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一给它对视。 突然,一股灵魂抽离的感觉,直让他强烈的恶心和头晕。 忙把脸转过去。 但凉师爷却好像中了邪一样,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只血眼,一动也不动。 吴邪朝他叫了两声,没有反应。 他知道肯定不对,一捧水就泼向他。 也不知道是烛九阴突然往前探了探还是怎么样。 那泼水,竟然没有泼到凉师爷的身上,而是泼到了烛九阴的脑袋上。 烛九阴给这突起的水花吓了一跳,眼睛一闭。 蛇头往后一缩,就想发动攻击。 吴邪赶紧贴到铜树后面。 蛇头果然撞在了青铜树上,将那些枝丫全给撞弯。 原本还想从刚才老痒那里拿来的包里翻武器,于是忙翻到前面。 结果,等拿出自以为是□□的物品一看,不由一呆。 那竟然是一捆黑色的蜡烛。 不过,能买着黑蜡也是人才! 这时,蛇头已经探了过来,再耽搁一秒就完蛋。 吴邪干脆也不想了,扯起背包就往水里跳。 但落下的速度还是太慢。 几乎是瞬间,黑影一闪,蛇头一下子凌空将他咬住。 然后蛇身一卷。 窒息的摩擦和力度,使得他忙在包里乱摸。 也不管是什么。 一下子手忙脚乱,下意识地就抓住一个东西,扣动扳机。 嘭,一声。 背包直给轰出一个大洞。 也不知道是不是信号弹在蛇嘴巴里爆了开来。 吴邪只觉得虎口一热,然后就是一系列的天旋地转。 重新又落到水里。 等浮出水面,回头一看。 烛九阴嘴巴里的信号弹正发出炽热的白光,空气中竟然还弥漫着一股蜡烛的味道。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那蛇全身都开始冒出青烟。 这种蛇本身体内的油脂就非常容易燃烧。 不然古人也不会捕猎它来做蜡烛了,但没想到,竟然能够这样就烧起来。 那它体内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此时的烛九阴极度痛苦,再也管不了他们。 不停地扭动身体,巨大的尾巴拍打着岩石。 原本一边的岩壁本来就已经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缝。 给它继续拍打,一条裂缝扩散出好几条小裂缝,整块山面不停开裂,似乎整个岩洞都可能崩塌。 吴邪不知道这烛九阴会不会这么容易就死。 于是继续翻动那只背包。 突然,水下激流溢滚,潭水竟然向烛九阴撞出来的裂缝涌了过去。 这里的山体里面洞系众多,看样子,裂缝后面的山体已经给撞穿了。 水不知道会涌到哪里。 吴邪顺着水流最后看了一眼青铜古树。 四处去找凉师爷,那家伙已然不见了踪迹。 眼看着上面的势头开始给涌出的水冲得大块大块塌陷。 烛九阴更是发了狂一样地乱舞。 吴邪忙往后一仰,顺着水流,就给卷进了缝隙里面。 那缝隙极深,里面一片漆黑。 因为是坍塌出来的通道,里面石头很不规则,水流撞出不少漩涡。 人在里面打着转儿,东撞西擦,勉强感觉到自己应该是在往下游漂去。 大概转了有十几分钟,伴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自由落体。 接着吴邪一头栽进水里,忙挣扎出来。 发现已经给水流带到了来时的地下河中。 这里水流比他刚才看到的还要湍急很多,应该是和凉师爷说的一样,外面下过一场大雨,但没有岩缝里那么多的漩涡,而且水里有一点温度。 这下,终于可以控制一下自己的肢体。 一路漂在那里。 慢慢地,吴邪开始盘算前面的情况。 这条地下河由上而下,不知道通道什么地方去。 要是直冲入到几十米深的地下,那他真是无话可说。 不过按照之前的方向。 如果中途没有变换大的角度,那他估计应该会给冲到来时候渡过的那条河里。 当然,前提是这一路上顺利。 于是紧张地看着,唯恐前面会出现什么岔口。 这时,眼角的余光一闪。 只见地下河的河壁上似乎刻着什么东西。 看岩石的冲刷情况,应该与这座山一样古老。 上面明显有什么东西,不会是近代刻上去的。 想着,看准了一个机会,吴邪一把拉住从顶上垂下来的一颗石柱,停住身体。 用手电一照,直接整个人呆住。 只见河壁的两边,全是和之前在青铜树顶上的棺淳内看到的一样的浮雕。 连续成画。 有些已经塌落。 但大部分还是保存得很好。 而且线条明快流畅,衣纹飘逸,每面各异,形象生动,极具动感。 继续往下看去。 吴邪希望能从后面看到这一切事物的答案。 后面还有一些关于青铜树祭司仪式的内容,以及烛九阴。 可以看到,所有的先民都是带着面具,面容呆滞,但是! 每一幅浮雕中,总有一个人雕刻得特别魁梧。 看这人的服饰和神态,吴邪基本可以肯定。 这人应该就是他们的首领,而且应该就是在夹子沟的悬崖上看到的那一座雕像的原形。 只是那座雕像的脑袋给炸弹炸没了,当时他就总觉得不太对劲。 而且一路过来始终没看到那人的脑袋。 那这次正好可以看个仔细。 想着,只见他拉着顶上的钟乳柱,整个人努力贴近地上的岩石,抹掉上面的污渍,凑过去看。 浮雕里的首领图像,比其他都几乎大了一倍。就如一个巨人一样。 如果按照以前的设想,这里的雕刻都是按照正式比例,那这个首领可能真的有如此高大。 可离奇的是,所有这些浮雕上,这个首领的脖子都长着一个蛇头,看上去也不像是带着面具什么的。 虽然自己也有一定的考古知识。 但这些需要大量阅读来积累的东西,还是没什么头绪。 只知道单从这些浮雕的表面意思来看,感觉上,凉师爷当时的判断可能有一些偏差。 这棵青铜树可能不是单纯用来祭祀的,而是用来进行某种狩猎仪式。 那些牺牲的奴隶,可能就是将“烛九阴”从地底下印出来的诱饵。 青铜树深入地下不知道多深。 这些“烛九阴”应该是生活在极其深的地底。 至于怎么在那种地方生活,也不是他能考虑的事情。 吴邪只是好奇,这些先民搞这么大的阵仗捕猎“烛九阴”是为了什么? 记得一些笔记小说里,“烛九阴”似乎已经抬到了盘古一样的高度。 应该会给人当成神兽来顶礼膜拜,那这里的人怎么会狩猎它? 很明显,浮雕上面并没有给他想要的答案。 看到最后,也只是一些庆典的场面。 至于“烛九阴”被捕猎上来怎么处理,上面并没有雕刻出来。 那现在,基本的情况都已经知道。 看了看水位,有继续上涨的趋势。 手电在经历了这么多时间后,已经变得非常的暗淡。 慢慢地,他松开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吴邪知道自己会非常难熬。 只是几次都给冲下一些小的瀑布。 虽然不致命,但难免给撞得鼻青脸肿。 这样的经历,足足持续了好几个小时。 最后,他完全不知道周围是什么,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 慢慢地,这种绝望的感觉也开始浮现。 ...... 不知道刚才又没有转弯或者进入岔口。 如果判断错误,那现在说不定正在给带入无尽的地下河深处。 也不知道这条河通道什么地方去,会不会冲到“烛九阴”生活的地层去? 那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 话说回来,会不会有什么帝王的陵墓修建在地下河的深处,这倒是一个好创意。 ........ 这时,就在他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面突然闪过一丝光亮。 吴邪浑身一震,一阵隆隆的水声传出。 前面肯定是出口了。 想着,他忙扔掉手电拼命向前游去。 那下,速度真的很快,只是几分钟的工夫。 吴邪只觉眼前突然一闪,然后一片白光,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那是太久没看到光线的视觉迟钝。 他惊喜大叫。 随后,一种熟悉的感觉突然从身下传来。 自由落体!又是一个瀑布! 吴邪暗叫不好。 而且从水冲出的劲道和底下传来的声音来看。 这瀑布肯定不小。 不知道下面是什么。 如果水太浅,那死得真是太冤了。 此时,伴随着耳边一片呼啸,电光火石之间,没等视力恢复,他就已经一头栽进水里。 那一霎那,他忙转手往下一伸,马上摸到了一块石头。 糟糕,太浅了! 结果刚意识到这一点,脑袋就已经磕到了什么上。 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唯一留给他的,只有潺潺水声,以及.....四周浮动的波纹。 ‘这是,死了吗?’ 滴————哒———— 风,轻吹而过。 一缕不属于现实的冰冷与温暖。 从四周,缓缓而来..... 再醒来,已经是三天后。 刚睁开眼的那一刻,他什么都记不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止不住的恶心和头晕。 这种情况,直到两天后才一点一点有好转。 但是,语言能力全部丧失。 无论想说什么,最后嘴里发出来的声音,全部都是阿巴阿巴的怪叫。 护士告诉他,这只是剧烈脑震荡的后遗症,让他不要担心。 “另外......你已经在这里昏迷三天了。” 吴邪看着她,歪了歪头。 阿巴阿巴阿巴的动作,像哑巴一样用手势和别人交流。 那护士,完全听不懂。 等到第四天,终于能勉强开口了。 于是,吴邪去问医生。 对方告诉他,这是西安当地的红十字会医院。 他是被几个武警带回来的。 至于具体发现过程,对方也说不清楚。 只是全身大概断了二十根骨头,他们判断,应该是从高处坠崖导致。 默默看了看自己胸口和左手打着的石膏。 吴邪完全不知道自己伤的多重。 听几个医生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命大。 于是又问,自己大概什么时候能出院。 对方笑笑。 “没十天半个月,你连床都下不了。” 当天晚上,之前送他过来的武警听说他能说话了,忙带了水果篮过来探望。 吴邪又问了他们和医生同样的话。 对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只说有几个村民在蓝田的一条溪边找到了他。 “你当时给放在一个竹筏上,身上的伤口已经简单处理过了。” 一旁的医生就说,“要不是这些处理,你早就死了。” 吴邪觉得奇怪。 自己明明最后的记忆是落进水里的一刹。 按道理,最多也是应该给水冲到河滩上。 怎么,又给放到竹筏上? 二来,蓝田那里离夹子沟那一带有七八里路呢。 难道,之前在地下河走过的路,不知不觉已经有这么长一段距离? 几个武警和护士还在问,吴邪实在是想得脑仁疼。随便编了一个登山坠崖的谎话,千恩万谢的送走了几人。 随后,马上给王盟打电话。让他到西安来一趟。 顺便带一些钱和自己的衣服来。 第二天王盟就到了。 等把医药费付清,吴邪立马重新买了手机和手提电脑。 问那小子,最近生意怎么样? 对方说,没什么重要事情,就是家里人来找了他很多次。 吴邪心说坏了,出来的时候没想到要这么长时间。 于是忙给家里报了平安,不过老爸不在。 和老妈简单说了几句。 顺便问了问三叔的消息,还是没有音信。 看来,一切还如他刚来时一样。 想着,默默叹了一口气。 几天前,夹子沟内,榕树林旁。 微明的月光从厚重的乌云后透出。 地上的黑影一个个焦黄干枯地歪到在那。 耷拉着脖子。 暗淡发白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彩。 唯有皮骨之下还在跳动的经脉,昭示着他们仍旧鲜活的生命。 两个黑衣人伫立在那。 突然,其中一个手下直接抬手。 笔尖,穿透了前面不远处那玻璃一般的平面。 直冲一人手中的铃铛与那面青眼狐尸面具。 扎了个粉碎。 对方一惊,待反应过来时,圆珠笔已经刺穿了他的脸,直入颧弓。 霎时间,一阵惊声尖利般的嘶吼,响彻整片山林。 男人痛苦地捂着脸,想碰又不敢碰。 接着,一股极其霸道的力量,直揪着他脸上那只穿进颧弓的笔尾,一路拖着。 折断他的四肢,一点一点走近。 一把扔到地上。 突然,其中一黑衣人鬼魅般地出现。 猛地一插他的喉咙,掐起他的下巴,凑近了说。 “好久没见,不知道这边已经这么大权利,敢涉足禁地。” 男人惊恐地看着,脸色惨白,嘴唇控制不住地颤抖。 毫无疑问,这是之前失踪的王老板。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他也知道,这些人,不需要他回答。 只是现在,他被插断了喉管,一直在努力克制着自己不断后翻的眼睛。 还能听得见对方说话,靠的已经不是意志力了。 这帮人,不对,应该说这群怪物,他们在控制他..... 他们不会让他就这么轻易就死。 只是为什么有人回来,没人事先告知。 而且,他们不是从不插手吗? 对方继续低喃。 “因为你们,我们现在很不高兴。 有份见面礼。希望你,代为转达。” 男人浑身一震,惊恐地望着那雨披之下的黑眸。 那一刻,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尽管,他也不愿意往那方面想。 ‘那.....那位.....’ 在这个团体中,高位之上的人有很多。 团体之外,还有更高位,最高位,以及,传说的主位..... 他现在,只属于团体内,最低等的编制。 给他下达命令的,是某高位之下的中层执行官。 而眼前这些人...... 正想着,忽然,另几人也被扔到地上。 摘掉头套,其中一个,正好就是吴邪和老痒之前在车上遇到的那个当地人模样的中年人。 对方看了看他。 王老板满目惊慌。 这时,黑衣人松开他的下巴慢慢起身,冷眼扫过一边的山林。 “回去送信需要几个?” 一旁的人轻笑。 “一个。” 瞬间,无声的呼唤,血红一片的光影,映入梦魇。 接下来几天,吴邪过得百无聊赖。 但想到老痒临死前的样子,心里总不由发酸。 躺在病床上,翻看当时坠山时穿的那件完全已经破烂的登山服。 那本日记倒还在,只是给水泡得什么都看不清。 之后,他又查了许多资料。 不过网上关于古董的信息到底不多。 而那棵青铜树,他也只能将脑子里的景象简略描绘出来,发给一些朋友去看。 后来也陆续收到有回信。 只是大部分也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而且他们对吴邪的描述也不相信,不过有几封信对他挺有启发。 其中有一封是从美国发来的,是父亲的一个朋友。 对方和他挺聊得来。 那人在e-il里写道: 这一种青铜树,叫做“柱”。 因为形状像一种古乐器。八四年的时候,攀枝花一座矿山里也发现过一根。 但是远没有他说的这么大。 只有一截。 而且深入地下的那一段完全锈化。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文献资料能够解释这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 不过,根据山海经和一些文字记录下来的少数民族叙事诗,这东西的确和远古时期的捕“地龙(蛇)”活动有关。 “烛九阴”应该是生活在极深地脉里一种蛇类。 因为长期在陡峭的岩石缝隙中生存,它几乎没有正视的机会。 所以两只眼睛像比目鱼一样变异了。 古人用鲜血将其从极深的地脉中引出来,然后射杀,做成蜡烛。 听起来很冤枉,但那个时候,持久光源是极其珍贵的东西,特别是对一些晚上活动或生活在漆黑一片的岩洞里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吴邪觉得他分析得有点道理,不过还是不能解释,为什么碰到所谓的“柱”,会产生那种奇妙又恐怖的能力。 他回信过去,问他历史上还有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过? 对方很快又回信过来。 同时,还付上了一份残卷。 是一本笔记体小说。 里面记录了清朝乾隆年间发生的一件事情。 里面提到了从西安矿山挖出的一个青白石龙纹盒。 当时的皇帝打开一看,连夜密诏几个大臣入宫,秘谈到了后半夜。 之后,宫城失火。 那几个大臣,除了一人有名的之外。 其他几个,全部没有善终,似乎都给莫名其妙的杀了。 吴邪看了看时间,大概也就是李琵琶《河木集》写的那一件事情发生的年月。 那应该就是有关联。 看样子,最后挖出那只白石龙纹盒的人和了解这件事情的人,都遭到了灭口。 皇帝下了这么大决心,要保守一个秘密。 那这白石龙纹盒里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会不会就是这棵青铜古树的来历? 想着吴邪再一次回信征求他的意见,然而对方只回了一句话。 要挖下去,才知道。 想着,他不由苦笑一声。 这明显是不太可能了。 谁知道那下面还有多深。 也许当初他们铸造这东西,花了几个世纪时间。 就算有人愿意挖,他也绝对是看不到挖出来的时候。 想着,便靠在椅子上,闭上眼回想着之前的一切。 还有几封信,是二叔发过来的。 他说,那个时候少数民族,文化传承西周时期的装饰风格。 但当时交流有限,而且交通和通讯极度不发达。 所以应该有一个时滞。 也就是说,二叔觉得,吴邪自己可能把时间估计得太早了。 那按照一般规律,那个时候,中原地区应该已经是秦后期。 那捕猎烛九阴,可能是为了提炼“龙油”,进贡给皇帝炼单或者类似的活动。 不过二叔是秦始皇的忠实fans,凡事都能扯到那一段去。 吴邪对他的推测,不以为然。 ——美国—— 老者看着电脑上,没有再闪烁的邮标。 微微一笑,一手轻触下巴,慢慢靠回到椅子上。 转眼望向远处楼下的花园,一副肃冷倨傲的模样,若有所思。 旁侧的管家看着他的反应,垂眸低声回应。 “看来,这个叫吴邪的孩子深得您心。” 老者淡然一笑。 “毕竟现在,很少看见这样的孩子。” 说着,他转过头,站起身。 拿过一边的白蜡木手杖,走了出去。 此时庄园里,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管家陪着他,转眼看向一旁的花丛感叹。 “不知不觉中,这里,又是一季花期。” 老者淡淡嗯了一声,拄着手杖,悠闲地走在草坪上,远望着那簇白色花丛,温柔一笑。 “我记得,凯晨今天回来了是吧。” “是的先生。” “去准备一下,等会儿,让他直接来书房找我。” “是。” 露台上,某一房间内,白色纱帘轻轻吹起。 伴随着一阵清风,一声清脆的叮铃响起。 老者下意识侧头。 转眼看向远处屋檐下,悬挂的风铃。 ——北京—— 两扇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几张车驶入满是车辆的院内。 “没想到,来的人还挺多。” 说着,远远地,只见一行人从一旁的老式建筑里走出。 为首的,是几个两鬓斑白的老者。 只不过,几人虽已年过花甲,但身形依旧挺立毅然,眉宇锋利。 副驾驶的女人微微侧头,下车整理着装。 转眼恭敬地走到一旁,打开车门。 当即,室外所有人全都转头看了过来。 只见对方只身从车里走出。 一身白色西装,内搭一件黑色衬衫。 海浪般的长发轻披在肩,微微摇晃的流苏耳环映衬着那绝美修长的脖颈线条。 步伐稳健有力,整个人看上去平和稳重。 但其本身就强大摄人的气场,不怒自威。 冷峻清冷的精致面容,更是狠厉锋芒,淡然宁静。 一双纯粹淡然的黑眸,让所有看过她的人都移不开视线,但又不敢直视,心生敬畏。 默默选择退到一边,下意识屏住呼吸。 几个老者,一脸慈爱地看着,大步上前,纷纷抬手拥抱了她。 “真是,好久不见,没想到当年的小丫头现在都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旁侧,刚才的女人默默看了看她。 对方微微一笑,几人寒暄几句,便一起走了进去。 会客厅内,老者们温柔地向周围宾客耐心介绍。 不远处,几人望着人群聚集的方向,气氛一度阴冷到了极点。 “又回来了,看来,有人没处理干净。” 说着,男人看向身旁的丽影。 女人没有言语,手中拖着的酒杯,猛然炸裂。 惊得一旁的几个手下急忙低下头。 这时,男人一转视线,看到那个朝他们走来的人。 “哟,来了。” 对方点头,一身硬挺素色西装,身形利落修长。 微垂的眼尾,刚毅冷漠,气质极冷。 只见他看了看几人,抬手端过酒杯和一旁的人打着招呼。 同时,余光一直关注着一旁的人。 “小利。” “曹先生。” 说着,名为曹老的其中一名老者,带着身侧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好久没见,生活工作还顺利吧。” 对方淡淡回应。 “还好。” “妹妹的事不用担心,这么多年大家一直都在帮你留意,只是,这是你父母的夙愿,给你的压力很大。 当年留下的线索实在是太少。 所以你也不要自责,会找到的。” “多谢。您费心了。” 曹老淡淡一笑,转眼看向身侧的年轻人。 “对了,这是曹阳,我孙子。” 说着,对方看向面前的少年,微微一笑。 “我们见过,不过没有在正式场合。” “哦?” 曹老一个挑眉,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状态。 “那你们年轻人聊,我就不参与你们的对话。曹阳,结束之后再来找我。” 年轻人点头。 “是,爷爷。” 目送老者离开,一旁的女人和自己的伙伴,两人诡异地相视一笑。 就听曹阳第一次开口说话。 “好久不见,梁先生。” 梁利淡然一笑,然而并不在意与他的对话。 “好久不见。” 慢慢地,少年注视着他的眼神,逐渐阴郁。 ....... 两个月前,梁利拿着手中的工作牌从医院电梯里走出。 走廊上,闪烁的灯光之下,旁侧的楼梯间。 几个黑影正冷眼注视着,拐角处那个滚落折断的女人。 他停了下来。 随后,其中一人似乎察觉到身后的动静。 缓缓转身。 隔着那扇窄小的玻璃。 两人第一次会面。 ....... “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说,你也懂得权衡利弊,审时度势。 你知道我们想要什么。以你的能力,不可能找不到。 所以.....” 曹阳继续看向他。 “做个冷血的人,那样,才适合你。” 梁利没有言语,径直走过他身侧。 “你爷爷最近身体不好,照顾好他。” “梁利。” 话音刚落,对方冷眼一瞥,曹阳愤怒地咬紧牙关。 “控制好情绪,我们,还会再见。” 说完,他继续往前。 旁侧,两人看戏一般的眼神,低眸轻笑。 突然,一股强压,逼得所有人为之一震。 浑身上下,出了一身的冷汗。 “刚才,发生什么了?” 楼上,房间里的人注视着下面的人群。 那一刻,梁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眼一刹,视线交集。 明明距离很远,但他还是一眼就能找到。 又或者说,感觉到。 ....... “梁利。” 一个月前,黑影找到他。 那低沉尖利的嗓音,从地面的一角反射出。 木讷僵硬的面容,如傀儡般,一张一合。 “好久不见,过得好吗?” 他站在那里,侧头看去。 “怎么突然找我?” “你应该知道什么原因。” 说着,地上黑影,微微扭曲一下。 梁利一顿,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你想说什么?” “你想给妹妹一个完美的人生,我,可以理解。 但这件事本身,没有人同意。 你父母知道吗?你那妹妹知道吗?” “你想说什么?” “不得不说,你还真是下了一步好棋。 你把她丢弃,顺便,也把人推了出去。 说实话,家主很满意。” “(她/他)满不满意,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的确和我们无关。 但,你以为这样,就能藏好她? 你把她丢弃,害她失忆,害她无家可归,最后,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长大。 如果知道一切,你觉得,她还会不会再相信你? 梁利,我们给过你机会。 你真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收起你那些无谓的小心思。 你必须牢牢记住,你之前所有的行为和想法,都会关系到你接下来根本无法意料和承担、预计的后果。 你那妹妹,无论你怎么保护。 她,一定会被发现。 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也是,那位的安排。 现在,我的主人很不高兴。” “哼,他什么时候高兴过?” 黑影笑笑。 “那位的心思,不是你我能猜测的,你只需要配合,总有一天,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所以,你会读心?” 黑影阴冷一笑。 “怎么,很惊讶吗?” 梁利看着它,依旧无动于衷。 “那你还知道什么。” 对方继续说,“不是我知道什么,而是你,想知道什么?” “她在哪儿?” “她还在医院。 会有人给你保证她的身份。 但你要是不乖。 那这些对你而言,就没有意义。 你和我也一样,随时可以被替代,希望你想清楚。” “我想见他/她。” “之前给过你机会,但.....你还有最后一次。 等你回来,那位自然会见你。” ....... “梁利吗?” 说着,一旁的人看着窗边若有所思的身影,沉默不语。 夜幕降临。 露台上,远方从云层里透出的光,倾斜而下。 走廊上的人,轻叩房门,接着,走进了房间。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送对方离开。” “嗯。” 对方淡淡回应。 “做得很好。” 说完,黑衣人依旧没有退下。 只见他垂眸想了想,将手中的东西,恭敬奉上。 “这是,他让转交给您的,还有一个,给了当时那年轻人。” 对方没有言语,沉静如同雕像一般的动作,丝毫没有改变,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出去吧。” “是。” 说着,对方恭敬地点了点头,将信放到一旁的桌台上,退了出去。 风,轻吹而过。 不知过了多久,转眼,台上的信封早已化为灰烬。 那人睁开眼睛,凝眸注视着桌边的纸灰。 黑暗中,那双漆黑淡然的眼底,仍旧没有一丝温度。 ..... 几天前,老痒猛然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气。 四周终于不再是之前阴冷可怕的山洞。 看了看那些的山林,忽然,他想到了了吴邪。 忙四处去找寻。 “老吴!老吴!” 结果刚要走,头顶树梢上的声音叫住他。 “等你半天了。” 老痒浑身一震,当即,一股莫名的栗寒,从脚后跟一直上升到了头顶。 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等到了河边,终于,他看到了躺在竹筏上,早已没有知觉的人。 老痒一路连跑带摔地奔过去。 还好,还有呼吸。 只是,明明脑袋上全是血,这丫居然还活着。 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会救他。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想着,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时,四周阴冷窒息的强压,直接把他逼得喘不上气。 听到周围的动静,忙扑到在一旁,浑身发着抖,不敢抬头。 他知道这种感觉。 只是,怎么那个和凉师爷一样打扮的人也在。 而且,对方似乎还是个年轻人。 ...... 一个月后。 吴邪出院回到家里,和王盟一起整理了一下铺子。 一时间,他也开始收拾心情,打算重新投入生活。 整理了已经几乎撑爆的信箱,理出一些杂志和报纸。 最后,他终于发现到了那一封没有署名的快件。 ....... 老吴: 猜到我是谁吗? 对,我没死。 或者说。我又活了。 我很抱歉把你卷进这件事情来,不过毕竟你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我没有其他选择。 现在整件事情已经完成了,我们的关系,也必须到此结束。 我很高兴能和你做过朋友,但现在,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年前。 我和一群辽边佬到秦岭那一带踩盘子。 根据当地人的传说,我们在山顶的榕树林子找到了一个树洞。 考虑再三,准备冒险下去。 过程,你全部都知道。 后来,我就困在了石洞里。 当时,我已经绝望。 虽然不会这么快就死,但活着对我来说更可怕,永远生活在狭窄的,一片漆黑的大山深处,永无出头之日。 那种痛苦,我想,你应该也体会过了。 我在黑暗中整整呆了四个月。 这四个月简直就是地狱。 不过,在这段时间里,我不停地思考,我知道了,这种能力在和潜意识有关。 比如说,我相要在石头上开一个门,我必须让自己相信石头上本身就有一个门,否则,就算你想破了头,门也不会出现。 人自己是无法欺骗潜意识的,所以使用这种能力,必须要引导,这非常难。 我和你说过了,一旦引导失败或者出现偏差。 你物质化出来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而且非常地可怕。 于是我不停地做事,逐渐掌握了一些窍门。 但这个时候我发现。 这种能力会随着时间的减退而逐渐消失。 这种感觉非常明显。 就好像人一点一点会感觉到疲劳一样。 所以我意识到,如果再不采取办法出去,我可能会饿死在这里。 我走投无路,尝试着用那种能力,复制了一个自已。 我没想到这回成功了,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一下子,我突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山洞外面。 那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我是复制出来的。 我和本我的所有记忆完全一样。 所以当他叫我的时候,我完全不认同我是复制品。 后来他开始骂我,说我想代替他存在于这个世界,说要让我消失。 我很害怕。 我觉得洞里的那个才是怪物。 所以,我不管洞里的本我如何的呼嚎,还是找来了炸药,将这个洞完全炸塌。 事实上,我的确知道自己是给复制出来的。 但我潜意识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 所以我选择了一种受破坏的状态。 我把本我杀了,然后告诉自己,我只是杀了一个替代品。 我知道青铜树给人的能力,时间很短。 所以我取下了一根青铜枝桠,从底下的暗道出去,希望带上青铜树的一部分,能够使我的能力持久一点。 这样,我才有可能逃到外面去。 后来证明,我的想法没错。 我回到外面,挖出我们到这里之前挖到的东西。 又怕青铜枝桠太碍眼,将它埋了进去。 然后回到西安,想找个地方把手里的东西卖了。 可惜的是,做买卖的时候,我在古懂摊上给便衣抓了。 后来,你也知道了。 我回到家里,我妈已经走了,这些事情,我没有骗你。 还有一些事情,我也必须要告诉你,拥有这种能力,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我的记忆力非常差,很多事情必须预先写下来,才能够记得。 那就是使用能力的后遗症。 我一路上,本可以很好将你安顿好,让你不知不觉地就帮我完成这一次探险。 但遗憾的是,这三年来,我忘记了很多东西。 我怎么出来的,我都记得不清楚。 所以破绽百出。 我估计,再有两三年的功夫,我可能完全会失去记忆的能力。 你身上也有那种奇特的能量。 我不知道这对你会不会有影响,你要多保重。 按照我的计算,这种力量也许会在你身上残留好几年,但是十分微弱,几乎感觉不到。 老痒 ........ 看完整封信。 吴邪长出了一口气。 那一刻,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信封里还有张照片。 是他和他妈妈坐在船上照的,后面是大海。 应该,是到国外去了。 他妈妈很漂亮,很年轻,和他站在一起,反倒像是情侣。 但是,吴邪仔细看了看,总觉得,他妈妈脸上,有一股妖气。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狰狞,也许是心理作用吧。 帐篷内,一群研究员在那里讨论着什么。 男人径直走到一个老者身边,问他,“怎么样?” 老者叹了一口气。 “我觉得我们还是把那个人请过来一趟吧。” 男人冷笑。 走过去,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俯身询问。 “你说的是,把他绑过来吧。” 老者瞬间瞳孔一震,眼看面前的人渐渐起了杀心,他也不敢再继续说话。 这时守在门口的警卫,撩开帘子。 “人,回来了。” 男人看了看老者,抬手拍拍他的肩,安慰着说。 “不要这么紧张,放轻松,我会耐心等结果。” 接着,他便转身走了出去。 室外,一个穿着黑色雨披的人,浑身是血地单膝跪在地上。 男人看着他,走到面前,俯身弯腰查看。 “我要的人呢?” “对不起,我们没有完成任务。” 说着,男人似有似无地哦了一声。 “受伤了,伤的重不重,来我看看。” 话音未落,那人下意识地往后一缩,男人对着他的伤口使劲攥了一下。 瞬间,原本结痂的枪伤,直接涌出了黑血。 男人冷眼看着,一脚将对方踢翻在地。 同时,用力一踩他的伤口,恶狠狠地说,“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抓不住,你说,你们还有什么用。” 一旁的几人静静看着,也不说话。 这时,倒在地上的手下,脸色苍白地咬着牙回应。 “我们连住处都进不去,实在是没有办法近他的身。” “是吗?所以才说,你们没用啊。” 说完,男人更加用力地踩踏那人腰间的伤口。 “进不去,就给我想办法,把那个老怪物带过来,不管是死是活,我都要。” “是。” “你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说着,男人一抬脚,转头看向身后的人。 “一个连具棺材都找不到的顾问,有什么资格和我在这里废话?!” 对方淡然一笑。 “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而且,那具棺材具体在什么地方,诸位不早就知道?只不过现在,都在配合演戏而已,毕竟时间还没到。” “哦?” 说着,男人一个挑眉。 “既然你这么清楚,叫你那个所谓的主家来。你一个干脏活、传话的底层,没权利代表他们和我谈条件。” “我并没有和你谈条件。”,对方道,“而且,我也没有这么大能力,能代表任何一方。 您说得对,我只是个传话的。 但那边的人,他们不会来。 相信你们应该了解。 我们的目的,从几十年前就已经开始。 诸位的父祖一辈,可以说,都是由我方提拔。 当然,利益,都是相辅相成的。 我们帮你们走得更远,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你们帮我们,清除不利己的力量。 这老一辈都能明白的道理,我相信,您几位也能明白。” 这时,一边的人就笑。 “听这话的意思,汪先生,这是又有办法了?” 对方淡然一笑。 “都是各取所需,我也是尽力辅助。 老先生交代的事,大家想要的东西。 九门之中,会有人带你们找到。 只是,这当中有些事,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我的主人说了,既然大家目的都一样,也需要彼此,为什么不继续并肩? 我们,会继续给大家提供任何,需要的助力与资源。” ——长沙—— 老者看了看一边依旧亮灯的小洋楼。 走过去,上了楼,推开门。 只见吴三省依旧若有所思地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 “三爷,夜深了。” 听到伙计的声音,他淡淡回应了一句。 对方便再没多话。 茶杯里,依旧还可以看见袅袅升起的水烟。 老者默默走到一边,重新又灌了一副热水。 放到一侧的桌上,同时检查了屋子里所有的窗户。 确定都关好之后,便走出去,转身将门合上。 熄灯回家。 一时间,四周再度恢复平静。 书架上,古老的欧式机械钟表,在那里发出哒...哒...的时间走动声。 慢慢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原本没有任何动作的人,终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随后,他又将手中的茶杯放了回去。 起身,拿过一旁的水壶,再温了一遍。 忽然,四周似有风吹过。 茶杯里,氤氲的热气微微晃动了一下。 吴三省手上动作一顿。 但也只是一秒,接着,他继续温茶。 “为了让吴邪相信,你们,还真是煞费苦心。” 说着,他淡然一笑,将面前的茶,轻推至那个凭空出现的人影面前。 对方接过手,端着茶杯微微倾斜。 “这一步,走得不错,但你的办法,漏洞百出。 所以你要庆幸,今天来的是我,不是别人。 否则,你知道的.....” “我能理解,谢谢。” 说着,对方没再言语。 放下茶杯,将一个U盘放到吴三省面前。 吴三省淡然一笑。 “什么意思?” “里面,有你一直想找的东西,合理应用,足以摧毁多年来你们一直提防的那群人。” “你在,帮我?” “这不是帮。”,对方回答,“只是你们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另外提醒一句,想在那位的棋盘上翻身,得让我们看到你们的能力,还有诚意。” 吴三省就笑。 “条件呢?或者,你们想要什么?” “与其说想要什么,不如说,你们能给我们什么。”,对方缓缓道,“金钱,地位,权力,能力。 这世界上该有的,我们,都有;这个世界没有的,我们也有。 我们既能回顾过去,又能预测未来。 所以,得看你能给到什么程度。” 吴三省默默看着,隔了半晌,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茶。 对方一扫旁侧的电脑,转眼,淡漠的眼神中竟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放心,我们要的不会很多,只要,你按我们的要求去做,那位会考虑你们的请求。 另外,我再提醒你一句,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说完,吴三省坐在那里静静想着。 当西洋钟再次恢复走动,凝滞的时间恢复。 四周安静异常。 此前坐在他面前的人影,早已消失。 面前的茶杯,仍旧只有一个。 他微微一顿,对于刚才那一刻发生了什么,他好像,完全不能理解。 这时,一旁的电脑屏幕上,一封邮件标识在那里有规律地闪动着。 杭州的天空,阴雨绵绵。 郊区某一私人院落内。 男人看向门边的值守,随后,对方朝他点了点头。 转身推开身后那两扇厚重的房门。 大步走了进去。 “话已带到,另外,如您所料,那个人也在。” 这时,一边的几人纷纷看向露台边倚坐的身影。 男人静看了许久,脸上冷漠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这时一边的人就问。 “怎么?感觉你心情不是很好。” 男人没有回答,冰冷的视线一直集中在对方沉静的背影上。 “相信不用我说,您也应该听得见。 您可以不用回答。 只是这种事,我希望,不会再有第二次。” 说完,他转身就走。 “汪尚!” 众人一顿,原本寂静沉默的房间,此刻更是一片死寂。 露台边,女人看着面前的身影,内心的平静竟然少有地多了一丝触动。 她看着她。 对方坐在那里,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终于,那人缓缓起身,转眼看向屋内。 此时,原本清冷俊逸的面容上,那双淡然凌厉的黑眸中,再没有了之前那种光。 但她还是自己。 不是,那个人..... ————秦岭完,云顶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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