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主府某处。 总算将养回来且修为有所提升的陆伯岸正准备坐特殊传送阵去弥罗院玩完成自每月一次的院内例行问候。 谁让弥罗院住的都不是一般人物或者说寻常花物呢。 院内厚实的阵法内栽种有娇贵任性、喜怒无常的祖宗花君,厢屋内居住修养有一位怪病缠身到情状不比花君强几分的金贵易碎玻璃养花人,小姑娘得了圣花青眼和护短不说,最近就连主子都对她宽和几分,弄得负责院内情状的陆伯岸觉得他好像错失什么。 当然,作为域主府首席大管家的他每踏上传送阵也罕见地紧张不少,毕竟若正巧赶上那位小姑娘抚琴练剑的举动,多半悲惨的他要在院内挨完整套的流程且在痛并快乐并更要命的复杂情绪中再度不幸工伤。 倒绝非琴曲污糟或剑术驳杂,反而是由于其溢散的法力太精纯、花君又打死不允许旁观者中途退场,结果的结果就是所有好处都一份不拉落在主子的手中。 但偏生花君它老人家最看不惯看不爽地就是自家域主,所以但凡出现在院内双方总要闹出作死的风波。 朝如却始终神色沉静、视作不见地继续手头的事情,如此壮举使得被殃及的池鱼陆由衷地生出一抹敬意。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域主殿下与花君的法力威压,敢于夹在双方斗法间依然岿然不动地自己干自己事情。 “哎。” 陆伯岸在踏上传送阵时没来由得轻叹一声,希望界域和平。 陆伯岸瞬间到位,才站稳便听见一道凌厉的风声骤出。 “铮——” 敏锐的陆伯岸也随即判断出此乃一阵金戈猎然的剑风。 好家伙! 看来今天院内舞的是一套彼岸轮回剑法,他听从内心的真实想法、下意识地就想转身踩阵离开大凶之地。 “伯岸来了?” 令人如坠寒冰的低沉嗓音在其身后不徐不疾地传出。 陆伯岸在外头罕少有人敢触霉头,就连平常互怼为副业的同僚也会给他留几分情面,无奈此时院内除他外另三位都惹不起,顶头上司状似无意的开口直接打折了其想要逃跑的狗腿,不得不挤出笑来继续走去。 所幸平日寒肃冷漠的上司并没有再开腔,陆伯岸作为忠心谦虚的下官极有眼色地侍立在自家殿下座位半步后。 绝非是因为他担心抵抗不住朝如的剑锋所带出的法力威压,可不是想借离晖伟岸的身躯充当临时的挡箭牌。 对……他只是不希望自己阻碍了殿下从中获得感悟罢了。 陆伯岸丰富的内心戏使他并未注意到虽然自家主子唤他入内,实际上当事人从未把视线投去,就算现在也不过饶有兴致地观赏在庭院内沉醉舞剑的少女。 朝如一袭比数九寒冬的积雪还要白净的长纱裙轻盈保暖,玉色腰带勾勒出她紧窄纤细的腰身,随素手中长剑宛如惊鸿掠空般的凌厉动作而衬得其坚韧似青竹。 她每一手的剑招动作看似不快,却始终无法让观剑者辨清内中的招式关窍,就好像笼有一抹如真如幻的轻烟薄纱,又好像只是每次招数所残余的剑影彼此恰好拼接所成的虚像,这便是此剑法中轮回的初意境。 剑法可分为外练与内练。 外练的七阶分别对应的标准主要是对剑修修炼的层次分核。 内练指的是剑修对该剑或者该剑法对其中法则的掌控运转。 朝如虽不似寻常剑修般修炼一剑数百上千年从外练磨砺内练,但她因本身的特殊对该剑法内最为核心的两处法则镌刻有极为隐秘的感应关联,所以在才能短短数年内跃掉外练从而直入内练寻求法理道则。 再者,大核心域之一的彼岸沙华本祖就在朝如身旁甚至还大胆地在离晖眼皮子底下给自家宝轻推上一把。 样貌姣好的少女立在一片幻化出的漫天飞舞的红白花片间。 她的出剑势似蛟龙出海,收剑势似扶摇天光轻旋而归。 行云流水的动作间纱裙在凌厉的剑风中扬起优美的弧度。 如霜赛雪的衣裙纱料上渐渐地浮出大片大片精致勾勒出赤金线的彼岸花,热烈却不浓艳,清雅却不寡淡,活生生地在上头不断地流转其生长渐死的轮回,极致明艳的红与圣洁无瑕的白相映出绝佳的绰约风姿。 陆伯岸心中大骇:竟然是彼岸花赠纹附身,大贵人呀。 彼岸花赠纹附身顾名思义的就是圣花对朝如的安全不放心,抽取自己的本源花力在其衣裙上附身为阵纹以作保护,尤其在玄渊界中也可作为身份地位的象征。 花纹可隐可现,会自动地隐匿,会出现在要穿的衣裳处。 而且,这也是唯有玄渊界圣花彼岸沙华才能赋予的东西。 陆伯岸大惊后,连忙看向自家主子想要询求其指示。 自带玉椅端坐的俊美男子依旧神色坦然,骨节分明的大手中幻化出一只古朴的墨玉夜光杯,玉色透明鲜亮的杯盏轻薄如纸,平滑的杯壁盛有由彼岸沙华与朝如合力施法溢散出的花力所液化凝成的晶莹酒水。 他雅致地轻晃了晃夜光玉盏,赤红如血的酒液映在墨黑如漆却镀有一抹皎白月光的杯内更显得溢彩流光。 得嘞。 正牌老大半点都不担忧,反而是他皇帝不急太监急。 剑锋稳稳地扫来仿佛如水漫开的涟漪,看似温柔却暗藏千百倍的锋锐与威势,也就离晖能无事般静坐不动。 陆伯岸下意识地往自家主子椅背后躲,毕竟他的前车之鉴实在太惨烈,无意识的攻击便有如此的效果,要是小姑娘铁了心地针对个人地放出杀气的话那还得了。 ……止住思绪。 当然。 他并不是因为不敢想象那种场景,而是因为他已经完全地受不住来自院内越发暴烈强势的溢散法力了。 陆伯岸煞白张脸,抓紧时间向自家主子讨饶求放他离开。 离晖大方地应允。 他修长的手指间的夜光杯依然时不时地在轻轻旋转。 半晌。 就在院内朝如舞出的剑势终于攀升至巅峰的瞬间,他才不紧不慢地将触手清凉的夜光杯往唇旁稳稳地移动。 他掐准恰好的时机,伴着长剑收鞘的利落铮鸣声作响,杯盏内凝出的最精纯状的酒液才极为缓慢地滚落。 只一口酒红,意蕴无穷。 朝如收剑后才感觉体内肆虐的暴躁又渐渐地归于平静。 连急促到要跃出胸膛的心脏也在变得足够安稳镇定。 “娑——” 她的怀里突然发出一道清晰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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