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瞳倒没有表现得太意外,嘴角扬起温婉的笑意:“上个月才见过。”
“可我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尧嘉言外表那么冷酷,谁能想到,他会对着江瞳开这种玩笑。
江瞳却不想开玩笑,很认真地问:“怎么突然回国了?”
“想你了呗。”
尧嘉言说这话时,语调缱绻,惹得其他女同事都听得脸红心跳。
二人若无其事地叙着旧,没有留意到,一旁的尚可瑶脸色已经变得铁青难看,拳头死死握住。
怎么回事?
萧雅雅跟尧嘉言这么熟,为什么刚才还表现得波澜不惊,冷冷淡淡的?
她是故意不吭声,然后看着自己像个小丑一样上蹿下跳表演独角戏,很好玩吗?
这个女人真的是太讨厌了!
其他同事注意到尚可瑶阴郁的表情,眼神都变得挺微妙。
很明显尧嘉言是为了萧雅雅才追回国的,可是尚可瑶却在那里装熟,就挺丢脸的。
尚可瑶被这些眼神包围,气得五官扭曲变形,跺着脚跑了出去。
尧嘉言到造型部熟悉了一下环境,马上又跑来江瞳的办公室。
他靠着椅背,右边小脚搭着左边大腿,一派大佬的坐姿。
“雅雅你可以啊!才回国多久,竟然当上萧总了,比我混得好。”
江瞳抬头瞥他一眼,并没有因为他轻挑的语气而生气,反而不赞同地看一眼他的脚踝。
“这么冷的天气,你还穿九分裤?也不怕冻感冒了。”
“不愧是最爱我的雅雅,别人都只看得见我的帅气逼人,只有雅雅发现了我的寒冷。”
尧嘉言说着张开双臂,要过来拥抱江瞳,江瞳无语地闪开,“说正经的,你回国做什么?”
她知道,尧嘉言最讨厌回国,更讨厌西城这个地方。
“爸妈给我打了几百个电话,要我带我那个妹妹入时尚圈。”尧嘉言说起这事,语气有几分黯然和愤怒,“我本不想回来,是妈妈装病骗我。”
自从十八岁那年跟父母决裂,尧嘉言就再没有见过他们。
但尧嘉言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只因为母亲在电话哭着说,她病得很重想见他最后一面,他就放下所有怨恨,连夜飞回国。
结果一回来,等待他的却是比十八岁那年,更让人绝望的深渊。
尧嘉言有段挺狗血悲催的经历,因为这段经历,她一个漂漂亮亮的女人,整天打扮得像个男人似的。
时间一长,外界所有人都以为,金牌造型师尧总是个男的。她也懒得解释,反正又不谈恋爱。
只有江瞳知道她所有的往事。
虽不能感同身
受,但也明白她此时有多沮丧,江瞳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温柔地说:“没事的,最糟糕的时候我们都熬过来了。”
听着江瞳温婉平和的声音,尧嘉言焦躁的情绪被抚平了,爽朗地朝她笑道:“你说得对。”
江瞳的办公室设在化妆部最里面,位置朝南,四面都是透明的玻璃墙。
虽然听不见谈话内容,但所有人都能看到,他们二人的举动。
“萧总和尧总看起来很亲密啊,他们该不会在谈恋爱吧?”
“我听说萧总有个女儿,尧总难道不介意?”
“有什么好介意的?他们看起来挺般配……”
尚可瑶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事,恍然大悟。
难怪萧雅雅要装死,原来是移情别恋了!
真是可怜那位痴情的司少,每天在怀念亡妻,却不知道自己头顶早已一片绿。
不过小半天工夫,江瞳和尧嘉言的绯闻就传遍整个公司。
中午吃饭时,邝虹雁都忍不住跟来公司饭堂,特意和江瞳他们坐在一起。
江瞳和尧嘉言一边吃,一边轻声交谈。
“萧老师最近精神还不错,过段时间出院,可能也会回国一趟。”
听到萧玉儿要回来,邝虹雁拿筷子的手抖了一下,眼尾的皱纹都深了几分。
“她什么时候回?”
听到老板突然出声询问,尧嘉言疑惑地抬头看看她,随后说:“萧老师的身体时好时坏,医生的意见是要等到她彻底稳定,才允许出院。”
邝虹雁悄悄松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她突然看到,江瞳把她碗里的红烧肉夹给尧嘉言,动作自然得好像已经做过无数回这种事,嘴里还在轻声说:“嘉言,你又瘦了,最近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饭?”
“哪有,我答应过你会好好照顾自己,就一定能做到。”尧嘉言一本正经:“可我是金牌造型师,天天面对那些烦人的记者,要保持身形的。懂?”
江瞳不赞同地蹙起眉心:“减肥重要还是健康重要?”
尧嘉言连忙道:“雅雅说的最重要。”
邝虹雁留意到,尧嘉言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带着几分讨好,竟然好像有点怕江瞳的样子。
她年迈的脊背都坐直了几分,心里那点八卦因子又被点燃。
之前她就一直好奇,江瞳为什么不肯跟司穆寒相认,但别人的私事又不好打听。现在看到这幅场景,似乎有亿点点明白了。
想起那位不近人情,还高冷易怒的司少,邝虹雁倒是挺能理解江瞳。
尧嘉言虽然不像司穆寒有钱有势,但看他对江瞳的样子,是真的又温柔又
耐心。
尚可瑶坐在他们斜对面,把他们的互动都看进眼里,对江瞳充满鄙夷的同时,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
这个女人真是好命,装死那么多年,司少还对她念念不忘。就连尧嘉言这种独来独往的高冷大神,都被她收服了。
一个结过婚生过孩子的二手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尚可瑶愤愤不平,用筷子把饭盒里的饭菜戳得惨不忍睹,坐她对面的同事悄悄起身换了个位置……
尧嘉言今天第一天到公司上班,也不去熟悉环境,就跟着江瞳瞎转。
江瞳无奈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尧嘉言抿着嘴角说:“我不想带我那个妹妹入圈,我爸妈就给了我另一个选择,去相亲。”
“我本来想直接摔门走人,可是我母亲死活要我去相亲,不然就跳楼。”
那鸡飞狗跳的场面,想起来就无比头疼。尧嘉言宁愿上断头台,都不想给他那个白莲花妹妹铺路,所以心一横妥协了,答应去相亲。
江瞳拧眉,“你父母那样对你,还想过问你的终身大事?”
尧嘉言手上拿着墨镜,上下比划自己,“我爸妈看我这种打扮,就是想故意恶心我。”
她讨好地看着江瞳:“今天晚上七点半,维也纳大酒店,你陪我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