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临潢府。 捺钵里,行香搂着小羊羔,坐在毡毯上,呆呆地望着帐外。 小羊羔颤着腿,不迭拱着行香的珍珠头衣。 大抵是因珍珠与羊毛都是白的罢。母羊难产而死,小羊羔把珍珠头衣当作母羊冰冷的怀抱,趴在行香耳边咩咩叫。 捺钵烘得佛妆愈发暗黄,行香转着疲惫的眼眸。外面,舅舅与达剌干踩着冰渣子,讨论军事。 萨满按照中原送来的药方采摘药草,熬成浓黑的药汤。行香喝了一盅又一盅,只是身子仍不见好。 所以她想,中原人真是聪明啊。舅甥不得通婚,通婚则□□得病。 帐外到处是扭曲的冰凌与坚硬的雪沫,青草茬子掩在雪地下。开春后,冰雪融化,草原的青草就会挣扎地冒出头。 届时大家相聚敕勒川,妇女们卸下黄面黑吻,牵着牦牛踏青。汉子们比斗鹰隼,赛马涉猎。 天气转暖,她也能穿上好看的袍服,嗅一嗅青草生涩的气息。 后来萧绍矩踅进捺钵,搂紧娇小的行香,而行香搂紧怯懦的小羊羔。 萧绍矩牵紧行香的手,“如今他们再见到你,可不能叫你公主了。你是辽地的可敦,草原的太阳与可敦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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