然,天上打起了雷。 云层里电光闪动,风也吹了起来。 阿宁皱眉。 “怎么下雨了?” 胖子道,“下吧下吧,这么闷着,你胖爷我都要孵出小鸡了。” “那你把你的小鸡看好,别等一下给雷劈了。” 话音未落,雨就真的下了下来。 起初是几滴雨,弹打在脸上,还没等几人反应,磅礴大雨就来了。 一下子,好像整个森林都安静下来,万木无声。 突然,“轰”一声。 整个峡谷瞬间轰鸣。 雨水像鞭子一样从树冠的缝隙里抽进。 身处雨林中的人纷纷下意识抬头。 闪电亮起。 另一行队伍,俯身跪倒歪头,双眼翻白。 大雨淋湿了他们的头发,一缕一缕。 头皮上似乎还有些奇怪的纹路。 个个僵硬苍白,完全失去意识。 忽然,他们之中有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诡异地扭曲着肢体,一点点从雨地里起身,转动一下,站起来。 在暴雨中双眼翻白地注视着雨林某一方向。 隔了很久,呲裂的牙床开始打架。 接着,地上歪跪的人群纷纷僵硬起身。 对着头目所‘视’,再一次,诡异歪头,恭敬臣服。 雨林中,闪电再次亮起。 树干阴影侧,身着黑衣的人影侧身而立。 眼中,清冷凌厉。 吴邪是怎么也没想到,雨会这么猛。 几人一下子猝不及防,抱头鼠窜。 密林底部有很多大树,树冠密集。 阿宁一指不远处的方向,几人忙爬上去躲雨。 那是一块由藤蔓纠结起来的遮盖。 这下所有人挤在一起,好像从汤里捞出来一样。 胖子刚要说话,又是一道闪电亮起,照亮整个峡谷。 借着闪电往前看。 一边崖壁上的雨水已经会聚成大量的瀑布倾泻而下。 黑夜中,雨林翻滚。 两边是冲下的巨大水幕,壮观异常。 峡谷之下,冲下的雨水形成无数条小溪开始汇集成河流,直向下游沼泽涌去。 吴邪忽然意识到这片绿洲形成的原因。 “这里是柴达木盆的的最低点。所有地下水和雨水,最后都会会聚到这里。可以说这里是整个柴达木地下水系的中心。 还记得扎西说的那些干涸的河床吗?也许并不真正的断流,而是全部下流到了这里。 所以无论这几千来年来气候如何变化,盆地的周边如何由森林变成沙漠。 这里仍旧保持着五千年前树木繁茂的样子。 这西王母国所在的地方,果然是昆仑山系龙脉之祖的宝眼所在。 这样的奇景,也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出现。” 说着,一边,胖子突然不安份起来。 大屁股挤来挤去。 树上空间本来就不大,他一动,所有人都不自在。 潘子就道,“胖子你干什么,皮痒还是怎么的?” 胖子皱着眉,咬牙切齿。 “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胖爷我,屁股突然痒得要命。” 完了又挪了挪,在树上蹭。 吴邪摇头,刚想说他几句。 突然,自己的屁股和背好像也痒了起来。 一下子奇痒难忍,就像有什么东西在爬一样。 忙弓起腿用手去抓。 结果这一抓,手感不对,猛地跳起来。 “虫子!” 瞬间,所有人全站起来,举起手电往靠的树干上看。 只见满树干都是密密麻麻的花虫子。 大概都只有半个小拇指的指甲盖大。 好像都是从树杆的缝隙里爬出来的。 几人腿上、屁股也全都是,拍都拍不掉。 “我靠!” 胖子大骂一声,忙跺起脚来。 五人重新爬上另外一条枝丫。 那里还有一块雨水稍微少一点的几条枝丫密集的死角。 但并不够全部人躲雨,于是阿宁和吴邪被推了进去。 其他人用防水布遮着头,算是勉强不用给雨水冲头。 潘子道,“刚才的是什么虫子?” 阿宁擦了擦脸,一拍暗淡下去的矿灯,把它打亮。 照了照自己的裤腿。 把粘在腿上死掉的虫子,用小拇指的指甲挑到矿灯前面。 仔细一看,好像是一只蜘蛛一样的小虫子,又有点像没有尾巴的小蝎子。 “这是什么?” 随即,阿宁眉头皱了起来,吴邪问她怎么了? 对方顺手拔出边上潘子腰里的刀,转头对他说,“转过去,把裤子脱了!” 说着就要来拽皮带,胖子忙挡手护住吴邪。 “阿宁,你干什么?天真他还是个孩子。” 阿宁道,“这些虫是一种草蜱子,如果不想以后趴着睡的话,赶紧把裤子脱了,等下让它们爬到□□里,那这辈子就算完了!” “你你你把刀给我,我们自己处理。” 说完,两人顶着雨,找了一处没虫的大树下躲着。 吴邪把矿灯往树枝上一架,胖子脸都绿了。 “快快快天真,老子要给咬残了!” “我去!你怎么搞的!这也太夸张了,怎么爬进这么多?” 胖子皱眉,顶着那满腿满屁股,豌豆大的血包子,直跺脚。 有些小虫都已经涨得透明了。 “之前过魔鬼城搬石头,太用力,屁档裂了,一开始还觉得挺凉快的,所以一直没处理。 这一进林子就给忘了。别废话,你快点吧。” “那我开始了。” “诶,等会儿。”,胖子道,“你知道怎么处理吗?” 吴邪看他,“直接挖不就行了。” 胖子嗨呀一声,一副咬牙,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忙从包里掏出打火机。 “不是,幸亏老子问你一句,不然就废在你手里了,拿着。 你得先把刀子烧热了,然后拿刀把虫子烫掉。千万别拉,要是把虫子头留在里面,那就非感染了不可,快快快。” 吴邪似懂非懂地点头答应。 “那你忍着点啊。” 话音刚落,胖子的惨叫,响彻峡谷。 吴邪足足给他搞了半个小时。雨都小了下去,才把胖子大腿和屁股上的都弄干净。 潘子检查完自己之后也想过来帮忙。 但他一过来树枝就开始颤动,所以只好作罢。 远远交代两人,一定要消毒,不然很容易得冷热病。 胖子迅速提起裤子,吴邪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趴在树上,让胖子处理。 胖子一边燎刀,一边就看咬的情况严不严重。 还好,不是很严重,十几分钟就处理好了。 但滚烫的刀背一上身,惨叫也不可避免。 之后穿上裤子,两人重新爬回去,尴尬地笑笑。 潘子就问,怎么样。 吴邪点头。 “还好。总算没给咬漏了,你们怎么样?” 潘子和阿宁只有手臂上被咬了几口,闷油瓶一点事也没有。 “这个时候,就显出小哥的好了!” 胖子小声说着,阿宁道,“草蜱子嗅觉很敏感,能闻出你们的血型。看来你们两个比较可口。” “那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蜱子。这种东西不是潜伏在草里吗?怎么都聚集在这棵树上。难道它们也吸树汁?” 对方摇头。表示也不理解。 “不过,既然这里有这种虫子。我们一定要小心,这些虫子是最讨厌的吸血昆虫,其他的比如蚊子、水蛭这些,很少会杀掉宿主。唯独这种虫子,能把宿主的血吸干。 我上次在非洲做一个项目,亲眼看到一头长颈鹿死在这种东西手里。 尸体上挂满了血瘤子,恐怖异常。 我们一靠近,所有的草蜱子就都朝我们涌过来,黑压压一片,像地上的影子在动一样。 只能用灭火器阻挡,尽量远离。” 吴邪想起胖子的屁股,再想想阿宁说的场面。 浑身一震,不寒而栗。 转头一看,忽然发现少了一个人。 是闷油瓶不见了。 忙问他去了哪里? 阿宁用下巴指了指下面。 就看到闷油瓶早就爬到刚才避雨的植物遮盖那里,打着矿灯,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下去干什么?” “不知道。” 阿宁表情复杂地看着下面的矿灯光。 “一声不吭就下去了。问他也不理人,我是搞不懂你这个朋友。” 吴邪叹了口气。 自从魔鬼城里那次交谈之后,闷油瓶的话更少了,甚至最近脸都凝固了起来。 一点表情也没有出现过。 也不知道这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也许真的像定主卓玛说的:他自己的世界里,一直只有他一个人,所以根本没必要表露任何东西。 看着那下面的灯光,应该是架在树枝上。 给风吹得晃来晃去。 吴邪总有点担心他会不会掉下去,可随即又想,这人是职业失踪人员,该不会趁这个机会,又自己一个人溜了吧? 忙顶着大雨,抱着树干,小心翼翼地一段一段下去,爬到矿灯的边上一看,顿时内心一凉。 真的没人! 只见刚才躲雨的那块植物遮盖下,空空荡荡,哪里还有闷油瓶的影子! ‘我去!难道真跑了!’ 吴邪心里暗骂,一下子气的不行。 ‘这人怎么每次这样,胖子做坏事还打个招呼。 这人根本就当我们不存在,太过分了。’ 正怒火中烧,想喊胖子他们下来商量对策。 突然,树枝整个一动。 闷油瓶却从那植物遮盖上面的黑暗处探出,给吴邪吓了一跳。 原来他站在这片遮盖的顶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现在对方看到他也下来,略微愣了一下,招手让上去。 结果刚爬上去,就看那些互相纠结,长满绿苔的植物覆盖物表面,已经给用刀割了开来。 里面大量的藤蔓给切断,露出了里面裹着的什么东西。 雨水中,可以看到大量细小的草蜱子被水冲了下去。 “小哥,你在找什么?” 话音刚落,一股很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 吴邪皱眉,凑近看。 闷油瓶又用力扯开一大片枯死的藤蔓。 瞬间,破口里涌出一大团虫子。 吴邪吓得赶紧后退,差点从树上摔下去。 幸亏下着大雨,最后都给冲走了。 忙扶住一边的树枝,捂着鼻子再次凑近,里面竟然是一团腐烂的皮毛裹住的动物残骸。 皮已经烂成了黑色,不知道什么动物。 闷油瓶用匕首插入到毛皮上,搅了一下。 残骸都已经腐烂光了,皮里面就是骨头。 藤蔓长入它的体内,纠结在骨头里,将残骸和树紧紧缠绕在一起,上面又覆满了青苔。 所以刚才一行人才当它是普通的树上缠绕的植物混生体,还进到下面去遮雨。 现在想想,吴邪只觉得一阵反胃。 闷油瓶皱着眉头就道,“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很大。可能是给这些虫子吸血之后染病死的。临死前趴在树上,把四周的虫子全引来,活活给吸干了血,之后虫子就歇伏在尸体上。等下一个牺牲品。” “这里的草蜱子这么厉害?这尸体都烂光了,它们还没死?” 闷油瓶摇了摇头,大概是表示不知道,低头又看了看那堆骨骸,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 拔出黑金古刀,在自己的手掌上划了一道,用力一挤伤口。 血从他的掌间流出,然后握了一下吴邪的袖子,将血沾了上去。 吴邪一愣,还没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 对方突然就猛地一俯,奇长的手指伸出。 将满是血的手伸进藤蔓下的骸骨里。 顿时,无数的草蜱子犹如潮水一样从里面蜂拥而出。 吴邪吓得大叫。 闪电般,闷油瓶的手直接就从骨骸里扯出了什么东西。 如果他动手的时候稍微有一丝迟疑,吴邪也不会叫出声。 但这家伙做事情太凌厉。 如此恶心的骨骸,这么多的虫子,他居然就这样面不改色地伸手下去,不怕感染吗? 这换了谁也措手不及。 此时,四周的虫子已经一只也看不到了。 吴邪一边惊叹他的威力,一边又开始郁闷。 想想之前在秦岭和雪山上,自己的血时而有用,时而没用。 难道这老闷宝血还有区别? 正想着,闷油瓶把从骨骸中夹出来的东西放到了矿灯的灯光下,仔细看起来。 吴邪凑过去,发现那是一件青绿色,大概拳头大小的物件。 稍微看了一下就知道,这东西是过去八九十年代,改革开放之后的老式铜手电。 铜的外壳都锈满了绿色。 只是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 这具动物骨骸里,难道有人的骨骸? 正琢磨着,胖子他们闻声爬下,一看眼前的情景,一个个都惊了。 接着,闷油瓶又把手伸进了骨骸。 很快便再次抓到了东西,另一只手也用上力。 吴邪一看喉咙里就紧了一下,那竟然是一段手骨。 已经腐朽得满是孔洞,里面填满了黑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腐烂的污垢。 “这……” 胖子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潘子皱眉。 “这显然是条大树蟒,吃了一个人。这手电是那个人身上的。而且,是个女人。” 看着手骨上粘着一串似乎是装饰品的东西。 吴邪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巨蟒里的尸体,会不会是当年文锦驼队里的一员。 毕竟,当年的文锦在最后关头放弃了进入西王母宫的机会,自己回来了。 然而进入西王母宫遗址的霍玲他们,最后如何,连她也不知道。 闷油瓶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 此时,雨已经趋向平和,虽然不小,但也不是刚才那种霸道的水鞭。 几人爬到那片巨大的植物身体上。 刚才两个人的时候还可以,现在人多了,这东西就有点支撑不住。 吴邪和胖子把另外一只脚踩到一边的树枝上,以防这东西塌掉。 用匕首割掉里面枯死的藤蔓,将裹在其中的蛇尸暴露出来。 只见一截巨大的蛇骨暴露出来。 胖子骂了一声,吴邪也有点惊讶。 因为刚才说蛇的时候,他并没有意识到这蛇会这么大。 看骨的直径,这条蛇可能有一个成年男性这么粗。 这么大的蛇,吃一个人,可能一分钟都不用。 盘绕的蛇骨中,骸骨剩余部分就在那,蜷缩扭曲。 “看样子这条巨蟒死的时候,应该刚刚吞下这个人不久。”,潘子道,“否则骨头会给吐掉。” 仔细看,骨骸的身上还有没有腐蚀完全的衣服,但已经完全看不出当初的样子。 胖子学闷油瓶一样,俯身从里面也夹出了一样东西。 是皮带的扣,只有少许的锈斑,似乎是不锈钢的。 用刀刮了刮,递给几人。 吴邪凑过去就看到,上面刻了几个数字——02200059 “是你们公司的注册号,这是你们的人!” 02200059,这一串号码。 按照阿宁的说法,是最后一份战国帛书上隐含的一组神秘数字。 汪藏海将其解出之后,百思不得其解,于是称其为天数,用作自己的密码。 可铁面生为何在要最后一份帛书中隐藏这一组奇怪的数字,谁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阿宁的传教士老板裘德考对汪藏海十分着迷。 通过关系,将这个数字用作了自己资源公司的标示码。 阿宁队伍的装备、车上都有这组号码。 “是你们公司的标示码没错吧?”,吴邪问她。 阿宁点了点头。 不顾摇摇欲坠的树干,直接跳到挖出来的缝隙里,蹲下去,用矿灯仔细去照那具骨骸。 “我说阿宁小姐。”,胖子道,“搞了半天,该不是你又在晃点我们?其实你们的人早就到过这里!” 阿宁皱眉,表情很严肃。 “不可能,我查过公司里所有的记录,里面根本没有先遣进入塔木陀的资料。” “那这你怎么解释?” 胖子举着皮带扣质问,对方冷冷看了他一眼,显然心里也不舒服。 “我不知道!你安静一下,让我先看看这个人,再来给你解释!” 说着,吴邪又看了一眼闷油瓶,想看他的反应。 结果对方并没有什么表示。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到奶奶以前在爷爷的笔记上写过这么一句话。 ‘在危难中和你并肩的人,并不一定能和你共富贵,而在危难中背叛你的人,也并不一定不能相交。 世事无常,夫妇共勉之。’ 这是写在笔记本里面的一句话。 大约是劝解爷爷少和他以前的草莽兄弟来往。 后来也证明了奶奶看人的透彻。 虽然这些人一起上山下海,倒斗淘沙,和爷爷是生死之交。 但后来富贵之后,大部分就真的散了。 谁也说不了谁的好,弄得爷老人家最后只能感叹。 ‘在社会上,没有生死之忧,背靠背保护你的兄弟,一下也变得不那么重要。’ 阿宁和闷油瓶,这两个人还真是应了奶奶的话。 胖子此时还要说,吴邪打了圆场,示意他不要再问。 继续去看那具骨骸。 然而恍惚间,刚才一闪而过的记忆碎片里。 似乎在自己很小的时候,爷爷书房?还是其他什么别的房间。 自己有看过,一个背对自己,倚坐而靠的身影。 好像是爷爷奶奶的客人,还是长辈。 反正他看不清,也想不起。 很模糊,很熟悉..... 正想着,一边,阿宁把手伸到骨骸里面去,在尸体脖子处搜索着什么。 “没有名牌!” 说完,她再次爬上枝干,从自己脖子里拿出一条项链。 “我是1997年进公司的,这是公司规定,凡是下项目的人都要带上这种东西,学美国军队,这样万一死了,后来的人也能知道尸体身份,但这具尸体没有,那应该是1997年之前的队伍,可我确实没有在公司里得到任何这一只队伍的资料,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这不符合逻辑。” 胖子悻然。 “可尸体不会说谎,你不要说是这条蟒蛇游到你们公司吃了一个人然后再回来。” 吴邪看着骨骸,心里也疑惑到了极点。 正想着,忽然,一直在看尸体的闷油瓶突然‘嗯’了一声。 几个人都愣了一下,随即看向他。 “小哥,怎么了?” 只见闷油瓶死死看着那具蛇骨,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这大半夜的,小哥你别吓人啊。” 结果闷油瓶没有理胖子,而是转过头看向阿宁,缓缓对她说,“这好像,是你的尸体.....” 胖子啊了一声,瞬间,吴邪头皮一炸。 一时间谁都没有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都愣了一下。 等反应过来,胖子就感觉莫名其妙。 “都说这尸体死了很久了,怎么一下子就变成阿宁的尸体了?而且阿宁这不好好的站在这里吗?小哥?” 然而闷油瓶并没有理会几人的眼神。 将刚才那根尸体手骨上的手链取下,递给她。 阿宁莫名其妙地接过,看了看闷油瓶,然后看看手链。 一开始,她的表情还很疑惑的,但等目光投到手链上。 几秒后,她的脸色就变了。 唰地惨白。 其他人在边上看着。 吴邪一看她表情,冷汗瞬间就下来。 心说这不对啊,这是什么表情。 胖子没头没脑地就问了一句。 “怎么?这尸体真是你的?” 阿宁没有说话,但她转头看着几人时,脸色发青。 一边把手链递给他们,伸出右手。 阿宁的右手上,带着一串铜钱组成的装饰品。 这个吴邪之前在海南的时候就注意到过。 但在魔鬼城里落单迷路的时候,这串铜钱被当成记号压在那些石头下,现在已经给了胖子,一共七枚,全部都是安徽安庆铜元局铸造的当十铜币。 她说过,之所以选择用这种铜钱做手链,就是因为这样的手链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第二条。 所以,胖子也是一脸唰白。 “这,怎么回事?” 吴邪明白她的意思,接过手,忙仔细比对两条手链。 刚才粗看的时候,并没有仔细端详。 可现在一看,里面果然就是几枚腐烂的铜钱。 上面都有模糊的“光绪元宝”四个魏书。 吴邪一开始还不相信,又掰开了一点。 等看到里面的满文,顿时骇然,抬头看向阿宁。 对方的脸色很不好。 “不用看了,就是当十铜钱。”,她道,“一共七枚。” “这......” 几人哑口无言,潘子就道,“就是两串一样的铜钱链子,也许是一个巧合,这种铜钱的赝品很多。” 结果闷油瓶看着阿宁,摇头。 潘子苦笑。 “那这是怎么回事?这没天理啊,难道站在我们面前的阿宁是个鬼?她在十几年前就死在了这?” 说着,潘子一边看着阿宁就笑,但只笑了两声,他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他脸色也一变,一下站了起来,去摸手里的刀。 吴邪一顿,心里正奇怪,也转头去看。 这一看之下,差点没吓晕过去。 只见雨水中,阿宁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变了。 那张脸好像融化一样,逐渐扭曲起来。 眼睛诡异地瞪着,嘴角以不可能的角度咧着,露出满口细小的獠牙。 “卧槽!” 吴邪脑子里‘嗡’的一声,闪电般就去摸自己腰里的匕首。 同时一边往后退,想尽量和她保持距离。 结果慌乱间忘记了自己是在树上。 一退,人就踩空,直接栽了下去。 整个人猛地一缩,心说完了,这一次不摔死也是重伤。 手忙脚乱地到处乱抓,忽然,有人一把揪住了他的皮带。 吴邪只觉得腰里一疼,差点给勒断气。 不过好在没真的摔了。 这时,对方提着他就往上。 吴邪稳住身体回头一看,好死不死地,就见那抓着自己皮带的竟然是阿宁。 对方一张大嘴口水横流,直滴到他脸上。 情急之下,忙去解自己的皮带。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解不开。 那一刻,吴邪头皮都竖了起来,用力去扯。 扯着扯着,就听到有人在说。 “诶,诶,醒醒,醒醒,你他娘的做什么梦呢?” 猛地坐起,头一下撞到胖子的头。 哎呀一声,胖子差点给他撞到树下去。 “天真,我说你干嘛呢?做梦了?” 吴邪喘着气,接着,人一下子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靠在树上。 手扯着皮带,已经扯开一半,边上就是蛇骨的挖掘地。 雨还在下。 四周的矿灯刺得他,眼睛睁也睁不开。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 蛇骨头上已经搭起了防水的布,矿灯架在树枝上。 闷油瓶和潘子坐在那里,而阿宁就睡在一边。 胖子捂着头,显然给撞得很疼。 吴邪这才明白刚才是在做梦,顿时长出了一口气。 一摸脑门,上面也还是湿的,也不知道是冷汗还是昨天的雨水。 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但一想就想了起来。 之前几人挖蛇骨,但是蛇骨缠入藤蔓最起码有十几年了。 里面结实的一塌糊涂。 挖了半天没挖出什么来,就轮番休息。 没想到一路过来太疲倦了,刚躺下去就睡着了。 脸上还全是雨水。 梦里刚才阿宁的口水,就是这些东西。 吴邪尴尬地笑笑,站起来,抹了把脸就过去继续帮忙。 潘子就在那边不怀好意地问,“小三爷,你刚才做什么梦呢?还要脱裤子?” 胖子拍了他一下,两人那懂得都懂的眼神,吴邪扶额。 心说这次有理也说不清了。 看了看表,这睡去也没有多少时间。 果然浅睡容易做噩梦。 不过这梦也有点奇怪,真实得要命。 回头看阿宁,对方已经靠到树干上,闭着眼睛继续闭目养神,人有些憔悴。 不过这样反倒使她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减淡了不少,看上去更有女人味了。 可想想之前的幻象和现在的景象重叠在一起。 一下子,吴邪又感觉有点后怕。 这时,对方猛地睁开眼睛看向他。 “看什么?” 吴邪一顿,忙摇头。 “没,没什么。” 之后潘子他们整理出了那具尸体的东西。 就是一些装备,还有武器。 吴邪惊讶道,“这具尸体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带着这种东西?” 毕竟就算是文锦他们的队伍,要带着装备,也应该带炸药而不是手榴弹啊。 这种木柄老式手榴弹完全是实战用的武器,是以杀伤人为目的的。 用来做工程爆破基本上没用。 潘子就道,“我听说,之前有一批搞民族主义分裂的反动武装逃进了柴达木后,民兵追了到戈壁深处,这只队伍却失踪了。我看,这具尸骨很可能就是当时那批人之一,也许是女匪,也许是家眷,如今十几年了,这批人没有再出现,应该是全部死在了这里。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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