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瞳走进司家老宅后,并没有马上回屋。
她站在门外想了想,最后又走出大门,打了个车去郊外。
刚才司晏得知她出车祸后的表情太奇怪了,她觉得可以试着找他探探情况。
江瞳来到司晏家门前,雨已经停了,暴雨过后的路面湿嗒嗒的,透着一股潮湿的凉意。
司晏还没有回来,家里漆黑一片,司琳君可能睡下了。
江瞳站在大门口外面,还在犹豫是不是要按响门铃,突然听到车子熄火的声音。
几乎是条件反射,江瞳立即往角落的阴影处一躲,整个身影都藏了起来。
司晏打开车门下来,手里还拿着手机在说电话,声音里压着一股子的戾气。
“赵宁暖,我警告过你不准动江瞳,你应该庆幸她今天没受什么伤……现在江瞳跟司穆寒闹离婚,你已经没用了……我可以给你一笔钱,拿着钱就永远地滚出西城……”
江瞳屏住呼吸,心里猛然有股怒火烧起来。
原来,司晏让赵宁暖接近司穆寒,只是想让他们离婚。
可是她和司穆寒离婚后,司晏能得到什么实际好处?难道她跟司穆寒的婚姻,还能影响司穆寒在司氏总部的地位?
江瞳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什么关键信息,但一时间又抓不住。
就在这时
,司晏似乎察觉了什么,狠厉的目光突然直直朝江瞳这边射过来,“谁在那里?”
男人身姿挺拔,茶色的瞳孔冷沉,透着一股很浓重的压迫感,仿佛下一秒就要掐上她的脖子。
江瞳惊出了一身冷汗,死死地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动静。
司晏迈开脚步朝这边走过来,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像踩在江瞳心尖,又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叩门声。
江瞳一瞬间浑身都僵住了,脊背窜起密密麻麻的细汗。她明明隐藏得很好,可她总觉得,司晏那双在路灯下闪着幽光的眼睛,已经看见她了。
她的大脑飞快地运转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佝偻的身影突然朝司晏靠近,紧接着,木棍突然用力划破空气,伴随着粗重的冷笑声,恶狠狠地敲在司晏的脑门上。
司晏闷哼一声,整个人被打得跌到地上,还没有等站稳,第二棍又飞快砸了下来。
他猝不及防,被打得脑部晕眩疼痛,加上来人一棍接一棍殴打过来,他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来人边打边骂,声音粗嘎苍老,透着一股很重的戾气:“小混蛋,你敢跟老子玩阴的?给老子的钱袋里还装了追踪器?我就说,你明知道我要绑架那个女人,却不声不响地由着我动手,原来是等
着我上套,好报警抓我……我今天非揍死你不可!”
“席建仁,你还敢回来……”
司晏拼命用手臂抵挡,嘴里一句话都没说完,席建仁一棍子又下来了。
江瞳躲在角落里,看清来人的样子,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是席建仁!
就是这个恶棍,绑架她,还放火烧房子,她身体才会变得更加糟糕……可以这么说,要不是被席建仁绑架,她的孩子可能不会死。
而这一切,竟然还有司晏的推波助澜。
这两个混蛋!
一瞬间,江瞳心底烧起了无比悲凉的怒火,恨不得手里有把刀,直接捅死那个仇人,替她的孩子报仇雪恨!
可现在连司晏都被那个恶棍打得无力还手,江瞳反复劝说自己要冷静,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贸然出去就是送死。
她悄悄退开,离得远一点,先打了个电话去报警,随后站在暗处,冷眼看着司晏被打得浑身挂彩,好像就要晕死过去……
眼看席建仁也打得快没了力气,她才朝左右看看,寻找趁手的武器。
只见门边角落的位置,赫然摆放着一根铁棍!
江瞳的血液都沸腾了一下,心头怒火燃至最高点。她拿起铁棍飞快地冲了出去,照着席建仁的手肘处狠狠打过去。
席建仁被
打得手臂一麻,手里的木棍瞬间脱了手。江瞳没有丝毫放松,紧接着就朝他身上一顿乱打,每一棍,都打在要害上。
席建仁被打得手麻脚麻,浑身疼痛难忍,狼狈地跪倒在地上,嘴里还在不干不净的叫骂。
“是谁敢偷袭老子,不要命了……”
江瞳冷眸微瞪,挥起棍子就照他脸上打下去。
她虽然平时娇娇柔柔的,但此时心里全是愤怒的熊熊烈焰,几乎浸透她的全身,叫喊着要给她的宝宝报仇。
江瞳知道司宴看着,也没有避讳,抡着棍子一顿乱揍,就像故意似的,连司晏也被她打了好几下。
司晏看到江瞳突然出现,整个人才慢慢清醒了些,缓了缓神后咬牙站起来退到她身旁,和她一起合力制服了席建仁。
席建仁被司晏反剪着双手压跪在地上,突然哈哈大笑,满是褶子的脸显得越发扭曲可怖。
“司晏,你这只小白眼狼,连自己的父亲都敢打,简直是天理不容。”
司晏的脸色微变。
他不在意席建仁怎么骂他,他只介意,江瞳听到这些话后,会怎么想他?
席建仁继续发笑,露出那口黄牙,在路灯下透着几分让人生厌的腥臭味:“小畜生,你不认我这个老子,还敢私自改姓,小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当初
举报我坐牢,已经是不孝至极,你今天还敢跟外人合力殴打自己的父亲,小心以后要下地狱……”
司晏下意识看向江瞳。
反正他从来不期待这世间的任何温情,席建仁怎么骂,都挑不起他心里的半点波澜了。
但他在意江瞳的目光。
江瞳想到她失去的宝宝,再看看眼前这个不知悔改的恶人,恨得又是一棍子砸在他的脚上,打断他的咒骂。
“像你这种烂人,连妻儿的生活费都抢去赌去嗑药,简直就自私透顶,做人都不配,更没有资格自称父亲这两个字。”
席建仁朝她怒目而视,说出的话肮脏又难听,“贱人,我教训自己的儿子,你他娘的少管闲事!否则只要老子不死,一定回来找你报仇。”
“我等着你就是。”江瞳脊背挺得笔直,眸光清冷冰寒,又像有熊熊烈火在燃烧,灼得席建仁这种亡命徒都稍稍回避了视线,“你把司晏带到这个世界,每天给他的是什么?毒打,咒骂,一日三餐食不果腹……你这种人,活着都是浪费地球的空气!还好意思自称父亲?”
江瞳的声音掷地有声,明明一张脸仍然苍白如纸,瞧着柔柔弱弱的,但她的眼神却透着一股叫人心惊的力度。
司晏的目光紧紧地看着江瞳,只觉得呼吸都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