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请通禀,我有要事需见秦二公子——” 庄严肃穆的秦府侧门口,一袭青灰书生袍的男子面色焦灼,眼中夹杂着惊慌和茫然,正对着门房恳求着什么。 昔日还对他讨好奉承过的仆从只是冷漠地扫了这个眼范承允,后退一步“范公子,我家少爷被老爷禁足了,这几日都不可出门,今日怕也难能见你,还是请回罢。” “不不不,”范承允不甘心接受这个答案,一阵大过一阵的恐惧充斥在他的心间。 “我......”他张了张口,强烈的苦意让喉咙发涩,说不出话来。 ‘商户到底是贱民,末流下层,不识律法,为了几口银利,把自个给送了——’ ‘自古商不与官斗,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晓,活该抄家灭族!’ ‘可笑这些家伙,被丢出来当了弃子。’ ‘......’ ‘......’ 日头高悬,晒得人脑袋昏沉,范承允只觉得一时间脑海中都是这些天来异样的目光和毫不掩饰地指点私语,再想想钦差前来后不甚友善的举止和隐隐表明风向的传言,一时齿冷。 不不不不! 他的内心在尖啸,在嘶嚎,在叫嚣着要把这些风言风语统统碎灭,他明明应该有更广阔的前途,他会一步一步登科入朝,得贵人赏识提拔,为官做宰,千古留名! 可是...... 一想到自家和几个交好结盟的粮商大宅已经被官差调令兵马给围了,没有特殊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外出的状况,他便不由心下一缩。 范承允现在还能在这里徘徊,不过是消息稍微灵通些,这几日一直在书院里避风头,只是罪令真的调下,他也不能幸免,这种情况下,范承允哪里还坐得住?! 不甘心啊!他怎么能甘心! 然而......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还请告诉二少爷,我有一殊色要献予他为礼,不求别的,只要能见上一面,说上一句话,”范承允从袖口掏出一块银饼,不由分说地塞进门房手中,力气大的出奇,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只要,只要能见上二少爷一面!” 掂了掂手里实心的重量,门房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像他们这种大门大户里的家生子,惯是会见风使舵“范公子,这再动人的殊色,也得有命尝不是?我方才都说了,我家少爷没法见你。” 银饼却是已没入他的袖中。 “不论如何,还请通报一声.......” 砰! 秦府的大门被彻底闭合,坚实冷硬的触感让范承允双膝一软,踉跄地背靠大门,滑跪在地,屈辱地闭紧双目,唇瓣被咬出了血色。 话分两头,朝廷这次是本着要各打二十大板的心思,粮商们被抛出去当了弃子,作为治理江北有过的知府,自然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师兄!赵大人!我为老师马前卒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师兄,老师绝不会这么对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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