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暖流产后,又是报警又录口供,累得躺在病床一动不想动。
她一整天都见不到司穆寒,又没人照顾她,水壶里没水了,她只能自己出去打水。
来到茶水间,赵宁暖突然听到有人在低声议论——
“真是凶险,听说司太太流产后差点就救不回来了。司家老爷子生了好大的气,差点把那位少爷打成了残废……”
“虽然那位少爷在外面找小三,挺让人生气。可我听说,他就是司家唯一继承人,但司家老爷子却半点都不惯着他……都说豪门无情,可我看司家对司太太明明很好的呀……”
赵宁暖安静地听他们说完,心里不由有些可惜,要是江瞳就这样死掉,那司太太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不过,能让她流产也不错!
赵宁暖心里一阵得意,打好水回去,又走到司穆寒的病房,却没有找到人。
她刚流产,不能频繁走动,于是给他打电话:“穆寒,你在哪里?我听说……”
“是你?”司穆寒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沉重又疲倦。
“穆寒你的声音怎么了?”赵宁暖明知故问:“江瞳是不是也出事了?
”
“……是,”司穆寒那边沉默几秒钟,才开口道:“江瞳出事了,我要你现在就撤诉。”
赵宁暖几乎立即拒绝:“不可能!她害死我的孩子,我一定要她坐牢。”
“爷爷已经因为这件事动了怒。”司穆寒道:“你先撤诉,有什么事等江瞳的身体恢复再说。”
“好吧。”赵宁暖察觉到司穆寒的不耐,委屈地说:“穆寒,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你可不可以……过来陪陪我?”
“我这里走不开,你好好休息。”
司穆寒说完就挂掉电话。
现在暂时找不到证据替江瞳脱罪,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赵宁暖先撤诉。
至于赵宁暖是怎么流产的,他会派人查清楚!
不管是谁想害江瞳,他都不允许!
江瞳在ICU观察整整三天,才醒过来。
这期间,司穆寒几乎没有离开过半步,一直都守在外面。
他的伤本来就没有完全好,再加上司老爷子那几鞭子,是伤上加伤,偏又不肯去治疗,这几天脸色白得跟鬼似的。
今天,杜医生说江瞳很有可能会醒,允许司穆寒换上防菌服进去看看她。
*
江瞳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司穆寒穿着白色防菌服坐在病房边上,满脸胡茬,嘴角干裂发白,头发没有打理过,有几分凌乱……
江瞳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好像几天都没有好好洗漱过了。
可是她随即想到什么,一只手慢慢按在肚子上,眼底没有半点光彩。
司穆寒一脸惊喜:“江瞳,你终于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江瞳脸色平静地看向他:“肚子有点痛。”
她的身体太差了,哪怕躺了三天,肚腹仍然是一阵阵冰冷尖锐的疼。但她太疲倦了,连皱眉都没有力气,说话声音也嘶哑。
司穆寒怔住。
江瞳流产之前对他充满不耐烦,都差点跟他吵起来了。怎么现在醒来,突然变得这么温和?
他试探地问:“痛得厉害吗?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
“好的,谢谢你。”
江瞳淡淡地勾了一下嘴角,虽然弧度很小,但司穆寒还是看到了那抹笑容。他的指尖一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下意识站起来,“我去叫医生。”
他的伤比之前严重,走得很慢,再加
上宽大的防菌服,显得狼狈可笑。
江瞳安静地躺着,眼光余光看到这一幕,却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她闭上眼睛,抵抗着肚子传来的绞痛。
她是真的好疼。
自从嫁给司穆寒,她得到最多的就是冷漠,冰冷,以及指责。
但她怀孕了,她很感激宝宝的到来。
如果忍受那些冷酷才能好好地生活下去,那她承受就是。
可是生活为什么对她这么残忍?
她已经失去爸爸妈妈还有爷爷,为什么连她的宝宝也夺走了?
所有的坚持,现在看来都像一场笑话。
那她放手就是。
除了不能放过赵宁暖,她什么都不想争了。
司穆寒找来医生,江瞳仍然静静地躺着,任由医生帮她做检查。
不管医生问什么,她都会平静地回答,反应像个正常人。
可是司穆寒总觉得江瞳不对劲。
但他一时间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只能按捺着,认真地等着医生检查完毕。
杜医生检查过后,笑着对司穆寒说:“恭喜,司太太的身体机能已经在慢慢恢复,过两天就可以转回普通病房。”
“不过,司太太仍然很虚弱,一定要好好保养,不能再出半点差错。”
司穆寒再三感谢医生。
司晏得知江瞳醒了,浑身紧绷的弦总算放松下来。
好在她没事。
最糟糕的事情过去了,剩下的那个糟心玩意,也是时候好好处理一下了。
他走上医院的天台,给赵宁暖打了个电话,“到顶楼来见我。”
赵宁暖也在时刻关注江瞳的情况,得知她醒了,整个人还没有从遗憾愤怒中回过神来,就接到司晏的电话。
听着他没有半点情绪的语调,赵宁暖有些害怕,硬着头皮上了天台。
司晏正站在天台的边缘,背对着她。
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赵宁暖见过他,那是司晏的心腹,手段十分残暴恐怖。
赵宁暖小声地叫了一声晏少。
司晏回头看看她:“过来。”
赵宁暖胆战心惊地朝他走去。
司晏伸手示意了一下,那个心腹突然伸手,大力扼住赵宁暖的脖子,把她按在天台边的护栏上。
赵宁暖简直魂飞魄散,吓得连声问:“晏少,我做错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