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晖一句“尽力满足”算是奠定了朝如在院内的生活水平。 陆伯岸为此特地跑了趟弥罗院,将替朝如准备好的各种物什都放在储物囊中递给她,稍作安抚便离开了。 他带来的除却为她往后生活所给的资源物件外还有朝如早先被带走检查的储物袋,储物袋空间狭小存放的又都是凡俗物件,不怪乎陆伯岸温和的面容总是莫名其妙地浮出一抹怜悯神色,这大抵是对贫穷的同情罢。 尽管对其他人而言只不过是废物垃圾,但对朝如而言却是她与小妹一路不畏艰难险阻、并肩齐行的珍贵证明。 朝如不禁微微叹气:也不知小妹是否安全地抵达那处了。 她虽说被幽禁在此处行动受限却也保命好生活着,但愿小妹洛水也能逢凶化吉地安稳到达此行的目的地。 她的情绪似乎也感染到阵法内的彼岸沙华,它抬起一片温和玉质状的叶片温柔地在朝如垂落的玉手上轻拂,好像是深谙其事的挚友对她发出真切的安慰。 朝如也扬起嘴角,轻柔地摸了摸那片触手温热的叶片。 她向是寻找到新的目标般抬步返回厢房,既然对方给了物什和各类资源,那么她要在仍具有价值时尽最大的努力将此全部吸收为己用,毕竟她魂魄出窍也常去各地禁制书楼薅羊毛,反正是要薅羊毛,管它是在梦中薅现实薅、或者是本体薅魂魄薅有何不同。 厢房的门砰得关闭,庭院内彼岸沙华无风却轻微地扭动。 被朝如所触碰到的那片玉叶渐渐地染上绯红的光华,花息开始变得浓郁时,其余的玉叶终算忍不住齐齐朝发出红光的玉叶使出众叶撞击的技能,将这片不讲武德抢先起跑的臭叶子上残余的花息使劲地蹭住。 几日后。 花息加持的作用逐渐地减弱,使得朝如清楚地明白早先压制住的暴躁因子正在慢慢地破开阻挡上涌浮现。 为此。 她难得主动地朝陆伯岸要了一批物件,陆伯岸在听闻所需后甚至不厌其烦地来回确认数次才满腹疑惑地离开。 并非是此物罕见或者珍稀,相反、此物非常……额、接地气。 朝如并没闲心体谅其纠结作祟的好奇心,她几乎每日都在取出鲜血去浇灌彼岸沙华,好在院主人给的资源不凡才止住其血贫的症状,剩余的大批时间都被她用在“生命不息学习不止”的大路上不断地内卷。 只要是其能学的可以学的都不会被放过,反正她现阶段也不敢睡觉面对躯壳魂魄分离或者头痛症状的糟糕处境,还不如索性利用每刻每秒用作自我提升。 除此之外。 她还有个极为要紧的缘故:她体内的暴躁快压不住了。 早先由于柔弱的身躯在经历过疑似强制跨界般的强大压力作用而导致精神气力都消耗完毕,浑身难以抗拒的疲劳感无法支撑日常的坐卧行动使其只能不停地沉睡,而如今在躯壳逐渐恢复的情况下原本因无力而衰弱的暴躁因子便再度蠢蠢欲动地浮上水面。 暴躁意味着无法完全掌控自身,也意味着不稳定性。 所以在有预感之时,朝如选择先浇灌完足够的鲜血,如此一来也许还能借失血让自己延缓暴躁的脚步。 …… 再多的延续准备也无法避免暴躁因子爆发的当天到来。 陆伯岸在定期抽查的时间内借隐秘的传送阵来到弥罗院。 这段时间由于朝如养花的能力被认可,院内的物件也在逐渐地增加,彼岸沙华庞大的根系也在逐渐地掌控住整座院子的地脉,甚至能自成一处天然的阵法。 离彼岸沙华所在最近的是一把由黄泉竹林的千年竹所编织成的摇椅,摆放的摇椅旁搁有一把茶壶与青玉杯盏。 向来以娴静示人的朝如正以拳支头、眉头紧皱地闭眸小休。 她不停在动的眼皮彰显其此时不安的神魂与杂乱的思绪,仿佛就算在短暂的自我调息中也在与什么抗争。 从彼岸沙华处伸出的一片放大数倍的玉叶安稳地罩在其螓首正上方为其所遮挡不存在的阳光,温和清浅的花息徐徐地萦绕在少女的身旁,像是在哄睡似的。 陆伯岸一来就瞧见此场景,他……他不敢羡慕忌妒恨。 也不敢动。 若敢打断圣花此时宛若推摇篮一样的颇具母性的举动,估计这弥罗院内的活就要换人来干了,再说等在院内勉强地闻到一星半分的花息即对玄渊族人可谓是天大的好处,他陆伯岸就算在此站到腿软也绝不喊苦。 当然这种好处他自然上报给离晖殿下了,只是以殿下的功力并不瞧得上若有似无的助益,且以彼岸沙华与殿下间势同水火般的险恶关系也绝不会让他沾光。 “吱嘎。” 好似静止的竹摇椅突然发出一声轻响,对此已经习惯的陆伯岸知晓应该是正主要醒了,果不其然对上清眸。 只是。 那双眸子虽然依旧如桃花春风、秋水盈盈般清澈,却不知为何眸底仿佛多了一抹极浅却不容忽视的疏冷。 就在对方甫一抬眸勾唇间、便有种漫不经心的轻狂浮出。 无论说不出又无法形容的感觉是何,都给其带来莫名威压。 陆伯岸遵从内心深处的本能谨慎小心地后撤了半步。 而朝如本人在她从摇椅旁摸出本被勾画过的话本子翻开几页。 眉宇微拧,内心生出烦躁的不快,将画本随手丢在地上。 明镜似的对自己的现状有了然,无非就是:暴躁期来了。 不知详情的陆伯岸很想立马离开现场,可惜弥罗院已经被彼岸沙华给封死阵法,他只好恭敬地立在原地。 可对方好似完全没有瞧见他似的,也没打算搭理他。 朝如先抬手弹出一抹法力让头顶的玉叶华盖收回,又在腰封的储物囊处抬手一挥,动作自然连贯地仿佛身体本能,平空取出一把平常较为钟爱的古朴长琴。 这是从人间界时攒钱买的一把最寻常的伏羲式古琴。 “铮——” 纤细的手指似春日依依杨柳柔嫩,然拨弦时却坚韧难断。 铿锵的拨弦声自古琴中音区响起,犹如敲击玉磬般明亮。 陆伯岸:! 原本后撤的脚步猛然停止,甚至下意识地往前了一步。 当然他并不长于抚琴赏音,令他激动的唯有在琴音中仿佛在变得凝实的法力,他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急切地等待下一声琴弦波动时所给予他的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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