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练的解析师能够一人操纵成千虫群。 这句话是诺曼给她看的百科全书里写的。 此时的诺曼已经失去了第一次见面时那种优雅,高洁的外衣。他灵活地翻身压制住愤怒嗡嗡叫的巴波,大笑着扬起手,每根手指都被银色的长爪覆盖。银爪拍下去后,巴波黑黄交错的绒毛被掀飞起来,几道并列的伤口绽开。诺曼尖锐的笑声比虫子们振翅的声音更刺耳: “敢靠近我,那你最好比之前更耐打!来,让你的好学生看看你的原型怎么样?” “诺曼!” 她凭着一点希望冲过去,两手空空——不,她还有蜂刺:“住手!” 诺曼瞟了她一眼,纤长眼角似笑非笑,手中银爪还摁在巴波的脑袋上。她迟疑停下,可依然看出来他那股疯狂劲头有些动摇。 巴波睁眼看她,喉咙里发出些呼噜声,用眼神恳求她不要过来。 “诺曼。” 她褪下蜂刺,扔到一边:“这是我的错。巴波没有让我攻击你。” 他扬起眉毛,目光缓缓转过来,一瞬间又恢复了平时轻飘飘的语气: “有两件事你要知道。第一,我们可能是朋友,但是我不喜欢被偷袭。第二,你最好不要随便炫耀蜂刺。” 一根银色长爪勾起蜂刺,甩向她。 她一旦抓住了就不放手: “我们不是朋友。” 但是诺曼已经走开了,速度之快都没有留给她背影。有卫兵围拢来照料巴波。 从这次事件后,她再没偶遇过诺曼。走廊上的卫兵依然在议论诺曼在检查母舰驾驶系统,诺曼带领舞厅老板娘参观母舰,诺曼要求军事基地换掉巴波,唯独没听到它们说诺曼受到了什么惩罚。 将军对手下的责罚标准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第二天,巴波简单处理了脸上的伤口,又能给她上礼仪课了。他看上去习以为常,提也没提昨天的事情,关上门后神秘地递给她一个红袋子,说是从家乡寄来的特产,让她打开看看。 她摸到了袋子的轻薄手感,感觉自己轻轻一扯就能扯碎,因此花了些时间研究打开方法。最后是巴波抓住她的手,帮她解开袋子,倒出了里面的东西: 几块半透明的小石子样的东西。 “这是替代虫蜜的结晶。我家做的。” 他指着自己现在还残存伤口的嘴巴:“可以吃。甜味的。” “小石子”在嘴里渗出一点点甜味,比起她每天吃的虫蜜的滋味算是勉强可以入口。她不懂这种需要含在嘴里又不管饱的食物,但她喜欢这味道。巴波把包裹糖粒的布料小心地收好,说这是丝绸做的保鲜袋,比替代虫蜜还珍贵,必须还给长途快递员。 “替代虫蜜很好吃。” 她称赞道。 巴波微笑,嘴角和眼睛的伤口让他依然像是愁眉苦脸的样子: “我也觉得替代虫蜜比真的虫蜜好吃。我给诺曼也送了一些,希望他能原谅我昨天的行为。不过他叫我滚开。和以前一样。” “他应该向你道歉。” “不,诺曼比我先进入军事基地。我昨天只是……没想那么多。他完全可以狠狠惩罚我。这是军事基地约定俗成的规则。后辈应该无条件的服从前辈。” 她咬着开始粘牙的替代虫蜜: “他对所有人都这样吗?” “也许吧。我不太清楚诺曼的其他朋友。” 巴波查看她手掌上已经愈合的伤口,在有伤疤的地方继续涂抹治疗凝胶:“不过诺曼很聪明。他是最近几年最好的意识解析师。而且军事基地为他投入了很多资金,我觉得我这种笨蛋能和他共事……很好。“ 她把手掌上的凝胶抹了些在巴波嘴角的伤口上: “在莎莎舞厅里的他比较不一样。” “因为诺曼的性格很难被预测。我们都说这和他的血统有关系。” 他抱着凝胶罐子,左顾右盼斟酌一会,好像也被虫蜜粘住了嘴似的:“不过,您昨天对他做的事情还是……很好笑。我觉得挺好笑的。你看我没有受什么伤,但是诺曼是真的被您吓到了。” “他?吓到?” “哈哈。我觉得他有被吓到。所以才把您按在墙上。” 巴波说到这里,立马抿嘴:“话说回来,您不能这样做了。很容易伤到自己。以前……有人只是因为给诺曼买错了营养液,就被他卸掉了眼睛。” “因为他自己的眼睛不是天然的吗?“ 两人同时发笑,没有再提起脾气暴躁的诺曼。 今天的课程是学习空中漂浮。巴波调低了房间的重力系统,用强壮的手臂托起她往上轻轻抛去,让她接触到那些悬挂的虫类面具。她下降时每次都会降落在他的柔软怀抱里。 最后,她在巴波的怀中直接陷入了睡眠。因为嘴里还有一丝甜味的关系,她觉得自己好像坠入了蜜仓深处,推开那些密密麻麻的虫类骸骨,在自己舒缓,平静的呼吸声中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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