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瞳回公寓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就出门了。
由于嘉言有更重要的任务,已经提前坐中午的航班先飞F国,尚可瑶也跟着她一道去了。
江瞳准备打车去机场,却发现邝虹雁派了司机在楼下等着。
她有些意外,“邝夫人,您怎么来了?”
邝虹雁笑得和蔼可亲:“正好这些天闲着,我也去现场看看。”
二人很快赶到机场,拿登机牌坐上飞机,江瞳才发现邝虹雁给她订的是头等舱。
但这都不算什么,只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司穆寒也会在飞机上?
看到江瞳和邝虹雁,司穆寒侧过头朝她们点了点下巴,举止疏离矜贵,算是打过招呼了。
邝虹雁也跟司穆寒打了声招呼,随后就选了另一排的座位坐下。
只剩下司穆寒身边的位置,江瞳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只能硬着头皮坐下。
头等舱分了四个区,每两个座位一个区,每个区都有布帘隔开,形成一个很隐私的空间。
布帘一拉,江瞳觉得司穆寒清冷的气息简直无处不在,几乎要把她包围得密不透风。
江瞳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先前在别墅的时候,她还有过那样奇怪的念头,此时再看司穆寒,她根本没办法再
保持无波无澜。
倒是司穆寒神色平静,淡淡地看她一眼,“你看起来有点热,是不是暖气调得太高了?”
江瞳深吸一口气,才勉强保持平静,“司少,您怎么也来了?”
“司氏的珠宝样式已经出来,这次的时装周,世纪美人会佩戴司氏的首饰上场,我正好来看看效果。”
按理说,时装秀是不能随便戴首饰的。但司氏不知道是怎么办成的,反正这一次纪世美人在时装周上的舞台秀,会轮翻把司氏设计的最新几款首饰都戴上。
江瞳努力扮演一个替上司着想的下属,“司少请放心,这次的婚纱款式都很惊艳,跟司氏的首饰一搭配,肯定能引起大家的关注。”
世纪美人有最顶级的婚纱设计师艾纱,据说其中有一款,光是制作时间就用了大半年。
司穆寒淡淡地点头。
二人不再说话,空气突然就沉默下来。
江瞳打算休息一下,因为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会非常繁忙。可是这个隐秘的小空间里,司穆寒就坐在她身旁,她有种不踏实的感觉,总觉得不能随随便便睡着。
司穆寒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钟。
这些天江瞳接触司氏这边的新工作,还要赶去别墅照顾楠楠,她肯
定很累,眼底带着几分青灰。
司穆寒的目光软了软,往躺椅上一躺,拉过薄毯子,“我困了,你尽量别吵到我。”
说完就闭上眼睛,似乎真的睡着了。
江瞳本来还在发愁,见此悄悄松一口气,也轻轻侧躺在椅子上。
他们的位置靠得太近了,江瞳连司穆寒长而密的眼睫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当年离开西城后,江瞳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跟司穆寒见面。没想到有一天,他们竟然还能这么平静地相处。
时间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可以慢慢治愈好多伤痛。
江瞳也确实累得够呛,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司穆寒听到耳边传来绵长轻柔的呼吸声,才睁开眼睛。
没有喝醉酒的江瞳,睡相很乖,哪怕躺椅够宽够长,但她还是蜷缩成一团,像一只乖巧的猫。
司穆寒的目光软成了一片。
他拉起滑落下地的薄毛毯,轻轻替她盖好。
灯光调到最暗,但仍然可以看到她白皙的皮肤。由于侧躺着,露出左边的锁骨漂亮又精致。一缕长发垂下,正好落在锁骨的位置,飘来荡去,就好像此时司穆寒那颗起伏不定的心脏。
司穆寒眷恋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半晌,忍不住伸手想碰碰
她的脸颊。
江瞳突然翻身,动作很轻,却让司穆寒的手指一僵,几乎屏住了呼吸。
好在江瞳并没有醒,只是找了个更舒服的姿态,陷入更加深沉的睡眠当中。
司穆寒呼出一口气,指尖在她的眉心上轻轻一点。
“晚安。”
分离多年的伤痛,只需要一句简单的晚安,就能把他整颗心都重新填满。
到达F国后,江瞳和尧嘉言她们碰了头,之后的几天都很忙,常常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司穆寒偶尔会到化妆间来看看,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他临走前,总会悄悄把江瞳的水杯添满暖开水。
彩排的过程很顺利。
三天后,终于到了正式登台的这天,离走秀只剩一个半小时,主办方突然通知所有人,要临时加进来一个模特。而且这个模特出场时要站C位,让造型师注意点,别让其他模特压过她的风头。
这个通知一出来,其他模特不由小声抱怨起来。尚可瑶也微微皱眉,暗暗猜测这来的是什么大牌国际名模。
尧嘉言和江瞳互相对视一眼,都嗅到了阵不同寻常的气息,只觉得这个姗姗来迟的C位名模来者不善。
就是不知道,她到底只是单纯耍大牌,还是要故意针对
谁?
很快,江瞳就知道,对方是冲着她来的。
迟来的模特叫冯尖尖,据说嫁进了财阀家族唐氏,而且十分得宠,导致性格骄纵蛮横。
冯尖尖过来时,身后跟着好几个助理,提包的,提裙摆的,拿水杯的……总之排场很大。
助理后面还有十几个保镖,一下子把原本还算宽敞的化妆间挤得满满当当。
冯尖尖像个女王出巡,一进化妆间就直接在镜子前坐下,朝江瞳扫一眼,目光里透着几分不屑掩饰的轻视,“你,过来给我化妆。”
江瞳倒是没在意她的颐指气使,神色平和地走过去,反倒把她这个财阀太太衬得像只傲慢的小丑。
冯尖尖脸色又冷又沉。
一分钟后,化妆间里响起财阀太太阴冷的指责——
“你用手指上妆?你的手到底干不干净?”
“唐太太请放心,我们上妆之前,都会反复净手。”
江瞳的声音温和得如同雨后清风,冯尖尖的尖锐就跟一只傲慢得咯咯叫的母鸡似的,显得很可笑。
冯尖尖脸色青白交加,直接把嫌恶写在脸上。
“你们这些女人,要为生活东奔西走,每天要做那么多粗活,一双手早就变得粗糙不够柔软,也配碰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