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一宵猜测路遥回来了。 她环抱着玫瑰,转身走进电梯间。 电梯一路上行,她一颗心忐忑又期待。 指纹解锁,门开了。 室内的暖光洒落在她身上,却没有人来迎接。 客厅被装点上了五颜六色的庆生道具。 落地窗旁边放着银白色的26岁气球,鹅黄色纱帘上吊着粉色的Happy birthday装饰,吊顶一圈挂着星星状的彩灯,忽闪忽闪。 荀一宵关了大灯,整个人好似置身于星空下,嘴角的笑扬起又落下,最后兴致缺缺地重新打开灯。 打开电视调到春晚,冷清的室内瞬间变得热闹,有点人气。 手机滴答响了两声,她没心情看,把玫瑰放到中岛台,转身进了浴室。 荀一宵慢吞吞的在浴室磨蹭,沐浴护肤,一套常规操作下来,春晚都进行到1/4环节。 室内暖风开到最大,她终于裹着浴袍出来,绕道先去开了加湿器。 刚往客厅走了几步,余光瞥见孤零零被随手放着的玫瑰上。 想了想,还是找了个玻璃花瓶,重新走回中岛台。 荀一宵心不在焉地倚着中岛台,把玫瑰枝桠重新修了下,再插、进花瓶。 成品不尽人意,荀一宵不满地皱了下眉。 许久不插花,手法都生疏了。 玫瑰是路遥送的,家里大概率也是他指使李圆装饰的。 惊喜就位,当事人却不在。 她有点心烦。 手机在一旁响了几声,屏幕亮了亮。 路遥两个字落入眼底,荀一宵视线懒洋洋地扫过去,丝毫没有接通的想法。 路遥有家人,除夕夜要陪家人,人之常情。 她只是生气他一声不吭的就离开。 推己及人,她当时那样走掉,估计路遥和她此刻一样,很气,气又没办法。 荀一宵开了瓶冰水降降火气,转身走回客厅,席地坐下,认真看春晚。 随手扔到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又熄灭,她选择忽视。 总归没什么大事,看不看都行。 春晚一年赛过一年的无聊。 荀一宵看得哈欠连连,裹着毯子爬到沙发上,准备打个盹。 刚有点睡意,门锁咔哒一声响了。 荀一宵立即惊醒,警惕的看向大门处。 某人就站在门口,左手提着正方形盒子,右手提着行李箱。 荀一宵松了口气,重新靠回去,没好气的说:“不是回家过年了吗?又过来找我做什么?” “这不是回家了?”路遥笑着提了提手上的盒子,“生日快乐,你最喜欢的草莓奶油蛋糕。” 荀一宵偏过头,假装没什么兴趣的扫了眼。 “那你得和胡姐报备。胡姐说,女明星是要喝露水的。” 路遥笑:“报备过了,她说今天特例,准你吃。” 荀一宵目露怀疑。 “不信就看看手机。” 荀一宵半信半疑的点开红点点们,竟然真的看到了胡芮的批准通知。 真的是稀奇了。 路遥轻车熟路地换了身家居服,拿着蛋糕走到荀一宵身边坐下。 “我晚上去处理了点私事。”他说。 ‘私事’两个字既笼统又明了。 除了家事,荀一宵再没有别的想法。 蛋糕的包装盒上印着‘时光’的loo。 哪怕不是处理私事,从横店回江城,就为了一个有两人回忆的蛋糕,也挺让人感动。 荀一宵环抱着膝盖,缓缓说:“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的家人。” “我知道。”路遥说,“宁宁,一切有我,那些烦心事都交给我处理,你不要多想。你就专心演戏,做你喜欢的事,我一直在你身后。”” “我们可以一起面对。”荀一宵说,“如果阿姨再要见我,我一定会很直白自信的说,我就要你。” “好啊,我就喜欢我老婆这么霸道,就要我,非我不可。”路遥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语气喜悦。 荀一宵嫌弃地拍掉他的手:“瞎说什么呢?你求婚了吗?” 路遥委屈,委婉提醒道:“那天晚上在车里,你忘了?” 记忆瞬间被拉回同学聚会的晚上。 路遥在车里拿出戒指,然后说‘荀一宵,我们重新开始,我们结婚,好不好?”’ 但那算求婚吗? 荀一宵质疑的回望向他:“你逗我呢?” “是不够正式。”路遥心虚接受批评。 荀一宵朝门口努努嘴:“行李箱怎么回事?” “就搬过来一起住几天。”路遥说,“我冰箱里没吃的了,空空如也,真的,不信你可以过去看。” “你故意把我冰箱填满的?”荀一宵异常冷静的问。 她刚才拿冰水时,看见冰箱里满是水果、熟食、牛奶,冷柜里是牛肉、羊肉、速冻饺子…… 杂七杂八,琳琅满目。 “也不是,就之前我总在这边煮饭,就放的多了点。”路遥淡定接道。 好吧,这一步棋子,布线的时间可够久的,简直就是温水煮青蛙。 荀一宵无奈认下,想了想,勉强道:“来吃饭可以,晚上各回各家。” 路遥的小算盘落空,他试图蒙混过关。 “那你当年睡了我就走,算什么?”路遥语气还带上了委屈,“这要是放在从前,有了肌肤之亲,那就要对彼此负责了。你一言不发就走,多少有点……” 路遥欲言又止,做了个‘不负责任’的口型,而后可怜巴巴的望着荀一宵,看着她白皙的面颊瞬间涨红。 荀一宵咬牙切齿:“你不按照常理出牌。” “什么是常理。”路遥继续放低姿态。 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 他才不管什么常理呢。 荀一宵默然。 她中规中矩长到大,唯一做的出格事,恐怕就那么一次。 这一次也够刻骨铭心的。 “那你睡次卧。”荀一宵退让,“开工就搬回去。” “行。”路遥爽快答应。 他原本也没打算真的一直在这里住。 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能少一件事就少一件事。 荀一宵看着以退为进,‘奸计’得逞的某人,实在无法将眼前人和从前那个路遥联系在一起。 印象里,路遥大多数时候都是正大光明,想要什么都直来直去。 偶尔会耍赖,但一定不是用这种声东击西的法子达成目的。 果然人都会变。 荀一宵忽而笑笑。 她也不似从前,坚硬的不愿意展露柔软。 春晚进行到3/4。 路遥起身:“我去煮点饺子,一会儿我们边吃饺子,边切蛋糕?” “你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荀一宵抱着枕头,语气懒洋洋。 “我不是外人。”路遥一本正经的提醒,“我们是一家人。” “我怎么从前不觉得你脸皮厚呢?”荀一宵好笑的打量他。 “脸皮薄点就追不上老婆。” 路遥扔下这么一句话,慢悠悠的回到他的战场。 田螺‘姑娘’在厨房叮叮咣咣。 荀一宵舒服地躺回沙发上,只想多打几个滚。 没多久,路遥端着一盘饺子回来。 “切蛋糕吧!”荀一宵起身,雀跃道。 “先许愿。”路遥一面说,一面把蜡烛点燃。 荀一宵听话的双手合十,正正经经的闭眼许愿。 “梦真的会成真。”她低喃道。 路遥笑:“那我还差一个心愿。” “知道啦。”荀一宵拖长声调,“给你一个名分嘛。” 荀一宵睁眼,吹熄蜡烛。 她的心愿和多年前一样,希望年年岁岁,他都在。 两人手握在一起,一同切开蛋糕,各自分了一块。 荀一宵小心地咬了一口:“还和从前一个味道。” “那心情呢?”路遥问,“是不是和从前一样?” 这人三句两句不离开他自己。 荀一宵很正经的说:“深夜吃蛋糕,这感觉实在是太罪恶了。” 路遥:“……” 想了想,从裤兜摸出来了上次那个红丝绒盒子,打开后,静静地推到她眼前。 荀一宵差点被一口蛋糕噎住。 她咽下嘴里的蛋糕,问:“路总,你是不是太恨嫁了点?” “我不是想逼你结婚。”路遥说,“我只是想和你说,我这辈子想和你在一起的心,从来没变过。” 荀一宵慢慢放下勺子,静静的望着他,等待他下面的话。 “我知道以你现在的身份,我们不适合公开,我明白,所以我甘心做你背后的男人。”路遥说,“你只要做你喜欢的事就好,你的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既是甜言蜜语,更是真情实意,一字一句被她烙印在心底。 眼泪分秒间模糊了视线,荀一宵偏过头想偷偷抹掉眼泪,却被路遥禁锢住 他轻柔的把人搂入怀里:“生日快乐,新年快乐,我爱你。” 荀一宵侧过头,捕捉到他的唇,吻上去,眼眶中的泪随着她的动作滑落。 路遥的唇一一衔去那些泪珠。 “我不会突然离开,你也不许突然离开。”荀一宵声音哽咽。 电视里传来春晚倒计时的计数声,屏幕上璀璨烟花在刹那盛开。 “好,我们谁也不离开。”路遥说。 两人的鼻头触碰到一起,视线和呼吸都浅浅的交融到一处。 两人的唇再次碰上,温柔的试探、回应,渐渐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路遥攻城略地,毫不拖泥带水。 荀一宵被压在沙发上,双手紧张地抵在他滚烫的胸口。 真到这一刻了,她在缴械投降和负隅顽抗之间纠结。 手机铃声猝然响起。 两人瞬间从欲海里被拽了回来。
“21格格党”最新网址:http://p7t.net,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