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忽然就变成了棉花糖似的,软成一片,所有的气恼都消失不见。
司穆寒深吸一口气,用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的耐心和温柔去哄她。
“是,都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
江瞳泪眼朦胧地控诉。
“还有,你以前明明都不肯承认我们的孩子,为什么现在又要认了?”
司穆寒神色无奈,低声道歉,“之前是我不好。”
他没法说出真相,只能背下这口青天大锅。
“就是你不好!”
江瞳醉得毫无意识,却还能顺着他的话反驳,连神色都多了几分戒备和警惕。
“你现在是想在爷爷面前演戏对不对,你想走怀柔政策,好让我心软,答应离婚!”
司穆寒发誓,他绝对没有这么想过。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和赵宁暖得逞……”
她醉得话都快说不清楚,可还是张牙舞爪地咒骂司穆寒。
也不知道骂了多久,江瞳的声音终于渐渐弱了下去,最后彻底消失。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以及那还挂着晶莹泪珠的眼睫,司穆寒哭笑不得。
与平日里判若两人的江瞳,简直让他大开眼界。
平时温和又冷淡的女人,也有趁着酒意撒疯的时候。
司穆寒叹了口气,认命地给江瞳拉好被子,准备回沙发去睡觉,谁知道江瞳一脚就把被子踹开了……
司穆寒定定地看了江瞳几眼,确认她不是故意的,重新给她盖上。
奈何江瞳的酒品实在不好,睡着了还说梦话,时不时地吐出几句咒骂他的字眼,更是各种不安分,踢被子,翻腾……
司穆寒一整晚没睡,闹到凌晨四五点,江瞳才终于肯安静下来,他累得直接在旁边睡着了。
天光大亮。
江瞳睁开眼睛时,觉得身体一阵轻松,大概是昨晚出了汗,感冒竟然好了大半。
她打了个哈欠,一转头就看到司穆寒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虽然有几分倦意,但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迷人。
江瞳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眨了眨眼睛,男人还在身边。
很快,昨晚的画面断断续续地在脑海中闪现,她的脸色逐渐僵硬起来。
昨晚意外喝醉后,她居然抱着司穆寒不放,还向他表白?
最不可思议的是,司穆寒居然还耐心地由着她闹?
江瞳的脑子“嗡”的一声,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压下慌乱的情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见司穆寒还没有清醒的迹象,忙蹑手蹑脚地下了床,飞快地洗漱一番就出
了门。
劳累了许多天的司穆寒睡得很沉,他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换好衣服下楼,却见江瞳已经和司老爷子坐在一起吃早餐。
“爷爷早。”司穆寒打完招呼,下意识地看向江瞳。
江瞳点头,神色一如往常那样平静冷淡,似乎完全不记得昨晚上都发生过什么。
司穆寒心底莫名划过一丝失落。
司老爷子说:“起来了?过来吃早餐吧。”
他走过去顺势在江瞳身边坐下,察觉后者身形微微紧绷,下意识地拉开了一点距离。
司穆寒情不自禁地看向江瞳,见她微闪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忽地心下了然。
“江瞳……”
江瞳心弦紧绷,面色却依旧如常,“什么?”
司穆寒眸光淡淡的,勾了勾唇,“你的嘴角……”
他顺手给江瞳递了张餐巾。
江瞳顿了顿,接过擦了一下嘴角的牛奶,“多谢。”
司老爷子见江瞳一早上都古古怪怪的,关心地问:“瞳瞳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瞳摇摇头,突然开口道:“爷爷,我想搬回别墅去。”
司穆寒身形一顿,目光微黯。
昨晚的荒诞过后,他们之间的距离又变得遥不可及起来。
司老爷子顿时有些着急:“怎么突然想搬回去?在爷爷这里住得不习惯?”
“不是,我是觉得一直打扰爷爷不好。”江瞳摇头,她不习惯撒谎,眼神有些不自然。
“怎么会是打扰呢?”司老爷子一下子就笑了:“你在老宅这几天,爷爷天天有人陪着,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可是……”
江瞳用眼尾悄悄看一眼司穆寒。
她现在没办法平静地跟他共处一室,看到他就觉得尴尬。
“还是留在老宅吧。”
司穆寒突然开口,“我要跟曲氏谈合约,再加上一些堆积下来的公务,很忙,这几天可能会直接留在公司。你回别墅没人照顾,留在老宅比较好。”
他知道江瞳可能觉得尴尬,暂时不想跟他见面。
但她身体不好,搬来搬去很不方便,再加上他最近确实忙,暂时避开几天也好。
司老爷子也赞同地说:“爷爷要看着你身体好起来,才能放心让你回别墅。”
听到他们这么说,江瞳不好再反对,默默接受了这个安排。
司穆寒这几天确实很忙,为了处理跟曲氏的合约,好几天都宿在公司。
曲荣原也看出了小司总的诚意,在今天的会议上终于松口,同意了他们提出来的合作方案。
司穆寒微微松了松领带,总算搞定这只老狐狸了。
董事会其余人对这次会议很满意,也对司穆寒的能力有了重新评估。
散会后,司晏笑着跟董事们交流,约定晚上一起去喝一杯,聚一聚。
司氏的绝对继承人是司穆寒,但司晏能从外面调回总部,同样证明了他的实力,以后必定是前途无量。
老爷子这人铁面无私,如果没点能力,进不到总部。
董事们对司晏也不好太疏远,笑着应下,也邀请司穆寒一起来。
司穆寒面色平淡地点头:“好啊。”
虽然他不喜欢交际,但身处高位,有些应酬少不了。
一行人跟着司穆寒走出司氏总部,突然看到一个纤长的身影站在公司大门外,犹豫地朝里面张望着。
司晏笑着说了句:“这是我们公司的职员吗?瞧这神情举止,倒也不像。”
司穆寒很快停下脚步,嘴角微微沉了一下。他转身对其他人说:“侯董,叶叔,今天我暂时不能奉陪了。下次再聚,必定自罚三杯。”
这公司的太子爷想去哪里,除了司老爷子,谁敢指手画脚?
几个董事笑着表示无事。
司晏走到司穆寒身旁,低声笑问:“穆寒,那位小姐是来找你的吗?她是你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