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瑶低头一看是一个水灵羞涩的小姑娘,便半蹲下身子,带着一脸甜笑柔声问道:“小妹妹,我是聚灵宫的学子,你家大人呢?” 小姑娘歪头看着灵瑶,“家中只有我和哥哥两人,哥哥昨日受伤了,在房中卧床养伤,姐姐找他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只是大考籍册上将你们家与别家的仙籍弄混了,许是之前的学子写错了,姐姐前来重新改过,可以带我去见见你哥哥吗?” 小姑娘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半蹲在自己面前的灵瑶,看着灵瑶那双笑成弯弯新月的眼眸,小姑娘抿嘴笑了起来。 她两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白嫩的手指,羞涩地指着灵瑶脸颊上的那对浅浅梨涡,“那姐姐可以让我摸摸你的小酒窝吗?我好久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姐姐了!” 灵瑶低头看了一眼她因为害羞而紧紧攥着的手指,莫名笑了一下:“可以呀!” 小姑娘一下子开心了起来,笑着露出一排莹白贝齿,她赶忙伸出那白胖柔嫩的小手,小心翼翼地去触碰灵瑶脸颊上那小小的梨涡。 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灵瑶的盈盈笑意定格在了脸上。 在她和小姑娘之间,恍惚间有一道水汽般的波纹晃动了一下,转瞬便悉数钻进了小姑娘那伸向灵瑶的手指。 而此刻的灵瑶,则软绵绵地倒在了门槛边。 方才还一脸羞涩无害的小姑娘立马敛了笑意,眼里迸发出凌厉逼人的灼光,她迅速探头朝大门外左右扫视了一番,因时辰还早,此时街巷中空空荡荡。 随后,她一把拽过灵瑶的衣领,像拖着一块布料般轻轻松松将灵瑶拽进了大门内,“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唉——”街巷中一棵繁茂的花树后,缓缓走出隐匿了气息的楚亦清。 他眉心微蹙着,一双明艳的瑞凤眼中携着一缕微不可查的宠溺,无奈地轻声叹息着:“就是老实。” 庭院中,小姑娘将灵瑶扔在一张石桌旁便不再理会,自顾坐在一旁揉捏着自己那双白嫩的小手,点点暗红的灵光一闪而过,缩回了她那浅粉色的指甲中。 正房中,走出个一脸阴郁的干瘦男子,他中等身量,身上套着一件暗红色宽大衣袍,行走间衣袍空荡飘飞,活像套在了一副干瘪的骨架上,透着一股子诡异气息。那男子一脸气急败坏地快步走了过来,看到软绵绵躺倒在一旁的灵瑶,顿时气结。 他哆嗦着干枯的手指指着坐在石凳上一脸事不关己的小姑娘说:“香儿你长的什么猪脑子,这学子你打发走就是了,将她拖进来做什么,坏我的事!” 本来一脸悠然摆弄着小手的香儿听到这话后,顿时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向他:“都找上门来了,还想着你的事呢?我劝你清醒一点啊忠莫,老老实实回东城得了。” 忠莫将衣袖愤愤一甩,盯着香儿阴恻恻地说道:“我看你压根就没将心思放在正事上,整日里想着些歪门邪道,你将人掳进来还不是为了给自己换皮囊。” 香儿听完,一脸啼笑皆非地望着忠莫,幼小稚嫩的脸庞上满是阴险毒辣的坏笑:“这是要笑死谁啊,你自己筹谋的还不是歪门邪道中的歪门邪道,就别在那老妖怪披法袍,没皮没脸装清高了。” 忠莫闻言失笑,他摇摇头一脸不可理喻地讥讽道:“你以为你能顺顺利利地套上这聚灵宫学子的皮不被发现?” 香儿一脸不在乎,“识人不清,是她法术太烂,毫无防备,是她蠢笨。这样一个又没本事又蠢笨的丫头,想也不是什么重要弟子,要不然怎么能跟青雨一般被派来跑腿。” 话音刚落,一道巨大的金色结界当空罩下,将这座小小宅院严严实实地笼罩其中。 下一瞬,宅院大门被一脚踹开,楚亦清冷着脸神色肃杀地站在大门边,语气冷酷得如同冻结了千年的冰霜:“让我看看是哪里来的小蚂蚁想要我师妹的皮啊?” 院中顿时寂静无声,香儿和忠莫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呆立当场。 “啧——”原本软绵绵躺倒在石桌旁的灵瑶一脸不耐烦地翻身坐了起来。 她胡乱抓了抓被拖乱的头发,一脸怒容的瞪向楚亦清:“大师兄你好烦,我都没给你信号呢你进来这么早做什么!白费了我的好演技!” 楚亦清瞪大了双眼,一脸匪夷所思:“就——怪我咯?” 灵瑶气哼哼地坐在地上,低头翻看了一下自己被磨破的裙摆,忍不住磨了磨牙。 她两手往双膝上一按,斜眼瞥着楚亦清,“白费了我一身碧水纱衣裙,师兄你说怎么办吧?” 楚亦清茫然地眨眨眼,试探着说:“就——师兄给你买一身新的呗?” 灵瑶眼珠骨碌一转,明亮的瞳仁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继而说道:“这头发上也沾了好多土。” 摸清了套路的楚亦清忍着笑意一脸真诚地回道:“师兄赔你一瓶桃花水?” “手也被拖在地上磨粗了些——” “再赔你一罐香玉膏?” 站在两人中间的忠莫和香儿就如同被逗弄的猫儿一般,左一下右一下地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地拉起了家常。 来来回回几次后,忠莫的表情有些崩裂,仙族这么不把妖当回事的吗? 几个回合之后,将一身物件都置办齐整的灵瑶心满意足地拍拍手站起了身。 被忽视了半天的香儿带着一脸怨毒咬牙切齿地盯着灵瑶,“你使诈!” 灵瑶轻蔑地暼了一眼个子才到她腰间的香儿,轻飘飘地说道:“识人不清,是你法术太烂,毫无防备,是你蠢笨。同样的伎俩你能用别人用不得,是你——臭不要脸。” 香儿咬牙切齿的表情活像是要生吃了灵瑶,她紧咬牙关攥着小拳头,小小胸膛因为气急而剧烈地起伏着。 “哎——”楚亦清姿态随意地靠在大门边,“骂得太狠了些,别欺负小孩子嘛。” 灵瑶没好气地回头瞪了一眼楚亦清:“我才不信你看不出这是一个三百多岁的狗妖婆。” “啊嗷——”香儿张牙舞爪地就要扑向灵瑶,被忠莫一把按住肩头动弹不得,只用两只小手疯狂地在空中乱挥着,尖厉的犬牙和锋利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了出来。 楚亦清斜斜暼了一眼发疯的香儿,“在人家狗妖的队伍中,也不算妖婆了,顶多是个半老徐娘吧。” “别贫嘴了,方才若不是大师兄你这么火急火燎地冲进来,咱们连大审都不用,就能将他们老底都摸个一清二楚了,现在好了,狗妖的灭语丸,大师兄你值得拥有!” 灵瑶调皮地对楚亦清眨了眨眼。 狗妖在妖族中存在感极低,因灵力低微,在修炼中颇费功夫,属于几百年也修不出什么雄健体魄的族群。 但狗妖的特殊之处在于他们能用灵力凝出一种特殊的妖丸——灭语丸。 化了形的狗妖服下灭语丸后,若不慎被活捉时,只需轻轻用灵力震碎体内的灭语丸,便再不能吐露只言片语,哪怕是用手写,也写不出半点他们脑中的秘辛。 可谓是当细作的天选种族。 凭借这一点微弱的优势,狗妖在众多妖群中苟延残喘活到了现在,毕竟有什么见不得人不方便出面的阴损招数,交给狗妖们去做,即便翻车了也不会有被揭了老底的风险。 只不过虽然狗妖们嘴巴严实翘不开,可一旦被捉住,逃跑的本事还是差了些。 就好比现在了。 一脸沉默的忠莫按着躁动的香儿,任香儿在那气愤咆哮,也端着一脸的古井无波,纹丝不动。 楚亦清毫不在意地跨进了小院,越过忠莫和香儿,自顾坐在院中的小石桌旁,月白色锦袍上的暗纹在日光下泛着流水般的粼粼光华,一张英姿俊美的面孔上满是潇洒不羁的浅浅笑意。 “小五啊,灭语丸而已,师兄我呢,有的是办法从他们身上知道我想知道的。” 他用充满笑意却危险十足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忠莫,“他的灵核总能剖得出,魂魄也能炼得化——” 说到这,他似是想起来什么,将手臂支在石桌上撑着额头思索着说道:“对了,刚好可以好好练习一下我提魂的手法,将来辅修医术时也能让仙师刮目相看呢。” 忠莫觉得眼前这人虽是笑着看向自己的,但他看自己的眼神仿佛是在打量着该从哪里下刀才最合适。那轻柔低缓的嗓音也并不悦耳,反倒是活像索命的绳索在一点点勒紧自己的脖子。 香儿嗤笑一声:“哼!别说大话吓唬人了,还提魂剖灵核呢,我们虽是妖族,但又没干违反仙条律例的事情,你无凭无据敢这么做,就不怕被刑察宫带去提审吗?就算你权大势大,那你就不怕激起民愤挑起妖乱吗?” 楚亦清极其敷衍地击了几下掌,“不错,仙条律例研习得挺透彻,那你旁边那个老狗妖用的是谁的身子?” 忠莫掀起眼皮飞速扫了一眼楚亦清,看到楚亦清一脸了如指掌的样子,他认命地闭了闭眼。 “至于你说的无凭无据嘛,等我该剖的剖了,该炼的炼了,自然就有凭有据了,你嘴里嚷嚷着的妖乱和民愤,不就解决了?” 楚亦清说完还开心地冲香儿眨了眨眼。 香儿一口气憋在胸膛,咬着牙说不出话来。 娘的,从东城出来时是谁说王都的仙族满嘴仁义道德做事死板的,这特么一个是耍诈套话的黑心女,一个是心狠手辣自大癫狂的疯批。 你们的仙气儿呢?你们的仁爱正义呢?怎么能比我们做妖的还不要脸! 她忍了几忍,还是不可思议地说道:“你既知道我们是狗妖,也应该知道,我们肯定干不了多大的事,顶多替人报个仇出出气,伤不了几个性命,就赚些散碎灵石,你至于用到剖灵核炼魂魄这么高端的手段吗?” 该说不说,寻常被捉到的狗妖,因为灭语丸的存在,旁人拿他们确实没办法,打骂一顿出出气,送去牢狱也就罢了,个别心狠的要了狗妖性命的也不是没有。 但为了知道狗妖是替谁做事而动用到剖灵核炼魂魄的,那是一个也没有。 毕竟这是仙族顶级医术中才能接触到的东西,寻常仙族哪里接触得到这种资源,也没那么多的灵石可付。 而有能力这么做的贵族们,除非狗妖们是脑子被挖了,才会接下能招惹到贵族们的活计。 但很明显,忠莫和香儿应该就属于那类脑子被挖了的,浑身上下就剩了个比脑子还大的狗胆。 楚亦清带着一脸“本少尊就是财大气粗人闲手狠你能奈我何”的表情悠闲地打量着香儿。 香儿:妈的好气,能不能让我挠死这对儿疯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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