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茶吗?看样子我今夜是不能入睡了。” “合欢是谁?在天山这么多年我从不知道合欢,更不可能知道她还会是莫白唯一的弟子。” 如若被天山掌门收为关门弟子,那就表示她将拥有天山弟子无上的尊敬,但是在天山的史书里从未记载过此人。 “我曾问过她为何叫合欢,她说是莫白赐的名,她甚是喜欢,可是我却很不喜欢她的名字,因为那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给她的叫法。” “螭风你的冥后是谁?” “我喜欢喊她为琉璃,就如她灵动绝美。可她从未应答过。她只愿成为那人的合欢。” 螭风一直避重就轻的解释让玄默很不满,“螭风你明白我要问什么。” 螭风脸色慢慢变得严肃后,注视着玄默问:“你确定你要知道吗?你确定自己已经有能承受这一切的能力了吗?玄默你只是想来向我确定你心中的想法而已。” 玄默站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吭声后走到螭风面前,端起桌上已经冷却的茶水猛地喝了一口,转身离去。 玄默走后,螭风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喃喃道:“这么好的夜晚都被这无趣的人打破了。敢来不敢问,真是个胆小鬼。合欢,他们有什么好,我又有什么不好,你想到了所有人,却唯独没有想到过我。” “螭风,扇子给你,你这冥界最美的地方就是这里。” “喜欢彼岸花?” “我喜欢整个景色,来往的魂魄从奈何走过,忘记前世今生,重新来过。彼岸花,三生石只是这里风景的一部分。” “那你为什么单单只画了大片的彼岸花。” “因为彼岸花只需要大量的红色就可以画好,如此了得的画艺只有我合欢可以做到。” 螭风看着手中这有着“了不起”画艺的扇面很是头疼,自己以骨为扇的珍贵之宝是彻底被这丫头给毁了。 冥界是没有日出和日落的,冥火为红则是代表早晨,冥火为蓝则代表夜晚。而现在冥火却泛着微微的绿光...... “阿离,冥火喜欢你。” “螭风,冥火也喜欢你。” 冥火在冥界属于圣火,在祭祀、冥界举行盛典的时候以王的血滴入冥火中才都会有有此现象。冥火只接受被自己认可的人才会被为之控制泛出丝丝绿光,冥火指领魂魄魂归地府,就是因为冥界是它的归属地,而能控制冥火的只会是冥王,冥后和他们未来的孩子。 “合欢,我不喜欢你的名字” “我喜欢,这是我师傅赐的名,我甚是喜欢。” “合欢,合欢......” 是谁在撕心裂肺的喊叫,是谁?合欢又是谁? “阿离在想什么?”玄默起床就看到合欢在殿前发呆。 “玄默,合欢是谁?” 玄默楞在原地,久久答不上阿离的话。 “我真笨,你又怎会知道,她可是我梦中出现的人物。” “阿离再等等,很快集齐了七滴情感的心头血,你就会知道她是谁了。” “我感受的到那种悲伤,感受到那种喜悦,也感受到思念和害怕失去的心情,我能感受的到她的各种情绪。” “阿离,你需要现在回屋睡一会,那些事、那些人等以后自然会知道。”自从阿离开始有了情感,她也开始慢慢的像正常生物一样需要休息睡觉,玄默不知道这种现象是好还是坏,因为阿离自从有了睡眠就一直做着光怪陆离的梦。以前阿离醒来后会忘记梦中的人与事,可现在的她越来越能感受到梦中人物的情绪。 “这一次我们不喝茶,喝酒可好?” “螭风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哈哈哈,玄默你爱的是阿离,我爱的是合欢,或者可以说在阿离身边出现的人物他们感谢的人一开始都是合欢。艳娘、牙婆、莫千千、江离、还有现在的苏缓,她们都受恩于合欢。离开冥界后,你们该去寻找的将是颜宸和画骨师夏妩。前世的因来结今日的果。最后是阿离还是合欢从来不是我们来决定,一直只是她自己的选择。” “我以合心蛊发下血契,执念一破,必是我归来之日。” 苏缓的执念已破,心脏重回谛听体内,颜宸必会归来。他定会来找合欢和螭风要回当时寄托给他们的女子,她是颜宸的执念。 “她在哪里?那名颜宸要你照料的苗疆女子。” “她现在可不在我这里,你不是早已从我这里带走了她。” “阿蛮?怎会是阿蛮呢?她只是一个孩子。” “阿离也只是一个孩子。” 玄默浑浑噩噩的走出了冥王殿,等他回神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忘川河,他坐在岸边,捡起河边的三生石。 “爱新觉罗·弘历、富察氏” “花木兰、赵俊生” “陆游、唐婉” “蓝芊、布清” ...... 三生石上刻三生,请唤我之名;独渡奈何桥,喝过桥尾孟婆汤,只愿来生再遇。 玄默看着这些石子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只是岸边多了一块刻有“执念”的三生石。五百年的祈祷换来一次擦肩而过;五百次的擦肩而过,换来一次回眸;五百次的回眸换一次相遇;玄默需要多少次的相遇才可换一次相守。 “阿离、玄默” 螭风看着自己窗前的彼岸花,此时此刻他仿佛还听得到她的声音,听得到她的笑声,听得到她的那一句,“螭风,我不回来了。” 螭风认识合欢是在兰亭镇,正如玄默在谛听梦里见到的那样,那是他和合欢第一次见面。 而后,螭风总是与合欢偶遇,可是偏偏...... “你这样戏耍冥王殿下好吗?” “夏芜你在千华山呆了多久?” “已有两百二十三年。” “你记得真是清楚,夏芜你该找一个伴了,画骨师不像我们可以活上千年万年,你们的寿命也不过区区几百年,你总要有个人继承你的使命。” 夜晚,夏芜在篝火旁听着被合欢使用幻影术误入沼泽之地,落得有些狼狈的冥王向她抱怨合欢的“不道义的行为”,坐在她旁边的合欢对螭风这一情形露出嫌弃之色。 “千华山从没这么热闹过。合欢,我甚是欢喜。” 合欢不解的看着对自己露出笑意的夏芜,又有些恍然的感觉后怜惜的摸了摸她脑袋,叹了口气说:“总要找个给你立碑的人。” 半月后,合欢与夏芜告辞,踏上回江城的路,而螭风也选择一直跟随合欢去拜访她的好友。夏芜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觉得这一刻的千华山终是太静了。 “合欢,南盛煜都城的城主之子陆悠生拜我为师,我答应了。” 半年后,合欢收到夏芜的信很是开心,却不知多年后,千华山只剩下陆悠生,再无夏芜。 “螭风,你别跟着我。” “合欢,你的朋友以魂塑骨就是为了把它放在黑暗的树洞里。” “一切都迟了,她要陪伴的人终是离去了。” “冥界必会有此人,要去吗?” 这是合欢第一次来到冥界,螭风本想帮她引魂进入结界,可是合欢就这样毫无阻碍的走了进去。 螭风平时再怎么嘻嘻哈哈,在这一刻他面色凝重,在原地思索甚久,直到合欢喊他才晃过神来。 “螭风,螭风......” “合欢,你回来了。” “螭风,合欢是谁?” 螭风慢慢放开抱住阿离的双手,露出一贯的痞样说:“一位故友。” “螭风因为她,你才选择一直帮助我们是吗?” 螭风摸了摸阿离的头,摇了摇头说:“合欢是合欢,阿离是阿离,本为合欢,可是......” 螭风没有把后面说的话对阿离说,阿离也没有追问,每个人都会藏有秘密,有时候我们需要给的是理解,而不是挖掘。 “我回不去了。” “琉璃,琉璃......你终不愿应一声吗?” 合欢背对着男子,停在原地说:“我以为再不会听到这个名字,记住我只叫合欢。” 男子慢慢站起来,身子虚晃了一下,仰头大笑:“合欢,世间最狠不过如此。” 男子消失后,合欢慢慢蹲在地上,低语道:“不是我不应,而是不敢。我只能是合欢,从不会是琉璃。” 阿离顾不上身上的虚汗,起身找寻着什么,直到看到螭风送于自己的扇面落款写到:终其一生只为等琉璃。 阿离一直以为这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诗句,现在才发现扇面的这句话更像是一种誓言。 等琉璃?螭风,这难道就是你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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