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你爸会来吗?” “不知道。” “那你会被打吗?” 宋诗言担心的望向白榆。 “已经买了药。” 白榆说的一本正经,面无表情,但是宋诗言听着还是很无奈很想笑,她抿着嘴憋的脸渐渐发红。 白榆只是歪头瞟了一眼,用手扶着腰,碰到那块肿胀的伤疤,舒展的俊眉突然挤在一起。 他已经被打过了。 两人不再搭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各自的家长的到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就在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门外不远处出现一辆黑色的轿车,车子停稳之后副驾驶门被打开,下一秒一双黑色的高跟鞋起先伸出,随后苏琳身穿一件黑色高定西装优雅的下车。 “宋诗言,你真是出息了,居然敢早恋。” 她的高跟鞋有致的踏在沥青路上,即便有些生气但声音还是保持着优雅。 苏琳拎着宋诗言的耳朵就要往学校里走,在经过白榆时停了下来,她打量了一番后问道:“你是?” “白榆。” 言毕,苏琳眼底盛满着嫌弃,不予回话,拉着宋诗言就往校园里走。 “白榆,我先进去了。”宋诗言回头对着白榆说道。 “喊什么喊,早恋被抓对你来说是件很光荣的事吗?”苏琳顾不上形象,一直拧着宋诗言的耳朵。 得知与自家女儿早恋之后苏琳连夜找人调查白榆的家庭背景,得知他爸是个酗酒赌博的文盲,还将自己的老婆打跑后就算知道白榆是个不折不扣的学霸她也愿意让自己的女儿跟在这种家庭里长大的人来往。 宋诗言走后,白榆还在门口等待着白文进,他从第二节课一直等到午休再等到下午,等到苏琳把宋诗言带回家也没有等来白文进,反倒是等来了另一个人。 “星星。” 白榆闻言望去,人潮汹涌处他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也是他最害怕见到的面庞。 林雪牵着一个带着帽子身着粉裙子的小女孩的手站在人群中喊着白榆的小名。 白榆站起来转身就要回教室,动作很快,可见他一刻都不想面对那个女人。 “白榆,我们可以聊一聊吗”林雪是心急了,心爱的孩子正生着病,家里的男人也一直逼她,所以她昧着良心说着白榆想听的话。 “我求你了。” 一句话让白榆如鲠在咽,他不想让那个女人看到他懦弱的一面,所以他轻扬着头,任秋风瑟瑟吹干他的泪痕后才肯转身。 最后答应与林雪一同共进晚餐,就在贝贝餐饮店。 白晃晃的灯光下,女人铺了一层精致的妆,但还是能看到额头处的皱纹,眼睛周围除了松垮的眼袋外还有很深的黑眼圈,像是很久没有睡过觉一样。 “你们点的菜已经上齐了,请慢用。”贝贝将三杯果汁端上餐桌,说道。 “嗯。” 林雪往白榆的碗中夹了一香酥鸡,白榆却将肉倒了出来,为了防止女人再给他夹菜,他直接把碗倒扣在桌子上。 “你这孩子不是最喜欢吃香酥鸡的吗?” 林雪对这个曾经加重她痛苦的孩子没有半点耐心,她扔下筷子就拉着月亮的手站了起来,可一想到白榆可能是救下她宝贝女儿的最后的希望,她收回脾气温柔坐下。 “你不爱吃的话,我再给你点别的。” 她翻开一旁座子上的菜单,因为店面开在学校附近,所以上面餐品很少,她看了又看最后还是放下。 “走,我带你去吃西餐。” 白榆一直都看向窗外,在听到林雪打肿脸充胖子的话,终于开了口,语气听不出一丝情绪,“你请的起吗?” 一年前,年仅十岁的月亮就查出有白血病,这一年来治病花的钱已经花光了林雪一家的积蓄,但是一直没有等到合适的骨髓配型,一家人从紫云市回到云甸县,准备再要一胎,用来救月亮,却一直要不了。 某天偶遇喝醉酒的白文进,也是从他口中知道白榆其实是她和现在的男人的亲生孩子,就又有了希望。 林雪农村出生,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师范大学,在大学期间和她的初恋也是现在的老公相识相恋两人还发生了关系,但最后还是答应家里人嫁给同样是农村人出生但家缠万贯的著名叶脉画师白文进。 这场不随心的婚姻对于她来说就相当于牢笼,她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学业、事业呆在家里天天面对着不喜欢的男人,结婚不到一个月她便怀了白榆,这个孩子就是砸死她梦想和爱的最后一块巨石,所以在生下白榆后她情绪开始不稳定,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她挨了十年,十年后的一个清晨她的初恋来找她,还和她一同计划怎样逃离白文进,还能带走一大笔钱。 中秋节那天,白榆从紫云市回来白文进就已经将他的身世和林雪来找过他及其目的都说了出来。 所以在他看到林雪来学校找他时,他就已经知道了她的目的。 但是他还是高兴的,因为这是林雪许下来年春天会来接他走的承诺后,随着四季更替,天地更时,第一次来找他。 “妈……”这个称呼如同鱼刺,一直卡在他的喉咙处,在说出来的那一秒他弄红了双眼,瞬间,他已经说不出话,低着头缓了好久才继续开口道:“你这次来是要带走我,还是……带走我的骨髓。” 他大概是花光了全身的力气,所以桌底下的双腿一直颤抖,他的双手也一直掐着自己的大腿,防止自己奔溃。 “我……” 林雪知道白榆是她的和她爱人的亲生孩子之后,没有半点欢喜,她甚至害怕白榆会赖上她,既然白榆已经知道她此行的目的,便也不再打退堂鼓,但她也开不了口。 “月亮来,跪在地上求一下你亲哥。”她拉着月亮的手,轻轻一推强迫其跪在地上。 “我不要跪他!我不要!”月亮反抗道。 “你不跪也得跪,你不跪你就得死了知不知道,你只有求着你亲哥,他才会愿意救你。” “我不认识他,我不要,不要!” 女孩年纪还小,不知道什么是救命也不知道什么是死,所以不管妈再怎么强迫,都不愿意向这个才见过两次面的亲哥下跪。 白榆在一旁看着女孩怎么求着那个冷血的女人如同在看当年的自己,他听着林雪的话,觉得真是讽刺,她承认他是她女儿的亲哥,宁愿让她女儿求他也不愿回答他。 但是他还是有一丝庆幸,庆幸她没有把那个答案说出来。 他将右手从腿上拿开,放在兜里掏了半天,掏出来一张卡,这是白文进在白榆十岁之前存下来的积蓄,一共有五十万是白文进留给他以后成家用的。 “这卡里的钱是我爸给我的,你拿去给她治病,但是我是我爸养大的,你想要我的骨髓得经过我爸的同意。”白榆将卡放在桌子上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一走出店,太阳已经西落,他心中的那一点希望与信念也彻底西沉,从贝贝饮店到公交站这段路的路灯已经不亮了,他只能借着路边店面牌上的光看清脚下的路。 但灯光终有尽时,他也总会走向黑暗。 “白榆同学,我们可以聊聊吗?” 白榆即便是在等公交车时,也始终低着头,当旁边有人喊起他的名字时,他一个转身再抬头。 “阿姨?” 苏琳还是早上那副打扮,只是换了一辆白色的轿车,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白榆进去。 白榆能猜出林雪的目的又怎么不知道苏琳是为什么来找他呢,他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到苏琳跟前时又擦了擦双手,这才小心翼翼地上车。 苏琳绕过车,打开主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她没有开车,说话也没有绕弯子。 “你和我女儿不适合,所以在我动手拆散你们之前,我希望你能自己断了这段孽缘。” 白榆没有回话。 “你现在还小有什么能力给言言幸福,你爸又是那样的人……” “哪样的人?”白榆打断了苏琳的话,语气有一些凶,他转过头来,眼底翻涌着阴冷和森寒。 苏琳被这凶狠戾气的眼神吓得神色有一丝慌乱,但也让她加以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跟这种人在一起。 “那自然是没有文化只会动拳头的山野莽夫。”说完,她眼里有着说不尽的嫌弃与瞧不起,她补充着说道:“你除了成绩好点,身上没有半点读书人的样儿。” “你私下找上自己女儿的同学并出口辱骂他的父亲的样子确实像个有钱的文化人。” 白榆的这句话占了点上风,苏琳也不想失了气势,她没有接着白榆的话,她打开门赶人,“下去。” 白榆下了车之后,她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包牛皮纸袋装着的十万现金从车窗扔下车。 “给你十万,请你不要再招惹我女儿。” 言毕,被扔在地的钱散开,过而车鸣声响起,随着喇叭声响起,苏琳开车离开。 这时,愣在原地的白榆接到一通电话。 “榆哥最近是被爱情冲昏头脑还是把哥几个忘了?” 电话那头是白榆的篮球队队友止响。 “你们在哪?” “我哥开的酒吧,你在哪小弟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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