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夕缘和救护车差不多同一时间到家。
救护人员抬着担架准备进去救人,可是继父突然不知道发什么疯,堵在门口不让进。
他眼神疯狂猩红,面容扭曲可怖,“臭丫头你还敢回来?把钱交出来!否则我现在就抓你去赌场。”
齐家的大门口并不宽敞,继父这样一堵,救护人员和担架根本进不去。
齐夕缘着急想知道齐子振的情况,急切地说:“爸爸,先让我们把振振送到医院好不好?”
她的钱都存在卡里,卡藏在很隐秘的位置,要耽误好几分钟才能拿出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继父死死盯着齐夕缘,手里还多了一把水果刀,“今天要是不给钱,谁都别想进这扇门。”
救护人员从来没遇到过继父这种人,纷纷开口劝说,再僵持下去就会出人命了。
可是继父完全听不进劝,一双眼睛布满猩红的血丝,眼珠子瞪大外突,看起来十分吓人。
他挥舞着那把刀,整个人看起来已经疯了,根本不像个正常人,“要么给钱,要么给你弟弟收尸。”
齐疏铭同样不知道继父为什么突然发疯,想悄悄从背后偷袭,结果继父却发现了他。二人扭打在一起,混乱中齐疏铭的手臂被划伤了,血溅了一地。
齐夕缘看得胆战心惊,连忙说:“钱给
你,爸爸你跟我进去拿卡吧。”
到了这种时候,钱哪有人命重要?齐夕缘只想救人,钱以后再慢慢赚就是。
可是继父不肯动,面部扭曲地狞笑道,“没看到钱,我哪都不会去。”
正在这时,继父突然被一脚踹开。紧接着,高大壮实的罗涛涛直接把他拎到了外面。
救护人员赶紧进去救人。
继父怒叫嘶吼着拼命挣扎,可能是毒瘾发作太痛苦,他竟然挣脱了罗涛涛的控制,挥着刀朝江瞳那边冲过去。
江瞳反应过来后快速朝后退开,但刀尖还是无可避免地刺了过来。司晏抓住她拉到自己身后,而后用力握住了水果刀,目光沉沉地盯着继父。
江瞳怔了一下,“晏少,你受伤了。”
司晏却看都不看他受伤的手,“没事,站在我身后别动。”
罗涛涛向来是个能打的,没想到今天会差点栽在一个疯子手上,还让晏少受伤了。他怒得用尽全力把继父踹翻在地,反剪着他双手,把他的脸按在地面上,不让他再动弹分毫。
司穆寒比他们晚到一步,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心头猛然发沉。他快步走到江瞳身旁守着,怕那个疯子会再冲过来伤人。
好在警察很快就赶到,迅速控制住继父。
警察关切地询问司晏的情况,“这位先生你没事吧?”
“没事。”司晏表情很淡:“这个人可能磕了药,仔细检查一下。而且他是赌场常客,尽量把那个窝点审出来。”
警察感激地点头,随后就把毒瘾发作疯狂吼叫挣扎的继父押走了。
罗涛涛走到司晏身旁,着急地问,“晏少,您的手……”
司晏大概是怕江瞳看到会内疚,不动声色地把手背在身后,努力地握成拳头。钻心的疼痛漫延半个手臂,但好在血没再往下滴。
他忍着疼痛,示意罗涛涛别出声,“小伤。”
江瞳朝司晏身后那一小滩血迹看一眼,微微垂下眸,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时齐子振已经被抬了出来,齐夕缘跟着救护车上车,远远朝司晏这边看了一眼。他站在那里,身姿卓越面容清贵,她的心口一热,感激地朝他点点头,之后就跟着救护车离开。
齐子振送到医院后,好歹抢救过来了,医生对家属说:“小病人身体很不好,以后绝对不能再受到惊吓了。”
齐夕缘不停道谢,之后看了看齐疏铭,他的手臂还在渗血,“你快去包扎一下伤口,免得感染了。”
“行了,你好好看着齐子振吧,别管我。”
齐疏铭的后怕劲过了,这时又恢复叛逆嘴臭的性格,“去年才大学毕业,啰嗦得跟个老妈子似的,小心嫁不出去。
”
齐疏铭的话音刚落,司晏他们一行人就走了过来。
齐夕缘看一眼司晏淡漠的表情,脸微微一红,下意识把目光朝别的地方移开,却发现他的手上包着纱布。
“司先生,你受伤了?”
“小伤。”司晏淡淡地问,“你弟弟没事了吧?”
“医生说还好送医及时。”齐夕缘看了看江瞳,轻声问:“你就是刚才打电话给我的医生对不对?”
江瞳点头。
齐夕缘总觉得江瞳很眼熟,不由朝她看了好几眼,终于想起刚才在手机里刷到过她的视频。
而且,她也想起为什么江瞳看起来眼熟了,原来之前在警察局接她弟弟时,她见过江瞳。
她真诚地说:“谢谢你救了我弟弟一命。”
江瞳看着女孩清亮干净的眼睛,轻声道:“不客气,好好照顾你弟弟。”
之后她看向司晏,语气真挚,“你也快去包扎伤口吧。”
司晏极力控制住嘴角微扬的表情,轻声道:“只是小伤,不用担心。”
亲眼看到孩子没事,司晏这边也有助理在照顾,江瞳没有再多停留,转身走出医院。
司穆寒开车送她回去,他开得很平稳,江瞳靠着椅背慢慢睡着了。
坐了一天飞机,确实累坏了。
司穆寒没有吵醒她,而是把车开得更稳更慢。
*
豪华的酒店套房里,姜泽生洗了个热水澡出来,拿出手机看了一下。
视频已经由热搜第六窜到了第三,可是司穆寒那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是觉得无所谓还是没有办法处理?
姜泽生抿了抿嘴角,勾出几分漫不经心的冷寒,那他不介意把事情闹得更大一些。
刚找好一批水军,转账过去后,姜慎就打电话过来了。
“泽生,司穆寒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你不要太过胡闹了。”
姜泽生的眼神微微一冷。
他只是把司穆寒以前做过的肮脏事都曝光出来,好让那些无脑还祝福的网友知道,司穆寒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
可是为什么这么正常的事情,他的亲哥都要阻挠?
姜慎得不到回复,疲倦地叹一口气,“虽然我答应过你,只要不太出格,所有事我都能替你兜底。可是西城司氏真的不好惹,司穆寒手段比我更狠……”
“我知道了哥哥。”姜泽生并不想听哥哥夸司穆寒有多能干,快速打断他的话,声音乖巧又无辜,“我知道分寸的,不会让你难做。”
挂掉电话后,姜泽生把手机远远丢开。随后把假肢取下来,就着湿头发躺在床上。
刚才还乖乖巧巧跟哥哥说话的少年,这时脸色阴郁,那双漆黑的瞳孔仿佛看不到底,也看不见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