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瞳站在床边,有些无措地看着他。
席建仁眯起那双浑浊的眼睛打量她,冷声问:“你干什么?”
“有老鼠!”江瞳一脸害怕地说:“还有蟑螂,拜托你让我到外面可不可以?”
“这些小东西怕什么?饿得狠又没吃的时候还能用来填肚子。”席建仁面无表情地把那些碎瓷片扫到一旁,从窗口扔了出去。
随后,他又在江瞳紧握的手里找到一块碎瓷片,似笑非笑地拿出来。
“这种小手段,我以前用得多了。记住不要再有下次了,否则我把你的手指一根根切下来。”
江瞳好像害怕得都快哭了,低着头不敢吭声。
席建仁很满意她的反应,转身走出去,把事先准备好的两大桶汽油打开,开始一点点往整个客厅里倾倒。
他倒得很仔细很均匀,连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
刚才他看到司琳君了,那个臭婆娘,没有他在身边,反而越活越漂亮。
在他东躲西藏要吃老鼠充饥时,他们却住在明亮的房屋里,吃的好喝的好。
等一会,他要
在那个小畜生身上讨些利息才行!
江瞳听着外面传来忙碌的动静,才悄悄把鞋子蹬掉。
鞋子底下,赫然藏着一块碎瓷片。
江瞳艰难地把碎瓷片拿到手……
司穆寒那边终于查到了江瞳的去向。
她去了医院,后来是跟司晏一起出来的。
司穆寒隐约知道司晏在国外那几年,做的那些事,包括一些见不光的手段。
他怀疑是司晏对江瞳不利,放在身侧的手控制不住地有些抖。深吸一口气,才镇定地对金绅说:“马上找到司晏,跟着他。”
“是。”
金绅领命去办事,司穆寒想了想,也开车出了门。
司晏早就让人准备好三十万现金,这时也顾不上是不是比席建仁要求的更多,他拎着黑皮袋就走。
司琳君正在阳台摆弄那些多肉,连忙问道:“你去哪里?”
“有点事。”
司晏随口敷衍了一句就匆匆走出去。
不到二十分钟,他找到了席建仁。
席建仁已经把江瞳从房间里拽出来,一只手拿着小刀,
一只手拿着个打火机,摆好阵仗等着他。
司晏闻到空气里浓烈的汽油味,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下意识看向江瞳,发现她没有受伤,才彻底松口气。
他把手里的黑皮包提了提,“这你要的钱,把人放了。”
席建仁冷笑道:“你先去把门关上,锁好点。”
司晏照做,席建仁又说:“把皮袋拉开,踢过来。”
司晏仍然照办。
席建仁检查过皮包里确实是钱,笑了一下,突然把一根木棍踢到司晏面前。
“前几天我要钱的时候就说过,钱给迟了要收利息的。”
司晏心头猛然一沉,“你还想怎么样?”
“还记得我这条腿吗?”
席建仁把那条跛掉的腿伸出来一点,笑得阴森又瘆人。
“就是你这只白眼狼,害得我被抓,还断了一条腿……这些年来,我日日夜夜都在想,怎么让你这只小畜生给我还债。”
江瞳眼皮一跳,这个老头竟然是司晏的父亲?
席建仁继续把话说完,“现在,你想把人救走,那就把自
己的腿打断吧。舍不得腿,断一只手也行。”
司晏站直脊背,看着眼前这个肮脏又卑鄙的老男人,唇廓绷得很紧。
事情好像超出了掌控范围,他以为这个男人只是想要钱,没想到他已经扭曲癫狂到了这种地步!
“怎么,舍不得?”席建仁见司晏满脸镇定,心头忍不住一阵暴躁:“你舍不得自己的腿,就别怪我拿你的女人来开刀了。”
“她不是我的女人。”司晏冷静地开口:“她是司穆寒的太太,如果你敢碰她一根寒毛,司家不会放过你。”
“他们会不会放过我,那都是未知数。”席建仁冷笑:“但我知道,如果你不照我说的去帮,我现在就不会放过她。”
席建仁把刀刃抵在江瞳脖子上,很快就见了血。
江瞳只觉得脖子一痛,又紧张又忐忑。
她不怕受伤,只是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现在整个空气都是汽油味,席建仁看起来神智有些不正常,也不知道会不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
她见司晏拿着木棍,悄悄朝他摇摇头,无声地
说了两个字。
司晏一秒就看懂她的唇形——报警。
他心下复杂,印象里江瞳一直是个娇弱病秧的女人,需要时刻呵护。
可她遇到这种事情却不哭也不闹,比想象中镇定很多。
席建仁等了几秒钟,见司晏还不肯动手,不耐烦地把手里的刀往前送几分,江瞳脖子上的鲜血流得更多了。
“快点,我没什么耐心!”
司晏掂量着手里的木棍,暗暗计算有没有可能一招之内把席建仁制服。
他并不怕伤到江瞳,反正只要她不死,受点伤……他无所谓!
只是席建仁手里那只打火机……万一惹恼他,真的点起火来,那就危险了。
但到了这个地步,他又不敢扔下江瞳不管,脑子里快速地思索着应对办法。
席建仁举着打火机威胁道,“我数三声,你再不动手,就让你们尝尝被火烧身的滋味。”
就在这时,江瞳终于把身后的绳索弄断了。
她趁着席建仁不注意,用力朝他的手拍过去,打火机掉在了地上。
席建仁立即弯腰去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