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暖最近看不到司穆寒,又听说他整日整日陪伴江瞳,心里其实很惊慌,怕他已经发现她的真面目。
但现在看来,他并没有发现什么。
否则依他的身份,没必要跟自己虚情假意。
听到他还关心自己,她立即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轻声哭诉:“那一跤摔得太狠了,脸上的擦伤还没有好。肚子也痛得厉害,到现在还会时不时地发疼……”
她伸手想去拉司穆寒。
“警方已经查清楚,是你自己摔下楼梯,和江瞳无关。”司穆寒盯着她,一字一句道:“至于开关按钮上的指纹,是有人故意贴上去,就是为了嫁祸给江瞳。”
赵宁暖的手一抖,也不敢再拉他了,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心慌。
她辩解道:“江瞳想害我有动机,可是谁又会想害江瞳?”
“你真的不知道是谁吗?”司穆寒看着她,嘴角透着几分无法掩饰的厌恶,“警方那边还要深入调查,我已经暂时把事情压下去。但你再不说实话,我也没办法帮你。”
在司穆寒冷冽的气压中,赵宁暖额头上直冒冷汗,终于崩溃了,快速地叫道:“我不是故意的!”
她抬头看着司穆寒,一慌张就什么都招了,“你最近对她越来越好,还为了救她受伤,我很不安。我本来只是想假摔一下,好让你疏远江瞳。真的没想到,会把我们的孩子都摔没
了。”
“我们的孩子?”
司穆寒的眼神古怪而嘲讽,“你确定,那是我们的孩子?”
“你什么意思?”赵宁暖一愣,压住心虚,突然嚎啕大哭起来,“穆寒,医生说我的宝宝很健康,我看电视有好多女人从楼梯上摔下来,最后都会没事。我以为我们的孩子也不会有事……我真的好后悔啊……”
“你很后悔,所以就一口咬定,是江瞳害了你?”
“穆寒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是想让你疏远江瞳而已。我没想到会直接失去孩子……我当时又伤心又绝望,才想拖着江瞳一起下水。”
司穆寒皱眉,压下心头无法遏制的厌恶。
他从年少时就认识赵宁暖,那次他们一起被绑架,逃跑的时候遭遇野狗群追咬,他的脖子都差点被咬断了。
已经逃掉的赵宁暖却回过头,不顾一切把野狗扑开,救了他一命,但她的手臂也被咬伤。
正是因为这件事,他一直感激她。
可是赵宁暖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抵消了所有的救命之恩,也磨掉了他所剩无几的耐心。
他恨不得立即报警,把她送进监狱里。
但不是这一刻!
司穆寒强迫自己压下心头怒火,再睁开眼睛时,眼底的厌恶已经被温和所取代,试探性的问道:“清洁工,护士,都是你找来的对不对?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做得出这
些事情?”
司穆寒语气更加温和,“你告诉我,是谁教你这么做的?”
赵宁暖的眼泪一顿,思索了片刻,突然哭得更加伤心,“没有人教我,是我自己看电视学的。”
司穆寒心里的冷戾几乎无法掩饰,寒着一张脸道:“宁暖,你试图陷害江瞳,结果害人害已,我对你很失望。你好好反省一下,我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赵宁暖一急,连忙拉住他,“穆寒你不要走!你是不是猜到是谁了?你会报警抓他吗?”
赵宁暖不敢把司晏供出来,她怕自己会死得很惨。而且如果让司穆寒查到司晏,她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所以她要试探一下,司穆寒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司穆寒大概也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失望透顶地看着她:“宁暖,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个单纯的女孩,如果没有人在背后误导,你不会变得这么坏。”
“毕竟你曾经救过我一命,就算孩子没有了,我也希望你回头是岸,不要一错再错。”
赵宁暖被司穆寒深情的眼睛看着,差点冲口而出,就要把真相说出来了。
可司晏笑容不达眼底的面孔突然在脑海里浮现,她打了个冷颤,哭得更加伤心,“穆寒,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司穆寒定定地看着她,似乎终于相信了她的话,叹口气道:“你身体不好,不要
再哭了。”
说完,他提起暖水壶替她打了一壶暖水,随后又让人送进来一束花,在花瓶里插好。
做完这一切,他才说:“好好休息,我有空就来看你。”
赵宁暖见司穆寒又恢复了刚开始时的温柔和深情,心里不由一阵感动和得意。
她连忙点头:“那我等你。”
司穆寒等了好几秒钟,确定赵宁暖不会因为他温柔体贴而说出他想要的答案后,才缓步走出去。
离病房不远的走廊尽头上,司老爷子站在那里,目光带着几分审视,神色冷淡地看着他。
他微微蹙眉:“爷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司老爷子轻哼一声,不答反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司穆寒十分坦荡地说:“我来看看赵宁暖。”
“跟我过来!”
司老爷子和司穆寒回到他的病房,把门关紧,又让乔管家在外面守着。
司穆寒立即察觉到有大事发生,不由问:“爷爷,出什么事了?”
“江瞳十四岁那年,她的父母发生意外,双双身亡,你还记得吗?”
司穆寒低头,“记得。”
他还记得当时,司老爷子带着他去给江父江母上香,还让他在灵位前跪下,给他们叩了三个响头。
“那你可知道,江瞳父母是被谁害死的?”
司穆寒皱眉,没有立即应答。
“是赵
宁暖害死了他们。”司老爷子拄着拐棍在地上用力敲,“瞳瞳怕我伤心,一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我。可是你难道会不知道?怎么还能跟那个女人搅和在一起。”
司穆寒低头:“爷爷,是我做错了,我以后会加倍对江瞳好的。”
司老爷子目光复杂:“那你刚才还去陪赵宁暖?那个女人恶毒虚伪,难道你还舍不得她?穆寒,趁早回头吧,不然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莫及。”
司穆寒被司老爷子苍老又凝重的目光看着,心头微微一震,下意识地解释:“我和她不会再有任何关系,我刚才只是去试探她。”
她流产又陷害江瞳,又马上报警,让所有人都应接不暇。这一系列手段下来,绝不会是她一个人能完成的。
只可惜她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东子几次追踪,都被迅速截断线索,现在已经完全无从着手。
那人太熟悉司家了,简直是了如指掌,可是调查司晏,却只查到他在国外势力不弱,其余都干干净净的。
司穆寒只好暂时按捺住,希望能从赵宁暖身上套出一些信息来。
听他解释完,司老爷子眉心皱得更紧。
“爷爷,请你相信我,一定会为江瞳讨回公道,也会好好弥补她!”
司老爷子想到江瞳病弱憔悴的样子,突然又觉得司穆寒的承诺不值一提,淡淡地摆手。
“也罢,你去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