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入门吗……伏昭闻声愣了下,他已经能够控制自己很少会去回想从前的事,此刻她突然问起,记忆中那些画面竟也有些模糊了。 伏昭回答她:“超天品火灵根。” 华决明眨眨眼,仿佛没料到他这就说完了,追问道:“还有呢?” “没有了啊。”伏昭一摊手,笑道:“你以为几种天赋集于一身很常见吗?” 华决明想想也是,不能参考秦珂和陈危这两个叠buff怪胎。她从前对什么天赋,什么在宗门中的地位一知半解,但今日见了世面,很多疑惑便油然而生。 她隐约知道伏昭在问心宗中的身份有些特殊,虽然说是外门弟子,但动不动就是去跟掌门大长老一类的人物接触,她见过的那些同门似乎也对他颇为敬畏。 超天品火灵根,他到底做了什么弟子身份才被挂到了外门,华决明想问,又不确定他们现在的关系氛围,有没有到能够问这种扫雷问题的程度。正纠结着,两人已经走到了东侧医宗一脉考核的半场。 华决明进入舒适区,略扫了一眼就大概清楚了考核方向。统共三个区域,其一测试对各类药材药性的灵气感应,其二考核岐黄手段,针灸放血,认穴通络等等。 其三则是研读丹方,场地里设立了十数个丹炉,透露着一股誓要挖掘出丹道有缘人的气息。 但设立这种考核本质是为了给灵根相对普通的候选者一个跃龙门的机会,三者通过其二便可获得入门资格。有时即使是玄阶低品灵根,若三项都表现上佳,宗门也会酌情考虑收入。 华决明参观完毕就有些坐不住,扯扯伏昭的衣袖跟他说:“我想去凌云剑宗看看。” 伏昭没有二话,直接唤出刀来带她往剑宗的白色石台飞去,距离石台尚有段距离时,伏昭撑起了一道淡红色的灵力护罩,将两人都罩入其中。华决明伸手摸了一下,温热的触感就从指尖传递过来。 “打开护罩是做什……我去!”几道凌乱的剑气直冲面门而来,与灵力护罩相接发出微弱的嗞啦声。 华决明承认自己比较容易被吓到,但刚才这样是个人没有心理准备都要骂两句的。与神农门的境况全然不同,凌云剑宗的白色石台上什么摆设都没有,只有激荡的剑气横冲直撞。 秦珂正站在甄愿身边观战,红衣在一众浅色和黑白法衣中分外显眼。华决明一落地不由得也被场中激战所吸引,秦珂在她耳边絮絮道:“我觉得黑衣那位赢面更大,你看他刚才那一招,剑势直接展开,以攻代守,像是化用了拳术白鹤亮翅。另一位格挡得很勉强,是因为他警醒不足总想钻空子反攻,倒不如先将这一轮防得滴水不漏了。” 不论什么东西以讲课的形式呈现都会让人一个头两个大,华决明抱住她的胳膊,“秦珂姐,你这边可以自由行动了吗?伏昭说扬叔和陈危应该还在等我们具体消息呢。” 秦珂的比赛讲解这才打住,回头看向甄愿,甄愿点点头,叮嘱道:“除了问心宗就在头顶万事不急,剩余六宗应该皆是明日辰时启程,莫要回来得太迟就好。” “这个你直接带上吧。”甄愿将一条剑穗抛给秦珂,爱屋及乌对华决明温和一笑,说:“诸位请自便。” 华决明拿过来看看,那剑穗从系绳到流苏整体纯白,丝线摸起来柔中带韧,不知是何材质。她替秦珂将剑穗系到朱鹮剑上,伏昭在一旁开口说:“纯白剑穗代表掌门嫡系,看来甄愿是打算让她师父沐剑尊者收下你。” 突破化神至合体修为方可称为尊者,华决明闻声自然欣喜,下去跟诸葛扬和陈危碰头之后当即大声通报,又添了一句:“我觉得我也能拜在掌门座下。” 陈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张嘴就没好话:“此掌门可非彼掌门。” “啧,陈危你……”华决明想呛他两句,但如今已经反应过来他把三清道宗引进来是为了帮自己造势,承了他的情便不好吵,只恶声恶气道:“你少说话。” 明日就要离开去往宗门,华决明提议再逛逛丹心城,又问行走历练年头最久的诸葛扬,有没有什么能够彼此联络的灵器。 诸葛扬摇头说:“你是看宗门的身份玉牌能感应到同门才想出要能传书的灵器吧?没有这种东西,连这玉牌使用范围都有限。相隔千万里还能感应到的,需得倚仗更珍稀的材料,至少要像伏昭送你的刀所用的东荒陨铁。” 连微博都能有为什么不能有手机,老人机也行啊,华决明有些失望,为难道:“那在宗门里我要怎么联络你们啊,写信交给万通堂?今年写,明年能送到你们手里吗?” 诸葛扬笑出了嘎嘎的叫声,想了想说:“我们三个还好,但神农域在最东边,三清域在最西边,等着万通堂送到陈危手里恐怕还真要一年半载。” 连伏昭闻声都弯起嘴角,秦珂更是直接嘲笑抿着唇的陈危,“陈公子今日怎么不爱笑了?” 陈危气鼓鼓的,一拂袖转身先往前走去。余下四人对视几眼,诸葛扬捋捋胡须,出声道:“那小子真生气了?” “不至于。”秦珂觉得不是这个原因,“在白驹秘境种地的时候我攻击性可比这强多了。” 会不会是有点分离焦虑啊,华决明想。她心思细腻,还记得昨晚大家在一起八卦的时候,陈危刚开始明明很开心,但说起去宗门看起来就有点闷闷不乐了。 陈危不只是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实际上在收徒大典开启前的两三日里,他就已经时常感到心烦意乱,打坐时进入凝神静气状态也比平日里要慢些。晚间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明明是在说笑氛围上佳,他心中却会没来由地生出些怅惘来。 陈危不知为何自己会这样,这是在他过往二十年的经历中未曾体验过的情绪。 直到发现这次竟是师父亲临,想顺势帮华决明一把拜个好师门提出请求的时候,师父笑呵呵地说他:“求索多年,你这路上总算也有二三好友了。” 好友吗?他自小天赋卓绝,有得是人想跟因果道卦师交好,但偏偏是这几个人真正入了他的眼,尤其是华决明还斥责过他过分依赖命数,或许这也是另一种因果道缘的奇妙之处吧。 陈危想叹气,一口气刚提起来,左右肩膀就突然同时被人狠狠一拍。诸葛扬和伏昭哪个手劲儿都不小,肩头生疼,如果他们俩表情不是在笑着,简直堪称暴力袭击。 陈危将仪态全抛到脑后,见鬼一样喊:“你们干嘛!”华决明小跑着闪到他面前,笑道:“别难受了,我请大家吃饭!” 华决明对一个人好最基础的方式便是给她吃好吃的,即便如今是筑基修士不必再进食,要与朋友们道别想到的还是请客聚餐。 纤纤长指点在长街边的招牌上——吞灵酒楼。丹心有许多只接待修士的餐馆,出售有功效性的灵食灵酒,而吞灵酒楼是最大的一家。地界上好,对面就是占了一整条街的万通堂总堂,所以在丹心的这些日子也来来回回路过了几次。 氤氲着灵气的吃食连珠价地叫上来,酒过一巡,伏昭才说正经的:“七大宗门都有豢养灵雁,传信来回一般最多一月,就是到陈危那边两月也够了,不必担心。” 陈危已经恢复了平日模样,啜了一口灵酒,笑吟吟道:“不过,秦珂那边恐怕没那么快。” 秦珂不满道:“为何?” “你们剑宗里灵雁数量有限,时常忙不过来,毕竟豢养灵兽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陈危意味深地说。 穷,痴,好战,作为剑修的三大刻板印象,其实没有一样是冤枉的。即便是剑修顶级宗门凌云剑宗,财务状况在七大中也是垫底,灵雁供不应求,时常出现信使们全部飞行中的状况。 秦珂无奈扶额,条件有限,慢些就慢些,一次性多写点就是了。 整桌人只有华决明抱着杯蜜水,看起来像是误入成年人酒局的小女孩,而实际上华决明举杯站起来,其余四人就都变得安静,齐齐看向她。 在华决明的概念里,拜入宗门更像是他们暂时分别去上个学,上学总有放假,联考,甚至结业,他们自然有很多机会再次相聚。 天下确实无不散的宴席,但她可以反复开宴。蜜水与四样酒酿相撞,分别是为了更好的再会。 赖在酒楼里高谈阔论一下午,又在长街里逛到月上中天,五人晃晃悠悠回到小院,临要进屋回房时,伏昭叫住华决明,往她手腕上套了个精巧的小银镯。 是个储物手镯,华决明沉入灵识翻了一下。三五件纠结过的雪白法衣,她夸了好喝的蜜水,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小物件,都是今日在街上她多看过几眼的,伏昭竟默不作声都给她买下来了。 华决明心下熨帖,明暗的月色光影下他的眉眼格外温柔,这一刻心头忽而生出许多不舍,华决明开口叫他:“伏昭。” 伏昭略微侧耳,但她没有说话,只有清淡的草药香气铺陈入怀,少女柔软的手臂轻轻抱住了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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