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假期眨眼就结束。 小情侣腻歪了几天,不得不分开。 路氏有些计划需要他拍板,路·挂名制片人·遥依依不舍的回江城了。 人走了,但一天八百条信息,比从前还要粘人。 按照胡芮的话,这人干脆把‘路粘人’三个字改成微信名得了。 荀一宵留在横店,跟着B组导演秦锡拍九春和秦允祯众人的戏份。 这部分杀青后,再转场去云南和A组汇合,之后就是全剧杀青。 “卡,元嘉仪,你这个情绪不对啊,你得恐惧。”秦锡控制着情绪说,“你现在是逃命,不是在宫里春游。” 一组逃命的镜头已经在这边耗了有半上午,秦锡握着对讲机几乎要崩溃。 “你再入不了戏,下午的戏份就完不成,到时候大家都得跟着你熬大夜。” “导演,对不起,对不起,我再想想,我马上,我马上就好。” 元嘉仪歉疚的都快要哭出来。 秦锡摆摆手,耐着性子对一旁工作人员吩咐道:“妆造师过去。” 荀一宵放下水杯,走到元嘉仪身边,后者眼底潮红,见她来了,就好像看见了救命稻草。 “荀姐,怎么办啊!我是不是不适合演戏,我一直都进入不到那个情绪里。”元嘉仪说,“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抽离。” “先放轻松。”荀一宵拍拍她的肩膀,“我之前不是和你说,感情可以用替换法吗?想会让你感觉到恐惧的事情,把这部分情感放大,转化成朝不保夕的恐惧。”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着急,我一急,我脑子就一片空白。”元嘉仪哽咽道。 “你哭的这个情绪就很好。”荀一宵肯定道,“闭上眼放轻松,然后深呼吸,听我说。” 元嘉仪听话闭眼,荀一宵扶着她的肩膀,引导她:“你最怕什么?” “最怕蛇。” “小时候被蛇咬过?” “嗯,小时候家里有个鱼塘,我在附近玩,就被蛇咬了。”元嘉仪回忆起从前的事,禁不住后怕,“蛇缠着我的腿咬我。” 荀一宵心里有数了,她继续引导:“那就想象有条巨蟒在追你,它张开了血盆大口,想要把你一口吃下去。” 元嘉仪浑身一颤,猛然睁眼,怯懦的朝四周看。 “姐,你别吓我,我真的超级怕蛇。” 荀一宵一把拽住想要跑的元嘉仪,语气阴森可怖的说:“想跑?不,你跑不了了,你前面就是泥潭,泥潭下就是蛇窝,你只要往前一步就会掉下去,所有的蛇都会倾巢而上包围住你,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你别说了,我怕。” “怕就对了。”荀一宵扶着她的肩膀,盯着她的双眼,“记住这种感觉。” 元嘉仪恐惧地点头。 荀一宵语气轻如羽毛,加深了这个记忆点:“你不是元嘉仪,你是冯元,你是跟着秦允祯逃难的冯皇后。” 元嘉仪眼中含泪,眼底带着深深的惊惧。 荀一宵语气森然,眼神发狠的望着她,说起了剧中的台词。 “恐惧吗?恐惧就对了。南面叛军直逼京城,北面有柔然数族施压边境,你只能跟着皇兄逃命。皇兄顾不上你,你只能靠我,没有我,你早死了!” 身后追兵,前路茫茫,数次死里逃生。 “我是冯元,我是大秦的皇后。”她往前一步,逼到近前,不容置喙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颤抖。 她怕九春,又不敢承认她怕她,甚至此时此刻还得拉拢她,不能撕破脸。 元嘉仪抓住了情绪的方向。 “皇嫂,生死就在一线之间,也许过了今天,就没有明天了。”九春说。 “你放肆!”冯元狠声,“我是你的皇嫂。” 九春嘲笑似的望着她,没说话。 “好,嘉仪,你这个情绪总算是对了!”秦锡拿着喇叭喊道。 正对戏的两人瞬间回过神。 荀一宵牵了下嘴角:“一会儿正式拍摄的时候,记住刚才的情绪。” “嗯。”元嘉仪放松的呼出气。 九春护着冯元,漠然地穿梭于剑雨之中。 她看惯了生死,一切都激不起她内心的恐惧。 冯元则不是。 她锦衣玉食惯了,后宫的勾心斗角都只需要她点头或摇头,永远伤不到她的金贵。 而此刻,刀剑无眼,无情的从四面八方袭来。 他们走散了。 护着冯元的人一个又一个倒下了,终于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 冯元惊恐、惧怕,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箭直直的朝她射过来,她僵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躲闪。 九春从天而降,一把护住她,两人滚落到一边。 因为冯元是皇兄的妻子,所以她拼尽全力也要护她周全。 哪怕两人曾有过龃龉。 “卡!过了!” 荀一宵撑着身子坐起来。 刚才两人摔的那一下,有垫子在,还是震得她手臂发麻。 秦锡跟着道具组、化妆师过来。 “刚才那个情绪,比你俩试戏那会儿还好,特真实。”秦锡赞道,“这个长镜头特别完美,收拾收拾,准备下一场。” 元嘉仪还在情绪里愣神。 荀一宵拍拍她的肩膀:“演的不错,以后就跟这次一样揣摩角色就好。” 元嘉仪点头:“嗯嗯!谢谢荀姐!” 两人都是非科班出身,多少是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嘉仪,你很优秀。”荀一宵毫不吝啬鼓励新人。 这是她的习惯,她会温柔的鼓励每一个人。 中场休息,荀一宵整个人累的不想动,干脆坐在一旁的软垫上。 等妆造师补妆,顺便放空下情绪,调整状态。 这几天的戏都是逃难戏,要在地上摸爬滚打,还得一直掉威亚飞来飞去。 接过就是,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浑身都不舒服。 妆造师刚走,李圆就苦着脸凑过来,压低声道:“姐,回一条吧,就一条。您要是再不回,我手机都要炸了。” 荀一宵疲惫地转转脑袋,只觉得头疼的不行。 若无其事的往旁边扫了眼,确定安全了,才伸手接过手机,往上翻。 百八十条,他是真的不嫌累。 短信内容涉及生活的方方面面,就恨不得搞一个实时直播。 她不禁怀疑,从前路遥也这么黏人吗?她怎么没印象呢? 荀一宵深吸一口气又呼出去,重重叹了声,咬牙回他两个字【已阅】,非常的高冷。 那边也不管高冷与否,秒回了一个亲亲的表情包。 【我这边这周结束,直接飞到云南,我们云南见?还是你想我回横店?kisskisskiss.jp】 按照剧组规划,路遥得先去云南跟A组。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让路遥看到自己身上的青紫,免得这人小题大做。 荀一宵捏着手机,简单的‘云南见’三个字,她迟迟没打出来。 “宵宵,准备开拍了。”秦锡喊道。 荀一宵回过神:“好。” 把手机塞回李圆手里,“先别搭理他。” ‘先别搭理他’简简单单五个字,对李圆来说简直是重若千金。 衣食父母之一,哪儿能说不搭理就不搭理呢? 抛开荀姐给的红包,路总大过年也给她包了个大红包。 看在红包的份儿上,她咬咬牙,高低也得继续把这间谍给做了。 对外,这任务是孟晴派给她的,美曰其名‘收集素材’。 荀一宵对这个理由并无异议,因为她偶尔也会拍点素材剪辑成vlo。 于是就把自己的微单郑重交到她手上。 李圆心里有鬼,揣着一百二十万分的小心,镇定自若地架起微单。 当着剧组百来号人,明着收集素材,背地里给路遥实时直播,这活属实不好做。 稍不留意,就会被有心人发现蹊跷,再多猜几分,就能猜出小情侣的地下恋。 李圆这处刚准备好,按下拍摄键,走位处猝然传来一阵骚动。 人群开始不受控制地攒动起来,紧接着嚷嚷声从人群处传来。 “一宵掉下来了。” “跟组医生呢?” “我这就去叫人。” 李圆愣住,脑子倏地一白。 她抓住一旁疾跑过去的人问:“怎么了?” 那人也来不及多解释,只匆忙说:“威亚出事了,人摔下来了。” 李圆顾不上收微单,小跑着推开人群,急声道:“荀姐,荀姐,摔到哪儿了?” 摔下来的一瞬间,荀一宵整个人是懵的。 这会儿缓过来,脑子嗡嗡作响,周身都疼,疼得她五官都变了行。 李圆哽咽:“姐,你哪儿疼?” 荀一宵紧闭双眼,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忍着周身一阵又一阵的疼。 周围聚拢过来的人都不敢轻易上前,生怕挪动一下,事情更严重。 “都往后站站,别都围着,给人留点空间。”秦导厉声呵斥,把人驱散。 半晌,荀一宵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我没事,能继续拍。” “还拍什么啊。”李圆忍住泪,“胳膊都划伤了。” 荀一宵这才注意到胳膊上的血痕。 “刚才只记得护住脸了。”荀一宵放缓语气,轻松的安慰她。 “医生怎么还没来啊!”元嘉仪着急道。 她刚收工,听到这个事,着急忙慌的又跑回来,这会儿连气都喘不匀。 秦锡半蹲在一旁查看:“武术指导怎么回事,人怎么掉下来了?之前说过多少次,吊威亚很危险,大家要谨慎再谨慎!” 一旁的武指连声称是:“是我们疏忽,平时都好好的。” 元嘉仪怒气冲冲:“平常好好的有什么用?人还不是摔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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