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午间没那么热，正是适宜的温度。 戚柔柔头上顶着纳凉的仪仗，身上衣料轻软，倒是没怎么觉得累。 就是有点困。 皇帝的步子慢，像是在配合她似的，两个人走了一盏茶时间，才刚到御花园。 戚柔柔自从来到后宫，还没有来过御花园。 当下她看到御花园的湖水，里面游着胖胖的锦鲤。 路过时，戚柔柔有点走不动道。 君无咎明显想到了别处：“晚上喝鱼汤？” 戚柔柔瞥他一眼：“不喝。” 皇上是只知道吃吗？ 君无咎：“停下来歇歇吧。” “喔。” 不远处有一方凉亭，帝后二人坐在凉亭内，没一会儿上来些糕点茶水。 戚柔柔对吃的不感兴趣。 她问宫人：“有鱼食吗？” 宫人看向皇帝。 君无咎：“听皇后的。” “有。” 没一会儿，宫人拿来鱼食。 戚柔柔试探着走到湖边，蹲下来招手。 想把鱼儿引过来。 锦鲤聪慧，见到有人招手以为是每天送食物的人类过来，没一会儿戚柔柔面前的湖面多了好几条肥硕的鱼。 戚柔柔试探着洒了一些。 胖鱼吃得肥硕，在湖里相互绕着游来游去。 戚柔柔试探着点了点一只胖鱼露出来的头。 胖鱼胡须抖了抖，竟然没躲开。 戚柔柔眼神亮了亮。 “它不躲欸。” 一旁定期在御花园喂鱼的宫人瞧着皇后亲切，说道：“娘娘，这些鱼聪明得紧，知道娘娘是好人，所以就不走。” 戚柔柔：“这是养了几年的？” 每个都这么大一只。 “最短的三年，最长的有二百三十四年，娘娘。” 戚柔柔惊讶：“二百三十四年？” 这么长？ “就是您手下那条，今年刚满二百三十四岁。” 戚柔柔手抖一瞬，连忙从这位鱼祖宗身上挪开她的爪子。 “我们大渊王朝国祚二百三十年，这鱼，是开祖皇帝的发妻养的，自从王朝建立以来，便一直呆在这方水池里。” “喔。” 戚柔柔表情讪讪。 水里的胡须鱼翻了个身，溅起些许水花。 戚柔柔衣角沾湿。 宫人注意到：“娘娘！” 戚柔柔：“无碍。” 她起身，头有点晕。 君无咎不知何时从凉亭里出来，扶着她胳膊，将她带离湖边。 离开前，戚柔柔看到君无咎和刚刚讲锦鲤的宫人说了什么。 她有点担心，在君无咎过来时问了一句。 君无咎：“皇后这么关心朕？” 戚柔柔：“……嗯。” 君无咎眸色深了深。 “真心话？” 戚柔柔不说话了。 他揉了揉她发鬓：“皇后心冷得要命。” 戚柔柔：“……没有。” “那怎么不关心朕了？” 戚柔柔顺着刚才的话说了下去：“你刚刚在和他说什么啊。” 皇帝牵着她的手：“没什么。” “你应该不想喝炖鱼汤吧。” 戚柔柔试探着打探。 君无咎没想到她想到这处，有点好笑：“朕要是想喝呢？” 戚柔柔手心一紧，被皇帝握住的手连带着紧了紧：“锦鲤肉，听说很老很硬很柴的。” 君无咎感受到手心娇软。 他不知怎么的，原本到嘴调笑的话变成：“放心，朕还不至于饥不择食。” 戚柔柔手一松。 复而被皇帝抓在掌心里。 “手这么凉。”他语气平平说道。 “喔。” 戚柔柔想挣扎开。 “朕不嫌弃。”他说。 戚柔柔：“……” 她还不想他握呢！ 从早上到中午，君无咎似乎没有别的事情去做，午睡起来，以为还会看到君无咎人影的戚柔柔穿好衣服后走出屏风。 没想到殿内空空。 一旁的宫人说道：“皇上去勤政殿了。” 戚柔柔：“喔。” “本宫又没问他。” 宫人：“……” 可是您的心思写在脸上。 戚柔柔也不知怎么的，拿出早上那颗明珠看了看。 最后将它放在梳妆匣中。 一堆金灿灿翡翠珠宝里，一颗明珠分外惹眼。 下午，戚柔柔被太后叫了去。 太后摆出棋盘来。 “会下棋吗？” 戚柔柔：“会一点点。” 她有点低眉顺眼的。 因为戚柔柔想起来，自己今天早上又忘记给太后请安了。 太后没提这桩事情，不代表她心里不在意。 戚柔柔心里惴惴的。 太后说道：“在哀家面前，你除却是皇后，还是哀家的儿媳，无需时刻端着。” 戚柔柔：“早间……” 太后摆摆手：“不过是一次请安而已，下次皇后不来，派人来说一声便是。” 戚柔柔：“是臣妾的不是。” 太后：“你倒是说起自己的错处来了。” 她目光落在戚柔柔瘦弱身形上：“在皇家，规矩就必须要架在人情之上吗？” 戚柔柔：“……” 她听不懂这话的意思。 太后下了一颗棋子：“可还病着？” 戚柔柔：“还好。” “那便好。”她眉眼雍容：“你病一次，皇帝担心一次，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皇帝日理万机，总不至于将时间浪费在这点小事上。” “知道了吗？” 戚柔柔：“知道了。” 这次，她听懂了。 系统在屏幕上冒泡：“……” 它已经无力吐槽了。 没过一会儿，圆晴郡主来了。 太后看着棋局，眉心锁起来，没来得及顾上刚来的圆晴。 她吩咐宫人们：“将圆晴的玩具拿出来，先哄着她。” 下棋间，戚柔柔目光注意到地毯上咿咿呀呀的圆晴。 她多看了两眼，目光落在她手心的玩具上，突然顿住。 太后等着她落子，顺着她视线看去。 “小孩子家家的玩意儿罢了，皇后瞧着喜欢？” 戚柔柔目光落在圆晴手心的鲁班锁上，顿了顿说道：“不喜欢。” 不喜欢。 过了一会儿，棋局见胜负。 圆晴打不开鲁班锁，一时气恼将锁摔在地上。 木块四散开来，里面散落出一颗泛着珠光的珍珠。 太后皱眉。 “圆晴。” 她声音带了些严厉。 圆晴感觉到来自大人的威慑，眼睛一睁，嘴巴一扁，哭了起来。 “姥姥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能因为生气就摔东西。” 太后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抱圆晴，语气依旧无比严厉。 圆晴见太后没有心软，坐在原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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