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吴邪找了个当地的导游,到济南各个地方都去兜了一圈。 不过他从杭州过来,看人文景看多了,越看兴致越低。 干脆就直接去找了个钓厂钓鱼。 直到这糜烂的生活转眼又过了有个把星期,再次被两个不速之客打断。 对方一来,倒也不客气。 直接和他说了关于西沙墓穴的事,而且三叔也参与其中。 吴邪一听顿时“哦”了一声,心里也是恍然大悟。 这实在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自己在这里的行踪,只有三叔知道,那他们来找自己,也必然和三叔有关。 男人看他有了反应,脸色缓和了一些,继续说道,“吴三省先生与我们的老总,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们见了面之后,有了一次详谈,当时我也在场,吴三省先生给我们讲了一个很有趣的故事,是关于一个有可能存在的…海底古墓,我不知道吴先生了解不了解这件事情?” 吴邪看他说话吞吞吐吐的,非常不痛快,就做了个手势。 “你先不必理会我了解多少,请把事情简单的和我说一遍。” 对方看了边上那个女的一眼,似乎是在请示。 只见那个女的点了点头,他才道,“是,那我尽量说的简单一点——吴三省先生当时提出,要和我们共同开发这个的海底遗迹。 因为他提供的线索非常的有说服力,所以我们董事会就同意了。 我们公司以分层担保的形式,借给他一些闲置的设备与人员,前往北礁附近的海域搜索,刚开始情况一直很顺利,一直到前天下午的五点,他们的船突然在卫星定位系统上消失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那人的普通话有很重的广东腔调,吴邪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大概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三叔看来是去了西沙,他没有出海的经验,就通过这家国际性海洋资源开发公司准备了船和设备。 结果,船出海后失踪了。 听他说完,吴邪其实心里有了一个大概。 但事出突然,他并没有感到非常的担心,相反还问那个秃头的男人。 “会不会是船上的仪器出了问题?导致卫星信号收不到?” 对方耐心的对他解释。 “不,不会是故障,关于这种仪器,非常复杂,我很难和你解释清楚,但可以这样比喻,这种卫星定位系统其实就是船上的黑匣子,除非受到非常严重的伤害,不然是不会轻易损害的,所以这个情况非常的不正常。 船上,肯定出了事情。” “你们这么大的公司,出了事情应该会去救援,来找我做什么?” 男人摇摇头。 “很遗憾,我们找过了。 他们失踪48小时后,我们的船已经到失踪的海域搜索,结果一无所获。 那艘船好象…好象凭空消失了一样。 当然船怎么会凭空消失呢,我想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事故。” 吴邪笑了笑,很不客气的说。 “请注意我问题的重点,不是你们找到了什么,而是你们来找我,到底什么事情,请你们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说白了,就是三叔进入了那个海底遗迹,但是海上的支援却突然消失了。 两人互相对看了一眼。 吴邪依旧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知道自己非去不可了。 和其他人比起来,他对于这件事情还是有几分了解,而且就算帮不上忙,自己在那里,也能做一些辅助的工作。 但是,不知为什么。 吴邪总觉得这两个人的神色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狡诈,好象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交代清楚一样。 出于谨慎考虑,他并没有马上表态,先只是笑笑。 “三平方海里又不是很大,你们为什么通知海警呢?” 这话一出,两个人的脸色同时变的很难看。 都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吴邪也趁此摊了摊手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表示自己不弄清楚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只见那个男的稍微迟疑了一下,表情异样,轻声说道,“这个事情的却是我们不对,具体情况我不能说,不过可以告诉你,你三叔这次的出海拿的是越南的打捞许可,但是打捞的地点与他估计的有点偏差,在中国的海域里,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怎么一种情况。” 吴邪顿时一惊,几乎跳了起来。 “什么!” 此刻他已经意识到,三叔这次的行动,很有可能已经触犯了绝对不能触碰底线。 完蛋! 女人妩媚一笑,继续问他。 “怎么样,吴先生,我们已经和盘托出了,你怎么打算?” 吴邪回答。 “都这样了,我能有什么选择?” “好,既然这样,那我们马上出发。” ——美国加州—— 天蒙蒙亮,微风轻轻拂过窗帘。 一个人影从浴室走出,径直来到衣帽间,拿过里面早已准备好的衣物换上。 浴袍脱下,恍惚间,对方后背的肩骨上,似有一处红斑。 但那不是鸟的图样。 走廊上,女佣来到门前轻轻轻扣响。 “Good rnin,Miss.” 此时,伴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从远方破晓而出,缓缓照进屋内。 女佣推开房门,对方转身一瞬,一张英气俊逸的冷颜映入眼帘。 高挺的鼻梁,五官凌厉的线条。 凄冷白皙的肤面,如刀刻一般。 一双澄澈纯粹,但又冰冷无感,感觉就被来自地底古老的极寒深渊所凝视一般的黑色眼眸,寂静又震撼,那是一种直击灵魂的透彻。 一头波浪般的黑色长发轻披在肩。 孤冷清傲、睥睨淡然。 让人无法靠近,却又移不开眼,只能低下头,自然敬畏。 “It\''''s oin to be a fine day.” 说着,对方看向窗外。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恍惚间竟有一种孤寂苍凉的感觉。 这与之前每每以污浊血腥出现的她,很不一样。 女佣整理了一边的物品,转头时,门外再次传来轻微敲门声。 这次进来的是上次跟在她身边的中年男人。 只见他看了看一边的女佣,对方便立即退了出去。 看着面前的人,渐渐地,他也有了一丝恍惚。 不过很快,他认出了这是谁。 中年男人恭敬地将手中的东西奉上。 “先生让我转交给您。” 看着那人手里的东西。 是一个红漆的小木盒,做工可以看出十分细致,不过年代有点久了。 抬手的瞬间,她明显顿了一下。 中年男子似乎明白眼前这个犹如神祈一般的人物为什么会有这个反应。 只见他默默咬紧牙关,心里存着一股说不出的悲伤。 落地窗前,一个坚毅挺拔的背影一直注视着楼下的人。 直至那辆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他也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先生。” “东西给她了吗?” “是的。”,中年男人回答。 “您还是放心不下?” 老者没有言语,抱着手,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乌云密布的天空。 ...... 飞机掠过琼洲海峡,机仓里一片寂静,所有的旅客都已经熟睡。 几个小时前,吴邪将潘子托付给医院,和那两个自称是国际海洋开发公司的人,连夜乘坐航班飞往三亚。 因为长久没有运动,在经过一番奔波后他其实已经非常疲倦。 一上飞机就睡着了。 但结果入夜之后,反而睡不着。 在去机场的路上,几人互相介绍了一下。 那个男人叫张灏(吴邪语文很差,那个字他不会读,只好叫他老张,暗地里叫他张秃子)。 女人叫阿宁,两个人都是专业的探险领队。 相处下来,张秃子为人似乎不错,大概在公司里也是属于那种老牛型的人物,说话比较平实,那个女的就有点狡猾,话也不多,从上车到现在,吴邪和她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飞机还有半个小时着陆。 吴邪看着窗外出神,远处城市的灯光星星点点,色彩迷离。 边上,阿宁看他醒着,递过来一份资料,说道,“我们马上就要到了,下了飞机后有车直接送我们去码头,那一边的人员已经准备好了,这是这一次我们的时间表,你要不要看一下,知道一下这一次的行程安排?” 吴邪回过神来,将文件接过来,略微翻了一下,一句话也看不懂,于是就摇摇头还给她。 阿宁继续有文件递过来。 “这里还有一份我们准备的设备表,也请你看一下,有什么缺漏,我可以马上让后勤补齐。” 吴邪又接来看了一下,设备倒是很齐全,都是海上考察的标准配备,但全是英文,大部分他仍旧看不懂,于是只好苦笑着还给她。 阿宁看吴邪苦笑,以为有问题。 “怎么样,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吴邪仔细想了想,随口就问她道,“你能不能帮我搞几只黑驴蹄子?” 阿宁一听,愣住了,一个挑眉,隔了好久才反问。 “黑驴,蹄子?” 吴邪刚才睡糊涂了,还以为要去倒斗,看她的表情才反应过来,这是搞正规考察的,当然没有听过这东西。 一时间情况尴尬,他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摆了摆手。 “对不起,当我没说过。” 阿宁看了他一眼,转头也不再说什么。 接着又递了很多文件给他过目。 吴邪照样一扫而过,能看懂的看几眼,不能看懂的就直接还给她,。 程序走好之后,干脆又躺下休息。 迷迷糊糊间,吴邪总觉得阿宁这家伙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一时间还心里奇怪。 之后三人下了飞机,在机场内走着。 “等一下会有专车送我们去港口,现在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说着阿宁和那张秃子聊他们的,吴邪也不是很想听他们对话,于是就随处看了看。 这时一行几个身影从旁侧的vip通道走过。 因为穿着十分得体,那画面惹得旁人都忍不住多看一眼。 “诶,你看见了吗?好帅呀。” “是保镖吗?” “看着不像。” “该不会是明星吧。” 路人的谈论在吴邪的耳边响起,但他并不以为意。 买了一瓶水,刚打开喝了一口。 “嗡嗡”两声,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 吴邪一顿,手忙脚乱地忙拿出手机一看,当即立马愣住。 只见显示屏上,并没有任何消息显示。 正疑惑着,这时,阿宁的声音响起。 “你在这儿啊。走吧,车到了。” 吴邪抬眸,这时,一个人刚好从他边上走过。 阿宁顿了顿,下意识看向对方,随即又将视线拉回。 “走吧,车来了。” 机场外,一行人看着从里面走出的队伍,立即迅速下车,恭敬地为对方打开车门。 “汪小姐。” 对方只身坐进车内。 副驾驶座上,女人从后视镜中注视着后座上的人物,转头对司机嘱咐道,“走吧。” 此时,车内一股无形的压力,简直让人窒息。 司机回过神,忙浑身一震,微微点头。 整个过程,所有人愣是大气也不敢出,一直在冒汗。 阿宁他们考察租用的一艘铁皮7吨渔船,破破烂烂,有六个水手,船老大是当地人,叫蔡文基,名字何其大雅。 三人到的时候,阿宁公司的人还在和他谈判。 因为有热带风暴,船老大坚持不出海,用生硬的普通话对他们道,“现在出去,找死地,风太大,大浪头,我们船小,翻掉都是有可能地。” 张秃子了解情况后,当下把租船的价格提了两倍,并且承诺一旦遇上大风,船老大可以决定船的去向。 两倍的价格一般已经够一户渔民一年的开销,船老大还有点犹豫,他下面的水手却按奈不住了,纷纷劝他。 张秃子看船老大的有点松口,当下又叫了一半的价格上去,同时还表示去就去,不去其他还有船在等着。 船老大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时一个来自脑海深处的诡异声响,直接在他的耳畔回荡。 ‘让他们上来。’ 船老大顿时一愣,张秃子看着他的反应,转身佯装就要走。 船老大立即叫住他。 “诶诶,教授你都已经找我把事情谈到这个地步,我也不好再拒绝,那,就这个样子定了。” 水手们搬运物资上船,船老大独自一人在船头摆起法坛,祭祀妈祖,祈祷这一次出航一些顺利。 吴邪也按照家乡的习俗,给水手们每人一根香烟,算是把性命交到了他们的手上。 除了他们几人之外,船上直接参与考察的,还有四个人。 负责文物鉴定的是一个姓谷的老教授,管仪器的技术员木子齐。 管电脑的年轻工程师伍永。 另外还有一个大鼻子老外,是船上的医官。 此外,他们中途还要去永兴岛,在那里与他们的另外召集的蛙人队汇合,然后再转向华光礁。 当天下午,一行人自清澜港出发,第一段航程十分紧凑,如果天气正常,预计时间十二小时就可以完成,这已经是这艘船所能达到的极限速度。 吴邪这是第一次出远海,可以说是非常兴奋。 一直在船头远眺,身后的大陆逐渐远去。 “怎么样,还习惯吧。” 说着,阿宁已经走了过来,看着前方的海域,吴邪也是心情舒畅,他告诉阿宁。 “再过半个小时,我们脚下就是世界上最神秘的海洋南中国海。 自古以来,埋藏在这片广遨蓝色之下的秘密数不胜数。” 阿宁靠在船栏上,浅笑着看向远方。 “没想到,你知道的还挺多。” 吴邪感叹一声。 “只不过我们这一次仓促成行,不知道能不能探得这扑朔迷离之下的万分之一。”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能看见的只是它们想让你看见的。” 对于阿宁这句话,吴邪不以为然。 “所以,你们也不是国际打捞公司这么简单吧。” 此时,阿宁不再言语,转眼看向他意味深长地一笑。 “有些事,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另外提醒你一句,少吹点风,别到时候下不了水,耽误我们进程。” 吴邪微微一笑,转眼继续望向远方。 一边,船老大看着吴邪和阿宁的方向,抬手招来自己的一个伙计,嘱咐他。 “你来守着,我出去一下。” “诶,蔡叔,你干嘛去?” “上厕所。” 说着,船老大已经独自来到船舱之中。 几个伙计一手扛着货物,一边朝他打着招呼。 顺着楼梯一路下到船舱的底部,那里是以前堆积干货的地方。 但是现在,这里几乎没人会来。 仔细看了看四周的情况,船老大随即合上舱门,转身的刹那,扑通一声,哆嗦着跪下。 “对......对不起。我不该答应他们的,我也是听到一个声音这才带他们上船的。您......您饶了我吧。” 说话间,舱内并没有任何回应。 隔了半晌之后,船老大以为对方不在,趴在地上微微睁开眼的一刹那。 只见一双脚正赫然伫立在自己的面前。 渔船顺风而行,天气似乎一直大好,不知道能维持多少时间。 船夫们第一次接触考察队伍,对于这些神秘的陌生人他们很好奇,不时在那边切切私语,猜测这帮人出海的目的。 在大海中景色单调,让吴邪留下印象的,是那种宝石一般的蓝色,广阔无垠的深蓝色与远天衔接,犹如一块缓缓隆起的蓝色大陆,闪着远古洪荒般的琉璃之光。 刚开始的那几海里,船还经过不少非常袖珍的岛屿,大部分都是光秃秃,少数上面有几棵矮小的灌木,似乎在昭彰生命的张狂,阿宁和他说,“我们能在水面看到的岛屿只是这里岛屿链的一小部分,大的珊瑚礁原来都在水下,经千千万万年珊瑚虫体堆积造礁作用,才逐渐露出水面,但造礁过程是继续不断的,所以至今还有星罗密布的礁滩、暗沙处于水下或时隐时露于水中。” 出了港区之后,一行人很长时间都看不到和陆地有关的东西,就连海鸟都消失不见。 偶而有几艘与他们类似的渔船出现在海平线上告诉吴邪,他仍旧行驶在人类的活动范围之内。然而,这一丝的兴奋,很快又会消失在无垠的天地尽头。 此刻吴邪也是这个时候才明白。 为什么那个神秘的墓主人会选择将自己的陵墓安放在大海里,几乎无限广阔的海面,没有任何可以辨认的特征,在当年没有任何卫星定位和航行记录的情况,盗墓者要凭眼睛找到掩藏在海平面之下的痕迹,几乎是天方夜潭。 不过,他们这一次虽然有精确的航线记录,也有先进的设备,但是要在短短的四五个小时里,透过这里目视30多米深的清澈海水,找到掩藏在海底沙层中的古墓。 他其实同样没有把握。 船头一个年轻的渔夫突然唱起了有名的海南渔歌,充满乡土气息的歌声回荡在空旷的海面上,也不知道是这歌声映衬了眼前景色的宁静苍茫,还是这里的景色使得歌声更加的空灵悠远。 此时吴邪烦躁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海风在开船四个小时后开始大作,船的晃动更加剧烈,甲板摩擦发出有节奏的“吱吱”声,经过这十几个小时的舟车劳顿,加上晕船,这么一晃,吴邪顿时倦意袭来,逐渐睡着了。 “鱼来了。” 一个船夫端着刚炒好的鱼走了进来。 “老蔡,你也真是的,侄女儿来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人大城市来的小丫头能跟你遭罪?”,“还是你们福气好。” 转眼,船老大转眼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气色,和几个伙计正坐在那里喝着酒,唠着嗑。 完全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突然,“哐啷。”一声。 “什么东西掉了?” 说着,一行人走出船舱看了看远方阴沉的天空,有的甚至开始叹气。 “要变天了。” 舱内,对方若有所思地看着一旁杯中摇晃的水,眼神逐渐冰冷。 吴邪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只觉迷迷糊糊的,感觉光线有点晦涩,还以为睡到了晚上,转头看去,原来是变天了。 正巧船老大从他面前急匆匆的走过,神色有点不安。 吴邪忙叫住他,问道,“大师傅,看这天色,是不是要起大风?” 只见船老大叹了口气,指了指远方,用很生硬的普通话对他说,“是的,有风暴,大大地,要来了。” 吴邪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远处的海平线上有一条诡异的黑线,将原本连成一片的天地分成两半。 “那怎么办?我们还继续赶路吗?” 只见他摇了摇头。 “赶路不行地,大风,要找礁盘避风地。” 吴邪看他表情严肃,知道这不是在危言耸听,心里也着急起来。 于是走进船仓找张秃子商量,他也知道了消息,正一脸愁容地不知道怎么办。 “按船老大的说法,现在前面有一个气压团,必须马上改变方向,到最近的礁盘里避风,否则我们这样只配了两台发动机的小渔船,肯定会被卷进风暴圈的内部,后果不堪设想。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到达华光礁的时间,也必须往后延迟好几个小时。” 想着吴邪便问,“那还有没有办法走另外一条航线。” 船老大听了摇摇头。 “风暴不是不动的,很快速度,船跑不过风,想绕没时间了。” 说完,船老大就大叫着调动水手去了。 张秃子拍了拍吴邪的肩膀,叫他别着急。 “这种事情也是命里注定的,急也没用,你别胡思乱想,我们尽力就行了。” 吴邪看他说的中肯,于是回了声谢谢,当下便将鞋子脱掉,赤脚加入到忙碌的水手中去。 热带风暴来的很快,甲板上的物资还没有全部固定完毕,乌云已经连成一体,挡住了所有的阳光。 大海一下子变成了骇人的黑色,海浪翻滚起来,船舱内的人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靠在一边闭目养神。 只听咔哒一声响,此时船上仅此一台的发动机,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罢工,航速一下降到三节,小船几乎就是在随浪起伏,就好象激流中的一片枯叶一样无助。 船老大扯着已经喊哑的嗓子,一边招呼机械师去抢修,一边让吴邪他们注意无线电,如果边上有船经过,就发求救信号。 吴邪此时浑身被打上来的浪花湿透,只能拉住船舷上的铁环固定身体。 船舷外面的情景犹如怒海地狱。 黑色的大海在沸腾,巨浪像丘陵一座接着一座,所有人一上一下,似乎在坐没有任何保险措施的云霄飞车,那种情形,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根本无法体会。 这样颠簸一直到了傍晚,船才逐渐远离了热带风暴云团,海浪稍微收敛了一些。 这个时候罢工的发动机也修好了,船老大也大喊着,“我们开足马力,抓紧向七海里外的礁盘逃去。” 一行人被叫进船仓,里面已经有热好的姜汤水。 吴邪想也不想直接灌了一大碗下去,又换上防水的连体潜水服,吃了点巧克力和牛肉,这才缓过劲来。 随行的几个专家都给折腾的够戗。 谷老头子本来就晕船,风暴一来他晕的就更厉害,迷迷糊糊的,嘴唇都变成紫色,木子齐搬东西的时候脑袋磕在门框上,满头是血,几乎没把张秃子给吓死,那最年轻的伍永更要命,不会游泳还非要到甲板上来,说想体验大海激情的一面,结果一个大浪过来就找不到人了,船老大以为他给冲下去,跑过去一看,才发现他挂在船舷外面,吓的连救命都叫不出来。 阿宁倒是没什么,看上去还是那样冷冰冰的,似乎见惯了这样的风浪。 休息期间,她也换上了紧身的防水潜水服,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正在指挥几个人加固着固定物资的网绳,短发在海风中飘动,凹凸有致的身材陪上小麦色的皮肤,闪烁着动人的光彩。 老外船医找吴邪商量,说谷教授有点脱水,能不能想个办法让船不要这么颠簸。 吴邪看着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种事情啊,请你去找龙王爷商量,别来找我,我不负责这一块。” 那老外不知道什么是龙王爷,就在船上到处去问,谁是龙王爷,你是不是龙王爷。 船夫们累的筋疲力尽,谁也没理他。 问了一圈老外也没找到龙王爷,只好无奈地看着吴邪耸肩膀。 休息了大概二十分钟,随后,浪又大了起来。 船老大在船头大叫。 “风暴追过来了,快快地,东西不要吃了,游泳不会的回仓里去,千万不要出来了。” 吴邪走到船头眺望。 远方,一团墨汁一样的乌云此刻正迅速在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蔓延。 而且,比刚才看到的,又低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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